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舟快步走至主院, 他的面色如酱菜十分难看,从旁人那听得殿下带回一位新男宠,还径直允他入住主院。
殿下不允他在身边伺候, 便是为了这位男宠吗?
玉舟是来找竺月的, 他想亲自问殿下她撵走究竟何意, 然而刚到正门玉舟便被玉云拦下。
“殿下不是吩咐你上西苑当值了吗?”玉云皱眉, 他怕的是玉舟乱来。
两人毕竟也一道伺候殿下多年,玉云哪里会看不明白玉舟对殿下的心思。
可他的算盘注定要落空, 殿下对府上的男侍从来没有过那层意思。
主是主,仆是仆。
玉云很有自知之明,也不会去肖像不该属于自己的。
但玉舟不同, 早两年前殿下还未收罗男宠, 玉舟本也是安分守己伺候殿下。
自打男宠一个又一个的入府,玉舟的心思便变了。
玉云深深叹气,试图劝他, “玉舟, 你不要执迷不悟了,趁着还不晚,回头是岸。”
“你知道什么!”玉舟的脸变得扭曲,“我在殿下身边侍奉了五年,殿下没有由头便要赶我走……我不甘心!”
“你真不知道原因吗!”
玉云摇摇头,看玉舟当真疯魔,心知劝服不了他了,于是让他进院, “这是最后一次帮你,往后……你好自为之。”
玉云知道,玉舟这一回执意闯进院,多半会惹怒殿下。
玉云他今日一过,恐怕是呆不了三皇女府了。
玉舟刚入院子,便听一道厉声,“玉舟,你在这里做什么!”
“奴……”
“本宫不是说了,让你上西苑做那地的管事,你这是对本宫的安排不满?”
“奴,奴不敢。”到底在竺月面前,玉舟不敢顶撞她,他深呼吸转而躬身道:“奴不知晓为何殿下要调走奴,因此想来询问殿下。”
“你在本宫身边多久了?”
闻言,玉舟欣喜抬头,可再一见竺月如寒冰的眸子,喜色顿时散去,“有,有五年了。”
“五年了,你还不知本宫的规矩?”竺月冷笑一声,“前两日夜晚,本宫沐浴之时,可是说了不许任何人进来?”
“奴,奴也是想帮殿下。”他倔强回道。
“你真要本宫说完?”
玉舟整个身子如寒风中的落叶,瑟瑟发抖。
“奴,奴……”
“那日深夜,你以为本宫睡着,你进屋想做什么!”
竺月眉宇煞气骤现,当时若非燕安的身体警觉性极强,感知到有人靠近,提先醒来,不然玉舟怕真爬上了她的床。
她一气之下,抬脚踹翻了人,让玉云把玉舟丢到西苑那处。
美名其曰调开人,实则是为了让玉舟彻底远离主院。
玉舟不敢再提那日,他捂着发疼的胸口,泫然欲泣,“殿下,奴……奴对殿下是一片真心,这些年下来,殿下还不明白吗?”
“就是明白,本宫才饶了你一条狗命,不然你以为你活得到现在?”
竺月强压心口的怒火,她这会儿真想再给上他一脚。
就这般的货色也想对她不轨?有歹意的那一刻,他早不是衷心的奴仆了。
“殿下,莫要上火,对身子不好,为这么一个玩意实在是不值得。”
院里闹得太大,岑宁在屋内听得一清二楚,便也走出,缓缓挪到竺月身侧,自后拥了她入怀。
当着外人的面,也将她依靠着自己。
岑宁的红唇碰了碰她的耳朵,亲昵道:“消消火,您的心放着的应是阿宁,不该是别人。”
“阿宁,不是叫你回去休息吗?”
“没有殿下陪着,阿宁睡不着呢。”
精致的美人像无骨似得赖在她后背。
竺月忍不住脸红,瞧瞧这娇气包黏人精说的何话。
这等臭不要脸,她都说不出口。
“乖,过会儿陪你。”竺月揉揉他的脑袋。
岑宁拒绝道:“不要,这会儿也要跟着殿下。”
他不肯离开院子,为的便是要在玉舟面前宣誓主权。
这小子竟对他的殿下有了歹心,半夜爬床的事儿都做得出来,着实是在找死。
玉舟被两人旁若无人的亲近刺得眼痛,他想亲近的殿下依着那人,更不阻止他对她的亲吻。
那位新男宠在亲过殿下耳朵后,抬眸看向了他。
墨黑的眼眸在殿下看不见的地方,漫起了森冷的黑。
想到他说自己是个玩物,玉舟更是怒火攻心。
他可以被殿下羞辱,可不能被这么个男宠羞辱。
“你,你也不过就是个男宠,莫非你便不是玩意了?”
当场他就要指着岑宁大骂,手刚伸出来,便受了竺月的一巴掌。
“你敢但再骂他一句试试?”
竺月的袒护让岑宁满足地生笑。
他的殿下可真好。
那面玉舟却是被扇蒙了,他双眼含泪颤抖着双唇问,“殿下,殿下您当真要对奴如此?”
竺月冷笑,他还委屈上了?
早先做出那等恶心的事,她没弄死他都是好的,还敢来叫屈。
玉舟毕竟是薛贵君在燕安小时找来的男侍,竺月便给他留了一分情面。
然而玉舟执意找死,要拿那点主仆之情说事。
竺月想想便觉着十分好笑,“你想我如何对你?收了你做本宫的男宠?”
