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知道鸳鸯的事情他不能瞒着张氏了, 自己总得有一个离开的理由。想着她的身子,贾赦只求她为自己为孩子能够撑住。
“……”贾张氏看着眼睛红肿的贾赦,心一阵阵的抽痛, 但她知道面前这个被母亲算计的他心里更悲伤, 当日他从太太房中待了那么久回来,她心里就知道不对劲,伸手摸摸他的脸, 已经不复当初成婚时的俊朗,皮肤松弛,有了皱纹……可是她心里更在意他了。比起心中的那点儿酸涩, 她真的不是那么在乎,她不想他这么觉得愧疚。其实每个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不是么?真的没必要对自己愧疚。
“我回京去处理好此事,就来接你,便是拼着荣国府不要,也会来接你,你好好的,好好的照顾自己, 照顾我们的孩子,别让我担心,好么?等我回来, 我带你去张家祖地,去看看岳父岳母,去看看祖母她老人家。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贾赦没有说自己在做什么, 只说了当日自己遭了算计,如今鸳鸯有孕的事情,他说他是去回去分家的,他要将大房分出来,离了荣国府。
张氏点点头,压抑着心中的苦闷,使劲的再点点头,努力露出笑脸,看着贾赦,劝道:“分家我不在乎,鸳鸯……我也不在乎,反正你从前也有过其他女人,也就这十年才守着我。我知道你心里有我,其他人我就都不在乎。孩子既然已经在了,就不要造孽,好好生下来好好养着,是个姑娘我们养大找个好人家嫁出去,是个儿子,我们好好教导养大,给他找条出路,给他成家立业,然后分出去就是了,你不着急,也不要急着跟太太恼,被老爷罚……只要你好好地,我也好好地,我们都好好的,其他的我不在乎,真的。有没有爵位,有没有权势,都没关系,好不好?”
贾赦点点头,然后只说让瞒着林家众人,只说自己去看一块好石头,过阵子就回来,然后带着祖母留给他的护卫离开了。
第一次穿上铠甲,沉重的仿佛只是他的心,身上的盔甲虽重,但是却比不上心重,第一次举着令牌站在军前,看着他们对自己下跪,蒙着脸跟着部队前行,贾赦的心却慢慢踏实了,他想,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也许他的骨子里还是有着贾家人的武官的根骨,有贾家人向往权势的野心……穿上战衣的他甚至不畏惧死亡,不畏惧杀戮……虽然他不怎么懂行军,凡是都挺顾青岩的额,但是贾赦还是明白了祖上功勋来的不易,一刀一枪拼来了,去被自己卖了!
顾青岩混在武将人群之中,贾代善不会想到他派出的亲信被自己的儿子替代,真虎符加上荣国公嫡长子的身份,足以令贾赦彻底掌控这只部队,这比他在暗中操持收买来的快多了,也更加的安全。从前自己花了几年才做到的事情,贾赦光是一露面就能轻易做到,不得不说,恩候虽蠢,但是真的很有用!
贾赦每日艰难的挣扎着,想要放弃的时候,看着自己身边带着帽子的光头,心里就再提起一股劲,不管怎么说,总得让这孩子以后做个能见人的正常人吧!总不能让根本不信佛的孩子一辈子呆在寺里,否则让他日后都不好见高大哥了
太子一系跟荣亲王一系根本不加掩饰的冲击让整个朝廷都有些人心惶惶,年关将至,可是今日不是那边弹劾这个,便是这边弹劾那个,可偏生这个时候隆昌帝突然病了,大家都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孽障!”隆昌帝没有想到自己会遭了跟了多年的太监算计,若非当日妙雯撒娇,自己赏了大半的药膳给她,自己没怎么喝,如今倒下的就是自己。
妙雯美目暗淡,压不住的血从嘴边溢出,这次真的发现自己好像抗不过去了,努力笑着看着隆昌帝,道:“那孩子……靠……靠您……了……”
隆昌帝身上也有中招了,虽不重,可是浑身也是不舒服,一边看着太医诊脉,并顾不上关心妙雯,只能随意点点头。
“……谢谢……皇上……”妙雯说完看着隆昌帝不耐烦的样子,便闭上了眼睛,眼泪从眼角溢出……她知道这事不管谁做的,都不会有好结果,也无需自己记恨或者报仇,只不过她很不甘心,努力挣扎了这么久,结果却落到这样的地步,她真的很不甘心。
带着不甘,努力挣扎了许久,妙雯还是去了,临走的时候她想到了很多,但是最牵挂的却是那个孩子,那个一出生就被自己抛弃的孩子。
新宠安贵人去了,还是替皇上被害的,所有线索都指向甄嫔,但是隆昌帝知道不是,这几年甄嫔不得宠,一直不与人往来,她身边也有自己的人。皇后要处罚甄嫔,隆昌帝似笑非笑的看着许氏,挑眉道:“皇后如今不忍了,不装了?”
