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家养娇花男宠(2)

    一刻钟后, 马车抵达竹清阁。

    竺月径直跳下车,回头摆手交代,“你们不必跟着了, 在外候着。”

    玉云与玉舟应了是, 玉云神情不变, 但玉舟却咬住下唇。

    他刚要开口, 玉云拉住了他。

    这么一拉,竺月已经抬脚进了竹清阁内。

    “殿下说了在外候着, 你别动旁的心思。”玉云不是看不出,玉舟想跟随殿下入内。

    玉舟没吭声,默默垂头。

    竹清阁的老鸨见旧客三皇女进了门, 欢欢喜喜迎过去, “哎哟,这不是三皇女殿下吗?您今儿个还是上老地方吗,奴家安排荷儿陪您呀?”

    这荷儿是原主招的次数较多的艺倌, 弹的一手好琵琶。

    燕安只懂耍刀枪不动琴诗, 但却是个音痴。

    她会对宋柳庭一见倾心,那还是在宋家的宴席之上,听得宋二郎当众抚了一首曲。

    曲终,那颗芳心便随着宋二郎而去。

    竺月摆手,将老鸨推开了些,这人身上香料味重,呛人的很,“不必, 今日不是你们竹清阁的舞月大会吗,本宫也来凑个乐子。”

    “那您这边请,奴家送您去二楼,那儿啊,视野好还宽敞,”边走着,高大的老鸨还翘着兰花指,拿帕子拍拍竺月的胸口,“待会儿殿下相中哪个了,可不要吝啬哟!”

    老鸨意在大把的银子。

    竺月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她笑笑道:“本宫的为人处事,你还不清楚?”

    妈哟,这老鸨高大威猛的,手臂还可见肌肉,但一发嗲起来可不比女人差。

    整个像是大_屌萌妹。

    “哎哟,奴家是忘了,殿下挥金如土,是个愿执千金买一笑的主!”

    竺月可不敢接这话,万一囊中羞涩岂不是丢脸丢大发了。

    原主瞎摆弄乱挥霍,她可不是。

    老鸨将竺月带到二楼的一出桌前,还叫来两个清秀男童伺候她。

    见状,竺月叹了口气。

    还好是男童,不是少年。

    这里男人侍奉女人,她还真有点怕。

    谁知下一刻,便有位十五、六岁的少年走至竺月身边,拿眼示意男童们退下,边还叫屈道:“殿下,您每回来都唤的奴家,今日也让奴家伺候您可好?”

    少年眉清目秀的,额间点有梅花,配上眼尾的含羞带怯,是位小可人。

    他是老鸨先前提到的“荷儿”,艺倌白荷。

    “今日本宫可不是来听曲的。”竺月淡淡道。

    白荷愕然。

    眼前女子与以往相同身着大红衣袍,一只玉手撑首,微抬起头。

    凤眸轻轻扫过了他,继而落至一楼正堂中央的台子。

    人还是那个明艳的三殿下,但哪里好似变了?

    似乎更夺目令人倾慕。

    白荷会意,亲自为竺月看茶,“殿下也是为舞月大会来的吧?荷儿听说大皇女、四皇女皆会前来呢。”

    “哦?四皇妹也来了?”竺月来了兴致。

    燕秋来是为了岑宁,但燕凝呢?

    她的四皇妹嫌少上这烟_花之地,怎么突然就……对竹清阁有兴趣了。

    竺月摸着下巴,白荷咬唇回道:“这……荷儿便不知情了,只听老鸨说今年京城多了好几位新人,个个样貌上乘……殿下,会有中意的吗?”

