阚渊呈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嘴角嘲讽“投其所好,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老祖宗的话, 我觉得你该了解了解。”
他笃定对方会让步,一是基于清楚今年几大电视台竞争激烈,而好剧并不算多。
二是远古刚拍完, 第一轮招商的情况就十分不错。
三呢,他早就得到消息,龙眼台内部开过会, 本就倾向于买圆圈的剧。
如此犹豫, 不过是想借机压压价罢了。
但压了他的价, 还不是腾出高价买别的公司出品的剧这瘦了自己,肥了别人的事可让阚渊呈受不了。
权陶当场不高兴了。
“我也是正儿八经的硕士你这说得我好像特别没文化的样子。”
阚渊呈似笑非笑, 眼神里毫不掩饰地透出四个字难道不是
权陶一噎, 他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有些丢人。赶紧转移话题, 开启吐槽模式“兄弟啊, 我最近惨啊”
边说还边假嚎两声, 特别有喜剧效果。
阚渊呈面无表情, 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我才跟婺圆圆公开多久,他们就急不可耐地开始准备婚礼了,连订婚这一步都省了。人家几年的流程,他们只要两个月就走完了。哎,人生不由自己掌控, 我真是太难了。”
阚渊呈依旧没理他。
权陶也不在意他说不说, 他只是寻个人吐吐内心的苦闷。
“虽然说, 我跟婺大小姐在泡男朋友这一条上配合得当,但真要结婚我觉得不行,真的不行。”
阚渊呈“很有自知之明。”
权陶翻了个白眼,继续说道“结婚有什么好啊好好的森林不要,非得守一棵树这种行为别提多傻逼了”
察觉到说错话,权陶表情僵了一瞬,尴尬的笑了笑。
“呃,没说你,我说我自己傻逼”
等阚渊呈冷飕飕的视线移开,权陶松了口气又道“我就算是个人渣,也不是真的就丧心病狂啊。这会儿催结婚,结了婚是不是得催生孩子,我踏马到哪儿给他们弄出孩子啊”
婚内搞出私生子
权陶并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到时候怎么跟两家长辈交代结亲不成,恐怕得成为仇家了。
虽然婺圆圆也不是啥负责任的好女人,但权陶还是下意识将婚姻跟责任划上了等号。
阚渊呈想起殷泉对婺圆圆的挂念。
淡淡说道“以性格不合为由,告诉两家人,你们分手了。”
权陶皱眉“分手了不还得继续相亲”
他妈现在已经开始畅想权家第四代了,连名字都取好了。
阚渊呈“那就找个你能接受的带回家,收收心,安定下来。”
权陶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想了想,摇头“你这难住我了。”
他不想和任何人一辈子绑在一起,他不喜欢给自己套上责任的枷锁。
阚渊呈耸肩“伯母希望你结婚,并不是想要掌控你的人生。只要你稍稍收敛一下,别玩那么开,我相信她不会真的非得让你结婚。”
权陶的父母只是希望他拥有幸福的可能而已。
会显得如此强势,不过是权陶既不愿敞开心扉跟他们沟通,又提不起勇气彻底反抗。
权陶怪叫“我又没有去不干净的地方玩,等等,我被你绕进去了这怎么叫玩呢我从头到尾没有玩弄他们的感情,每一个在跟我交往前,我都说过不涉及感情,只有金钱。”
权陶觉得自己冤枉坏了。
他又不是同时跟好几个人在一起,就算包养,他也是一对一的好吗比许多人有节操多了。
你情我愿的事,怎么就说得好像他人品低下,道德败坏的样子。
阚渊呈冷眼睨着他。
从鼻腔里哼出一声“是吗”
“难道不是哎,你就是结婚太早了,没有体验过这样的快乐,否则”
阚渊呈“呵呵”
在他看来,婺圆圆和权陶在某方面就是胆小鬼。
频繁换对象证明他们希望有人以“恋人”的心对待他们,他们享受感情里甜蜜的那一部分。
将每一任都限制在以钱铸造的牢笼里,是因为他们害怕感情的短暂易变,不想承担甜蜜会变质的风险。
因为不敢面对,所以就从一开始掐断任何萌芽的可能。
仿佛有了钱,他们就有了无限的底气。
可这样的行为只能让他们满足一时。心里一旦再次感到空虚,就到换人的时候了。
若是没有人揭破他们的心态,他们可以龟缩在自己设定的安全结界里,麻痹自己一辈子,开心一辈子。
然而现实是,家中长辈在试图击破他们的堡垒。
阚渊呈不知道他们是否会在某一天醒来时,选择其他的生活方式。
但他显然不会多嘴。
阚渊呈开车回公司,权陶唠叨了一路,也跟了上来。
“哎,我还是第一次到你公司啊,这地界虽然偏远了点,空气还真的挺不错。”