许氏心中知道如今天时地利都不是最好时机,但是她还是希望太子能够名正言顺,所以朝堂上步步紧逼荣亲王一系,就是逼的他们狗急跳墙,后宫算计甄嫔,也是同样的意思,哪里会认这个,只做担心哭诉状。
隆昌帝目前还没有查到是皇后所为,但是想在身体好之前,还是想护着甄嫔,毕竟荣亲王此时不能出事,禁军人数到底少了些,加上太过明面,西北军还有些日子才能到。随后只让人封了甄嫔宫中,却不许皇后动她。
皇后心中恼怒,但忍惯了,又是紧急关头,自然也不想撕破脸皮,她动用这个重要棋子,并非想把隆昌帝除去,而是另有所图。
“若是真的将父皇除了,本王还要恭喜太子,可是一番算计偏生被一个小小贵人阻碍了,真是天待我也!”君泽阳心中有些兴奋,正如他所说,如果皇上真的被算计了,那么此时他只能提前行事,而不是还有闲情逸致喝杯茶。
“南安王府的事情,你能保证?”君泽阳说完又对着宝庆公主道。
宝庆公主点点头,脸上有一丝屈辱,然后道:“放心吧!我给你的确实是南安王府的丹书铁劵,有了它不愁南安王不买账,那可是南安王府保命的玩意儿。”
“君泽昊以为掌控了宁国府那个废物就有西北军被他所用,却不想想贾代善还在呢!至于齐国府……”君泽阳心里知道这就是太子如今的仰仗。可是他有甄家、薛家的财力支持,还有别人不知道的史王两家相助……史家军权不比荣宁二府差上多少,加上继承了贾代善不少人脉的王家……他守了二十七个月的母孝,这期间并非单纯在府里待着。如今太子敢对涛儿动手,他绝不要再忍下去。
宝庆公主心里有些打鼓,她不想说自己是怎么屈辱的得到南安王府的丹书铁劵,也不想说当日糟了南安王世子怎样的羞辱,她知道若是不成功,那她宁死也不要再继续这么活着!至于女儿,若是自己活着,前程自会不差,可若自己死了,哪里管得了。成功了她会让所有对不起她的人生不如死,失败了,她也会在死前拉着他们一起走!
君泽晸握着手里的纸条,看着烛光闪烁,心知终于到了这个时刻,闭上眼睛,也调动了除了保护忠顺郡王府之外的所有暗卫……一道道密令下去……
除夕夜宴,安顿好所有的孩子,君泽暄牵着贾澜,再次问道:“你留下在家,可好?”
“皇后都下了旨,就是五嫂都得去,跟何况没病的我呢?”贾澜摇摇头,她身边保护的人不少,且受了五嫂王氏多年照顾,她不能不去护着王氏。她虽然也跟跟着君泽暄练了两年武,但没有多少天分,不过是手脚麻利罢了。且她的空间虽然鸡肋,但是藏些兵器还是可以的。
君泽晸虽然不知道君泽暄是怎么带了这么多的兵器进宫,他只将王氏交到贾澜手中,看着她身后的几个人,对她点点头,便带着君泽暄离开了。
“弟妹莫怕,有嫂子在呢!”原本已经告假了,可是皇后的懿旨也不能违背,大家都知道太子跟荣亲王有一战,但是什么时候动手都不确定,皇后的强势让大家心里都有些发虚,但是王氏紧张过后,却并不害怕,早年父母去世,她跟着祖父多年,虽说没学到多少,但是也知道这个时候必须稳。
贾澜回握她的手,第一次有些强势道:“五嫂放心,我不怕!”
王氏诧异的看了眼贾澜,这个几乎是她看着教导长大,从不对自己提议反驳的小姑娘,好像一夕之间已经变了,再想到自己这两年的安稳是因为王爷给的底气,而八弟从来都是用行动表示对她的在意,也难怪她会成长这么快。
贾澜就不知道皇后心中是怎么想的,搞事情不悄悄来。弄得这么明目张胆,真不怕死的更快?曾经的经验告诉她一条真谛,那就是反派死于话多跟墨迹,而现实中竟然真的被她给遇上了。
许氏比往常打扮的更为庄严高贵,一身明黄的皇后凤袍,头上戴着凤凰头冠,打扮的也格外用心,正红的唇色……让贾澜觉得有些出戏。
感受到身边的八弟妹居然走神,王氏伸手在她手上掐了一下,贾澜立马回过神来。
皇后等着所有嫔妃命妇跪在自己脚下,然后好一会儿,才叫起。看着永安长公主脸色发白的站在皇后身侧,以及一边淡定的元淳公主,贾澜垂下头,只细心扶着王氏。
“小五媳妇,原是知道你近来身子重,可想着一年也就这几日才能见到你,倒是不忍让你偷懒,你可埋怨本宫?”行礼后,刚站稳,皇后就突然道。
王氏蹲的时间有些长,好在进宫的时候,自家王爷不放心,让她服了一丸神药,如今尚且能撑住,只恭敬回答:“能见母妃,儿媳高兴着呢!哪里埋怨,不过我家王爷重视子嗣而已,还望母后见谅!”
“本宫原本想着若你真的不好,本宫叫你进来却是害了你,如今看来,倒是你们防着本宫罢了!”皇后嫣红的指甲划过手里茶碗的碗盖,漫不经心道。
王氏苦笑道:“母后最是仁慈,天下皆知,真的是年纪大了这胎不比从前,着实有些艰难。”
“既然年纪大了,就别委屈了自家爷们!”皇后一招手,将两个宫装丽人直接送给王氏,王氏咬牙笑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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