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声音一停, 他看着乐无忧, 白喜儿伙计们的目光皆落在乐无忧身上。乐无忧顿了下, 自己问出:“是何人?”
“侍女说,一定要亲眼见你,才肯说。”
乐无忧去看白喜儿,白喜儿手扒拉着算盘, 也不知道心里哪来的气:“你看我干什么, 那侍女是来找你的。”
言外之意, 怎么处理应该你自己拿主意。
乐无忧听出来白喜儿声音里的赌气,脸上一喜。
但白喜儿看到乐无忧的笑, 心里更气!你笑的这么开心, 就是想去见那女子!
白喜儿别过头不看乐无忧,二三还在等着乐无忧回答。
乐无忧起身朝外面走:“既然是来找我的,我不出去也不好。”
音落, 乐无忧走的倒是直接, 二三萧沉目光则落在白喜儿身上,这里还能待吗?
自然是不能, 二三刚准备走,白喜儿格外平静的声音响起:“二三, 你过来核对这几本账本。”
二三赶紧应了一声跑到白喜儿身边, 白喜儿走向后院。
萧沉看着白喜儿走,来到二三身边,小声说:“我先走了,一会怕是要有一场硝烟战斗。”
二三扒拉着算牌的手一停, 抬眼看了一眼萧沉,一会会发生什么,他还真是不敢想。
店门,乐无忧看着手里的衣服,眼神多了几分低沉。
侍女看着乐无忧俊朗的脸庞,脸上一红,小声道:“公子,这是我家小节在买衣服时看到的一身男装,觉得很适合公子,便买来送给公子。”
乐无忧手指摸着那布料,那走线方向,没应话。
侍女以为乐无忧感动的说不出话来,声音不由就大了,音色里隐隐透露出几分骄傲:“公子,我家小姐可还从来送过男子衣裳,以前搁在大兴城不知有多少公子想让我家小姐送呢。”
乐无忧听出来那话里的意思,眼眸一抬,落在侍女身上,那眼神带着笑,可笑却不达眼底,但侍女看着这笑意就低下头去。
“这么说,我该好好谢谢你家小姐了?”
侍女没接话,紧接着她感觉头顶有东西朝她扔过来,她连连接着。
“回去告诉你家小姐,这点衣服我还看不上。”
侍女咂舌,发出“啊”一声,随后愤怒起来,什么叫这点衣服看不上,小姐买这衣服可是花了两百两,回家还是被老爷说了一顿。
“我穿的衣服卿卿向来都是给我买最好的,你这点衣服都没有卿卿给我的好!”
侍女在等待的时候,带了点脑子打听了下乐无忧的事情,他口中的卿卿是谁。
“你...”侍女手指着乐无忧,可眼神下意思望身后一个方向瞟,手指放下来,“你是个男子好吗?”
乐无忧面无表情听着侍女的指责。
“男子就应该顶天立地,自己拼出一条路来,你怎可依靠女人来获取安逸生活,你这样的男人跟...”侍女或许从小跟着她家小姐,说不出市井上的那些污秽词来,但眼神的不认同却像刀子刺向乐无忧。
侍女说的有点累,方才停住,乐无忧斜斜靠在柱子上,眼神都懒得给她:“关你什么事,趁我现在脾气好,赶紧走吧。”
冷漠的气息从乐无忧身上蔓延出来。
乐无忧垂着头不知想到什么,脚步迈出朝后院走去,侍女直接被乐无忧忽视。
天黑了下来,寒风毫不客气打在侍女身上,侍女又冷又气,跺了跺脚朝一个小巷子走去,不一会,从巷子里抬出一顶轿子。
后院,乐无忧直接找到目标,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卿卿,我忘记跟你说,今天红梅开了许多。”
乐无忧脚步带风,白喜儿听闻声音就感到一个人影站在自己身后,一只手腕直接拦在她的肩膀,往他身上带。
白喜儿拒绝了几分,乐无忧让白喜儿挣扎了几分,后强势把白喜儿扣在他的手臂里。
“卿卿,我真的不知道那女人是谁。”
不提还好,一提她更气!
