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
把一方通行从密鲁菲奥雷赞助的实验室里捞出来的第二天, 我并没有睡到自然醒。
原因是一方通行很不避嫌地闯进了我的房间,大清早地往我的床沿上踢了一脚。睁开眼的一瞬间我就知道, 中也绝对不在家。
否则一方通行绝对不可能这么风风火火地站在我的床边毕竟死人是动弹不得的。
我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为了跟十年后的自己保持距离, 昨天去宴会的路上顺路新买的。
早上七点三十分。
连上学时我都鲜少在这个时间点起床。
但我唯恐一方通行在往我无辜的床沿踢上一脚,连忙卷着被子翻身坐起,挠了挠乱蓬蓬的脑袋
“扰人清梦者人人得而诛之”
他面无表情地垂眼睨着我, 然后将手上的素描本翻开我才发现他手里还拿着东西,抽出一支笔往上面写到
起来。
一方通行在这个动词的末尾加上了句号, 或许对他来说这只是个微不足道的习惯。但在我看来,这更像是一种我早已遗忘的素养虽然只是学习文学或者编程时养成的习惯, 但老实说,我已经随性惯了。句尾带逗号这种事情除非考试否则根本不会在意。
意识到自己和他的差距,再回想昨天他说的那句“你不如我”, 我有点丧。
可我已经打定主意要在这里过一辈子了,eve5的名号在这个世界一文不值,排名更加没有意义想到这里我总算是心理平衡了点。
一方通行的字很丑。我问他“你怎么不说话”
他对我翻了个好大好大的白眼, 却见我依然不解, 只能伸出食指敲了敲自己脖子上的装置。
我“噢噢噢噢”地反应过来问题所在我一直在无意识地帮他进行着运动能力的演算,不那么抽象地说就是帮他将自己大脑的神经冲动更加平稳正常地沿神经传播出去, 以便于更好地恢复身体的活动再简单来说就是,一方通行他大爷终于不用拄拐了。
我调整了一下装置的接收频段, “现在能说话了吧”
“你是猪”
他开口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好在我耳聪手快, 立刻把电源开关给断了, 将不文明的脏话扼杀在了牙床里,一方通行凶恶地瞪着我他的凶恶和芥川龙之介有些许神似,我将其原因归结于他俩如出一辙的豆芽菜身板。
虽然我从来没期待过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感人画面出现,但我也不想有个人站在床边用眼神凌迟自己。
而一方通行的字丑也不是因为他写不好,而是因为他的手速过快以至于文字龙飞凤舞,甚至力透纸背。他在素描本上奋笔疾书,然后不出意外地,我听见那支笔发出了“咔”的一声。
它断了。
怪我。我就应该切断一切与一方通行的脑电波传输,直接让他继续当个废人躺在沙发上比较好。
我好心疼我家的笔,那都是我或者中也赚钱买的,就算长大的我很能赚钱但那也是血汗钱。
于是本着不铺张浪费的环保理念与勤俭持家的理财意识,我只好再次将手搭上了颈侧的电源开关处“先说好拒绝骂脏话,文明你我他,社会靠大家”
他用眼神催促我少废话。
我有些不太甘心地照做了。但我顺从都为了早点把这尊大佛送走。
暂时的忍耐是必要的,所以不要误会中原深海的脾气完全没有因为对待的人不同了而发生了改变,更何况还是好的改变。
多负担一个人的语言功能的演算给我带来的感受有些微妙。
这种微妙的感觉就仿佛有另一个人住在我的脑子里直接与我对话一般。
在一方通行开口出声之前我就能知道他想说什么,于是在发现了这一点后,我们两个直接放弃了口头上的对话,直接改为了一方通行单方面与我用脑电波交流毕竟他不能读到我脑子里在想什么,不然我们就可以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心电感应”了,还完全不需要任何精神系超能力作中介,无需担心中间商隐瞒信息赚差价。
我问一方通行“牛奶和橙汁,要哪个”
一方通行在我脑子里说咖啡。
正好他坐的位置正对冰箱,我顺势把冰箱门大敞开来“咖啡没有,德国黑啤要不要”中也的存货。
一方通行抬了抬眼,没有说话。我见状自作主张给他拿了瓶牛奶“趁现在这个年龄骨骺还没完全闭合,多补充点营养。”
我自觉自己说的话诚恳又动听,但一方通行很不买账。
他对那瓶巴氏杀菌奶不屑一顾,还让我点炸鸡给他。
天天吃垃圾食品,难怪是个矮子。
我一边腹诽着下单,一边解决完自己的早餐。收拾完碗筷只是把它们放进洗碗机里,恰巧一方通行的外卖也到了咖啡加炸鸡。
是可乐不好喝还是芬达它不香呢我对“第一位”奇妙的饮食习惯百思不得其解。
