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53章

    颜明知、颜东铮看到兄妹俩没?

    自然是看到了。

    可惜, 十年不见,苏正浩早已不是颜东铮记忆里那个谦逊知礼的温润青年,脸宽、体肥,又缺乏锻炼, 一个中年油腻男的形象可以概括所有;苏云珊也没了少女的灵动, 精致的妆容掩不住眼里的市侩。故而, 颜东铮扭头望去, 竟是没有认出两人。

    颜明知脸微沉, 他没想到,大儿子、女儿与前妻能做得这么绝, 对他视若无睹也就算,左右都断绝关系了, 没想到对东铮和三个孩子也这么无情,唯恐避之不及。

    当时没吭声, 一到家,颜明知便跟儿子道:“你妈哪,明天不用去拜年了。”

    上次去就吃了个闭门羹, 颜东铮本也没打算再去, 闻言点点头,搬了张椅子放在门口, 拿抹布擦了擦门窗,带着儿女贴春联、窗花。

    懿洋最近和弟妹练大字, 用红纸写了不少小小的“春”“福”字。

    贴完门窗,竟革、秧宝一手拿把蘸了浆糊的小刷子,一手拿着他们写的小“春”“福”字, 往条几、斗柜、电视机、收音机、餐桌等家什上贴。

    十分钟不到, 家里便一片红绿, 随便往哪一瞅,映入眼帘的都是红“福”绿“春”。

    懿洋抚了抚额,有点不忍直视。

    秧宝还给自己的洋娃娃脑门上贴了个小小的“福”字。

    竟革有样学样,往刚买的小木剑上糊了个大大的“春”字。

    就这还没贴完,秧宝瞅眼鞋柜旁放的溜冰鞋,拿着小刷子、“福”字跑了过去,想给每只鞋贴一个。

    颜明知忙伸手将人拦住,哄了她和竟革去隔壁帮汪老太和韩教授贴春联。

    两老年纪大了,高处的“春”“福”字和门框上的横批确实不好贴。

    懿洋搬上小梯子过去帮忙。

    贴完,汪老太要留兄妹仨在家吃饭。

    懿洋没答应,家里妈妈已经煮好了虾饺,只等他们兄妹回去开饭。

    吃过饭,颜明知带着孙子、孙女,拎着溜冰鞋去操场玩儿。

    竟革抱着他的小木剑,一路走一路蹦,不时就从他的大口袋 里,掉出一个奶糖或是一块巧克力。

    他感知还挺灵,掉了什么都知道,回头来捡。

    有老教授从旁经过,笑道:“你这娃娃兜里装了多少糖啊?”

    竟革拍了拍他左右腿上的大口袋,两个都是鼓鼓的。

    老教授伸手托了下:“这得有一斤吧?这么多糖,小家伙不怕牙里长蛀虫吗?”

    “没多少糖,”竟革扯开口袋给他看,一个兜里装的全是玩具,有拆开的小炮、五颜六色的弹珠等,另一个虽说装了奶糖、巧克力,最多的还是炒花生、果丹皮,“我有听妈妈的话,一天只吃一块糖。”

    老教授抚了抚竟革的头,跟颜明知笑道:“三个孩子,你们教的真好。”

    懿洋、竟革、秧宝回来后,经常在楼下玩,见到老爷爷、老奶奶、叔叔、阿姨,出于礼貌,总会率先打声招呼,这就显得特别懂事知礼。

    颜明知站住跟老教授说话。

    竟革性子急,扯了扯颜明知的衣服道:“爷爷,我先带妹妹去操场了。”

    颜明知点点头:“去吧。”

    竟革唤呼一声,拉起妹妹的手朝操场就是一阵狂奔。

    懿洋无奈,只得提着溜冰鞋跟在两人身后捡拾竟革兜里掉出来的东西。

    这会儿,操场上已经聚集了大大小小的孩子。

    有认识的,见竟革拉着秧宝过来,招呼道:“竟革、秧宝,老鹰捉小鸡玩不?”

