当我再次回神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身处十年前了。
要问为什么我会知道的话,桌子上一如既往冷掉的乌龙茶,乱七八糟的摆满了任务对象的桌面,以及在兄长大人看不见的地方永远紧紧拉起的窗帘,昏暗的房间里仅仅只有这些东西而已,这是我十年前的卧室。
一张桌子,一张床,一个衣柜,简简单单的组成了我的临时卧室。
这栋房子是九代目特意为我置办的,除了这座卧室,外面是温暖的橙色与米色混合的色调,像极了他本人给人带来的感觉,我也不好推脱,毕竟他是我的主顾,顺着意来也没什么。
不过,如果兄长大人来的话,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桌面上好像还摆着一堆手术刀,是威尔帝寄来的吗,还是从医务室对面夏马尔那里顺来的,抑或是森鸥外那家伙兴趣大发给我的?
好像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别人给我的,比起手术刀我还是比较喜欢枪支弹药之类的,单打独斗虽然也很喜欢,不过我答应过兄长大人,要合理使用格斗术。
这时候的任务是什么来着,哦,对了,帮助九代目观察他选定的继承者,沢田纲吉,并把他的记录如实汇报,并总结他的品行是否符合继承者的条件。
真是跟变态跟踪狂一样的工作,说实话那时候的我对观察小鬼一点兴趣都没有,与其说我观察沢田纲吉,倒不如说是沢田纲吉观察我,那家伙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跟着我。我出现的地方,这家伙有80%会出现,剩下的20%是云雀恭弥这家伙,而reborn的几率则是难以预料,毕竟那家伙从以前就是那种难缠的性格了,捉摸不透,我对那家伙也没有兴趣。
真是的,十年前的我肯定会嫌弃我给她添麻烦了吧,毕竟是我嘛,讨厌麻烦的性格真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变呢。
真是无趣,这个时候就乖乖的蹲在角落里慢慢等五分钟之后就好了,难不成还要特意去外面跟他们见个面吗?反正他们要是知道我跑路了肯定会对我很失望吧。
欺骗那群小孩子的感情我也不想的啊,但是为什么一个个从十年后回来跟重点囚犯一样看着我,难不成怕我跟谁跑了吗?
既然我还在并盛的话,那就只有两种情况了,我的房间里并没有表明时间的东西,怀表和手机应该是随身携带的,无法知道目前的时间段。
一是指环战时期,二是沢田纲吉他们去了十年后进行未来战回来的那段时间。
西蒙家族来这个学校的时候,我已经完成了我的任务,沢田纲吉继承彭格列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自然没有我这个观察者的事情了,只是听说我那个不争气的养子被人夺取了身体我才急匆匆的从种花国赶回来支援,不过那个时候的记忆好像所剩无几了,有点想不起来了。
还有,代理战......
百慕达那家伙还真是难缠,伽卡菲斯也是.....
自此之后的事情就跟我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了。
所以说,时间什么的,想也没有意义吧,反正很快就回去了,还不如想想十年前的我也没有顺利给我解决啊,我觉得她可以,毕竟是理智派的,肯定不会和我一样,搞出一堆麻烦事,虽然我也不太明白为什么麻烦总是出现在我身上。
有些迷茫的仰头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眼球在眼眶里缓慢旋转,视角转移到墙上贴着的一张白纸,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一串数字,看起来应该是日期或者电话号码什么的,时间太久了,已经差不多忘了,索性不管了。
真是安静啊,这个房间,冰冷,孤寂,昏暗,没有一点生气,空气中也弥漫着一种可以溺毙人的气息,让人感到深海般的窒息感,简直像徒步走在最冰冷的寒冰之上,不仅仅是身体,连灵魂也被冰冻得支离破碎,最后歪歪扭扭的继续行走,直至耗尽身体的最后一丝生命力。
尽管这个时候的我是个尽职尽责的杀手,不过所幸我隐藏气息的能力还是不错的,这个房间里的东西都被处理的差不多,血腥气也几乎没有,除了那位年轻的彭格列进来的时候会反射性的脖颈瑟缩一下,基本上完美。
被房间里的气息再次激起不妙的记忆,在椅子上伸直腿旋转,双手圈住椅背,把下巴轻轻搁在木质的材料上,轻轻闭上眼睛,舒口气,感觉浑浑噩噩的大脑都放松了不少。
脑子里突然想起来那位彭格列所说的话。
还是那样兔子一般纯洁无辜的眼神,像蜂蜜一样打了蜡,发着琥铂色的光芒,里面清晰的映着我,因为我强烈冷厉的注视,他的瞳孔有些颤抖,脸色也有些苍白,但充满坚定,以包容一切的目光轻轻的,温柔的注视着我,甚至有些卑微可怜的请求我。
“请不要再杀人了,这样以他人的生命为游戏的做法真是太恶劣了,肆意剥夺他人的生命,消除那人存在的证明,次次身处死亡的边缘,每天漫无目的重复这样千篇一律的事情的话。说不定,有一天,你自身也会化作杀戮的工具,直到忘记你自身的存在,心灵也会变得空洞的,不再记得任何一个对你温柔以待的人.....”
