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金乌微弱的光芒闪在大地上, 透过树枝稀稀疏疏, 天穹下拉出几道漂亮极了的光圈。
白喜儿身穿红色长袄,站在红梅之下,伸出手试图接住那些一闪而过的光芒。
“白姑娘可真是好雅兴。”黄心双从走廊另一入口走过来。
白喜儿笑了下:“黄姑娘也是好雅兴。”
黄心双笑容透着真,但白喜儿却没有从这中间看到什么真。
“不知白姑娘可用了早饭没?”
白喜儿点点头, 黄心双突然来了兴趣:“那不知能否让小女子叨唠一下?”
白喜儿嗯了一声, 侧头去看黄心双。
黄心双折下一支红梅, 道:“昨个小厨房出了点事,哎。”说完她自己叹口气。
这时, 白喜儿身后响起脚步声, 二人一同看去,便看到一白衣男子脸色匆忙,手上拿着加厚披风。
“卿卿, 就算早起赏红梅, 也要多穿点。”
少年无奈叹口气,加快步伐朝白喜儿走来, 后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将披风披在白喜儿身上,白喜儿轻轻点了点头。
“黄姑娘既然还没有吃饭, 那就过去一起用饭吧。”黄心双看着被男人护在怀里的娇小女人, 心里就堵着一口气,她努力将那股气压制下去,才道:“多谢白姑娘。”
二七看着白姑娘独自一人出去,回来竟然变成一群人, 怎么还带回来黄心双那刁钻之人呢?
“二七,去准备饭。”白喜儿瞥了一眼二七,二七似有不解,但还是听话备饭去了。
黄心慌坐在圆窗之下,透过圆窗,可以看到外面的红梅白雪,倒是一番雅趣。
她有意跟白喜儿攀聊,白喜儿表情平淡,偶尔露出一个笑脸。
中途,乐无忧不知道怎么了,起身离开,等在回来的时,饭菜已经端上来。
白喜儿是吃过饭,但也只是喝了小半碗粥,随意垫吧了几口。
东林的防护措施怎么样?自然是极好的,来此处的富贵人家数不胜数,连着位置都是白喜儿提前一个月才定下来。
虽是晨饭,但也不早,金乌高高悬挂空中,黄心双让侍女端上一壶烈酒,说是助兴,白喜儿推辞几番却没有推辞下来,无奈跟黄心双小酒喝起来。
乐无忧回来后,有意从白喜儿手下夺过酒杯,但被白喜儿拒绝了,姑娘家在一起喝酒,让你替我喝算怎么回事,乐无忧无奈笑了,只好自己一人无聊吃着菜。
二七守在门口,头犯晕,她就使劲晃了晃脑袋,猜测,难道是昨夜睡的晚了?
又使劲甩了甩,意识好似才清醒过来,走廊传来响动,她望去,紧接着她瞳孔放大。
二三跑的飞快,身后跟着一批拿着刀蒙着面的大汉。
二三看见二七,赶紧大喊:“快让白姑娘走,有强盗啊!”
二七身上那股困意更加强烈,她想转身,但身子却莫名软了下来,手一下哐当附在门框里,发出响声,吸引了白喜儿。
“二七,你怎么了”白喜儿问。
二七想说白姑娘快跑,但嘴里却发不出一点声音,挣扎中闭上了眼睛。
白姑娘,快跑啊!
乐无忧起身查看,看到二三被人抓捕,当下就道:“卿卿,有强盗,我去帮二三。”
白喜儿赶紧起身,可身子在她起来的那一瞬晃动,眼花缭乱。
“白姑娘,这药有问题...”黄心双先道,随后她摇摇晃晃脑袋就低下来,倒在一旁的软塌上。
白喜儿青筋暴起,扶着周边柱子艰难起身,要把二七抱进来,要把二七抱进来。
呼吸粗重,脚步缓慢,但每一脚都格外坚定。
她来到二七身边,努力拉着二七,将二七拉进来,可酒里下的迷魂散分量过大,白喜儿最后一刻晃着脑袋晕在二七身上。
天晕地裂,世界崩塌。
二三跑的快,但身上就那点花拳绣腿,眼看壮汉的大刀就要落下,旁边闪过一灵活身影,直朝大汉的腹部攻去,大汉直接跪下地上,疼的呲牙咧嘴。
“无忧!”二三声音含着惊喜。
乐无忧站在二三身前将二三护住,冷静吩咐:“去找喜儿。”
二三点头,转身离开,大汉互相看看,朝乐无忧攻击去,乐无忧三两拨千斤之势将他们阻挡在外。
昨夜,小胖鸽传信回来,萧沉信上说:穆婷婷在流放之路上不忍道路艰难,已经死在路上了。
那时,白喜儿跟乐无忧对视一眼,流放本来就是让人惨死在路上,可白喜儿心里总觉的不舒服。
穆婷婷,那可是穆婷婷,白喜儿想到在大兴城见到的穆婷婷,左侧脸颊带着一条长长的疤痕,奇丑无比。
“让萧沉明天过来一趟吧。”
萧沉现在对乐无忧是言听计从。
乐无忧估算着萧沉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到。
然,一道心惊的声音在乐无忧耳边响起。
【不好了,喜儿他们全部被人带走了!】
乐无忧手腕用力,抢过身边一男人的大刀,将他杀死在眼前,男人流出来的血滴在了乐无忧白色长袍上。
他赶紧回去,原本门扉开敞的大门此刻关闭,乐无忧一脚踹开,浑身杀气。
黑衣人背着白喜儿从窗户逃跑,身后还有为他断路的小厮。
乐无忧刀一横,气场全开。
萧沉赶过来时,看到走廊上死去的人不由心中惊恐。
“给我封锁整个东林,一只鸟都不许飞出去!”