    “玩、玩。”竟革把手里的小木剑往腰里一别,拉着妹妹就过去了。

    秧宝边被小哥拉着跑,边朝后面招手:“大哥,来玩小鹰捉小鸡。”

    懿洋摇摇头,就近停下,放下溜冰鞋,从兜里掏出本《三国演义》的小人书看了起来。

    竟革、秧宝来的晚,当了鸡尾巴。

    一声“开始”,老鹰绕开母鸡朝鸡尾巴扑了过来。

    秧宝吓得一声尖叫,扯着小哥的衣服就往一边跑。

    两人眼尖躲得快,中间S形突出的几个就撞在了老鹰手里。

    倾刻间,淘汰了三个。

    哎呀,太好玩了,竟革兴奋冲老鹰挑衅道:“来呀、来抓我。”

    这老鹰哪能忍,张开双臂追着兄妹俩跑了过去。

    秧宝吓得尖叫连连,拼命地捣腾着两条小短腿,紧紧地拽着小哥的衣服往前奔。

    又几个跑得慢的被老鹰抓了。

    这下,秧宝忍不住“咯咯”笑了,太刺激了,时刻都在生死线上。

    竟革更是乐得跳脚,冲老鹰吐着舌头道:“抓不到、抓不到,你就是抓不到我……”

    十来岁的男孩被竟革气得发了狠,帽子、围巾一甩,解开棉衣的扣子,朝兄妹俩冲了过来。

    竟革身手灵活,跑得飞快,只是带着秧宝这个尾巴,好几次都差点被捉到。

    秧宝年纪小,腿短,渐渐就体力不支,跟不上小哥的步伐了,为了不拖累竟革,秧宝自动松开双手让老鹰捉住了。

    “小哥加油!”秧宝跑得一头汗,小脸红扑扑地站在一旁,气喘吁吁地给竟革打气。

    懿洋合上小人书,过来帮她解开围巾散散热:“别管你小哥了,过来歇歇。”

    说罢,牵她去一旁的台阶上坐下。

    两人没坐一会儿,那边竟革就跟人打了起来,原来他跑动间掉了不少巧克力、奶糖、小炮和弹珠在地上,有些滚出了游戏圈,被退出游戏的小鸡捡了去。

    他找人要,小孩子嘛,哪个不嘴馋贪玩,自然是不想给的,特别是捡到糖的两个,早已剥开糖纸塞进了嘴里。

    竟革能干,一把就将跟他争执的人推倒了。

    这一下拥了马蜂窝,对于家属院的孩子们来说,懿洋兄妹就是外来者。

    老鹰当下就喊了嗓:“颜竟革,你小子行啊,在我们的地盘上打我们的人,大胖、马大炮,娘的,还等什么,给我打!”

    说罢,握着拳头朝竟革扑了过去。

    竟革拔出小木剑,当胸一劈,吼道:“来啊,怕你们是龟孙,来一个我砍一个,来一对我灭一双!”

    懿洋、秧宝一看,打架啊,谁怕谁!

    颜明知和老教授,以及家属们匆忙赶到,那个场面啊,有点壮烈。

    操场上躺了一地,谁也没落好。

    竟革、懿洋鼻青脸肿,一身泥泞,秧宝的小辫被人扯撒了,下巴被人咬了四个牙印,大红的呢绒碎花小罩衣被人拽掉了只袖子,帽子、围巾掉在地上,踩的都是脚印。对面呢,近二十个孩子,不是被竟革的小木剑砍得生疼,就是被懿洋的拳头打在肚子上痛得嗷嗷叫。

    一个个躺在地上筋皮力尽爬不起来。

    众人又气又乐,一群打不过三个。

    颜明知抱着秧宝心疼坏了:“疼不疼?”

    疼!

    秧宝泪汪汪的:“头皮痛,王小胖太坏了,扯我的辫子。爷爷,我不要留头发了,我要剃个光头。哼!以后打架,看谁还敢往我头上扯,我让他们扯个空。”

    还想打啊!

