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域部队17号基地地处偏远, 所以, 普通的跹跃飞船从秦武出发要到达目的地得9天时间。所以, 这些在飞船上的秦武学员们,第一天还兴奋得看什么都新鲜, 到了第二天就开始兴趣缺缺了。于是,飞船上的老兵们就开始戏弄起这些半大的孩子来。
飞船上自然是有老兵的,因为这艘飞船本来就是拓域部队17号基地的补给飞船,只是顺路载上这些秦武的学员过去参加演习。拓域部队17号基地的老兵们个个都是上过战场的人, 粗旷而不拘礼。他们大多一身酒气, 开口就粗俗,对秦武的学员们极不友好。不少性格弱一些的学员都对这些人躲着走, 性子强一点的则和他们对骂起来,但终究秦武对学员的管束比较多一点,骂人也比较文雅, 毕竟能够到秦武去做长官的, 也是素质比较高的, 教出来的学生不怎么会吵架。
陈思宁和东方常威从第三天才开始出现在公共区中, 他们俩一出现就发现了秦武学员和老兵们并不融洽。整个公共区都是老兵们吸劣质烟的烟味、汗味和脚臭味,正好有四个老兵们正在打牌, 打到兴奋时就开始放肆地大喊大叫。不少秦武学员都是皱眉无奈地坐在一旁,不堪其扰。
陈思宁和东方常威都穿着规整的秦武军服, 这两天他们俩都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读书, 吃饭也是叫到房间里的。由于他们俩上船的时间比较早, 没有多少人看到他们, 所以不少秦武学员看到他们时都是一愣。
“哟,来了两个新面孔哦?还是一对儿?这两天都腻歪在床上了吧?怎么也不叫上哥哥去听听你们的叫床声?”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歪歪地戴着军帽,披着下士军衔的外套,内里衬衫下摆一边扎在裤子里,一边则留在外头。一只油津津的手显然是刚刚吃完桌上的鸡腿,就要搭上陈思宁的肩膀。
陈思宁的脸部不自觉地抽搐、扭曲,让这个黑皮肤下士一愣,嘴里立即蹦出了几个不干净的词语。陈思宁没说什么,只是看似安静地等着这人骂了一轮垃圾话。
秦武的学员们都等着看东方常威发飙,为他们扳回一局。可是,东方常威却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到两秒钟,只见十几台打扫机器人在众人惊讶中蜂拥进入这个休息室。
“啊,可真脏呢。拜托你们了……”大家听到陈思宁的语音辅助装备说。
“是,陈先生,您放心。我们为您效劳。”十几台打扫机器人在老兵们惊骇的目光中开始围着那个皮肤黝黑的男子,“扫描中……发现人形垃圾,高185厘米,最宽为50厘米,重75公斤,请求负重机器人协助。”
呃……
所有人都满是惊讶地看着这一幕,然后就看到负重机器人出现,在那个那个皮肤黝黑的男子还没反应过来时,就被负重机器人钳制住,带走了。
“陈先生请放心,这是可再利用垃圾,我们会将他清理干净之后送回。”打扫机器人说道。
“请你们务必将他的能量摄入口清理干净,别再污染别人的耳朵。”东方常威说道。
“请放心,我们是专业的。”打扫机器人立即一窝蜂似得离开。
陈思宁则走向了正在玩牌的老兵们。
“各位前辈,看起来你们正玩得高兴,可显然机器人们觉得那位前辈有点儿问题。你们看三缺一,我也不好扫了前辈们的兴,我补上这个缺,如何?”陈思宁看着正在打量自己的老兵们,大大方方地让他们打量。
“行,不过,我们是有彩头的。你敢不敢?”坐在陈思宁正对面对的一个老兵打量着这个新面孔,他没有为那个下士说话,毕竟是那个人不积口德,怪不得这孩子,而且人家孩子自己有能力解决了,也不能说不对。
陈思宁对东方常威打了个眼色,东方常威有些不情愿地从自己的随身空间中拿了一只坛子,递给了陈思宁,陈思宁把坛子往桌上一放,把泥封打开,一时间酒香四溢,可勾得几个老兵心痒了,道:“我一个穷学生,要是在这里和各位前辈谈什么贵重的彩头,那是不现实的。所以,这样好了,这是我自己酿的酒,就当是彩头吧。”
“小子,这酒闻着不错,但总要尝一口看看。”坐在陈思宁左边的那个老兵听了就说道。
“成。”陈思宁坐在空出来的长条椅上,拿了坛子给他们各倒了半杯。
“好酒,你小子倒是不欺人。不过,这酒真是你酿的?”坐在陈思宁右边的老兵问道。
“前辈,不怕您笑话,我家这口子平日里也喜欢喝上两口,我们这个年纪出门买不到酒,所以只得自己动手了。”陈思宁扭曲着面部肌肉笑着说。
“小子,这两天是在苦读吧?功课做得不错。不过,这么小的年纪偷喝酒,的确是不对的。”坐在陈思宁对面的那个老兵批了一句。
“前辈教训得是。”陈思宁谦虚地说。
“这个彩头我们喜欢,就玩两盘?你也不要那么规矩了,他们叫我老苗。”老苗指指陈思宁左边的那个肌肉虬结的男人,“这是老古。”又指指陈思宁右边的那个看上去清瘦的男人,“这是阿水。”然后一边发牌一边说,“刚才那个叫阿田。”
“我叫陈思宁,你们叫我小陈或者思宁就行。”陈思宁说道,“这是我的搭档,欧常威。”
欧常威这个名字是东方常威对不熟悉的人的自称,其实这不存在隐瞒的问题,因为东方常威是太阳人的后代,所以他是可以拥有两个姓氏的,姓东方或者姓欧都可以,随他喜欢。所以在不熟悉或者比较敏感的时候,他可以使用爸爸的姓氏,毕竟比起“东方”的显眼,“欧”姓会比较不那么容易引起联想。
……
于是,秦武的那些学员就看到陈思宁和老兵们开始打牌,然后迅速地熟络了起来。真是神奇的速度。
“常威,可真有思宁的。”在陈思宁打牌时,吴檬、蓝调、言千梦、郑雪竹四个就立即围了东方常威。