“奴……”
从玉舟的神情来看,他确有此意。
岑宁看不下去了,他醋意大发缠上来,“殿下,这人哪有阿宁好看,您有阿宁了还要他?”
“不要,只要你。”竺月连忙给岑宁顺毛。
他这才喜笑颜开。
玉舟彻底愣住,“殿下?”
“殿下,他太难看,丢出去可好?”
岑宁厌恶的不行,就这么一个东西,还来打扰他和殿下叙情。
竺月却道:“嗯,都听你的。”
玉舟突然意识到新男宠的意思。
他是故意的!
以殿下对那人的纵宠程度,他若想杀了自己都可能。
玉舟心底涌起无边的惶恐,他一把跪下抱住竺月的腿,“殿下,求殿下不要赶奴走,奴不求名分,只想跟在殿下身边……”
“本宫身边可不稀罕留你。”
竺月踢开他,看也不再看他。
牵着岑宁回屋之前,竺月吩咐玉云,“你将人带走,卖到外头人牙子那儿,府上再不留玉舟。”
“殿下!”
“殿下,你真要对奴如此绝情!”
“殿下!”
玉舟哭喊着,换不来竺月一个回眸。
哭声太响亮,岑宁听得恼人,干脆上手捂住了竺月的耳朵。
他侧过脸,轻哼了好几声。
两人走进屋内,竺月拍拍他的手想他放开,可岑宁却不肯,直到外头没有了那道刺耳的哭声,他才松开。
“你还真是……”竺月无奈笑笑。
小妖精也太孩子气了。
“殿下,我心口闷闷的。”岑宁软软地靠在她身上,伸手圈住她。
“你又生闷气了?”竺月想戳他的脸。
岑宁摆开头,不给她摸。
“说说,今日又是因为什么?”
岑宁沉默。
竺月心里发笑,假装起身,“你不说?那我走了。”
脚下还没迈开一步,便被人从后面抱住,不用想也是某个粘人的小妖精。
“殿下身边好多人……不开心,我不开心。”他埋头在竺月的后背,声音闷闷的,“殿下为什么身边有那么多人呢,他们都喜欢殿下,连府上的男侍也是。”
“唉……”竺月叹气,回身摆了正经的脸色,“但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我要护一辈子的人。”
而且,她已经想好以什么理由,让女帝肯许她遣散后院男宠了。
“我是殿下要护一辈子的人?”
是他不是宋柳庭?
“嗯,你记住,你和府上的男宠不同,我身边这个位置,只有你才能坐。”
听得她这个答复,岑宁被欣喜淹没。
原来他在殿下心中有这样高的地位。
或许他已经能比过那位宋郎君了呢?
岑宁勾住她的腰,亲亲她的红唇,没有深入,但也足够欢喜。
他的眼里全是她,又亮又迷人,“殿下也是我一辈子想保护的人。”
“嗯,好,我和你做承诺,彼此守护。”
竺月踮起脚,虔诚地亲了一下他的侧脸。
少年的脸蛋冰凉凉的,但很柔软。
“我也承诺陛下。”
没有亲她的脸,岑宁只想吻她的唇。
竺月便也依着他去了。
……
等到夜晚烛火熄灭,竺月躺在床上询问404。
“你是说明日边关的急报便回递来?”
“是哒,主人要进宫面圣吗?”
“先说好,你确定我这小身板上战场不会有事。”竺月握紧拳头。
“有多大的本事,主人你自己不清楚吗?”404晃着包子脸,“我相信主人的能力肯定会活着回来的,而且呢,主人有了战功,在女帝陛下面前那就重新洗刷了你的形象!面前大路一片光明呐!冲鸭!”
“我看你每回都不嫌事大罢了。”
竺月翻了个身,准备睡觉,近来她睡眠不足,往后更有的忙,她必须要休息好。
闭上眼,静谧的夜中,她听见到屋门有被推动的声响。
是谁?
脚步声走近,竺月翻了个身飞跃起身,“谁!”
“殿下……是我。”
是岑宁的声音。
此时竺月一身单衣,青丝迷乱地散着,她的一只手架在岑宁脖上,随时都有可能取他性命。
“殿下……”岑宁茂密的眼睫在夜色下颤地厉害。
竺月松开手,随后她怔怔探问,“这么晚了,你不在你屋里,跑我这里干嘛?”
她差点以为又是哪个贼心不死的,上她屋找死来了。
“殿下……”岑宁抱上她的腰,也跟着上了床,“阿宁一个人睡不着……”
竺月算是知道了,这家伙但凡想撒娇,便会用“阿宁”自称。
“那屋只阿宁一人,夜深阿宁害怕。”
岑宁装作可怜无助的小白菜,恨不得将整个人窝在竺月怀中。
“让阿宁呆在殿下屋内,好不好?”
“行行行,快睡吧。”她真的好困了。
“殿下,我要抱着你。”
“去那边睡。”
“不要!”
竺月没了声音,最后还是被岑宁得逞。
他便就那么四肢缠着她,连两人的头发丝都纠缠着,像这一生一世都不会分离。
作者有话要说:难道你们就不想看男主某个方面扮猪吃老虎吗?(摸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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