    旁边的家属直乐。

    一个个拉起来,送去医护室,挨个儿看了下,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只秧宝,下巴上的伤口,医生先用盐水冲洗了遍,又拿酒精给她擦,疼得小家伙抱着颜明知的脖子哭得直打嗝。

    竟革、懿洋看着王小胖和一个叫孙小夏的小姑娘暗暗磨牙,吓得两人头一缩躲在了父母身后。

    两家的父母抢着要给秧宝付医药费,颜明知没让,这才几毛钱啊,他计较的是这个吗,他是心疼孙女遭的罪。

    都是老邻居,颜明知也不好说什么,心里呕得不行,结果一出医护室,秧宝跟孙小夏、王小胖做起了鬼脸,互相约了吃过晚饭,大家在操场上放鞭炮、点孔明灯、捉迷藏。

    而再回头一看,好嘛,扮老鹰的张晨揽着竟革的肩,已是哥俩好了。

    “爷爷,我先不回家了。”竟革冲颜明知挥挥手,跟着张晨跑道,“我们再去操场上玩会儿。”

    秧宝挣扎着也想下来,孙小夏说要教她翻花绳。

    颜明知气得轻轻拍了下她的背:“看看都成什么样了,还玩?!回家换身衣服再出来。”

    懿洋去操场拿溜冰鞋,颜明知抱秧宝一到家,颜东铮、沐卉那个心疼啊!

    先把外穿的衣服扒了,都是泥。

    颜东铮托着她的小下巴看了看,问颜明知:“不用打破伤风针吗?”

    “不用。医生给她用盐水冲洗一下,又拿酒精擦了擦。”

    秧宝附和地点点头:“可疼了!”

    沐卉气得狠狠点了下她的额头:“哥哥们打架,你凑什么热闹?去大衣柜前照照你有多高,够不够人家一指头扒啦的。”

    这话,秧宝很不服气,握着小拳头,恶狠狠道:“我超凶哒,一拳头给大胖来了个黑眼圈,又一拳打得王小胖爬不起来,然后飞起一脚,踢得孙小夏跪趴在了地上。要不是我当小鸡跑得脚软没力气,肯定能再打几个。”

    “行、行,你厉害,你牛。既然我们秧宝这么牛了,还哭什么鼻子啊,嗯,眼圈别红呀!”

    秧宝不好意思地垂下头,抠了抠手指:“我下次一定会坚强哒!”

    “还想有下次?”沐卉蹙着眉点了点她的小胳膊小腿,“就凭你这软趴趴的四肢,你能打过谁啊?”

    秧宝看看自己白嫩的小手,穿着线袜肉乎乎跟个小包子似的双脚,好像谁也打不过,17个人,最小的孙小夏也比她大两岁,随之似想到什么,秧宝双眸陡然一亮:“妈妈,你教我呀,教我打架。”

    沐卉哼了声,朝厨房走道:“早前没教你吗?怎么跟人打架时一招都没有想起来。”

    秧宝一愣,猛然拍了下自己的额头:对哦,她可是打败过变异鸡的超级无敌小秧宝,方才怎么那么笨哦,被几个小朋友压着打。看来安逸日子过久了,没了危机意识,再加上缺乏锻炼,连基本的保命招式都忘啦。

    颜东铮没管母女俩的你来我往,小心翼翼地扒开闺女的头发看了看,小孩子下手没有轻重,头皮都拽红了,也不知被拔了多少头发。

    颜明知拿了红霉素软膏给儿子,颜东铮挤了点在手腹上,轻轻帮她涂抹:“谁拽的?这手段可不光明,下次别跟他玩了。”

    “王小胖。”秧宝伸手扒拉下条几上的馍筐,捏了个丸子塞进嘴里,含糊道,“他说他妈跟他婶打架就这样,扯头发。超厉害哟,我准备等会去跟他学学。”

