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遥生无可恋地闭了闭眼,心说完蛋了 ,脑子快速转动,思索怎样解释才文理俱惬。
犹豫间,身后男人再度启唇,语气强硬冰冷,让人不容置喙,“转过身来。”
温遥不敢迁延,他缓慢拧身,抬首,忐忐忑忑迎上那双深邃黑眸。
此人面若刀削,丰神俊逸,又冷峻不已,温遥顿感周围冷了几分。
温遥耳尖泛红,一双手更是紧攥裙角。
不敢吱声。
男人在温遥转身间,就看愣了,这张与记忆中的脸霎时重合。
相比几年前稚嫩的脸蛋,如今眉眼展开,退去了青涩,整个人更加清雅俊逸。
那双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漂亮。
男人压下亲吻他眼睛的冲动,一旁太监见温遥不行礼跪拜,厉声呵斥,“大胆!见到皇上还敢如此放肆!”
温遥哪里被这么吼过,以前在家父母兄弟争相宠着,别说凶他,平时里都是轻言细语。
他读书成绩好,总得老师夸奖,毕业后进网配圈,因声音悦耳,深受粉丝喜爱。
可以说温遥长这么大,头次被人凶巴巴训斥,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手脚无措,险些红了眼眶。
叶褚剜了眼李全,冷着脸斥道:“退下!”
李全吓得扑通跪地,后背冷汗直流,双手双脚剧烈颤抖,“皇上赎罪,是奴婢鲁莽了。”
温遥也被天子突如其来的发怒吓了跳,想到书中仅有的描写,叶褚是个不折手段,心狠毒辣的暴君,性子阴晴不定,好时饶你一命,坏时一杯鸩酒。
温遥还不想这么快就一命呜呼,他连忙跪下,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粗糙的地面,疼得他当即抽气嘶了声,叶褚急忙扶人起来,见少年额头擦破皮了,忙放柔语气,“朕不是说你。”
温遥不敢说话,任由他搂着,就怕他质问自己来此作甚。
叶褚看透他的小心思,也不问他来做什么,只问:“住哪个宫?”
“千鹤居。”温遥小声回答。
声音细若蝇虫,要不是叶褚耳聪目达,估计听不见他回答。
叶褚松开他,见他一袭女装,眉眼如画,怎么都看不够。
被炽眸凝视,温遥微微垂下头,不敢同他对视,心中惴惴的想,难不成他发现自己不是女人了?
小说中提过叶褚武功盖世,可没说他独具只眼,晰毛辨发到搂了下就能分出性别?
他内心一阵惶惶不安,就怕皇帝治他欺君之罪。
心头不住想,大晚上,皇帝怎来此僻地?
原来叶褚午后听了沉然所言,夜间就带李全与几名侍卫出来。
他大约想到少年会做什么,故意走宫墙边,还真叫他遇上了。
原本他还有些怀疑,等对方转过身后,确定眼前之人,就是他心心念念了三年的人儿。
见皇帝盯着自己不吭声,温遥已联想出,自己被定罪,几日后斩首,尸首高挂城门七日,常三得知此事后哀哀欲绝,扬言要为自己报仇,最终惹怒暴君,是以斩首。
他痛心疾首的想,大概是上天见他过得安逸闲适,故意让他来书里一游,体验人间疾苦。他现在不仅每天食不果腹,还得担心小命不保。
他抽了抽鼻子,叶褚听见后,面不改色问:“冷了?”
温遥噘嘴摇头,跟着皇帝往自己的住所去,没走多远,就见远处火光摇曳,宫女公公们提灯笼跑了过来,见到皇帝后立马跪下求饶:“皇上赎罪,我家小主才进宫,尚不懂宫里规矩,无意冒犯圣上。”
叶褚没有看她,也没有回她,头向温遥转去,确认道:“你的婢女?”
“回、回皇上的话,她的确是我、臣妾、我……是——”温遥差点咬断舌头,他太紧张了,都不记得这里的自称了,臣妾?奴婢?妾身?民女?
看他露出纠结的模样,叶褚忍不住眼露笑意,对匍伏在地上的宫女说:“起来吧。”
芝春赶忙谢主隆恩。
跟在一行人后,往他们那苑去。
叶褚未穿黄袍,但身后跟着低眉顺眼的大太监,他们不认识皇帝,却认识李全。
谁叫他是皇上身边的大红人,能让他颌首低眉领路,身份赫然不凡,众人一阵心思活络,各自行跪拜礼,不敢觇视李全身边魁梧奇伟的男子。
宫人多以猜测那身穿黑色缎服,气势如虹之人,便是天子。
于是隔天宫里就流出贵妃失宠的谣喙。
宫里人多嘴杂,一传十,十传百,不日就闹得众人周知。孟琉雲从伺候的宫女嘴里听来此事,在西宫大发雷霆。
当然这些温遥都不知情。
自那晚逃跑未果,温遥就不敢再从那边逃逸,他覃思过几天另寻法子逃出去。
恍惚间又忆起昨夜,被皇帝押送回屋后,皇帝也跟着进来一坐,喝了口凉茶就走了。
他忐忑不安的心才终得落下。
相比温遥的后怕,芝春就显得精神倍佳,脸上从昨晚就洋溢着笑容,也不知这小妮子在高兴个什么?
莫非她喜欢那冷面暴君?
好吧,他不得不承认皇帝长得的确堂堂一表,凛凛一躯,放在后世妥妥的国民男神、霸道总裁人物。
温遥偷摸儿想,若是皇帝温柔点儿,应当有不少女子喜欢。
却是不知,思慕叶褚的姑娘原本就不少。
芝春见温遥发愣,误以为他太过思念皇上,于是开解道:“小主别太挂念皇上,皇上下了朝就来看小主。”
“胡说,我哪里想他了。”一挥云袖,温遥脱口而出。
俨然不知芝春将他否认的反应,当成了闹性子,此刻正捂着嘴偷乐。
叶褚下朝后,径直去御书房,沉然已等在外面,见他走近,立即行礼,随后随叶褚一同进屋。
李全合上门,带着几名侍卫和羽林军等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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