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个并不熟识、还和羲九歌有过节的外人, 哪来的荣幸进入内殿,由她亲手倒茶呢?
她递玉盏过来时,黎寒光就认出这是天仙子。天仙子这个名字听起来纯洁, 实际上却是天界最臭名昭著的毒,它开花时美如天仙, 花瓣却蕴含毒性, 无色无味,见效奇快,便是大罗神仙喝了也无法自救。
寿命越长的人越怕死, 天仙子触动了那些高贵神族的利益, 早就在五方天帝联手封禁下销声匿迹了,没想到,黎寒光竟有幸亲自见识。
她舍得用这么珍贵的毒杀他,黎寒光颇为满足。他其实一进门就打算给羲九歌祛除寒气的, 如他所说, 他白日是不得已为之, 他刚回来, 法力不及一千年后深厚, 无法那么精准地控制寒气, 这才伤了她的经脉。他从来都没想过对她怎么样。
然而她请他入座那一刻,黎寒光察觉了她的杀机,同样改变了主意。他甘愿饮毒, 但还不甘愿死,所以, 劳烦羲九歌再亲手把他救醒吧。
黎寒光唇边带着笑意昏迷。羲九歌完全没料到黎寒光给她来这一手, 立刻想让他把话说清楚。但是黎寒光已经失去意识, 羲九歌拉他时, 不慎被他的重量带倒,多亏她及时撑在围栏上,才没有和他摔在一起。
长发从肩侧滑落,遮出一片细细密密的阴影。羲九歌低头,看到他合眼躺在榻上,面色如雪,无知无觉,一副任人施为的样子。
但一个任人宰割的羔羊,可不会给别人的经脉种毒。羲九歌没有被他这副清净无辜的皮囊迷惑,她伸手,指尖凝出一柄尖刀,毫不留情抵住他的颈动脉。
“别装死。说,你对我的经脉做了什么?”
身下人毫无动静,闭眼的模样简直像月中桂树,纯洁极了。羲九歌手中用力,轻轻松松划破他的脖颈,大有就此了结他的意思。
但黎寒光还是无力闭着眼,睫毛连一丝拂动都没有。羲九歌盯了半晌,伸出手指去探他的脉搏,里面已露出中毒迹象。他确实喝了天仙子,现在恐怕羲九歌把他杀了,他也无法反应了。
羲九歌还真想一刀捅死他,他既然知道她经脉有问题,却早不说晚不说,偏偏在晕倒前说。要不是他毫不犹豫喝下了毒茶,羲九歌简直怀疑他是故意的。
羲九歌再想杀黎寒光,也不至于在自己的宫殿里动手。她给黎寒光倒加了天仙子的茶,并非想毒死他,而是想试探他到底有没有记忆。
天仙子绝迹多年,天界普通神族或许不认识,但对于五方天帝并不是秘密。黎寒光前世已经成为玄帝,后来又攻入神农氏的领土,没道理不知道天仙子。但是,他却毫无所觉地喝下去了。
这样看来,他应当就是刚来天界的黎寒光,对神族隐秘一无所知,连毒都认不出来。
是她多心了?
羲九歌盯着昏倒在她卧榻上的人,杀了吧不放心自己身体,救醒吧,又实在不甘心。
如果今日暗算她经脉的是其他人,羲九歌直接就找白帝的人强行逼毒了。但这个人是黎寒光,他来自魔界,心机深沉,在不见天日的底层厮杀过,也在大司幽府学过阴阳推衍术,他使出来的招数,羲九歌还真不敢用强力破解。
去找同样寒属性的姬少虞也不行。黎寒光和姬少虞一样,继承了玄帝的玄冥体质,但姬少虞是在玄帝、名师指导下,修炼出来的最光明正大的法术,而黎寒光无人指导,他的修行全靠赌,只要没死就能继续。黎寒光的气息运行方式非常诡谲,就算去找姬少虞,恐怕也没什么用。
今日运功时,她已经感觉到些许灵力不继了,再耽误下去,焉知会不会有更严重的损害。羲九歌左思右想,实在无法拿自己的经脉冒险,哪怕她恨得想捅死这个人,也不得不给他解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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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寒光醒来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宫殿里没有点灯,唯有月色映在地砖上,清澈如水。
羲九歌见他时为了试探,问他深夜前来所为何事,现在可好,真成深夜了。
黎寒光试了一下,除了四肢无力,其余地方并没有什么不适。要是不知道的人,估计以为自己只是不小心睡了一觉。
不愧是明净神女,连毒都用最好的。
黎寒光扶着额,费力支着榻面坐起来,哑声问:“我这是怎么了?”
