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大猩猩也无所谓。
平岛阳在心里哼哼。
他以脑力见长,如果想要将收益最大化,那么毫无疑问,在有伊达航这种大猩猩和他组队的情况下,能够维持住高速思考就可以了,体力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指标。
而且他也愿意相信,等到危机到来的时候,他跑不动了伊达航也还能扛着他跑。
既然如此,自己是不是大猩猩就不重要了。
平岛警官默默把自己哄好。
接下来是去警视厅做笔录的环节。
大家都是警察,遇事没有半点儿惊恐,外加都熟悉这个流程,又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配合良好。所以在用二十分钟做完萩原松田两人的笔录后,就轮到了在大厅里闲到扣树枝玩的平岛阳。
萩原研二:“对了,我出去一下,小阵平你在这儿等平岛前辈一会儿。”
松田阵平点头。
几分钟之后,萩原研二从外面回来了,手中还拿着一杯热可可。
这个半长发男人打开休息室的门:“抱歉,我得打扰你们一下。”
他将热可可往平岛阳面前一放,“先补充一下.体力吧,前辈。对了,还没来得及问,你对巧克力不过敏吧?”
平岛阳看着面前的热可可,“不过敏。”
“那就好。”萩原研二笑笑,对做笔录的警察点点头,又从大门退出去。
休息室的大门重新合上,平岛阳捧着热乎乎的巧克力热饮,将涉及到酒厂相关的猜测都隐去,把事件的整个流程交代的清清楚楚。
“情况就是以上我说的那些。”平岛阳插好吸管,喝几口热可可。“我建议你们去好好和SAT的队长讨论一下,看看他们哪儿的枪丢了。”
日本警察中有两个称呼代号为“S”的特殊部队,一个是特别行动队SAT,另一个是特殊搜查班SIT。
通俗来讲,SIT是以保护人质、逮捕犯人为目的,也就是人质和犯人都要尽量活着,一般在确保人质生命优先的情况下,最低限度使用武力控制犯人。
而SAT的目的就是最大限度的保护人质,至于罪犯什么,如果在执行解救人质的任务过程中有机会,他们一般直接击毙,半句都不废话。
今天来的是SIT,SAT小队今天有其他事情要办,所以可以理解为什么他们在一开始当了一把猪队友,毕竟SIT还是以嘴炮为主,而大部分嘴炮讲究一个先声夺人。
“知道了,我们会去问问的。”SIT的队员点点头,“平岛前辈继续休假吧,我们也不打扰了。”
“再见。”平岛阳拎着没喝完的热饮,戴上买到手就一直没戴的墨镜,走出休息室。
“这边儿,前辈!”萩原研二挥挥手。
平岛阳闻言抬起头看这两个同行人。
阳光从那些窗户撒进来,在地上打出一片光辉,松田和萩原正站在那儿打闹,平岛逆着光,废了很大力气才看清他们的脸。
他们阳光,向上,带着笑容,永不绝望,永远充满干劲,永远年轻。
——就像过去探完案的平岛和他的搭档。
很多年前警校清澈的风里,他们也曾这样站在阳光下,然后痞笑碰拳,勾肩搭背,大谈梦想。
平岛阳拎着没喝完的热饮,突然又有些烦躁。
眼前这群人同样样的心怀正义与热血,在这样时局不明的形式里,不告诉他们有关酒厂的事,真的做得对吗?
凭心而论,他的隐瞒也是下意识,因为警方能够依靠、有资格入局的人太少,但他面前这两个显然不是,伊达航显然也不是。
可要是告诉,他又纠结。
漫画更新的话数太少,他还无法确定那个作者老贼是什么样的人,要知道原版里他们可是都死了,并且有种说法是全死也是he,万一老贼要真是个图穷匕见的邪门乐子人怎么办,这结果谁能受得住。
死在追逐真相的路上不可怕,就怕一个被强制剧情杀下线,成为那样的笑料没有意义。
“你又在想什么?”看他长久没有动作,松田阵平走了过来。
卷毛男人盯着平岛的脸,半晌,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没什么尊敬感的说:“说真的,你这幅表情有点儿像翻肚皮的鱼。”
“非常抱歉,前辈。”萩原研二一把捂着松田的嘴,熟练的上来打圆场。“小阵平交际能力是负数,不要太和他一般见识。”
平岛阳看看松田阵平,再看看萩原研二,突然就不烦躁了。
这群人大概是有什么魔力,他现在甚至还有闲心在心里吐槽自己这辈子和鱼结了不解之缘。
伊达航说他像腐烂的翻车鱼,松田阵平也说他像翻肚皮的鱼,萩原研二虽然打了圆场,但一般来讲这种说法都代表着在暗中赞同上一位的发言,也就是说,萩原研二也觉得他像一条翻肚皮的鱼。
一些来自同期们奇奇怪怪的默契。
平岛阳眨眨眼,开口:“但我觉得我有必要声明一下,我不喜欢鱼。”
“哎?难道是因为不喜欢吃鱼吗?”萩原研二歪头,“这在我们这种四面环海的国家里日常生活很困难吧?”