    他眼巴巴望着竺月。

    竹清阁多数的小倌们巴结的都是大皇女,期盼能入她的眼,进而随她回大皇女府。

    白荷不同。

    他招待三皇女多时,比谁都清楚三皇女心思有对单纯。

    三皇女,是一位再好不过的殿下。

    他想随她走,后半生侍奉在她左右。

    舞月大会选美,数十位的美人将会上台献艺,若被贵人看中赎身,日后怕是能享受荣华富贵。

    白荷担心三殿下为的是挑夫侍而来,能入皇女府为妾室,可比在楼内做一生的小倌好的多。

    三殿下若带走了别人,不要自己,那么他该何去何从?

    白荷喃喃:“殿下……”

    “行了,你在旁安静点,要是惹了我的兴致,你就下去吧。”

    竺月打心底便不想让人伺候,见白荷主动,她念在他为原主弹过曲儿的份上,才没有赶人走,“我可不是要你在这儿伺候。”

    “是,荷儿会听话的。”

    白荷规规矩矩地站在了竺月身后。

    竺月扫视一圈楼内,仔细探视过后,在自己斜对面的方向发现了燕秋的身影。

    她果然还是来了。

    燕秋转过头,也看见了竺月。

    两人不对付,燕秋的脸色不多好看,但她还是先点头回笑。

    竺月扬起茶杯,遥遥投去轻蔑地一眼,复而再不看她。

    竺月喝完一杯茶,白荷上前又为她倒满。

    正寻思着竹清阁的茶水味道不错,耳边传来了交谈声。

    “殿下,您怎的与三殿下学不好呢,这竹清阁可不是雅馆啊……”

    “本宫知道,都进到了楼内还用你说这里是哪里?”

    “可……您这是何必啊?”

    “我有要事需办,与三皇姐无关,往后不许随意说皇姐的闲话。”

    “是,奴记住了。”

    “再说了,你没看见本宫那大皇姐也来了吗?三皇姐来是纨绔,大皇姐来便是贤德?”

    燕凝满口讥讽。

    竺月听完挑眉,她的四皇妹会替自己说话,令人着实惊诧。

    还以为燕凝与燕秋是一丘之貉。

    只是燕凝上竹清阁办要事,这话听来有几分正经地可笑。

    买小倌可算要事?

    竺月暗自发笑。

    一楼正堂内。

    “让各位大人们久等了,今年新入楼的个个容貌不俗,大人们定会满意。”

    老鸨揪着丝帕扭腰走上台子,他话音刚落,一楼便有粗狂的女音喊了声“赶快点”。

    “哎哟,大人莫要着急嘛。”

    老鸨朝侧旁招了招手,示意少年上来,“第一位,流音。”

    这位少年与白荷相像,也是抱着琵琶,演奏了一曲《阳春白雪》。

    曲子演完,便有人抬出了价,最后流音去了价最高的那人身边伺候。

    竺月算是看懂了。

    这开价像拍卖似得,各方加价,若无人再喊加价,则价高者得。

    她从玉盘里抓起几枚果子,继续看下面美人一位位上台。

    岑宁既然是花魁,必然在末尾出场。

    她不着急。

    轮到第五个,老鸨喊了一句,“仲宜。”

    好半晌也无人出现,台下那少年扭捏着不肯迈步。

    他宛如一只迷路的小白兔,眼里有了泪花,“老鸨……我不要……”

    在场已有人吹起了口哨。

    仲宜更为怯懦,眼底尽是恐惧。

    竺月咂舌,还真是一块可口小糕点。

    最后,仲宜还是被老鸨拖上了台,但让他献艺,他怎么也不肯。

    圆圆的眼落着泪珠,楚楚可怜惹人想要欺负。

    秦丞相家的嫡次女秦怀柔对他这副小模样爱得不行,立马喊了价,“三百两!”

    “五百两!”

    竺月一听,哟呵,是燕凝的声音。

    敢情燕凝来竹清阁是冲着仲宜来的?

    台上的仲宜听到燕凝的声音,不敢置信地看了过去。

    一瞬间,他眼里的泪更多。

    四殿下,四殿下为自己来了。

    这便够了,仲宜此生无憾。

    少年耷拉着毛茸茸的脑袋,可怜巴巴的站在那儿。

    秦怀柔不肯放弃,又加价道:“八百两!”

