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悟不错。”冥笑着说道:“我这个人一向很讲原则,而我为自己定下的原则只有一条,你可以猜一猜这个原则是什么,猜对有奖。”
“有仇必报?”
“不对。”
“睚眦必报。”司马琦肯定道。
“也不对。”
“恩将仇报?”
“还是不对。”
“那是什么?我猜不到了。”司马琦直接选择了放弃。
冥摇摇头,轻声说:“是恩报三倍,仇报十倍。”
司马琦身子颤了颤,紧紧抿住了嘴唇。
冥煞有其事地道:“我这个人向来公平,陆平因为钱财而对我心生歹意,我把他送到地狱门口,如今他已经魂飞魄散,这份仇便算是了了。你因为对男友的私心而找人害我,我将陆平临死前所经历的痛苦设为诅咒送给你,从此之后你将每夜忍受被恶魔吞吃的痛苦,这份仇也可以算是了了。”
望着司马琦血色尽褪的小脸,冥的面容上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来:“不过我这个人比较心软,对于女孩子向来比较优待,所以我决定给你一个解除诅咒的机会,至于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那就是你的问题了。”
……
再次醒来时,司马琦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柔软轻薄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入目的一切都是熟悉的景象。这里是她的卧室,属于她自己的私人空间。
打量了一番周围的情景,司马琦从床上爬起来。
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身上的粉色长裙已经换成了自己的白色丝绸睡衣,一双拖鞋摆放在床边,拖鞋旁则是一些奇怪的黑色斑点。
穿好拖鞋,司马琦蹲下来看了看那些陌生的黑点,靠近那些黑点后,她闻到了一股混杂着腐臭味的血腥味,心中猛地一紧。
压下心中的不安,司马琦顺着那些黑点朝床底下看去,似是预料之外,又似是情理之中的,她看到了那堆属于陆平的白骨,以及被安放在白骨堆上的那颗面目全非的头颅。
“呕……”
再也按捺不住的恶心感如波涛般从她的胃部翻涌而上,司马琦一低头,直接呕吐了出来。
就在这时,卧室的门被人推开了,张文涛端着一碗白粥出现在门口,一见正跪倒在床边呕吐的司马琦,赶忙放下碗跑了过去,一把将她从地上扶起,关切地道:“琦琦,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快回床上躺着!”
一边说着,他一边将她扶上床。
望着自己面前的男友,司马琦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控制不住地爆发了出来,她将头埋进张文涛的怀中,悲痛和绝望在这一刻被彻底引爆。
她死死地抱着张文涛,哭得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孩子,眼泪鼻涕抹得张文涛一身都是。刻骨的悲伤从她身上弥漫开来,令张文涛本想推开她的手停在了半空之中。
望着怀中的司马琦,张文涛叹了一口气,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抚,嘴中耐心地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了,是做噩梦了吗?别怕,梦已经过去了。”
哭了许久,司马琦终于将那些压在心中的情绪释放了个七七八八,她抬起头,望了望张文涛熟悉的脸,用力擦了擦眼泪,问:“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在等候区突然昏倒了,我把你送回家来,医生说你只是因为最近没休息好,血糖有点低,身体没什么问题。不过我不放心,就守在这里等你醒,刚才怕你醒来饿,又去给你弄了点吃的上来,哪知道我才离开了一会儿你就醒了,还吐成那个样子。”张文涛的声音温柔而宠溺,听得好不容易止住眼泪的司马琦再次忍不住哭了出来。
“别哭别哭,到底怎么了?怎么突然哭得这么伤心?”张文涛一边手忙脚乱地将纸巾递给司马琦,一边担忧地问。
司马琦摇了摇头,说:“没什么,就是做了个噩梦。”
张文涛闻言笑了笑,说:“别怕,现在噩梦已经结束了,有我在没有什么能伤害到你,别担心了,好吗?”
司马琦点点头,再次将头埋进张文涛怀中,问:“文涛,你永远都不会做伤害我的事情的,对不对?”
张文涛毫不迟疑地道:“那当然,琦琦,我那么爱你,又怎么可能伤害你呢?”
司马琦闻言,心中悄悄松了一口气,可是一想到在梦境中冥最后告诉她的那些话语,她的心又猛地揪紧,痛得近乎窒息。
在冥说出愿意给她一个解除诅咒的机会时,司马琦毫不迟疑的做出了选择。
“什么机会?我把握!”