“所以我大部分时间都不会去吃警视厅食堂。”
鬼知道警视厅食堂里有鱼的菜为什么会那么多,他不会抿刺,吃一次卡一次嗓子,前几天在食堂那顿要不是伊达航又给他搞了个炸猪排,他绝对半口饭都不会吃。
就算被目暮十三再罚五千字检讨,他也不会往嘴里放一口鱼!
“幸好我今天定的不是寿司之类的。”萩原研二掏出手机,“我们去吃饭吧,我定的可是西餐厅哦。”
萩原最开始是想定烤肉的,但思及平岛阳没吃饭,空腹吃太油的东西对身体并不友好,他就把烤肉自助换成了西餐厅。
——半小时后。
他们遭到了服务员畏惧中还带着八卦的视线。
“你怎么了?”平岛阳拿着菜单疑惑出声。
服务员歘的一下收回眼神,低着头死死盯着自己的脚尖。
这不同寻常的举动让平岛阳想起了服务员之前的视线落点。
首先是穿的花枝招展的萩原研二,再然后是带墨镜一身黑的松田阵平,最后是带墨镜穿咖色长风衣的自己。
平岛阳抽了抽嘴角,“小姐,我们是休假的警察。”
不是什么黑.道少爷带着他的牛郎和保镖。
“抱、抱歉。”服务员脸色爆红。
十分钟后菜品上桌,甚至还有咖啡,萩原研二捏着刀叉想了想,还是决定在这种适合谈话的场景里挑起话题。
“还一直没问过呢,前辈为什么当警察这么拼命?今天要不是SIT他们冲进来的及时,前辈你也许就送命了。”半长发男人问,“之前倒是也听伊达说过,前辈是为了追寻正义才来当警察的?”
拿人手短吃人嘴软,吃着萩原研二的饭,平岛阳也不好意思装作自己听不见。他咽下嘴里的奶油蘑菇汤,说:“实际上我最开始的时候也没想来当警察的。”
“没想当警察?”
“嗯,最开始我只想当个侦探来着。”
平岛阳开始回忆《神滨疑云》给他的设定,“只是后来有人说我太有正义感了,与优秀侦探应当具有的品质冲突,然后转头就把我塞进了警察学校,让我去当警察。”
侦探接手的大多是私人委托的案件,而这种私人委托大部分都会有上不得台面的过去,无论如何,侦探都避免不了要直面人心阴暗。
一个优秀的侦探不需要过多的正义感,因为侦探本身就游走在黑白两界,过多的正义感会让侦探痛苦,让侦探怀疑自己行为的正确性,让侦探陷入绝境。
但警察就不一样了,哪怕最终同样是走向绝境,只要信念还在,他们也还能多撑一段时间。
就是警校的体能测试非常难搞。
平岛阳选择性的不去回忆自己是怎么在教官手下连滚带爬的。
“也许你细听过一个街区的声音?”他不自在的碾碾脚下的地板。
“像是新婚的小夫妻甜蜜的低语,女人训斥她不写作业的女儿,男人在居酒屋边喝酒边抱怨上司,老人在路边闲聊。”
“我和这些人擦肩而过,之后的岁月说不定再无交集,但是却很喜欢这些夹杂着烟火的只言片语。也正是因为我喜欢这些,所以我要保护好这些美好的存在,这就是我当警察的初心。”
沉默半晌,平岛阳又含糊不清的开口:“其实现在也没什么变化,同样是选择去对抗黑暗保卫光明而已。”
“原来如此。”萩原研二笑了笑,没再追问后续都发生了什么事。
三人沉默的吃饭,十五分钟后,平岛阳装在衣兜的电话响起。
平岛阳拿起电话一看,来电人显示目暮十三。
他接起电话,“目暮警官,找我有什么事吗?”
“平岛,你的休假暂时取消,有案子需要你去查。”电话那头,目暮警官语气严肃。“赤司家的独子——赤司征十郎,失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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