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屠沃手下的西蛮残兵, 被李曼与柴双尽数擒获,蛮兵在西边是进攻至此被东凤国全盘瓦解。
柴双压着最后一位蛮兵归来,李曼点头赞道:“柴将军, 辛苦了。”
“殿下呢?”
柴双扫视了一圈, 发觉没有竺月的身影。
“还没回来。”李曼答。
“要不我去看看?”柴双又问。
她一着急便要上马。
“慢着。”李曼抬起手臂, “殿下回来了。”
柴双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林中她们的三殿下沐着光走出,一边牵着战马, 另一边的手里提着一颗血肉模糊的东西。
李曼心口有点不适。
“呼屠沃?”柴双还好,她一向面色冷静,“看来殿下打算就这么带他回京了。”
“去找个箱子来吧, 总不能让殿下单手拎着。”
她们这些个在战场上见惯了残尸断臂的还好说, 若常人见过定要呕吐。
呼屠沃已死,蛮兵也被擒虏。
余下的,只待三皇女回京复职了。
……
在西边的战事了结后, 竺月没有在李曼府上多做停留, 休息了两日养精蓄锐,她们便踏上了归路。
同行的,还有呼屠沃和林青。
他们自然是由柴双看管,塞在后一辆马车之中。
林青一听箱子里装的是呼屠沃,脸色巨变嚷嚷直叫,“我不要和抬起待一辆车,你给我换一辆!”
“林青啊林青,你以为自己还是征西军的副将吗, 如今的你可是罪人!千古罪人!”柴双一脚踩在她肩胛处,死死将人摁在车里,“等着你的可不是林府的荣华富贵,哼!”
敢叛国,林青死不足惜!
在前一辆的车里,竺月把岑宁安置在了这里,这次回京她没有骑马,而是选择在马车中陪岑宁。
好吧,其实是竺月偶尔也想醉卧美人乡。
岑宁由着她靠在身上,边为她看茶,“殿下这番战事打完,人都清减了许多,回府可要好生补补。”
“那你多看着点儿我,省得我总忙忘了自己。”竺月牵了他的手。
常久习武,让竺月的手指布了不少老茧,岑宁摸着,风华绝代脸蛋逐渐浮起华美的红晕。
“嗯,我会多看着点殿下。”
“你也要多吃点,瞧你这瘦的。”竺月嫌弃了一句。
404哇哇大叫,“主人,你又不是在养娃!”
竺月答:“可他是我家男宠啊,你看之前遇到一点就病倒,太娇弱了。”
“主人你强壮不就好了。”
竺月想想,也是。
往后把人宠在府里,娇气点也无所谓。
可岑宁却无比认真道:“我会养好身子的,等到那时,殿下不会再嫌弃阿宁了是吗?”
他灼灼凝视竺月,白玉的脸晕开艳丽的红。
竺月:“?”
她赶紧叫404,“狗子,岑宁他什么意思,我怎么感觉不对劲!”
“主人你们那天没……做?唉,算了算了,这几本书你赶紧看看。”
404甩下了两三本书册,封面写着《风流韵事》《疼爱的二三事》,竺月随手翻看一页,立刻又脸红的丢开。
“你给我看这些干嘛!”
“你和岑宁迟早不要做这些的嘛?主人不要害羞呀,放心大胆的上!他可是你的男宠,又喜欢你的呢,人家都要你不要嫌弃他了。”
404抱着奶茶吸管喝了一大口。
“不要!”竺月红着脸拒绝。
这面岑宁见竺月沉思许久,有些不安,缠紧了他的腰,“殿下是不愿要了阿宁吗?殿下心中……另有其人?”
这句话问出口,断没有收回的可能。
岑宁心口疼得发慌。
“我知晓殿下身边会有许多人,不敢奢求殿下为我遣散所有。可是,殿下,阿宁想要您的心……”岑宁眼里湿湿的,有泪忍不住落下,“殿下,你的心只给我,好不好?”
都说先爱上的人是输家,岑宁觉着,自打她入了自己的心,他便将自己打入尘埃。
他是那样的卑微,所求的更不多,只要那人是她。
“笨!”
他一落泪,竺月便笨拙地擦拭他的脸,“哭什么,我有说过不答应你吗?”
这娇气包总是自己将自己禁锢,苦果尽数吞下。
岑宁握住她的手腕,用侧脸蹭了蹭,如鸦羽的睫毛还挂着泪珠。
“殿下这是愿意了?”
“虽然我还不知道心怎样才能给你,但是我许诺,等回去后遣散府内的男宠,只留你一人。”
竺月不懂爱人,但是和岑宁在一起相处很舒服,她愿意试着去学。
就像当初江成焓为了她流露的痛苦,她能感同身受一样。
她想让他愉悦而非沉痛。
“我这次出发之前,便是打算以这场大捷回去和母皇提遣散后院一事。再来,提你坐正夫之位,母皇应不会拒绝。”
若以前的燕安,她即便想散了后院男宠,留岑宁升为正夫,女帝决然不会应许。
岑宁的身份低微,并不配正夫的位子。
女帝极有可能会为三皇女赐婚,允岑宁至多做她的侧室。
可如今不同了,竺月身上带有战功,女帝应当能体谅。
她的话让岑宁不敢置信,他不确定问道:“殿下,殿下说的是真的?”