    颜东铮拍了她一巴掌,警告道:“不准学!你看电视里,哪个大将对敌是扯头发的,这是小道,不入流。要学就跟你妈学怎么一招制敌。”

    秧宝瞟了她爸一眼,特别意味深长。

    等到晚上,沐卉在家教儿子、闺女怎么打架,颜东铮才明白秧宝那一眼的意思。

    沐卉制敌,才是没下限呢,全是怎么阴怎么来。

    **

    香山路花园洋房

    晚上六点,苏秀兰才带着大儿子一家和女儿一家拎着大包小包从外面回来。

    史嫣放下婆婆给买的大衣、高档毛料,笑道:“妈,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让张妈给你做。”

    苏云珊一听,笑道:“别让张妈做了,我来吧,一下午没住嘴,大家也不饿,我给妈熬锅海鲜粥吧。”

    史嫣抿唇笑了下,没反对,只扬声跟两个儿子道:“大龙、小龙你们想吃什么,快跟姑姑说一声。”

    苏云珊脸一僵,笑道:“大嫂快别开玩笑了,妈肠胃不好,医生说要多喝粥,我学了大半月,也就会熬两道妈喜欢的咸粥,别的可不会。大龙、小龙想吃什么,让张妈给你们做哈。”

    说罢,转身去了厨房。

    史嫣翻了个白眼,扭脸对丈夫道:“看看你妹,儿子都没有一个,也不知道整天巴着妈干嘛?”家里的房产兄妹俩已经分完了,外公存在瑞士银行的钱现在又拿不到,妈手里也就叔伯寄来的十万,分她两万,剩下的婆婆不留点,再给些家用,哪还有她的份,也不知道,她还留在这儿干嘛?

    苏正浩一下午都心神不拧,对妻子的话,也只是左耳进右耳出,半点没入心。

    史嫣只当人家兄妹情深,听不得半句他妹不好,撇了撇嘴,没再吭声,刚要转去沙发区陪婆婆和孩子们喝茶、看电视,就见张妈急慌慌地从厨房过来了。

    “怎么了?”

    张妈瞅了眼苏正浩,小声道:“小嫣,我看云珊好像有了。”

    史嫣一时没明白:“有什么了?”

    “哎呀,你这孩子咋就这么迟顿呢,她肯定是怀孕了呀。早上我就奇怪,怎么听她在浴室里干呕,问她还说什么咽喉炎。鬼的咽喉炎,我可没听过咽喉炎闻不得鱼腥味。就方才,找我要片好的鱼片熬粥,我一递过去,好嘛,吐的哗啦哗啦的。”

    史嫣心里咯噔一声,脸都白了:“真的?!”

    张妈指指厨房:“你去看看,还吐着呢。”

    史嫣瞟眼丈夫、婆婆和妹婿,见三人都没往她和张妈这儿看,轻轻褪下高跟鞋,穿着毛线袜就这么踩在大理石地上,随张妈悄悄走到了厨房门口。

    没进去,余光那么一扫,就见苏云珊蹲在地上,抱着垃圾桶往外呕呢。

    史嫣气得咬牙:“我说这几天怎么不见她吃东西,还来是肚子里的孩子在挑嘴啊!”

    张妈扯了她一下,示意她小声点:“老太太眼里儿子、女儿都一样,要说偏向哪个,肯定更偏云珊,她肚子里的孩子……”

    史嫣何尝不明白张妈的未尽之言,云珊肚子里的孩子要是生下来,不管是男还是女,都有资格跟她儿子争夺叔伯的继承权。

    苏家不像别的家族,重男轻女,而是一视同仁,谁有能力谁上。

    “张妈,”史嫣一把扣住张妈手腕,“我想吃炸菜丸,你帮我炸两锅。”

    张妈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没吱声。

    史嫣咬了咬唇,近乎耳语道:“事成之后,我给你一万。”

