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一个晚上都在地动山摇,老周还以为自己去了。
第二天一早,老周揉着眼走出小黑屋去扫墓,刚开门,就看到了满山的绿地。
“好绿哇!”老周呆了,“这是草吗?”
他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了什么,猛地一扔手中的铁杯,拔腿就往陵墓里跑。
“啊啊啊啊!”
庄园这边,徐响腰里兜着三只小鹅正要去对着老周炫耀,却在半路上听到了老周的沙哑的嚎声。
这还是头一次听到老周如此激动。
徐响心说:准是见到了满山的绿地,给高兴的疯了。
小老头儿嘛,一辈子窝在陵墓,就没见过世面,看他多淡定,虽然整个庄园包括老周那边的草都是徐响弄得,但他深藏功与名,觉得与邻为友助人为乐,些许小事不值一提。
徐响背起小胖手,昂首挺胸的向着老周声音方向走去:“老周,嚎什么那?”
“小徐?”脚下传来一个声音,把徐响吓了一跳,这才低头看去。
原来老周头正躺在地上,灰头土脸的。
“对啊,哎呦,您怎么成这模样了?”
徐响凑过去,就差嘲笑老周这没见过青草的没出息的样子了。
“你说,这地上,怎么就突然长草了呢?”
干巴巴的老头这会儿看着又瘦又虚弱,语音也没刚才那么大嗓门,似乎被耗尽了全部的力气。
说到这,徐响可来劲了。
他挺起胸脯,张开口,正要说是有他这个吉祥物在,所以老天才降下福泽,才给这片土地恢复了生机。
那边,老周就已经面目狰狞的半坐起来:“这不可能是天生的草,肯定是人为的!”
徐响:“……”您这什么表情?
他话到口中,又含了进去,混胡不清的“嗯?”了一声,老周这啥意思啊?
“你说昨晚到底哪个小王八蛋弄的,是不是闲的啊,跑到陵墓来种草皮!”
说起这个,老周气不打一处来,“老头我平时扫墓这腰都要断了,他还给种一片草皮,是生怕我老头的锄头生锈了,专门再给我添点儿活干?”
徐响:“哦呵呵呵您这业务,还要锄草呢?”
这以前不知道哇!
“守墓人扫墓、锄草,是自古留下来的规矩!”老周正色道:“以前不用锄草,是没有草,现在有了,是一定要锄掉的,不然会被除名,不能再做守墓人。”
你们这些守墓人还挺多规矩!
徐响觉得,应该没人会来除名老周头,这地方啥都没有,两个接班的都难找,让现在的年轻人跑来守墓,不给够钱估计都不来。
不过……虽然老周精神可嘉,但仔细一想,也确实谁都不想自己死后坟头还要长草。
“有原则!”徐响还是敬佩的,他竖起大拇指,“有需要的话,我可派这三元大将来助你,虽然扛不动锄头,但能把你小屋前的草吃一吃。”
他拍了拍自己的小腰。
老周瞄了一眼三只腰包里小鹅,老小的三只,在徐响包里叽叽喳喳的,老周早就听见了,这会儿认真一看,都挺丑的,黑黄黑黄的,跟发了霉的毛球似的。
“那颗蛋孵出来的?”
“对。”
“那一颗蛋,出来三只小家伙?”
“这叫鹅,没见过吧!”
“嗯嗯,这鹅吃什么,吃草?”
说实话,没见过。
放在不忙的时候,还挺新鲜,不过……这会儿正烦呢。
留三个这玩意来折腾他老头呢?
老周斜睨过来一眼:“胖活儿,草不是你种的吧?”
凭空出来三只鹅,完了又滚出来一地草,鹅还吃草,这个关系怎么听着就有些相关联。
“……怎么可能!”徐响打着哈哈,“那我就先走了,你忙!”
再待下去要出事!
徐响灰溜溜的离开了老周的陵墓,回到自己庄园。
本来是残破的庄园,现在虽然依旧残破,地面却都被上了一层绿化。
徐响滚了两圈,身上都沾满了草屑。
陈鱼落在身后的石头上,百日下的小少年长发乌黑,皮肤雪白,就像小时候阿姨手中抱着的女娃娃。
就在徐响以为他会安静的这样待一下午的时候,对方却开口了。
“老周来了。”陈鱼说,“还带了一群人。”
“来这里了?”
徐响“啊”了一声,从地上打滚起来,“他来做什么?”还带了一群人?
老周在这边还有认识的人?
说不好啊!