“卿卿,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除了你,我都不看!”
白喜儿知道乐无忧说的是真话,心里的气也消了一大部分,可别扭的小心思依旧在。
“卿卿,那个侍女说我吃软饭,可我这脸只能吃卿卿这一碗软饭。”
吃软饭!白喜儿皱起眉来,下意识反抗起来:“你才没有呢,之前要不是你一直跟着我,我才不会顺利破案,不要听他们瞎说。”
乐无忧点点头。
“不过,你怎么这么高兴,都说你吃软饭了哎!”白喜儿拿手指戳了戳乐无忧胸膛,要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听到这句话肯定生气。
乐无忧抓住白喜儿的手,白喜儿手心的冰凉让乐无忧皱眉,乐无忧拉着白喜儿的手放在自己的脖颈处,瞬间白喜儿感觉到一团火热包围着她的手。
“我不想吃软饭,我比较想吃卿卿。”
白喜儿心一顿,抬头去看乐无忧,乐无忧眼神变了一种情感,容隐炽热。
是这种眼神,一个男人对女人的眼神!
哗——白喜儿推开了乐无忧,二人拉开一个距离。
“卿卿?”
白喜儿讪笑,手搓着裙边:“无忧,你书看的怎么样了?”
其实,白喜儿自从知道她喜欢乐无忧,她对于乐无忧能不能考中文状元已经不在意,在她的认知里,只要是她喜欢的人,那个人是什么样子她都愿意接受。
喜欢一个人,就会喜欢那个人的全部,无论缺点还是优点,大不了以后她们的孩子让宋有生那厮教,宋有生这方面还是可以的。
乐无忧刚准备回答,就看到眼前的姑娘陷入某种沉思,这是在想什么,想的这么认真?
一下,乐无忧也不打算回答,就站在那里静静看着白喜儿。
白喜儿想通了,对,就这么做,也成功把自己问的问题给忘了,开口就是:“无忧,我们喝酒去吧!”
大冬天就应该坐在火炉旁边喝酒!
乐无忧嘴角抽搐一下,想到他见过的白喜儿醉酒的两次。
白喜儿兴趣来了,手拉着乐无忧,声音不自觉放软:“无忧,我们去喝酒吧~”小尾音还带着磨人的调调。
乐无忧哪能拒绝的了,无奈叹口气,可眼睛里却含着数多的宠溺,可身子却故意不动,只有白喜儿使劲拉他的时候,他才会配合的动一下,看似强迫实则自愿。
这夜,外面卷起飞雪,百姓们都藏在自家小屋子里,享受温暖。
姜府,姜兰看着姜怀义脸色铁黑从外面走回来,她不敢上前,姜怀义路过姜兰时,却脚步一顿,站在姜兰跟前。
“你知道风生水起乐无忧吗?”
姜兰脑海里浮现出乐无忧身影,想否认,可实在没有勇气否认:“知道。”
“那你跟我来吧。”
姜怀义带着姜兰去往他的院子。
镇长家,黄御史愁眉苦脸看着手中的调令,原本他在江浙一带四处查看民情,却不料接到皇帝调令,皇帝调令让他前往平湖一带寻护国候嫡女。
他万分不敢耽搁。
“黄大人,我们平湖镇真的没有出现过一个姓姜的姑娘。”
黄御史懂大海捞针的感觉,在这偌大的大兴朝找个人谈何容易,但不容易也得找,最少也要把表面做好。
“明日继续找。”
他放出那么多人,将来就算找不到,传到皇帝眼里,那也是他尽力了,在怎么怨也怨不到他头上。
黄心双房间里可就不那么安生了,这次父亲办案根本没有打算带她出来,是她磨了好几天,才肯带她出来。
黄心双坐在椅子上,想着遇到少年的那天,少年虽穿着不是很好,但手上捧着一大束红梅,眉眼温和弯着腰,一朵一朵发给他跟前的孩子。
她走到少年跟前,跟他说,她也想要一支,少年看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继续发着红梅。
黄心双哪里受过这气,当下心里来了劲,非要从少年手中拿下一根红梅不可,之后几天,她都故意上街,在街上呆好长时间才遇到他发红梅。
终于,少年开口了,声音如玉珠落地,清脆干净,他的声音都让她满意。
少年认真道:“这花我只送给我想送的人。”
这下,她更想要少年手中的花,她站在大街上气势十足道:“既然这样,我送你一件东西,你送我朵花,好不好?”