    一万啊,够给儿孙买套房了。

    张妈轻轻点了下头。

    炸丸子需要油,张妈一个不小心,滴了些油在地上,苏云珊脚上穿的是双新拖鞋,橡胶底,没设防滑层,一个哧溜摔在了地上。

    “啊——”

    一声惨叫,吓得史嫣和张妈头皮发麻,半天没敢动。

    苏秀兰和她丈夫戚经业跑进来,血已经从苏云珊身下漫出来了。

    “妈,是大嫂、是大嫂。”苏云珊紧紧攥住苏秀兰的手,撕声裂肺道,“我方才闻到鱼腥味吐了,只有张妈看到。她是大嫂介绍来的,妈,你要给我做主啊!”

    苏秀兰惊异地看向张妈和定定站在门口的史嫣,女儿怀孕她知道,只是还不满三个月,所以就没对外公布。

    她不明白,女儿怀孕碍着史嫣什么事了,她和张妈为什么要对女儿下手?理由呢?

    不等苏秀兰做出反应,戚经业已起身一脚将张妈踹翻在地,冲到门口扯了史嫣的头发“啪啪”就是几耳光:“毒妇,为了叔祖那没影的财产,你就敢对云珊下手,等叔祖回来,你是不是还要□□?”

    苏秀兰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不敢置信地看向儿媳:“为了你族叔的财产?!”

    早年苏家争产,可没少死人。

    为此,苏秀兰小时候还被族人联合外人绑架,差点没死在码头。

    “正浩、正浩,给我休了这个毒妇!”

    “我没有,你们少在这儿血口喷人,正浩、正浩你要相信我,回来后我连厨房都没进,咋害她?”

    大龙、小龙听到动静跑来,一看姑父扯着妈妈的头发,气得扑上去又打又骂:“坏蛋,凭你也敢打我妈,揍死你!”

    戚经业不耐地一把将人甩开,小龙噔噔倒退几步,脚下一滑,摔在地上,然后就听“砰”的一声,后脑勺磕在了柱子上,半天没动静。

    苏正浩奔过去一看,孩子闭着眼,无声无息,一摸,手上一片粘稠的血渍,后脑勺凹进去了一块。

    与之同时,学校的操场上鞭炮齐鸣,秧宝和竟革玩疯了,家里懿洋做的一个个孔明灯,被兄妹俩一一点燃放到了空中。

    路灯下,颜东铮拿着相机拍下了一张张笑颜。

    突然张晨拍了拍手,喊道:“守‘楼’游戏谁玩,快过来报名喽。”

    “我、我。”秧宝拉着小哥的手,率先跑了过去。

    一群孩子找了个篮球架当“楼”,随之人群一分为二,正方八人,反方是正方的双倍。

    正方守“楼”,反方摸“楼”。

    其实是另一种的躲猫猫,限时一个小时,守“楼”的人,不但要看住“楼”,不让反方的人摸到,还要主动出击,四散着把反方一个个找出来。

    秧宝和竟革都是反方,一句“开始”,竟革拉着秧宝就跑,这时正方会从后面追杀,捉住就等于“死掉了”。

    两人要先藏起来,躲过追杀的人,再想办法去摸“楼”,摸到“楼”,他们俩就胜出了。

    反方摸“楼”的人只要超过正方的八人或是一个小时后,反方剩下的人数多于八人,都为胜出。

    反之则败。

    两人对校园其实不熟,竟革拉着妹妹一通瞎跑,不知不觉就冲出了学校,踏入了坟地。

    竟革根本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秧宝是没有反应过来,两人冲进坟堆里,趴在坟头后面,紧张地盯着学校,深怕张晨他们跑过来抓他们。

    等啊等,秧宝有点冷,竟革腿蹲麻了。

    “小哥,”秧宝戳戳竟革,“你听听是不是要结束了。”

    竟革支了支耳朵,好像听到吹哨了。

    “哇,我们胜了!”秧宝吹呼一声,往下一蹦,只听泥土深处“喀嚓”一声,有什么被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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