徐响毕竟也是个新客,刚继承了这座庄园不过两个月,第一个月光顾着熟悉庄园环境了,第二个月开始养鹅蛋,倒是没怎么关注这附近的住户都有哪些。
犹记得……似乎是有一个小村庄,只是里面人数不算多,平时也不上山来,基本不互相交流的。
难道老周带来的,是庄子里的村民?
他们来干啥?
徐响心情沉重了一分,他感觉,只要是老周来,准没好事。
“开门!”没多久,门外果然传来老周沙哑的喊声:“小徐,开门了。”
呵呵,还知道在村民面前给留点面子了,这次知道不叫胖活儿了?
徐响摆好姿势,扬声说:“门没关,自己开!”
顿时那破烂的庄园门,就从外被推开了。
不过开门的也不敢大力,因为那破烂庄园门咯吱咯吱的,像是挂在那就等着哗啦一下子倒地讹人的。
“嘿,小徐你这门可真该修了啊,再推拉两下都得散架。”老周从外头走进来,抬眼一看:
面向大门的屋檐上,徐响正盘膝坐在那一截还算稳固的檐子上,面容冷静的望着众人。
“你怎么上去了你?”老周把锄头抗在肩上,哭笑不得的很。
他一脸服气,一边捂着额头,一边指着上头:“你那胖还敢上房揭瓦啊,快下来快下来,我看了头晕。”
徐响不下来,坚决不中计:“你就先说啥事吧。”
还好有陈鱼报点,不然老周来了,他还没准备。
看老周一肩一个锄头的,他能是来干活?还是来揍他?
草地的事暴露了?
“你先下来,别给人看笑话。”老周叹气:“今天几个山下的乡亲过来,想问你庄园里的井还能用不,能用的话借点水抬走。”
说着回头:“都进来吧,这小子就是庄园的人。”
他话音刚落,那庄园门外就又进来几个抗锄头和棍子的人。
有几个高瘦的男人,还有两个戴头巾的女人,都是面色焦黄、尘土满面的样子,
“呃……”徐响被这么几双眼睛盯着,有点尴尬了。
他连忙抬了下腿,在屋檐上晃悠了一下,重重的跳下来,“乡亲们好,我是这座庄园的户主徐响,我记得……后院好像是有口井,就是都堵上了,里面会有水吗?”
这触及到徐响的知识盲区的,他是文科生,可绝不是学土木工程的,井水这方面是真的不懂。
“不、不确定……”几个男人走过来,展示了一下手上的锄头,基本都是用来挖石头的,和老周平时的用法差不多。
“我们带了工具,来掏一掏。”
“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来叨扰您,太打扰了。”戴头巾的女人有一个上前来,对着徐响鞠躬。
“别别别,不至于,都是邻里乡亲,大家伙没水了那我这也是休戚与共,大家能帮我挖井,我开心还来不及。”徐响最受不了有长辈这样谦卑的面对自己了,活了好大年纪了,还要对小辈弯腰请求,徐响的思想不允许他这么受下。
老周在旁边抱着手臂,看徐响这个样子有点好笑。
他不是第一次见新星人了,活了这么大年纪,什么没见过,别觉得他从出生起一辈子就守在了陵墓,实际上年轻时候他也出去过。
可见到的新星人,没有徐响这样的。
说他傲气,也有一些,他绝不是自卑的性格,可要说他瞧不起谁,那也真没有,在新星听说是个庞大家族的公子哥那么养着的,到了旧星失去了一切,啥也没有了,也没什么情绪的落差感。
有些时候,老周还是挺佩服徐响的,他才多大啊,十几岁的小孩儿,经历的这些事,真只有他自己知道有多酸楚了。
可人家还能痛快的或者,还养蛋养鹅的。
要老周说,这就是修养好,心态好,这种邻居,虽然老周嘴上嫌弃的不得了,可心里头还是不反感的。
“行了,我也搭把手,看能不能挖出来井水。”老周扛起锄头,对着一起过来的乡亲说:“不过也别抱太大希望,这家伙的庄园好几百年没人住了,那口井也该枯的不行,虽然当初挖掘的时候,应该是位置最好的一口井……可这么些年了,谁知道怎样了呢。”
他提前给村民打个预防针,真挖不出水来,也别怨这庄园的主人。
人家让进来挖井探水,已经仁至义尽了。
这言外之意,徐响没听出来,不过几个村民倒是听懂了,连忙点点头。
路上,徐响坠在众人身后,老周悄悄的摸过来,脑袋凑到他耳边:“你等会儿,真挖出水来,我给你捧哏一句,你就当场开价,也别太高,这群村民没几个钱,就一桶水一块星元就行。”
徐响觑他一眼,露出了一副不愿与之为伍的表情,“老周,你居然是这种人?”
