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许云湛何时能把水车完善好, 柳飘飘并不担心, 她相信那用不了多长时间,她现在忧心的是,何时才能真正把它建造出来。
从模型到实物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要找合适的木材,弄成需要的形状;零部件尤其是转轴,必须得找铁匠定制;组装方面,还得请有经验的人工来做, 等等。光是想想就觉得任重而道远。
而且, 不知要花多少钱呢?
虽说这项工程是利国利民的水利建筑, 但没见到成果前, 并不会有人相信,哪怕相信了,也未必愿意投入时间和精力, 担心一切努力付诸流水, 只想坐享其成。
是以,柳飘飘首要想的就是要花多少钱。有钱能使鬼推磨, 在她看来,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然而,现在钱就是最大的问题。
之前他们卖地精的钱买了地后剩下一半多, 之后没什么大的开销, 倒是还余下五六十两, 这对其他普通人家而言,是笔巨款了,然而柳飘飘却仍觉得不踏实。
没有钱真的是寸步难行, 就如现在,她但凡能出多点钱,事情必定很快就能得到解决,但如今或许要暂且搁置了,让她很是肉痛。
柳飘飘想了想,眼前这项目受阻绝不会是第一次,往后一定还会有更多次。
柳飘飘再次有了一股浓浓的危机感,意识到自己似乎还是太过懒怠了,以为一切都可以慢慢来,不着急。如今看来,不得不必须想些赚钱的法子,努力积累财富,拥有应对未来风险的能力才是正道。
手里有钱,心里才不慌。
毕竟以许云湛的能力,他未来必定会站到高位,手握大权,明明应该可以做大事,却因为囊中羞涩而束手束脚,就得不偿失了。况且,往不好的方面想,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何况是权力中心,到时若是不得已卷入权谋的旋涡,只怕要被动挨打了。
柳飘飘叹了口气,她的进程有些慢了,想着慢慢地一步步来的,现在不得不加快脚步了。
“怎么了?”
许云湛见她一会儿蹙眉,一会儿叹气的,忍不住问道。
“嗯?”柳飘飘回过神来,眨了眨眼,道:“没什么。”
许云湛紧紧地盯着她,明显不信。
柳飘飘不想拿这些事烦他,徒增焦虑,于是转移话题道:“何大娘和二妞回去了?”
“早就回去了,说是这几天地里活儿忙得累得不行,就早点回去歇下了。”闵氏抱着云清给他打扇,看着柳飘飘笑着道:“你刚才想什么呢,那么入神,二妞给你道谢来着你也没听见。”
“是二妞太害羞了,说话跟蚊子样小小的,嫂嫂才没听到。”云清捧住闵氏的脸一本正经道。
“不过,”云清又看向柳飘飘,“二妞吃了你晒的樱桃干,给你道谢,你都没说不客气,还是我帮你说的。”
“啊,抱歉,嫂嫂方才走神了。”柳飘飘倾身过去捏了捏他的小肉脸,笑着道:“樱桃果脯好吃吗?”
云清被捏着脸也不恼,笑嘻嘻地点头,“好吃!比街上买回来的还好吃!”
柳飘飘之前上山采摘回来的果子很多,分了些给交好的村长家,何大娘家和李大伯家后,原本打算拿到镇上去卖,赚些小钱,顺便考察下水果在市场上销售情况如何。可没想到,第二天莫名其妙和许云湛冷战了,柳飘飘心情低落,整个人蔫蔫的不愿去,只想在家折腾。
于是,她可着劲地变化花样折腾,做了糖渍的樱桃和桑葚,又做了盐渍的,糖和盐不够,又做了些樱桃酒和桑葚酒。
总之就是各种折腾,柳飘飘甚至故意每天吃桑葚把嘴唇弄得黑兮兮的犹如中毒一般,诱惑着把云清和刘红川也带上,每天在许云湛眼皮子底下晃悠。如今想来,柳飘飘只想捂脸,真是太幼稚了,可她当时竟然都没注意到,她只是想吸引许云湛的注意力而已。
不过,如今许云湛依旧很是抗拒桑葚,连尝试都不愿意。他想,他大概是永远忘不掉那天看到她嘴唇乌黑时,心脏骤缩的疼痛感了。
柳飘飘也大概理解了他的心理,但该吃的该喝的还是照常不误,桑葚那么好吃,为何不吃?
