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没有与丁其羽亲近的傅如清,对这热烈缠绵的深吻有些应付不过来,面色绯红,呼吸完全乱了节奏。幸好丁其羽及时放过了都快呼吸不过来的她,丁其羽见清儿微微喘着气,有一种满足感和成就感油然而生,担忧她身子重、站着累,小心护着清儿的肚子揽着她进了屋。右手拇指不着痕迹地取下了那几个奇异的机巧指环,脱手的那一瞬,几个指环竟像是有什么牵引着似的嗖嗖地就如那只机巧蝴蝶一般飞入了花海之中。
银粟当然是很自觉地没有跟进去。今夜姑爷肯定是会留在浮梦居的,银粟替小姐姑爷关上了房门,又欣赏了一番院中的奇景,替丁其羽收拾了“残局”,又十分周到地让小丫鬟去西院取来了丁其羽的衣物,才和一干小丫鬟一起侍立在了浮梦居外。
丁其羽揽着如清坐在了床边,让她轻轻靠着自己,一手被清儿的两只手紧紧拉住,就像深怕自己会消失一般,丁其羽心里柔软极了,吻了吻清儿的发顶:“清儿,我回来了。”
“嗯…”傅如清小声答了一句,音调有些颤抖,末了便又控制不住心里翻涌的情绪,侧头在丁其羽颈间流起了泪。
丁其羽心疼极了,赶紧侧了侧身小心哄道:“清儿不哭了,我再也不会离开你、离开你们了。”扶起怀里的人,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清儿别哭了好不好,不然小家伙知道娘亲不开心,她也会不开心了。”
傅如清眨着泪眼看着心爱之人:“没有不开心,我,很开心…”
丁其羽扬起了暖笑:“开心就不准哭了,我喜欢看清儿笑。”说着,丁其羽伸手小心翼翼地用掌心贴上清儿凸出的肚子,然后瞬间愣住了,这里面住着的小家伙,绝对是她来到异世之后,第一个真正有着血缘纽带的亲人,这样的感觉太奇妙,饱满温暖的触感,让一股浓浓的幸福从掌心发起,迅速席卷了全身,丁其羽只觉整个人都被幸福包裹了。
傅如清低头看了看腹部的手掌,也有无比幸福的感觉涌上来,她们一家人,终于团圆了。
丁其羽脸上的笑意逐渐扩大,俯身柔声对清儿肚子里已经六个月大的孩儿说道:“小家伙,你好,我是…额,我是爹爹…以后,爹爹都会陪着你们了。”虽然自称“爹爹“有点怪怪的,但是自己在外人面前的身份一直是个男子,要是说破,不知道会引出多少麻烦,所以爹爹就爹爹吧,也挺好的。
小心翼翼的动作和可爱而略带别扭的言语,让傅如清破涕为笑,也伸手抚着肚子对小家伙道:“爹爹回来了。”
丁其羽压都压不住笑容了,兴致勃勃地问道:“嗯,爹爹回来了,娘亲说她很开心,你呢,你开心吗?”
丁其羽话音刚落,掌心就感受到了明显的跳动,如清肚子里的宝宝竟然真的顽皮地踢了娘亲两下,就好像在回答爹爹的问题、表达自己也很开心一般!丁其羽瞬间睁大了眼睛,万分激动道:“清儿,你感觉到了吗!她动了、她动了!她肯定是听懂了我说的话!”声音都嘶哑了。
傅如清的唇角也漾起了幸福的笑,点头道:“嗯。”肚子里的小家伙,在四个多月的时候就会动了呢,现在是越来越活力精神,有时候一个时辰之内就要伸手踢腿儿好几次。
“她她她…”丁其羽话都说不利索了,“她这是第一次会动吗?”
当然不是第一次了…虽然丁其羽这段时日不在身边,让傅如清和孩儿受了不少委屈辛酸,但是傅如清知道,分离并不是丁其羽所愿的,丁其羽也愧疚难过于陪伴的缺席。看着丁其羽兴奋又期待的表情,傅如清不忍心打击她,于是委婉道:“她肯定是第一次感受到爹爹在身边,所以来精神了。”不着痕迹地剑走偏锋,没有正面回答丁其羽的问题,倒是模模糊糊地说了另一个“第一次”。
丁其羽乐昏了头、没仔细想,只知道清儿说“肯定是第一次”,开心得不得了:“哈哈,咱们家的小家伙,就是聪明!”不禁低头凑得更近了,对清儿的孕肚说道,“小宝贝,再跟爹爹打个招呼好不?”说罢就侧头用耳朵轻轻贴上了清儿的孕肚,静静期待着自家宝贝的回响。
可惜小家伙没有再给她面子,安安静静睡觉去了,丁其羽等了半晌什么都没等到,却不觉气恼可惜,坐直了身子对清儿压低声音道:“时辰不早,小家伙肯定是睡了。”
傅如清抿唇浅笑点了点头,又一次注意到了丁其羽额角那突兀的伤痕,心疼地皱起了眉,抬手轻轻抚了抚疤痕的周围,深怕弄疼她,不敢触及那道凸起:“羽,你的脸?”