“别提了!”老周摆手:“这群家伙,把自家祖宗儿子的都往我陵墓里乱藏,也不交钱,早想敲他们一笔了,你知道我每年要多扫几个墓不?”
“都不容易,你大度点。”徐响特别喜欢慷老周慨,反正不用他扫墓。
老周无言:“行,你说了算,别当我没提醒你,过了这村可没这店了!”
他说道:“你这在旧星每天待庄园里,也没收入,现在还有点余钱买营养液,以后呢,小娃子不知道向长远看,多攒点家当害不了你。”
老周认真起来,也没那么闹腾。
徐响知道他是为自己考虑,毕竟也是两个月的邻居了,虽然吵吵闹闹,可也是吵出来的感情,爷俩整的跟忘年交似的。
不过这种关系还挺舒服的,不用想太多人际往来,比在新星过的高兴。
“谢了老周,我这还小,有的是存钱的机会,再者你也说了乡亲们没几个钱,我还惦记人家这个,没必要。”徐响在这方面确实比较随意。
他也没意识到这个问题,因为在前十几年,他在徐家,从来没为钱苦恼过。
现在他每天靠着网友寄的营养液过活,真正的存款都没剩下,其实也相当于是身无分文了,等营养液耗光,他可能真得解决饱腹问题了。
不过……也说不好。
徐响心想,他有个古诗文庄园,再能具现点古诗,说不定还能炒个菜,自给自足。
不是不可能的!
何况他的梦想,从来不是遨游星际,而是就在自己这一亩三分地里过日子,最好醒也无聊、睡也无聊,什么时候都无聊,才是在庄园休养生息的最高境界!
“徐先生,你这井看着是有些年头没用过了,”正在挖井中淤泥的村民笑着说:“这淤泥都老大劲了,有些撬不动……”
正说着,他的锄头啪地一声,断在了里面。
徐响:“……”劲儿是挺大。
另一边,
戴头巾的两个女人在箭枯枝,将井边清理出来。
“婶子,这样子像能出水吗?”徐响不好意思去打扰用锄头挖井的那边,凑到捡枯枝这边来,好奇的询问道。
他看不懂挖井的程序。
戴头巾的女人看了他一眼,目光看着这十几岁的胖少年充满善意,毕竟谁能拒绝一个热心的胖少年呢?
她摇摇头:“有淤泥,说明是有水的,但前两天刚下雨,不好说这水是天上的,还是从地下出来的。”
徐响认真听讲的点点头。
“其实前两天下雨,我们都觉得最近不会缺水,因此家中都无存水,谁知一夜之间长满了草……唉!”另一位见徐响爱说话,也凑上来跟他多说了两句。
“长草……和水有什么关系?”徐响瞠目结舌。
说到长草他可不困了,那草就是他弄的啊!
这又和井水有啥关系?
“今日一大早,我们山下的村民发现自家周围都长了草,刚喜不自禁,却发现村内的井水空了。联想到一夜之间疯涨起的草地,村长猜测,是这些小草的生长,汲取了井里的水。”聊起天来,这两位戴头巾的妇女也不困了,就一人一句的说着前因后果。
“这下大家可愁了,没人说得清不毛之地为什么能长草,这算一种奇迹,又好像是对村民的惩罚。”
“没办法,只能上山求援了,实在不行,晚上村长和几户男丁去一趟城里,买了水回乡……只是城里卖的水,物价奇贵,这半月来的务工算是白忙活了。”
徐响:“是……是贵了。”
他长长的叹出气。
整个人也一下子安静下来,后半段的时间就坐在远处安静的看着大家挖井,中间想要搭把手还被老周赶走了。
不过……从清晨忙碌到中午日头正盛,井水仍是枯的。
这是一口枯竭之井。
几百年甚至比这更多的年月之中,水井下的通水口已经被改道,不再沟通地下暗流。
众人败兴而归。
夕阳西下,徐响站在半掩着的门前,低头目送衣上、脸上全是泥印的男人垂头丧气的走出庄园。
其实他只看得到鞋子,这些人的鞋子上淤泥更多,但就在刚才,他们仍旧细心的等到鞋子干了才排场一列走出来,每个人踩着前面人的鞋印,尽量不去踩踏庄园内更多的小草。
就在两个戴头巾的女人也叹着气离开时,徐响犹豫了。
他上前一步,叫住了最后两位:“婶子,要不……回去先别让人去城里买水。”
他看到前面的背影顿住,转身看向他。
同一时间,走在前列的男人们也扭过头,惊讶的看向徐响。
这个在他们眼中,衣着打扮都酷似新星人、身上气质都极为贵气的胖少年,此时半截身子掩在门内,半截露在外面。
他脸上光影各分一半,还了一般少年来说,这个样子其实是很黑暗的感觉,可……徐响他胖。
这胖少年挤在门缝里,似乎是下了极大的决心。
他抬起头,低声说:“我知道一种求水的方法,是我祖传的非常灵,能把水求下来,给大家用。”
村民:“……”
大家面面相觑,不明白到底靠不靠谱,按理说是不靠谱的,可一个半大的孩子,十几岁的年纪,不至于会说谎。
何况还是这种关头,大家都不觉得会有人出来开这种玩笑。
小庄园主看起来挺稳重的,他说的话应该是可信的,但……求水?