“你之所以想对我不利,归根结底是因为张文涛,张文涛一直不满于自己处处不如我,想要借你之手处掉我。所以认真说起来,你不过是受他利用,所犯下的罪孽也就只有‘愚蠢’罢了。我可以不和你计较,只要你帮我杀了张文涛,我就帮你把你身上的诅咒解除。”冥的声音依旧温柔,却偏偏透着一股深入骨髓的恶意。
“杀了文涛?不,我做不到!”司马琦一个劲地摇头。
“那么你是愿意牺牲自己保护他了?”
“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无法对他下杀手。”
“是因为爱吗?因为你爱他,所以对他下不了手,宁愿自己承受这样的痛苦也不愿伤他半分,真是感人的爱情啊。”
司马琦打了个寒颤,冥的话踩到了她的痛脚,一想起自己先前所经历的痛苦,她便头皮发麻,连声音都结巴了:“不,我不是……”
“可是你这么爱他,张文涛自己知道吗?他是否也是这样爱你呢?”冥打断了她的话语,好奇地问:“他这样花心的人,能配得上你所给予的爱情吗?”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给你一个小小的提醒,不想你一直被蒙在鼓里罢了。像你这样出身富贵,性格坚韧的女孩,不应该因为一段掺杂了众多水分的爱情而牺牲自己,你觉得呢?”
“你的意思是文涛背叛了我?”司马琦不可思议地问。
“这也算不上背叛吧,只是爱得不够纯粹而已,毕竟人类历史上男人三妻四妾什么的很正常,不是吗?”
“开什么玩笑,那是古代封建时候的事,现在谁还三妻四妾啊?”
“现在四妾是没有了,三妻还是有的,直到现在,世界上的某些国家的法律不是也明确规定着吗?一个男人能娶四个妻子。”
司马琦试图争辩:“可那是其他国家!在我们……”
“好了,我对不同国家之间的法律法规没什么兴趣,现在我只是在将解除诅咒的方法告诉你,我已经说过了,要不要把握选择权在你。无论你是想从此噩梦连连,永无宁日,还是想直接将罪魁祸首弄死,让自己的生活回归正轨,一切都取决于你自己。”冥打断道。
司马琦沉默了,虽然她一直在反驳冥的话语,但是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如果不能及时铲除,未来必将长成参天大树。
她不知道张文涛有没有背着自己出轨,纵然她不愿意听信冥的说词,但在真正将张文涛的私生活调查清楚,确定他的清白之前,司马琦的心里始终埋着一根刺。
冥再次看向司马琦时,目光变得无比温柔,他的声音充斥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神圣和高贵,就像是九天之上的神灵在对自己的信徒降下恩典:“我给你三天时间,接下来的三天里,你身上的诅咒不会再发作,你可以用这三天调查一下你亲爱的男友,也可以在这三天里和他好好温存一番,如何选择,一切随你。”
“你唯一需要注意的一点就是,三天之后,如果张文涛没死,或者他死了,但却不是被你亲自动手杀死的,那么你身上的诅咒便会再次发作。而且这次发作之后,诅咒便不会再因为你的死亡而自动解开,而是会在此后生生世世跟随着你,再也没有破解的可能。”
“等一下,你刚才不是说这个诅咒等到我今生结束就会消失吗?怎么现在变成要跟随我永生永世了?”司马琦质问道。
“刚才是和你开玩笑的,我现在说的才是事实。”冥微笑道。
……
享受着张文涛的爱抚,司马琦在心中默默下定了决心。三天,从现在开始,自己还剩下三天的时间,在这三天里,她要将张文涛的一切调查清楚!
如果张文涛真的背叛了她,那她一定要在诅咒再次发作前找到机会,将他亲手杀死。
虽然她很爱张文涛,但是如果张文涛真的是那种花心滥情的人,那她对他的爱便将全部收回,与一个背叛自己的人相比,显然是自己更为重要。那生不如死的痛苦,司马琦绝不愿再体会第二次!
可是在这么坚定着信念的同时,司马琦心中另一个微弱的声音却在迟疑,如果一切都是假的,张文涛根本没有背叛她,一切都不过是那个人的挑拨离间,那该怎么办?是仍然对张文涛下杀手,还是自此接受命运,深陷诅咒之中,永生永世不得解脱?
一想到这里,司马琦便害怕得全身发抖。
张文涛看不到,此刻正将头埋在自己怀中的女孩表情一会儿坚定,一会儿迷茫。深切的痛苦和绝望在她的心头交织,令她一时间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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