“不小心伤到的。”丁其羽毫不在意,捉住了清儿的手,甚至有些兴奋地求证道,“这样,我是不是就算完全配得上我的清儿了?”
这一句话,让傅如清心里升起了难以言喻的感动,这么长的伤口,怎么可能是不小心伤到的?!脸上有了伤,竟然为了与自己相配,不伤心反而开心…傅如清眼里忍不住又蓄上了泪水,哽咽道:“你怎么,这么傻…” 这天底下,为了爱人努力把自己变美变好看的例子很多,可是又有几人可以为了心爱的人,甘愿让自己的容貌变丑、变残缺呢?全天下,就自己遇到的这个傻子,会因为脸上有了疤痕而开心了吧…
或许丁其羽的傻办法真的奏了效,傅如清在听到这个原因的一刻,一直残留在心中的最后一点心结,终于完全解开、完全释然了。
丁其羽将她重新揽入了怀中:“哈,有了清儿,有了咱们的小家伙,我这个傻子,也是最幸福的傻子了。”
傅如清闭着眼努力平复了许久,才终于让心里翻涌的感动稍稍平息,靠在丁其羽肩头问道:“到底是什么人捉走了你?我和爹派了很多人出去找,可是怎么都找不到…”傅如清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了的无助和后怕,虽然丁其羽已经回来,但回想起这段时日的杳无音信,她还是会感到害怕。
丁其羽收紧了抱住她的胳膊,想了想才回答道:“是、是一些江湖人…”丁其羽给出了非常简单的回答,心里却浮现出了深深浅浅的影子,有除夕夜上绫舞翩然的灵动魅影,有望月之夜在寒光中倒下的虚弱人影,有甘愿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勇敢背影,也有无名谷中朝夕相处的炽烈身影,所有的影子重合在一处,早已看清,那是竹漪…
傅如清察觉这人情绪有一丝浮动,敏感地意识到这段时日,她一定是有了什么特别的经历,但是她明显不想多说,傅如清沉默了半晌,最终还是忍住了疑惑,不再追问了。
丁其羽倒是想起了该算的旧账,当初若不是傅贵擅自拿着自己的图纸去为震骁门做饕餮甲,又怎会有这一段故事发生?虽然傅贵弄拙成巧,这段经历,那个人儿,成了丁其羽心中的一片美好,但傅贵这样的手下是绝对不能留的。丁其羽将傅贵的事情说了出来,傅如清才知道,害丁其羽与她们分离这么久的罪魁祸首,原来是傅贵。
浮梦居闺房内,是一片柔情蜜意的重逢之喜、情人密语,而尹州城中的一处酒楼门口,赤色的神骏原地踱着步子,乖乖等待着它的主人。酒家内,丁其羽脑海中浮现出的那一抹绛色的身影,此刻正独自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面前摆了好几个酒坛子,一口一口喝着闷酒,眼前不断回放着浮梦居里属于别人的甜蜜、属于别人的深情。
可惜尹州城的甘瑶,喝起来怎么都不如丹暝山的甘瑶,苦涩太重,倒是让人越喝越苦闷、越喝越难受了。
乐竹漪这样的美人,即使坐在最不起眼的位置,那也绝对是众人目光的焦点。她喝了很多,早就是动作绵软,面色微醺、眼中带泪,盈盈眸光之中带着迷离。美人醉酒,何其诱人?!乐竹漪本身就有着一般人不可比拟的魅力,现下她妩媚娇艳的魅力不可控制地淋漓尽致倾泻了出来,如何不让人动心?
酒楼里喝酒的男人们,眼神全部黏在了她身上,不少人眼中都是满满的痴迷神往,酒菜也顾不上享用了。只不过这美人,一看就是江湖中人,男人们多少有些忌惮,所以虽然都心痒难耐了,却迟迟没有人上前打搅。
不过这么美的人、这么漂亮的身材、这么动人的情态,诱惑力实在是太强,半晌之后,终于有人坐不住了。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哥,带着好几个一看就是练家子的仆从,从自己的位置起身走了上去。这公子哥也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就坐到了乐竹漪旁侧的一条长凳上。确认这位姑娘已经喝多了,他竟大着胆子直接伸手握住了乐竹漪的一只玉手,柔软温暖的感觉让他眼中闪过了一丝贪婪,嘴上关心道:“姑娘,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喝闷酒啊?有什么事情不开心的事情,在下愿意做姑娘的知心人呐!”近处一看,更加觉得这姑娘的容貌身材真的都是无可挑剔,完全不是一般的女人可比的,酒香和着淡淡的馨香,让他脑海里不禁想象出了某些场景,心痒到了极点,如有小猫乱挠一般。
乐竹漪有些迷蒙,抬眼一看,朦朦胧胧间,看见了一个陌生的男人,虽然看得不甚清楚,但莫名就觉得面目可憎,眼中毫不掩饰地浮现了厌恶之意,抽出了自己的手,根本不欲搭理这不请自来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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