“咱们只听说过求雨,还是远古时候的迷信反面教材……没听说过求水啊?”村民迟疑,只得不确定的转向周朝,“周先生,这……”
老周也麻了,求什么水?
你们看我做什么?我也不知道哇!
徐响这小子在开玩笑?
“你们也知道是反面教材了,还信他真能把水求下来啊?”老周哭笑不得,他指了指天:“老天要是真能听到底下的人说话,旧星也不是现在这样了。”
“要不……徐先生您这求水的方法,能外传吗?给咱们说一下,这合适不?”村民挠挠头,也不敢冒这个险,真等到了晚上没有水带回来,他们都得渴死了。
“其实就是做几个动作,然后念一句话,不过你们念了应该没用,得我自己来……”徐响也在烦恼该怎么说。
难道说我觉醒了古诗文系统?
虽然村民淳朴,可也难保这种话不会被传出去,到时候他要被新星那边切片研究了。
毕竟目前来看,只有他一个人可以激活并使用这座庄园的系统。
老周最忌讳这种玄学的东西,他冷笑一声:“那你说说,为啥你念就行,别人念不行,就你比别人胖呗?”
说的那么玄乎,这时候哪有操纵天意的。
这老周!
身为邻居,你不帮衬也就罢了。
你还来砸场子是吧!
徐响内心呵呵,那也别怪他落井下石了!
他从门后向前踏了一步,小胖手背在身后,下巴点了一个方向;“据说是因为我祖上埋的地方离我近,然后我祖上有那种非常厉害的人物……”
说到这里,他斜睨老周一眼:“比如死而复生这种,也是我祖上随意施放的小法术,不过他去世之后大概只有他生前一半水平吧。”
徐响不打草稿的瞎编:“像我这种小辈只能去念他的咒语,他才能作法帮我求水。”
简直越说越顺嘴。
老周目瞪口呆。
“那你念一个我看看?”老周叉起腰,在对面挑衅。
徐响最后给了他一个看不出意味的目光,回头,关上了庄园门。
“这种小孩子,就喜欢吹两句。”老周挥挥手,招呼乡亲们:“散了吧,估摸小徐是真有这么个祖上,觉得自家井水没出水让大家白忙活一场,也想帮一把,不过记载里的东西,可信度能有几分?赶紧回去,城里买水去吧。”
不是老周不愿意信徐响。
(他也确实不信)
但毕竟这关乎人家一个村的水源供给,徐响一句话让人不去城里买水了,后面万一招不来水怎么办?
到时候怨恨的,也只有徐响了。
庄园里挖不出井水来没事,那是村民自己找上门去自愿挖的,有没有水,徐响都不必负责任。
可后面徐响那句话说出来,责任就真到了他身上。
到底是个年轻人,不懂事儿。
帮忙的话能是乱说的吗?
——
回到庄园,徐响就坐上石桌,捏着胖脸思索。
石桌下是小鹅乱跑,三只黄灰色的小鹅才是最没有辜负徐响期盼的,只有它们最喜欢这满地的绿草。
徐响在想关于井水的诗,开一口井,预计消耗不了多少震惊值。
这一个月的功夫,他差不多摸透了震惊值的消耗规律:
1、数量多的消耗多
(比如草地,虽然单柱小草并不过,但形成漫山遍野,还是消耗了一万震惊值)
2、质量高的消耗多
(肉类比草木类消耗多,这点从鹅蛋与小草的对比能得出,鹅蛋需要400震惊值,而单株小草说不好连1点震惊值都没有)
3、合成类的消耗多
(最明显的就是竹笋炒腊肉5000点震惊值,堪比一半的草地,那可是布满整座山的草,半个山的草地只能兑换一盆炒菜,可想而知合成类有多昂贵)
4、盲猜:体积大的消耗多。
(这是物质守恒定律推断的:物质是由一种物质转化为另一种物质,相同的物体,一定体积是可以转换成另一种物质的一定数量,体积越大,转换数量越多)
基本就是以上四条,其他还需要继续摸索才能补充。
以此类推!