按照一方通行的说法,白兰杰索大老板正在研究能够进行时空穿梭的机器,而他的出现便是白兰大老板实验成功的最好证明。
听闻此言我陷入了沉思。因为一方通行可以解释他的由来,但我不行啊
现在我还是从十年前穿越过来的人,那也就是说如果我回到原本的时间节点上,白兰杰索和我的年纪,实际上是差不多的
十六年前我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白兰杰索估摸着还在上小学
于是我慷慨地分享了一个情报给他“这个世界也存在一种名为十年火箭炮的时间穿梭工具哦。”虽然存在极大安全隐患,但时间穿梭确实生效了。
“啊,听说过。”一方大爷端起炸鸡套餐的罐装咖啡喝了一口,大概是味道还不错,他还放下罐子看了眼包装。
没见过的牌子,很遗憾,回去大概就喝不到了我自动脑补了一方通行的心理活动,结果却被发现让他抓住机会又瞪了我一眼。
瞪瞪瞪早晚给你瞪出眼球凸出
虽然我在心底骂骂咧咧,但我在面上不动声色。否则要是我和一方通行三言两语就掐架,这人何年何月何日才能回去
不过说是讨论,实际上我们两个得到的结论的用时相当短。
因为不管是设施还是相关科研团队都在白兰杰索的阵营里。
我们是一无所有的那一方。
而又有俗话说,赤脚的不怕穿鞋的。
所以得知全世界唯一一个异能无效化能力者不可能倒戈对面,我们最终确定下来的作战方针其实非常简单明了那就是“抢”。
疯狂科学家我们从小就见得不少。
而疯狂科学家们又有一个共同点他们异常的惜命。
究其原因十分简单,因为他们都是拥有“梦想”的人。
想要培养出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eve5是梦想,想要用科技创造出巨额财富是梦想,想要推动世界走向第五次工业革命是梦想,想要破解时空的秘密也是梦想。
会投身一线的科学家们从来不会真正愿意为了自己事业的过程奉献生命,能让他们死而无憾的只有最终的成果。
所以在最终的成果呈现在他们眼前时,根植在他们心底的执念会让他们尽可能地活下去。
哪怕是苟活。
“不过安全性怎么保障还有时空跃迁该怎么定向假如你有机会再次成功穿越,可又要怎么确保落地就是原来的世界”
一方通行只捡了第一个问题反问我“做什么没风险”
听他这样说,我灵光一现,恍然大悟,“懂了,那边有你死都要回去的理由女人吗”
我不怕死地八卦起来。
“这种时候倒是脑子变得灵光了”一方大爷瞥着我,“那家伙发育都没完全,根本不算女人。”
我沉默了,过了好一会才皱起整张脸“原来你是萝莉控噫”
“你那只有核桃大小的脑子里能装点正常的东西吗”
“脑子只有核桃大小的人要关掉转换装置的电源了。”
“”
一罐咖啡见底,我们也暂定了动手时间。
后天。
今明两天我们还得想想办法测试一下这个脑波转换装置的输出功率够不够用。
毕竟御坂sisters有近一万余名,她们遍布学园都市,相当于一大张通讯网。我却只相当于一架通讯塔。
她们构成的是一张足以覆盖一方通行平日行动范围的面。
而我只有单独的一个点。
所以转换装置的接收范围也得好好测量一下。
更不要说这里还是异世界,万一存在什么另一个世界没有的干扰物质就惨了。
剩下一方通行没有回答的问题我没再追问。他虽然没有说什么“死也要回去”的话,也没有表现得非常迫切,但我想大家应该都是知道的。
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人就是如此的不善言辞,多说一句温情的话仿佛会索走他们的命。
放在其他人身上或许我会觉得那人是个傲娇,但放在一方通行身上,我觉得这更像一种笨拙从小就在出入实验室的小孩可不会有什么靠谱的父母。毫不夸张地说,那种地方可是会吃人的。
只在这一点上,我们会比其他的同龄人学习能力差许多一个许多不够,大概还得再加一个许多。
少年拿着鸡中翅的手背上可以明显看见青色的血管,他喀啦喀啦地咀嚼着炸得金黄酥脆的面衣。
察觉我一直盯着他的视线,他扬起下巴指了指挂在对面墙上的电视“打开。”
“你要看新闻我不觉得会有关于白兰的消息哦。”
理说虽然我昨天的行为构成了侵犯私人财产的罪名,但通常这种被人大大咧咧顺走东西的丢人事是不会放到台面上来说的,更何况对方是那个虽然笑眯眯但绝对自尊心超强的白兰杰索能把成为世界霸主这种志向挂在嘴边的人,可不是一般的神经病。
“谁说我要看新闻”
“那你让我开电视”
“吃炸鸡不看电视还能干嘛”
“”
好,是我中原深海高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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