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顿第五大道338号]
裹挟在熙熙攘攘的游客里,她看到了来自[大魔王]的邮件。粗略地瞥过去,除了地址,附件里还有十几页对该家族的概述。只是由于显示屏的分辨率不高,字体又是不熟悉的,闻人肆看的眼花缭乱。
最终她只记住了家族首字母是[G],加上地址一共两个对应条件,便托大没有去查看其它的内容。
费了一番功夫地站到对应的大厦下,闻人肆瞥见墙体上醒目的家族名[Gesso],没有犹豫地把彭格列指环交给了负责人。不多时,引领她的人出现了。
…
铃兰气急败坏地领着那个黑头发的穿梭在写字楼内。
小姑娘长得好看,水蓝色的头发和惹人怜爱的面容,如同童话里的小美人鱼,让人不忍心看她生气,但这不是大家不想她生气的根本原因。
她一生气,总是要杀人的。
白兰命令“毫发无伤”,这是从未有过的优容。难道就因为她是那个彭格列的关系户?她光着脚踩在大理石地面上,踩出一串吧唧吧唧的可爱声音。
“等一等。”跟着身后的年轻女人叹了口气。
铃兰笑了,嫉恨和恶劣一览无余:“你跟不上铃兰吗?”她如果叫慢点,铃兰就打断她的腿,用轮椅推她上去。
闻人肆也笑了,她脱离少女也没有很久:“你的脚冷不冷?”这个时节天气依旧酷热,室内冷气打得足,大理石地砖就冷得有些过分了。
恶毒在铃兰脸上一闪而过,接着她扬起楚楚动人的笑容,向她张开双臂:“冷,你抱我。”
肆从善如流地把她抱起来。
…
总裁办公室在五十层开外,而电梯到第五层的时候出了故障,铃兰遗憾地告诉她,只能爬楼梯了。
铃兰指挥着她来到楼梯间,推开沉重的防火门,属于初秋的原汁原味的热浪袭来,铃兰热情地鼓励她快点爬,别让白兰等太久。
“要是你让白兰等超过十分钟,铃兰就把你的耳朵切下来。”她这么甜蜜地凑在她耳边说道,被黑发女性偏头躲了过去:“别挨着,热。”黑白分明的眼眸里已经出现了困扰和冷漠。
Reborn真的向她推荐的是彭格列的同盟而不是敌对家族吗?
闻人肆完全没有动身爬楼梯的痕迹,而是看向玻璃幕墙并目测了一下楼层高度。她那把伞兼具攀岩枪的功能,考虑到射程,重复大概十次就可以到达顶楼,她把坏孩子背到背上,漫不经心地警告:“不许乱动,我的耐心是有限的。”
“嗯嗯,铃兰很乖。”小姑娘拼命点头,自己失手摔死的话,白兰就不会责备铃兰了吧,白兰最喜欢铃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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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过命令后,白兰继续埋头打游戏。他没有打很久,接着他听到沉闷敲击玻璃墙的咚咚,他抬头收获了这几年来最印象深刻的画面:以纽约高低起伏的建筑作背景,悬在半空只靠一根钢钎绳支撑的黑发女人,那双眼比屏幕里看到的更直观和动人,对他比口型:“请开窗。”
白兰一怔,笑得花枝乱颤,拿起桌上的枪对她扣动了扳机。
…
那颗子弹击碎了玻璃墙,险恶地从肆脑袋旁擦过,她为了正式会面搭配的衬衫西裤变得不太美观,脖子侧边被小姑娘割破的伤口继续流血,拢好的辫子里也缀满亮闪闪的玻璃渣。
真的没有找错位置吗?肆不禁感到困惑。于是坐下并取回彭格列指环后,她要求看一眼对方持有的继承式请柬,确认无误后,才勉强相信这个白发男人不是彭格列的仇敌。
两个人终于得以进行文明人之间的对话:“以这种形式出现实在失礼,阁下,我是闻人肆。”
“另外,你手下一个蓝头发的小姑娘差点在半空割断我的喉咙,被我钉在三十层...或者三十一层的外墙上,再过五分钟找人去放她下来好吗?”
白兰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手法漂亮地倒了两盏红茶,用银镊子分别添上四块方糖,推了一盏到她面前,甜腻腻的开口:“是如我所想的那个异能者组织[闻人]吗?想不到彭格列跟远东的势力也关系密切呢。”
“并非是家族层面的往来,” 肆礼貌性地抿了一口红茶就放下了,杯底积着一层融不了的砂糖,“我是以私人身份受邀参加的,作为一名不成器的学姐。”
这时桔梗敲门,押着神情扭曲的铃兰进来。小女孩依旧光脚踩在冰冷的大理石上,只是闻人肆一眼都不会再看她了。
“白兰大人,铃兰违背您的命令,冒犯了客人,请您处置。”铃兰一副想争辩的样子,被绿发青年结结实实扇了一巴掌,打偏过头去,披散的长发挡住她的表情。
白兰还是笑眯眯的样子,一口红茶,一口棉花糖:“你应该请示被冒犯的客人。”他兴致勃勃地建议黑发女人,“她威胁割你的耳朵,那么你割她的耳朵就是完全正当的。”
闻人肆爽朗地笑了,她本不是温和忍耐的性格:“如果对于她,我要割下耳朵,那对于教唆她的人我岂不是也要这么做?”