水井作为单个的静物:应比草地消耗要少,但比鹅蛋要多,不确定是否相当于竹笋炒腊肉。
而古时提到水井的诗句也不少,就在徐响坐在石桌上沉思这一段时间,心底已经备案了两种诗。
有一种是描写井水味道甘甜清冽的。
还有一种是写井水养育一家老小。
这两种徐响更偏向于第一种,毕竟任何井水只要是能喝的都可以养育一家老小,而并不是所有的井水都是甘甜清冽。
如果家中备有这样一口井,无论是泡茶还是酿酒,都有如神助。
他几乎都要张口吟诵那句诗了!
可是……还有一个问题是,他吟诵出来的诗,必定会作用在他的庄园,也就是山下村民上来用锄头棍子等挖掘了一上午的枯井。
让那口枯井变成真横的甘甜水井当然好!
但那口井,只属于徐响。
村民的水井枯竭,是草地造成的,这点是徐响没想过的,不过就如村民口中所言,也只有这样的猜测了。
前两天还下了雨,水井涨满,而今天一夜之间出现那么多草,水井顷刻间枯竭,很难说两者没有关系。
徐响不会找借口给自己挣脱,就连他自己也觉得,可能真是这样!
他的草,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的草,这样顽强的毅力,当小草降生在这片土地后,一定发现了干涸的大地不适合生存,转而去挣扎求生,找到有水的地方去汲取水源。
村民的井水,也有自己一份责任。
徐响叹口气,描写水井的不行,他可以那样做,却不该。
恩泽一人,不如福泽一方。
他相信这座庄园,存在的意义出现的意义,绝不仅仅是……让他念念古诗、混吃等死。
没有任何一个人类文化的遗留,是不希望自己原本的遗民,都能得到应有的照顾。
他并不是,没有这个能力的,至少在他如今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
真正的华夏人,是不会退缩一角,去放任自己的错误来危害别人。
草地,是要有水源的,需要大量的水源……以前的地球,地下的水流,足以养育草地,可旧星的今天,早也没有足够的水流,来灌溉土地。
那他就造一条,从天而降的水源!
……
这样想着,他缓缓站起来。
身后,陈鱼不知什么时候,也落在了地面,就在他的身后,只要一抬手,就触手可及徐响的肩膀。
但陈鱼没有打扰对方。
烈阳落在陈鱼的脸上,使他艳若娇花。
只是这里无人能看到他,他也不必任何人来欣赏。
陈鱼感觉很奇怪,他见过许多人,生前就见过诸多,死后见过更多。
却没有任何一个,像徐响一样活的让他清晰可见,鲜活的好像这天下最绚烂的色彩,都堆积在了对方身上。
他胖硕……却显得那么安全可靠。
区区十几岁的年纪,肩负起十分厚重的东西。
陈鱼不知那是什么,他想知道那是什么。
徐响一个猛扎子跳下来,龙行虎步背起小胖手,他最喜欢的,是李白的一首诗……
“君不见!”
“黄河之水天上来!”
他嗓音粗放,仿佛已经变了一个人,目光犀利。
这一刻,他不再是自己,而是出现在天地之间,脚下是涛涛的河水。
黄河……是人类的母亲河!
不仅仅是李白的吟诵,每一名华夏人,都不可能忘记这条河。
无数人伴着这条河而生,他们吃的米,喝的水,都是从黄河水中,分流而来,培育而出!
天上,浩然的笔墨出现,这一次不再是类似隶书一样的字体,而是狂放的草书。
斗大的字显现,透带着金色的光:【君不见,黄河之水天天上来……】
这系统……似乎会随着他的语态,变换文字的状态。
这究竟是智能,还是本身就与他的思想……融为了一体?
徐响没有想太多,转折低沉的跟着那行金光墨字,“奔流到海……不复回!”
奔流到海……不复回!
天际,传出了他的回音。
在这栋破烂的庄园中回荡。
窗棂敲动,小鹅扑扇翅膀的声音,还有草地沙沙的喝彩。
徐响仰着头,看和天上映出的一行字,乐了。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当前诗句具现进度5000000/110000)】
五百万点震惊值!
好家伙,白瞎他有感情朗读了。
他还以为自己目前姑且算是个富豪,谁知连这句诗的皮毛都买不起。
李白啊李白!
这无数华夏人爱不释手文字的诗仙,果然一点都不接地气,这家伙的诗,也太贵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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