柳飘飘在许云湛一脸复杂的神色下,喝了一杯桑葚酒,舒服地哈了一口气,道:“要不要来一杯。”
许云湛看着她紫黑的嘴唇,嫌弃地摇头。
“娘要不要来点?”柳飘飘也不强求,转而看向闵氏,诱惑道:“这酒没什么力度,口感顺滑,不辣,而且,对女人很好的,美容养颜,娘喝了肯定面色红润似二八少女。”
哪个女人不爱美?不管哪个年纪的女人对自己的样貌多多少少都有些在意。
闵氏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脸颊,不好意思地垂下头:“娘都一大把年纪了,哪还能跟你们小姑娘比啊。”
柳飘飘很是上道,立刻给她倒了一杯,“哪有,娘现在看上去一点都不显老,咱们走在一起别人还以为你是我姐姐呢。”
“静胡说!”闵氏娇嗔道,却还是很诚实地伸手接了过去。
“我也要!”云清看着眼馋,也闹着要。
柳飘飘自然不给,即便桑葚酒的酒精度数极低,但哪怕是丁点,也对小孩子的头脑发育很不好。
“云清已经长得这么可爱了,再可爱下去可不得了。”柳飘飘给了他一小捧糖渍桑葚。
云清不乐意,但还是撅着嘴接过了。
许云湛看着眼前这三人唇上的紫黑,忽然觉得有些心累。
夜色渐深,几人回屋歇下。
许云湛坐在桌边看着柳飘飘铺床,天气越来越炎热,她身上只着了薄薄的里衣里裤,轮廓清晰看见。如今她腰线下压,正对着许云湛的臀部更显圆翘,仿佛一颗饱满的水蜜桃般。
许云湛赶忙捂住鼻子,挪开视线,不敢再多看,就怕如上次那般又上火给流鼻血了。
“好了,要现在就睡了吗?”柳飘飘铺好床,转过身来问道。
“不急,你先过来坐下。”
柳飘飘料到他要问今晚她走神的事,但还是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许云湛想了想,试探地问道:“可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许云湛见她不语,继续道:“若是有不开心的,一定要说出来,可不能憋着。你知道,人生病很多都是给不良情绪导致的。”
柳飘飘看着他担忧的神色,想了想,道:“我想吃米粉了。”
“你!”许云湛仔细端详她的神色,见她很是认真不似说笑,于是幽幽叹了口气。
“不急,很快就能吃上的。你若是实在想吃,我们去买个石臼回来自己磨米浆做。”
“这的确是个好主意,但水车磨坊什么时候才能建成啊?”
“很快。”许云湛笑着道:“契机已经来了。”
“契机?什么契机?”
“你方才没听何大娘说的话?”许云湛挑眉睨她,“哦,你方才走神想米粉去了。”
“所以,契机到底是什么?”柳飘飘有些迫不及待,软着声音道:“你快告诉我好不好?”
许云湛难得见到她撒娇的模样,很是满意,见好就收,笑着道:“天时地利,很快就会补齐人和的。”
柳飘飘不耐烦地垂了他肩膀一下,佯怒道:“你在给我打哑谜呢!”
许云湛揉了揉瞬间麻掉的肩膀,咬牙忍下痛呼,把事情给他细细道来。
原来,自五月以来就一直是大晴天,已经许久没降雨了,田里的庄稼缺水蔫吧了不少,尤其是水稻,正是需要大量水的生长期。
于是村民们不得不到河边汲水到田间的渠道里,引水到水田里灌溉。但如今六七月属枯水期,河流水位极低,因此村民们要汲水灌溉很是艰难。
方才何大娘就是在抱怨老天不落雨,累得人要死要活的。
柳飘飘总算想起来,为何明明田地不多,可农民还是一年四季中除了冬季都特别繁忙了。能不忙吗?没有机械自动化不说,工具也很简陋,一切都只能依靠人工。
种田本就是一件靠天吃饭的事情,单是就灌溉来说,一两个月的干旱还能勉强用人力灌溉,但是持续干旱只怕会颗粒无收。
如今许云湛推出水车灌溉,的确是一场及时雨啊。
但是,在这时期,村民们会愿意将所剩不多的时间和精力分给水车的建造上吗?
“所以还需要人和。”许云湛看着柳飘飘,自信一笑,“放心,我会让村长同意的。”
柳飘飘想到他的能言善辩,也笑着道:“嗯,我相信你。”
“好了,咱们该歇息了。”
“等等。”柳飘飘刚要站起身,却被许云湛拉住了手腕。
“怎么?”柳飘飘疑惑地看着他。
许云湛脸色有些微红,视线又些飘忽地在她脸上流转。
柳飘飘瞬间了然,好笑地摇摇头,乖巧地闭上了眼睛。
许云湛却有些纠结,看着她还有些紫黑的嘴唇久久下不去口。
柳飘飘等了许久,也不见他有动作,终于缓缓睁开眼睛,就见他盯着自己的嘴唇蹙着眉,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
“怎么了?”柳飘飘疑惑地抬手抚上唇瓣,又拿下来,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许云湛纠结许久,还是忍不住道:“你,你以后还是少吃点桑葚?”
柳飘飘随即反应过来,瞬间就怒了,之前他顶着滑稽的红鼻子,她都没嫌弃,还主动献出了初吻,他现在倒敢嫌弃她了!
柳飘飘猛地站起身,一言不发地朝床边走去。
许云湛被她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也跟着站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她,生气了?
许云湛心慌慌地正要转身跟过去看看,忽然肩上一个大力将他身子掰过去,一片黑影袭来,紧接着唇上一热。
柳飘飘发狠地吮吸他的柔软的唇瓣,轻咬了他的下唇,趁着他闷哼一声之际,蛮横地闯进他的口中,将他狠狠撩了一遍后,才将他放开。
柳飘飘稍稍撤开头,朦胧的水眸望着那两瓣被她亲的又红又肿的嘴唇,得意一笑:“桑葚酒的味道不错吧,你早就该尝尝才是,哼!”
说完不再理他,心情舒畅地回到床上躺下了。
许云湛许久都回不过神来,待回过神来后,脸又是火烧火燎的,浑身轻飘飘的,感觉整个人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脚步浮虚地走到床边,看着柳飘飘早已沉入甜甜梦乡的睡脸,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只轻轻捏了捏她红扑扑的脸颊,羞恼道:“明明说好,让我来的,小坏蛋。”
作者有话要说: 许秀才:为什么被占便宜的总是我?
柳飘飘:装什么装,明明占便宜的是你。
许秀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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