“等咱们那个森林别墅区建好了,我就把我的公司也搬过来,听说现在还有政策上的优惠是吗”
“嗯。”
“刚才走过去的是谁,长得眉清目秀的。”
“不知道。”
“你公司里的员工,你怎么会不知道”权陶怀疑他不想说。
阚渊呈摁开电梯门,率先走进去“我是公司的保姆吗为什么一定要知道他们谁是谁只要他们认得我是谁就行。”
权陶“”
行,论装逼,他真的就是个弟弟
“老板,殷少来了。”郁南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眼神无意间对上旁边的权陶。
就见对方用一种看上等五花肉的眼神看着他,郁南登时毛骨悚然,打了个激灵。
权陶打量了他两眼,不动声色地问道“老阚,这是你助理啊介绍介绍”
阚渊呈狐疑地看着他。
权陶一摊手,吊儿郎当道“我决定了,马上就把公司搬迁过来,搬过来后呢,肯定会经常串门子,你总得给你助理介绍介绍我吧,免得到时候把我拦在公司外面怎么办我好歹也是一个总裁,这样多没排面啊”
阚渊呈眼含深意的看了他一眼。
权陶清了清嗓子,干咳一声别开头,吹起口哨。
“郁南,这是鼎星的权总。”
郁南脑子放空了一秒,鼎星这是哪个有名气的公司吗他怎么没听过。
脸上却挂着职业微笑“权总好。”
权陶勾起嘴角,狭长的眼眸眯了眯,“你好啊,郁助理,以后我过来,就要麻烦你接待了。”
郁南笑容不改,心里却在嘀咕。
这什么鼎星的老总真要闲得天天跑到这儿的话,那鼎星估计离破产不远了。
再看一旁气势凌然的老板,郁南对鼎星的员工更加同情了。
阚渊呈径自走进办公室。
双眼迅速在办公室里扫过,没看到殷泉的身影。他走到更里边的休息室,就见殷泉披着他的外套,躺在沙发床上睡着了。
殷泉的睡颜十分稚气。
长长的睫毛遮住那双漂亮的眼睛,不知做了什么美梦,他的嘴角微微咧开笑着,粉嫩的舌头抵在下唇边。
许是翻过身,他那一头软软服帖的卷发翘了起来,有点像漫画里走出来的少年。
阚渊呈随手关上门。
看着看着,便觉得口干舌燥起来,他缓缓低下头,薄唇轻轻贴在殷泉嘴唇上。
正当他要退开之际。
那截软软的舌头突然舔了舔他的嘴巴,仿佛碰触到了甜美的糖果,胆怯地试探着。
“铿”
阚渊呈脑中那根叫理智的弦彻底断了,动作粗暴地含着他的唇,一步步进攻,唇齿相依,热情啃噬着
“老阚,你跑这么快做什”么
权陶赶紧捂眼“哎哟,我什么也没看到”
其实画面挺清水的,他真的什么也没看到。不过是他眼中清心寡欲的阚大佬正在跟人热情地接吻。
衬衫下摆一个不留神从裤子里露出来了而已
阚渊呈既恼恨权陶莽撞,又庆幸还好他是这个时候闯进来,没瞧到更失控的场面
他缓缓离开殷泉的唇,将抚在他腰上的手也慢慢撤了出来。
声音低沉,带着欲望没有得到满足的喑哑“刚刚跟权陶去见了电视台的人,他就跟癞皮狗一样,跑到公司来了。”
殷泉双眼迷蒙,还有点迷糊,顿了会才“嗯”了一声。
阚渊呈帮他把外套往上提了提,又将休息室里的温度调高了两度,“你再睡一会儿,到了下班时间我再叫你。”
殷泉下意识摸了摸被啃得红肿的嘴巴,舔了舔“哦。”
他缓缓闭上眼。
只闭了一秒,神智彻底清醒了。他倏地再次睁开,声音拔高了好几度“你说权陶来了”
那就是说,他看到了
看到他和阚渊呈这样那样的画面
哦,天啊,让他死了吧
殷泉苦着脸哀嚎,只觉得人生艰难啊,他就老老实实睡了个觉,怎么就
就这样了
阚渊呈在他想死的眼神里淡定点头“嗯,他在外面。”
殷泉捂着脸,表情很丧“阚大总裁,你怎么能偷袭呢偷袭还不锁门被人看到,我还怎么见人”
阚渊呈挑眉,也没跟他争论到底是谁先伸舌头偷袭的问题,而是大方自然地说道“我们是得到了法律许可的夫夫,有证的。光明正大咬咬嘴巴怎么了他莽莽撞撞闯进来是他没礼貌,跟咱们没关系。”
这锅甩得顺手极了。
殷泉很想给他点个赞,再鼓掌表示支持但他现在脑子里塞满了羞耻感,只想将权陶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他身体直接往后一躺,侧过身。
将盖在身上的西装往头顶一拉。
布满了火烧云的脸蛋埋在西装下,轻轻嗅了一口衣服上沾染着的阚渊呈的气息,气息不稳道“别理我,我要睡觉”
最好等他睡醒后,权陶已经离开了。
阚渊呈失笑。
在他臀上拍了一记,调戏道“装鸵鸟是个很坏的选择。”
过了很久,闷闷的声音传来,“为什么”
“因为鸵鸟把脑袋埋到沙里,屁股却高高翘在外面。”
殷泉“”
哦,我刚才问了什么吗
错觉,都是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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