“稍微直接一些了,阁下,在不打乱你行程的情况下,我们可否早些启程呢?”
…
与外露的随心所欲不同,白发的男人干脆地就定下行程,一小时后出发。从纽约到西西里不到十小时的飞行时间,他们会在午夜前后抵达。
接着,两名部下先行告退去为出行做准备。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那个臭女人!!!”直到走出足够远的距离,水蓝发色的小女孩才愤怒地叫出声。
桔梗不置可否:“你轻敌了,铃兰。”比起铃兰没道理的敌对,他倾向于合理地评估她会给白兰大人带来的利弊。
铃兰气鼓鼓地走在前方,这时桔梗注意到她脖子侧边一道血淋淋的割伤,出声提醒她:“不包扎一下脖子吗?铃兰。”
“我受伤了?”小姑娘疑惑地去摸脖子。
□□彭格列古堡□□
主楼位置最好的房间理所当然属于即将即位的十代目。
Reborn象征性地在雕花木门上扣两次,直接推门进入。
九代时期的家具帷幔全部置换一新,就连窗外一览无余的花园也按照继承人的喜好重新修剪。外间办公,里间起居。写字桌后的年轻教父把玩着一块小巧的怀表,看到黑色西服的男人,笑了笑算是打招呼。
“我让闻人肆搭乘GAVIN家族的飞机过来,刚才向礼宾部确认了一下对方的行程,对方应该会在午夜前抵达机场。正好我们这边要负责引领他们到城里下榻,如果你想早点见到她,可以由你过去接机。”
白银色的怀表只有硬币大小,但是结构复杂精巧,五脏俱全。除了指针,镂空表盘上还有显示月份和天数的空格。唯一奇怪的是这只怀表不对应任何时区的时间,甚至都没有上发条,三根指针重叠指向数字[12],日历一栏也是空白。
这是今年沢田纲吉送给闻人肆的生日礼物,只是,当时悲剧发生得猝不及防,连同这只怀表在内,闻人肆什么都没有带走。在那之后的几个月里她销声匿迹,意大利这边没人联系的上她,直到港黑的事件发生。
“不必了,”纲吉把光洁的表面用绒布完全没必要地擦了一遍,放回礼盒,“我怕学姐见到我会产生一些不好的联想。”
比方说,生日当天有多欢乐,第二天就有多惨痛。
Reborn压抑地推了推礼帽,不悦地抿着薄唇:“我一直都很看不惯你这幅优柔寡断的性格,她失联的时候你闷闷不乐,等真正出现了,你又不敢去见她了。”
沢田纲吉完全不在意老师趾高气扬的口气,从国中起他就适应良好:“此外,我这边事情棘手。白兰也是午夜前后到达,我邀请他直接在总部落地和下榻。机场来回要一个多小时,我如果去接机,就来不及接待他。”
“那就说定了,我去接机,你留下应付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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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顶楼登机坪上飞机后,闻人肆拿小毛毯往身上一盖,闭眼休息,完全不给白兰闲聊的机会,隔着眼皮她都能感受到对方哀怨的眼神。
沢田纲吉如常度过了下午和晚上,继承式的章程和细节早在几个月前就确定无误,他现在除了接待来客和熟悉身份,几乎没什么实务可做。入夜后,他保持着晚餐时的正式着装趴在桌上小睡。直到他的岚之守护者狱寺隼人将他推醒,提示他杰索家族的专机落地了。
年轻教父用左右手递来的热毛巾擦脸,让自己显得精神些,走至户外。
螺旋桨掀得衣角和花园里的玫瑰瑟瑟发抖,棕发少年微微眯眼适应气流,接着目睹飞机舱门打开,视野里猝不及防地出现衬衫打领带的黑发女人。微微倦怠的神色,明亮鲜活的眼睛。
为什么她会出现在这里,这样的疑问只在脑海中出现了一瞬间就被抛之脑后。
走下飞机扶梯还没站稳,闻人肆当面得到了少年人的一个拥抱。
“长高了啊,纲吉君。”她踮起脚,回应地拍拍他的发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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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在机场,黑发的男人已经因为GAVIN家族飞机延误,等待了将近两个小时。他有些焦躁的反复查阅来往的邮件。手机上,给署名[蠢肆]的收件人发送的邮件标题为:
[曼哈顿第五大道330号]
[蠢肆]的回复是:[已和对方取得联络,午夜前到达西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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