少年没应声,眼神淡淡看了她一眼,转而继续去送花。
但......她却没想到她看中的衣裳,花了两百两还被爹爹骂了一顿,居然被他弃之不要!
“小姐小姐,打听好了!”侍女喘着粗气,黄心双冷言说出一个字:“说!”
“他送的那些红梅其实是经过小孩之手,变相送给了他家老板娘白喜儿。”
黄心双怒气飙升,她一束都没得到的红梅居然被另外一个女人轻而易举得到了!
“而且那老板娘...”侍女声音顿了顿,黄心双看了她一眼,她赶紧说:“就是之前跟您抢衣服的那个女人!”
黄心双将茶杯摔倒地上,茶杯摔碎发出令人心惊的声音,侍女吓的立刻跪下。
居然是那个上不了台面的女人!
黄心双手指骨络分外明显,紧紧抓着桌角。
白喜儿,白喜儿,这个名字一下让她厌恶不以。
有一侍女跑进来跪在地上:“小姐,外面有人求见?”
黄心双气哄哄道:“不见。”
侍女瑟瑟发抖,努力把话说完整:“那人说,她可以帮到小姐。”
黄心双“嗯”一声,低头去看侍女,可以帮她,有趣哦。
“让她进来吧。”
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女人在晃悠的油灯里露出脸来,瞬间,屋内都发出都抽气声来。
翌日,白喜儿晃着脑袋从床上挣扎起身,昨夜她好像喝的又多了...
“卿卿,我都说了,要少喝,少喝的。”少年端着一碗汤药走进来。
白喜儿看着出现在光线里的男子,男子身上气质是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那种,但无形中在宣告他正在长大。
白喜儿晃着脑袋又重新躺回去,下次果然不能再喝!昨夜肯定发生了什么事。
“把汤喝了,昨夜下了大雪,我们一会去赏雪?”乐无忧坐在床边,伸手将姑娘抱在怀里,姑娘就着乐无忧的手一点点喝着汤水。
乐无忧看着温顺的姑娘,心里就化成水,目光上移,落在姑娘还粘着水泽的唇瓣,不由想到昨夜场景。
哎,又要买荔枝唇脂了。
“去看雪。”白喜儿喝完,小声提着要求,她最喜欢看雪了,纯白的好像世界是干净洁白,不染一丝通透。
“知道了,磨人的小猫。”
白喜儿瞪圆了杏眼,不认同,但下一刻有厚重的披风落在她身上,紧接着她感觉到男人宽厚的手掌顺过她的身子,将背后的披风压好。
要命!她错了!乐无忧掌心的热度透过衣服传到她的后背上,唔,昨夜有什么画面闪过。
但已经容不得她想了,乐无忧拦腰将她抱起。
走廊里,乐无忧坐在栏杆上,将白喜儿抱在怀里,看到院中景象一下呆了!
红梅争相开放,白雪点缀枝头,世界红的白的混合在一起。
美!太美了!
“以后每一场雪,我都会陪卿卿看。”
“好!”
二人眼神相交,那是满满的爱意。
然,也是这时,二七在走廊里咳嗽一声,白喜儿下意识望乐无忧怀里钻,乐无忧配合的将白喜儿圈起来。
二七无奈,别藏了白姑娘,再怎么藏也是个人。
“白姑娘,外面有一个自称姓黄的姑娘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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