“我很担心你啊!害怕你有一天也会被这样对待,也会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消失在我不知道的地方,我.......想要和你一起,和大家一起开心的看烟花啊!”
真是一如既往单纯的彭格列......
身为杀手,早就有被别人杀死的觉悟了。
但是,我可不认为会有人会杀死我。
弱的一方,只会被我残忍的杀死。
那种人活着本身就是一种罪,我只是帮他们解放而已,只不过方式残忍了那么一点点嘛。
再说了,在我对于过去仅存的记忆里,就只教会了我杀人的方法,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嘛。
双手平摊,在昏暗光线的照射下显得更加白皙透明,像是冰雕成的艺术品,有种病态的美感。收回手,双臂交叠在木椅上方,把头深埋到里面,轻轻叹气。
好想兄长大人啊......
要是他的话,一定会......
快速从椅子上起身,趴到柔软的床铺上,转而侧卧着,正想好好整理思绪,身下好像被什么东西咯了一下,我反射性的跳下床,猝不及防把被子也带了下来,有一个金属一般的东西顺着滚落下来,在木质地板上敲打出清脆的回音,进而咕噜噜滚落到了某个地方,停止滚动,而我则因为被被子绊倒而向后倒去。
大脑渐渐放空。
床离窗户很近,如果直接砸上去还是很痛的,但做出反应的时间太短了,腿还被牵制住了,身体也因为刚刚战斗过,所以显得有些迟缓,我一瞬间有些苦恼,难不成我的后脑勺真的难逃被敲的命运了吗?
预料般的痛感并没有出现,有人抓住我的手臂往另一个安全的方向扯了一下,我的身体也随之发生转移,降落到一具略微有些绵软的软垫上,我似乎横坐在了一个人的腿上,一只手被他紧紧扣住,手套上还带着一丝暖意,传到我的手心里,我的头被他按在怀里,被很好的护住了,免于被砸成脑出血的惨状,对于这个我还是很感激的。
紧闭的窗户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印有金色星星的暗蓝色窗帘被外面骤起的风吹得飒飒作响,窗外浓烈的火烧云的景象若隐若现,暖金色的光顺着窗帘掀起的缝隙尽数打进来,呈光束斜斜的照射到地板上,不见光的眼瞳被狠狠的刺激了一下,有些难受的眯起,身体也有小幅度的挣扎。
像是察觉到了我的现状,身后人的指尖从我的额头上往下轻轻摩擦着,温柔的抚摸着我的脸颊,在我想要抬头的时候又很及时的用带着皮质手套的手轻柔的盖在我的眼上,遮挡住了光线,也遮挡住他的容颜,属于成年男性的气息笼罩着我,却没有丝毫的恶意,在被他按住的怀里,有一个冰冷的东西碰到了我的脸颊,像是被串起来的圆形金属。
谁......
似乎,在哪里......
被捂住的眼好奇的眨了几下,睫毛触碰到皮质手套上,被阻隔的手也同样感受到般动了一下,一直沉默的人似乎笑了一下,像是落入叶中轻柔的雨滴,海浪拍打飞翔着的海鸥雪白的翅膀,此刻漾着柔光的黄昏。
没被钳制的左手抓住悬在眼前的手臂,我在他身上挣扎了一下,打破了沉默的气氛,有些疑惑的开口。
“请问,你是......”
还没说完,身下骤然一空,眼前有些眩晕,待再睁眼时,粉色的烟雾刚好散去,露出了此刻的情景。
我站起来,眯眼逐渐适应眼前的光线,眨着眼睛看着站在我身前的两个人,微微抬头。
对家社长和我的顶头上司正一人拿着一只火红的玫瑰,一人神态僵硬的看着我,眼神动容,沉默的盯着我,一人则是神态自若的眯起眼,饶有兴致的打量着我,嘴角的笑特别璀璨,笑得跟老狐狸一样。
啊嘞?他俩咋了?
拿着玫瑰笑成这样,是想去相亲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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