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凊这一整日脑子中都是林烟的“滚开”二字, 生着闷气,眉头上也打起疙瘩来。
这一对夫妻也真属稀奇的。明日里腻腻歪歪的还不算够,这在梦里头的呓语还得带上些夫君的尊名, 直直的闹了她的心。
不过据言, 今日陛下的旨意倒是下来了,一早便命内侍传了口谕过来,召了二爷去了御书房见驾。这会子午时已过, 却还没回来。之前报了这事给夫人知晓,夫人笑笑,脸上除了些疲惫之色, 倒也没有担忧之感。
这样子想来,二爷许也不会有想前面那样子挨板子的事了。连她这一个小婢子都知晓的, 夫人的身世,可总觉着二爷这人不像知晓的样子。
林烟的白日这就昏昏沉沉的过去了,到了晚间倒是清醒了不少。
吩咐了晚膳迟些上来,在软榻上窝着。柳凊将李嫂也请到了里间,几个婢子一旁伺候着,同林烟说着些情致之事, 其间长短,诸多相宜之事,不宜之事。
林烟一贯的脸红, 几次遮住了口鼻,想掩饰住面上的羞意。再看柳凊,似笑非笑的憋着, 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林烟几次同她瞟了眼睛,只可惜人家假作瞧不见,非得要她受了李嫂的经验之谈,好在日后行*事有度些。
在暖阁里坐的久了。李嫂说话虽是有礼,是为了她好。可那一字一句说的绵绵绕绕的,好不利觉。小半个时辰过去,林烟又是成了下午那时的昏沉模样。
好在后头,詹瑎便踏月回了府上。
林烟欢喜极了,轻咳了声,“凊儿,摆晚膳罢,二爷回了。”
可算是回来了。
松了一大口气,也般心里轻快了许多,吃饭时胃口都好了许多。
詹瑎身上的伤,过了昨日好似好了九成模样,走路都周正了。林烟未去戳破他蹩脚的小把戏,只做前头都是不知什么是装出来的,摆好了一张温柔模样同他用了晚膳。
*
后头又是几日过去,林烟原以为的事情出了差错。
本以为贺帝召了詹瑎入宫面议军事,也一并将自己的身世告知于他。可真是她想得过多了,她的亲舅舅怕是一字半句也没有同詹瑎透露过......
临去的前夜,林烟抬走都觉着疲累,气急了他的不知克制。
可有语要言,也不可真做出不理他的样子。
他翻了身儿,詹瑎顺手一捞,将人带进了自个人怀里头,“我明日要走了...欺负了夫人实在是罪过,可这罪过已经犯下了,夫人原谅了我罢。”
林烟累的直想阖眼,撑着力气道:“未曾怪你,你不是一向如此么?”
这自家的夫人自从双眼渐好之后,说话也是不到三两句就来噎人。詹瑎细想之下,觉着林烟说的也不无道理,自己在她这副身子样貌面前哪里会有什么自持之力。不止是他罢,换作别的男子,可不更加的荒唐无度......
*
次日,两队的内卫插入左军之中,给足了往西北之地支援的军队。内卫在安插在左军中之事,得知的这事的人仅有四人,贺帝本人、两队内卫的首领及詹瑎。
信威将军之职位本是将军府大公子詹怀的职位,后得了皇恩承给了其弟詹怀。如今阳城的街道之上,也聚起了万千民众,夹了两道,算送了这几万的军队赶赴战场的礼。
天色渐亮那时,林烟便在府门口送了他。昨儿个夜里,知道的自己妻子的身世,在榻上侧身想了半宿,晨间他便顶了两个乌黑的眼圈儿,愁得生了丝丝胡茬子。
往常所想的,要尽力给林烟好一些的生活,要给她一个无可挑剔的安稳日子。日后若可顺顺利利的驱逐了外辱,他连向贺帝讨的赏赐都想好了。讨一个往南边去的闲职,过下半辈子的快活日子。
可,昨夜知道的事情哪里是一般人可以预料的到的?
这样说来,靖娆长公主竟是他的岳母......那昨夜他可是还拿靖娆长公主自比来着......
不明不白的日子过去,原以为他救了林烟,给了她现在的日子,给了她希冀。他詹瑎何德何能,阴差阳错之下取了一位公主,高攀不知多少。
如此,往后的日子便全都是他一个人的妄想罢了。
她林烟是那样的身份,是为公主,养十个八个小倌儿都是常事,怎么可能有他奢望中的日子。难怪了,贺帝那几日召见他时,对他的审视都摆在了明面儿上。
......
府门前送詹瑎出征,林烟站着,步子上便如灌了铅一般,迈不动。事先准备好的包袱与小箱子被卫俟搬去了板车架上同旁的东西一并放着。
林烟视线随着包袱等物而去,盯着看了一会子。里头是她花了心思,给他备上的衣物鞋履肉干等物,总是希望他全都用上的。同那些东西放在一起,可别忘记了才好。
她终究还是忧心的不得了。拥着男人的穿了盔甲的身子,怎么都不肯放开。
“好了,我要走了,该早些去军营里头预备着。”詹瑎心中藏了事儿,说话也不似从前那样照顾人。等他回来,林烟该是早就不在府上了,更谈不上会在此等他回家。往日,没了将军府这个家,如今又算是失了这个存在不久的家了。
可是啊,如此也好。若是他马革裹尸,死在了西北,至少在阳城这样多的官家之子,都是任她挑选的,不必担心旁的。
对她而言,是多了一条退路,也没什么不好的。
林烟扁起了嘴,哭腔渐渐明显起来,“二爷,你不要这样说话,我...我就在这里等你,半年...你要回家的。”
她说话间,将詹瑎的手握着,脸上全是急切。
“若半年之期过了,便不要等了...往后的日子,也得好好的过,臣这才会放心。”他低下头去,正好瞧见的是她脖颈上的红痕。几个夜里,他都吻过的地方......叹了声气,别人哪里知道,他爱极了眼前这个女子。
“你什么意思...我们不是说好了的?”
因着什么?因为她的身份么......
*
“说好了什么?咱们成亲的事情,且不广为人知。最重要的,成亲以来,没有子嗣。如此不必有后顾之忧,甚好。”
她昨晚便知詹瑎心思有所动摇,却不想,他竟是这样的打算。
他这样子的设想,对自己而言有何好处?这是哄着,骗着,就要弃了她罢。这个人当真是蠢笨,觉得这样子便是好好安置了自己的往后么?
留在这里府门口,若是尽说这样子的话,他还不如早早的走了的好!
外头还有未散去的雾气,几丈开外便瞧不清了。倒像是雾气迷了林烟的眼儿,叫她也看不清楚眼前的人、
“既想不起来了,便算了。”
“时辰是不早了,将军去罢,别耽搁了正事。”林烟意冷之下,道完这话,别过了脸去。
......
马蹄声在府门外头,林烟再回头,便只瞧见了他一个雾中的背影,红色的披风显眼。
柳凊唤了她几声,她回了神,倒反去安慰了柳凊。
“都是假话,我知道。”
柳凊抿了嘴,忍不住道,“可二爷那话,怪不好听的,拿您当什么人了...”
“无事的,就是个自以为是又妄自菲薄的...臭男人。”气得她有些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有一点点...短小。
我摔的肩关节那啥了,不准笑了!码字真难,可以骂二狗!但我写的时候,也很理解二狗,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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