“他毕竟是特殊学院的,如何迅速地让融入环境也是他的课题之一。”东方常威说道。
“刚才那些机器人是你干的吧?”言千梦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
“那可不是我。”东方常威淡淡地回了一句,不甚走心。
言千梦看到他这个样子,轻啧了几声,一副“不是你,还能有谁”的样子。但东方常威已经不想解释了,一方面是陈思宁有心想隐藏自己的程序员身份,另一方面是他没办法给言千梦提供不是自己干的的证据,最终还是会被误会那还解释个什么劲儿?吴檬和郑雪竹则同时偷偷地看了一眼正在打牌的好友的背影,各自对陈思宁的程序员能力有一个评估的吴檬和郑雪竹,都是相信东方的话的,因为,陈思宁根本不需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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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相宜在病房里看着今天的联邦新闻,又是东方嘉在鹰爪的各种行程,东方嘉难得出去国事访问一趟,所以记者们都攒足了劲儿,拼命抓新闻。
“又在看新闻?”门被刷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人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
“不看看新闻,我能怎么办?忙惯了,我有些无聊。司徒姐,这个吃了能放了我吗?”常相宜一副可怜的样子,看着托盘里足有一小把的药丸。
“你说说,明明旧伤都开始发作了,还给我逞什么能?要继续工作。”司徒伊人数落道。
听了这话,常相宜就知道估计是骗不过去了,收起了装出来的可怜样子,无奈地说:“啊,还是让你知道了。”
“我已经告诉郭叔和苏叔了,郭叔批了你的疗养假。”司徒伊人说道。
“我不需要疗养,让我回去工作吧,小思宁在军演,我始终不放心。”常相宜说道。
“不行。”司徒伊人态度坚决。
“你知不知道,我这一次遭到袭击,明面上是因为和蓝白那个小鬼有‘私仇’,但认真想想,那个小鬼为什么敢这样做?一定是有人和他说了什么,能在学校里做手脚的,在学校里一定有地位、有身份,这几天我细思极恐,郭叔留给我们的班子,居然有人还能在曾叔和我眼皮下做这种出卖华夏的事,你让我怎么和郭叔交待?我得去少年监狱问问。而且在这个节骨眼上,曾叔已经去鹰爪交流了,我再不能去看着,万一出了什么事,让我怎么和东方他们交待?”常相宜有些发急了。
“不行。”司徒伊人仍旧没有半分让步,“而且,蓝白已经被鹰爪那边引渡了,你现在已经问不到他了。”
“你……司徒伊人!你……简直不可理喻!要是小思宁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以后让艾历知道了,华夏该怎么交待?”常相宜见这人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骂了起来。
“不只艾历,要是小思宁出问题,不用等艾历,蓝邪知道了,第一个要算账。”司徒伊人冷冰冰地说。
“他?没有资格。”听司徒伊人提到某人,常相宜一副不屑的样子。
“你们呀,只知道看表面的情况,蓝邪是不可能再和艾历之外的人有孩子的,他当年就知道他父亲不会接受他的太阳人身份,所以在和艾历感情稳定时就已经参加了一个医学实验,用艾历的基因锁定了他的精子活力,也就是说,除了艾历没人能够怀上蓝邪的孩子。所以目前以及以后,那孩子都是蓝邪的长子。蓝邪娶那个姓林的阴阳人,不反抗,我猜想是为了艾历。蓝古能够趁蓝邪不在,把艾历骗离,加上几年前还准备炸机甲母舰HX900,那他会不会在把艾历骗离后派人以蓝邪的名义追杀艾历?然后又用这个理由逼蓝邪就范?人心险恶,恶人只会更恶。”司徒伊人以旁观者的平常心分析着。
常相宜怔怔地听着,闭上了眼睛,如果这是真的,以艾历的脾气……会气到把小思宁丢弃在垃圾箱也不是不可能的。最可怜的还是小思宁,明明有机会好好地长在双亲身边,却无辜受苦,明明双亲相爱却因为蓝古从中作梗,硬生生反目成仇,拿孩子撒气。
“喂,有没有兴趣给你那个学生出个气?”司徒伊人站到窗边。
“咦?”常相宜不解。
“蓝古不是进了我辖下的‘善终’疗养星么?最近,我发现有一批人,正在鬼鬼祟祟地窥探,我请了人试探,发现他们的目标是蓝古。你说奇怪不奇怪,蓝古已经失去行动力和神智了,本应是那些人该抛弃的存在。可是他们仍然要把人抢走,所以,我怀疑蓝古身上有秘密。既然郭叔批了你的疗养假,就是不需要你现在回去,那不如你和我搞搞清楚蓝古身上有什么什么秘密。至于小思宁,前几年也进过扁鹊,我看了,那孩子不是个弱者,能力更是扛扛的。郭叔的儿子更是粘他,苏伯和郭叔都是舍不得儿子的,对小思宁也是如珠如宝地培养着,不会出什么事。”司徒伊人说道,狡猾地笑了,“如果你帮我弄清楚蓝古身上的秘密,我可以到小常威那里鼓吹一下那个锁定精子活力的医学实验。”
常相宜眨眨眼睛,无奈地说道:“不愧是联邦第一医生,不单医病,也医心啊。行,成交。”
“能请到‘百色’出山,可真是不易。”司徒伊人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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