    “八百五十两。”

    “九百两!”

    燕凝咬牙切齿,想必没更多的银两了,“九百五十两!”

    秦怀柔察觉到了她银子底不丰厚,得意笑道:“一千两。”

    燕凝还没加价,她身旁的侍从拉住了她,“殿下不可,咱们银两不够了……”

    “可我不能让仲宜落入他人手中!”

    “那位大人,您可还要加价?”老鸨问道:“若是无人加价,那么仲宜便归秦……”

    “慢着!”

    竺月启唇,弹出一根纤细的手指,“我出一千两百两!”

    秦怀柔顿时惊了,这突然插手的人是谁?

    她黑脸提声道:“不知阁下何人?仲宜很得我心,不知您可否让步一二?”

    “不好意思,我也看上他了。”竺月笑得艳丽,“买得起你就加,买不起你就乖乖地让,这点道理秦小姐也不懂?”

    “你!”秦怀柔愤恨不已,被迫加价,“那我出一千五百两!”

    “两千两!”

    秦怀柔气得发抖,两千两,对方竟然出两千两!

    买这么一个倌倌,她疯了吗?

    见秦怀柔不再加价,老鸨又问:“还有人加吗?两千两。”

    燕凝双眼发红,她这会儿想要杀人。

    仲宜脸色苍白,抬头看了一眼燕凝,做最后的道别。

    他浸满绝望的那一眼,令燕凝心口似被剑戳穿。

    疼啊。

    老鸨兴高采烈,“两千两成交,仲宜便归三殿下了。”

    仲宜被拖去了二楼竺月那桌。

    燕凝听到“三殿下”三个字,浑身一震。

    她当即起身,“是三皇姐!快,随本宫去见她。”

    不管什么法子,就算是求,她也要把仲宜讨回身边。

    仲宜不情不愿被拖到竺月面前,白荷望他那般不乐意,酸溜溜地道:“仲宜,你那是什么神情?殿下可是好心为你赎身呢。”

    仲宜倔强地忍住眼泪,轻声道:“我,我才不稀罕被……赎身呢。”

    “你不想被我买走,想被谁?”竺月勾唇笑了笑,“被我那四皇妹?”

    “你……”仲宜瞪圆了眼,“与四殿下无关。”

    他说得飞快,又很委屈,想和燕凝摆脱关系,但意识里还是做不到。

    竺月打量着仲宜,琢磨不透燕凝是怎么好这口的。

    原来她喜欢小白兔啊。

    仲宜被看得的全身发毛,他抽泣地说:“殿下,求殿下不要看我了……”

    这时有人快步奔来,“三皇姐,还请三皇姐高台贵手!”

    燕凝来了。

    仲宜下意识往她那面靠,双眼可怜兮兮。

    燕凝克制着不去拉他的手,扭头与竺月说:“皇姐,今日我来竹清阁银票没带够,不然刚怎么都会买下仲宜。你……能不能?”

    竺月朝着两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俩先坐下。

    “等会儿说,好戏正要上演。”

    “啊?”

    燕凝不明所以,顺着看向台子,便听老鸨喊道:“咱们今日的最后一位,便是楼内的花魁,青莲之君,岑宁。”

    秦怀柔当即问:“青莲也能被开高价买走?”

    “这……这可不行,青莲是咱们竹清阁的招牌。”老鸨挥着丝帕道:“不过价高者,青莲会有优待呀……”

    他意思,来呀来呀,大把银子造作啊!

    燕凝似懂非懂,“皇姐,你是为……”

    “嗯,我要见岑宁。”竺月眼里满是势在必得。

    正堂内,一根飞舞的红绸飘动着,花瓣卷卷而下,满堂登时花香四溢,是莲花的香气。

    有一抹身影缓缓走至台的中央,如池中青莲,他的怀中抱着一把古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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