天大的惊喜就像是一张馅饼掉落在岑宁面前,他怕他出了幻觉。
“当然是真的。”竺月点了点他的鼻尖,“你可不要哭了,此前我便说过只有你会得我偏护,你怎么不多相信一点自己呢。”
“殿下……”
岑宁抱紧竺月,墨瞳之中有层层的痴恋翻滚,浓重且深情,“我想亲殿下,可以吗?”
竺月没答,但她的笑眼让岑宁明悟,她不会不同意。
岑宁温柔地捧起她的头,如花的唇瓣印在了她的上面,在察觉到留有空隙时,他缠上了她。
眼底浓墨般的清一涌而出,唇分开后,无意扯出一抹银丝,他又附身轻柔地舔舐干净。
他乖巧的殿下呵,如何会不爱呢?
……
回程因各将士深感劳累,她们在沿途的几座县城留宿休整,直到第六日才抵达京城。
快入城门时,竺月跨上了最前的战马。
她身为三皇女,又是领军之人,进城后不便再留在马车之中。
担忧岑宁一人无趣,竺月便吩咐玉云随他一道。
城中百姓听闻征西将军大获全胜,各个涌到城门口迎接。
无奈,京城柴双不得不高喊一声,请百姓们让道。
她声音洪亮,瓮声瓮气的,一开口传的街尾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百姓们让开城门口,竺月与大军们终于入了京城。
“征西将军!”
“恭迎征西将军!”
百姓们的欢呼声络绎不绝。
竺月浅笑着,已经可以想象燕秋听闻西边捷报频频,还是她领军打下来的,脸色该有多黑沉。
再等等,她的美梦也该破灭了。
竺月挑眸远望最前方的宫殿。
那是她最终要抵达的地方。
竺月到京后,没有回府更衣,径直带柴双与林青进宫面圣。
随行的还有两位将士,负责扛运装有呼屠沃头颅的箱子。
御书房外,王女官见竺月大步走来,英姿飒爽,笑着恭敬道:“殿下请进吧,陛下已经恭候您多时了。”
竺月点点头,进了御书房。
“儿臣拜见母皇,母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银枪被搁在一边,竺月见了礼。
“快起来。”
女帝见到竺月完整地归来,欣喜之下走到她身边,亲自将她扶起,“老三,你能平安万事都好,朕真是欣慰啊。”
“为母皇,为东凤国效力,是儿臣应该做的。”
“好好好。”
女帝笑道:“让朕看看,你带了什么回来?”
她的眼投到两位将士所抬的木箱上。
“这是进献给母皇的礼物。”竺月抬手,吩咐手下打开箱子,“母皇,他乃西蛮三王子呼屠沃单于。”
一股刺鼻的恶臭扑面而来,箱子里已很难辨识,但可见是蛮人的头颅。
女帝皱眉,略有不适,但复而大笑道:“朕的老三当真英勇,李将军的奏折提过,呼屠沃是你亲手擒的?”
“正是。”竺月没有谦虚。
“很好!”女帝又说了一遍,“老三,你做的非常好!”
“谢母皇夸赞。”
女帝转头吩咐宫仆将箱子抬走,味道太大,御书房都充斥着难闻。
“听说在西边还出了一件事,关乎林家嫡长女的?”
看过奏折,女帝当然知晓林青做了叛国贼。
“是,母皇有所不知,林青伙同西蛮,意欲令儿臣遭西蛮暗伏,她将儿臣夜出的行踪以信传递西蛮人,儿臣当时在郊林被闻锋滕带人包围,虽未死,可……”
竺月满脸悲痛,“可身边跟随的将士大半都死了。”
柴双同一时将捆绑的林青丢在地上,她发丝乱糟糟的遮住脸,垂头跪着不语。
林青不止要害三皇女,还致东凤国将士无辜被害。
该当除以斩刑!
竺月从袖口拿出一封信纸,递交女帝。
女帝阅过后,犀利的眼扫视林青,压抑着满腔怒火,“林青,你里通西南,叛国谋害皇女,还令军中数位将士因而惨死,你可知罪!”
林青不吭声。
柴双气恼地踹了她一脚,“陛下问你话呢!”
“臣,臣……”林青自知大难临头,艰难开口,“臣……”
竺月却在这时突然插嘴,“母皇,有一事儿臣心中困惑已久,这林青不过是林家嫡长女,她能里通西蛮,又是如何做到的?”
“你是说林家?”
林青脸色大变,立马大嚷道:“陛下,与林家无关,臣知罪,请您砍了臣的头吧!”
“你不过是一介罪人,还敢自称‘臣’!”柴双打断她。
女帝看向竺月,竺月会意继续说:“林家可还有叛賊儿臣不知道,但是儿臣在林青的营帐内,发现一样有趣的物什。”
“哦?呈给朕看看。”
竺月再又递交了另一封信。
林青突然自己如临大敌,惊慌失措高喊道:“陛下,罪臣犯下大错,您要处治便处治罪臣一人吧!此事为罪臣一人所犯,与他人无关!”
“柴双,塞住她的嘴巴,聒噪!”竺月冷冷出声。
柴双立即找了一方帕子,堵住林青的嘴。
女帝仔细看过里面几封信后,双手在颤抖,她身子几近站不稳。
竺月垂眸道:“母皇,林青背后的人才是幕后主使,是大皇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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