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湘兰端着刚刚煎好的药,急急向后院而去,走到半路却遇上湘兰神色匆匆,便出声喊住了她。

    “湘竹,你做什么去呀?殿下醒了吗?”

    湘竹才看到她,停下脚步,“殿下刚醒,正唤你呢,药熬好了就快去服侍吧。殿下叫我去置办个轮椅,我先走了。”

    说完,便匆匆离去。

    湘兰神情复杂地看着她的背影。刚刚看到湘竹累得满头大汗,任谁看她对殿下都是忠心一片。若不是殿下告知,她真的难以想到湘竹竟是二皇女那边的细作。她们从小一起长大,姐妹一场,感情甚笃,实在不忍日后反目,希望湘竹能自己悔悟吧!

    忧心忡忡地迈入房门,把药碗放在桌上凉着,转头看到半倚靠着床头的明璋时,湘兰的眼眶不争气地红了。

    连礼都忘了行,湘兰哽咽着跪坐到床边脚踏上,“殿下,”她双目通红,“您可算醒了。”

    “您那日昏迷,当晚就来了三波太医,陛下还派人寻了城西出名的老郎中来看过,都说您......说您......”

    “说孤瘫了?”明璋抚了下她的发顶,“孤无事,是吃了奇药,如今服下解药便能跑能跳。先前为保计划顺利,便未告诉任何人,叫你担心了。”

    湘兰怔怔地张着口,半晌才反应过来,“殿下无事,那便是天大的好事啊!”她又哭又笑,“奴担心几日算什么,殿下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奴日日忧心也是愿意的!”

    “只是,殿下的奇药从何而来,可靠吗?”

    见湘兰不由自主又为自己担心,明璋想了想,“可靠。孤有一江湖朋友,名唤虎翼,本领高强,朋友无数。药便是她寻来的,绝对可靠。”

    “改日有空,孤介绍你们认识。”

    湘兰破涕为笑,“好!如此奇人,且与奴同样一心为殿下着想,奴无比敬佩,定要早日与她相识!——殿下,药快凉了,奴给您端过来。”

    明璋瞬间皱起了眉头,“孤没病,不喝!”

    湘兰半是无奈半是好笑,殿下从小就排斥喝药,近几年不甚生病,自己竟也把她这毛病给忘了。

    “殿下,太医开的方子奴没敢用,这是个温补的方子,奴亲自熬的,不苦,还给您配了蜜饯呢。殿下就喝了吧?”

    明璋眉头一竖:“孤又不怕苦!端过来,孤喝了便是!”

    湘兰揶揄地看了她一眼,把药碗递到她手里。

    明璋正要捏着鼻子一口气灌进去,突然有个婢子通报:“殿下,府门外有一老郎中,带着个药童,求见殿下,说是奉命来未殿下瞧病的。”

    明璋隔着帐子望了外面跪着的一眼,仿佛看到了救星,忙把药碗原封不动往湘兰手里一扔,“快,湘兰,帮孤出去瞧瞧,把人带进来!”

    眼看着自家殿下又逃过一“劫”,湘兰叹气,罢了,左右她也没什么病,不吃药便不吃吧。

    见湘兰同那婢子出去,明璋才松了一口气。湘兰这人,怪不得重生前的自己不喜,她实在是婆婆妈妈。

    房中只剩自己一人,明璋掏出虎翼给的药瓶,神色莫名。

    女皇前后派了几波人,现在应该早已确认了自己的处境,今日来的这两人,又不知是谁的探子了。这解药现在还真吃不得了。

    虎翼这人,办事怎么这么慢了,这都去了半天了还没回来!

    心里正抱怨着,湘兰领着人进来了。

    明璋抬眼一看,却见跟着湘兰进来的仅一药童,婢子口中的老郎中不见踪影。

    “湘竹,郎中呢?”

    这药童,身量挺高,通身气派也不像人下之人,竟与阿缨有些相似......

    阿缨!

    明璋死死盯着那药童,“抬起头来孤看看。”

    药童缓缓抬起脸,却是一张平平常常的清秀面庞。明璋有些失望,却也知道是自己多想了,阿缨身份特殊,怎么可能扮成个药童来见自己。

    “殿下,那老郎中是为这位公子打下手的,是这位公子医术高超,最能医治殿下您了,奴就先下去了,你们单独诊病吧。”说罢,湘兰便表情奇怪地退了出去,还合上了门。

    明璋急了,把她跟一个陌生公子关在一间屋子里叫什么事嘛,更何况她还动弹不得!湘兰向来靠谱,今日是在搞什么!

    那公子竟还缓缓朝她过来了!

    “你要做什么!这是太女府,孤警告你,不要轻举妄动!”明璋色厉内荏,一时半会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脱身法子。

    却见眼前之人“噗嗤”一笑,利落地抬手摸到耳边,撕下一张薄如蝉翼的面皮,露出张惊艳绝伦的冷清俊脸。

    赫然是季濯缨!

    明璋瞬间呆住:“阿缨?”

    “是我呀。今日实在担忧,便贸然前来,佩玮姐姐不要怪罪。”季濯缨拖了张矮凳,坐到床边,紧紧盯着明璋的脸。几月未见,她便把自己糟蹋成这个样子!

    季濯缨眼尾泛着朱色,眸中的水意像是马上就要溢出来:“佩玮姐姐,疼吗?”

    明璋被他看着,只觉得毫无知觉的双腿上都过了一遍电流,不再忍心让他担忧,便将自己关于秋猎的计划细细与他说了一遍,直听得季濯缨惊呼连连。

    “那如此说来,这虎翼是当初老将军留下的部下?”

    明璋点头,“没错,今日我醒来,怕你担忧过度,还叫她去给你送信,你见着没有?”

    季濯缨有些茫然:“什么信?我今日一早就乔装出门了,没见着什么信呀!”

    明璋扶额,得了,信送晚了。

    她忙抬头:“无事,左右你已亲眼见了我,信看与不看都可。”

    说完,两人视线无意对上,竟久久无法分开,直到季濯缨难忍羞意低下头,明璋才惊醒一般,拉过他的手。

    季濯缨只觉手里被塞入一根滑腻的东西,低头一看,是那日秋猎的彩头,那支青玉簪。

    “这簪子是父后曾戴过的,是兰家代代传于媳夫的信物。夫君为祖母独子,便得了此物,日日戴着。今日,我将它赠你。”

    “阿缨,我非你不娶的。”

    明璋语气平淡,季濯缨却能听出其中厚重的爱意,不由握紧手中的簪子。

    良久,他抬眸直直盯入明璋的双眼,“佩玮姐姐,阿缨喜欢极了,帮我戴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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