“是。”
萧沉寻到房间,一进去便是一个尸体躺在他跟前,他眼角突突跳。
这死法,这躺着的姿势,是出于他师父没错。
萧沉将二三二七各自放好,在转而去看了黄心双,萧沉垂目而望,脸上挂着说不出来的笑容。
“公子,那痕迹好像去往巫山了。”
萧沉脸色一变,巫山,可是土匪聚集的地方,朝廷几次派兵来攻打,都没有攻打下来。
“再去看,确保是不是上了巫山。”
“嘶——”一道微弱的声音传来,萧沉望去,黄心双无知的坐起来,扶着脑袋,眼神闪过几丝迷茫。
“这...这是怎么了?”
萧沉掀开衣袍,坐在黄心双旁边,倒了一杯水递给她:“黄姑娘既然醒了,不如告诉在下之前发生什么事吧。”
黄心双缓慢喝了一口,随后目光看着茶杯,似乎要从里面看出个花来。
许久以后,萧沉才听到微弱的女声:“我...我不知道,我就是跟白姑娘喝酒,喝着喝着酒双眼发黑。”
萧沉将她们的酒拿到鼻尖嗅了一下,他常年在赌场酒场青楼打混,这酒闻起来倒是好闻,但......
“我想回去找父亲了。”姑娘瑟瑟发抖,坐在一旁,一双大眼睛此刻含着水雾,怪惹人心疼的,尤其眼尾还时不时去看向萧沉。
萧沉想起这姑娘的身份,黄御史的嫡女嘛,那估计...
“公子,黄御史来了。”
萧沉笑了,果然,这女人岂是他想留就留的。
“爹爹!”女子脆生生喊了一声,身子起身,快步跑到那个中年男人跟前,看了一眼就一头扎进中年男人的怀里。
黄御史爱怜心疼的安抚她:“爹爹来了,不怕不怕。”
黄心双无声留下眼泪,这样的眼泪更让人疼惜。
“萧公子,我家双儿也是个受害者,且从下锦衣玉食长大,经历此事,心里定然害怕的很,本官带回去也无妨吧。”黄御史将黄心双拉到身后,脸上是为人父亲的疼爱。
萧沉想到那信里所说,他是想留下黄心双,可身份悬殊,他怎么留呢?
“黄大人说笑了,令千金....”
“我看不可。”
萧沉半弯这腰,听到一道沉稳的男声截了他的话,抬头去看,一看来人,他心里惊讶了半分。
黄心双打量着来的男人,男人生的硬朗,目光犹如一把出尘利剑,身上带着沉敛之气,见男子朝她看来,她又赶紧错开眼睛,低头让人看不清容貌。
“黄大人,这件事事出有因,本官想要好好清查一番,还望令千金能再次修养。”
黄御史为难看了一下黄心双,在看看在场人:“姜大人说的对,是下官护女心切,差点乱了规矩。”
萧沉不知道黄大人口中的姜大人是何人,但他听得出来这姜大人绝对位居高者。
萧沉跟在这位姜大人身后,看着他镇定自若审查着,心中升出敬畏。
三个时刻之后,他们得出一致消息,白喜儿怕是被绑去巫山了。
巫山上,白喜儿艰难睁开眼睛,视线混黑,唯有高高的窗户上洒下几许日头。
干硬拉人的草垛让她身子不舒服,来回晃动几番,却不曾想惊动了守门人。
“哟,小娘子,醒了。”
白喜儿等着头清醒,没有应话。
守门的两位小哥心大的聊起天来:“小娘子,你可有福了,要不是上面说了不让我们碰,此刻你可不能安然躺在这巫山上了。”
她反应过来,巫山,以烧杀抢掠出名的巫山。
她也懂了,他们口中所说的安然是什么意思。
“他们给你们多少银两,我给你们双倍。”
小哥讪笑:“你可给不起。”
白喜儿还想说什么,外面小哥有说:“今个送饭的人怎么换人了?”
沙哑的男声回应:“那是我哥,我哥今日不舒服,便就让我来了。”
“赶紧进去赶紧出来,里面的人重要的呢。”
“好嘞哥。”
白喜儿懒得再费口舌,刚醒过来身子还软,反抗也掀不起火花,还不如听话的得片刻安生。
送饭小哥进来,白喜儿连眼神都懒得分给他,只躺在那里,像独自绽放的兰花。
“吃饭了。”
白喜儿动了下身子,但之后就没有动静了。
送饭小哥坚持不懈,又将饭菜往她身边端了端,这才白喜儿睁开了眼睛,接近着她看到一双温柔的眼睛,那是...“无!”
话刚出,乐无忧就捂住白喜儿的唇瓣,从怀里掏出一个鸡翅膀:“卿卿快吃。”
白喜儿就这乐无忧的手小声吃着那鸡翅,外面小哥催,乐无忧声音立刻沉起来:“好了哥,你别急。”
乐无忧在白喜儿耳边分析情势,并往白喜儿怀里塞了一把匕首,看了一眼白喜儿方才离开。
白喜儿一下读懂乐无忧眼里的意思,朝他点了个头。
乐无忧端着饭菜出去。
夜半,一声黏人的小猫从草丛中发出来,惹得看门的小哥心情不佳。
可那猫依旧在草丛里面:“喵~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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