可谓把一个寄人篱下、一无所知的质子表演的入木三分。
羲九歌在屏风后打坐,她早就发现黎寒光醒了,但她还在介意被迫救人,压根不想搭理他。
黎寒光环顾四周,仿佛才发现羲九歌就坐在不远处一样,惊诧问:“神女?刚才,我是睡过去了吗?”
他已经找好了原因,羲九歌也懒得想借口了,屈尊纡贵点了点头:“嗯。”
黎寒光闻言,立即扶着榻起身:“抱歉,我失礼了。但我刚才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觉得头晕……”
他站都站不稳,却要勉力起身,隔着若隐若现的屏风,他一袭白衣,身姿微晃,有如疏影横斜,月坠花折。他站在月光下,越发白的像玉,羲九歌也是这时候才发现,他身形很清瘦,看着比姬少虞还要瘦些。
尤其是他的腰,纤细修长,恐怕许多女子见了都要嫉妒。难以想象,就是这样清瘦的身姿,握上剑后有那么大的杀气,几乎屠了半个天界。
羲九歌看了一会,慢慢说:“少司幽今日都吐血了,可能是受了重伤,所以才容易昏迷吧。”
她还是在怀疑他。她这个人,冷漠的时候几乎让人怀疑她没有心,但理智的时候,又不受任何感情因素困扰,不自负不轻敌,远比黄帝、玄帝更难对付。
黄帝傲慢,玄帝贪功,他们都生活在自己的偏见中,打心眼里看不上他,所以被他骗了一千年。可是羲九歌不会。
他都舍命做了两场戏,她依然能冷静地审视他,连她自己的判断都无法干扰她。黎寒光心中幽幽叹气,如此理智又难缠的女人,真好。
生活就是勾心斗角些才有趣。
黎寒光脸上露出些许难堪,诚挚地望着羲九歌道:“不瞒神女说,试炼场上的伤一大半是我装出来的。神女有西王母撑腰,行事无须顾忌,而我却是个初来乍到的质子,若表现的太抢眼,恐怕会惹五帝不悦。所以,我只能装作吐血,让自己看起来伤的更重些。”
羲九歌看着他,忽然笑了。她起身,越过屏风,逐步向黎寒光逼近:“所以,你是说,白日是你让我的?”
“不敢。”黎寒光微微垂下眼睛,他从恢复意识起就在做戏,此刻脸上的迷惑倒是真的,“神女为什么会往这个方向想?”
羲九歌停在台阶前,居高临下审视着他,黎寒光亦垂着头,任由羲九歌打量。
黎寒光从外面看纤细瘦削、弱不禁风,实际上他骨架并不小,宽肩窄臀,四肢修长,只不过他的肌肉紧紧包裹在骨头上,看起来不如大块头有力而已。但这种纤长的肌肉才爆发力更强、耐力更好,毕竟这是他在魔界求生中锻炼出来的武器,真动起手来,那些魁梧壮汉未必打得过他。
而羲九歌相反,她骨架纤巧,看着显高,但肩膀窄而细,和黎寒光站在一起,身量几乎只有他一半宽。哪怕隔着台阶,都不影响两人体型差悬殊。
黎寒光恭敬低着头,心里却在想她腰可真细,感觉都不及他手长。她容貌姝丽娇艳,行事却无情到残忍,好像一颗美丽的浆果,你以为是甘甜多汁的,咬开后却生涩含毒。
黎寒光想起白日在试炼场,他突然拉近距离后,她的反应惊慌失措,被他触碰后恼羞成怒,一切都在表明,她很少和人有身体接触。
多情又无情,强大又懵懂,天真又残忍,这些背道而驰的特质,偏偏集中在她一人身上。
“你的功法是从哪里学的?”
“无处学,我自己胡乱试出来的。”
“你今年才一千岁,又是人前吐血又是背后道歉,你哪来这么多心思?”
才?要是他没记错,他应该比她大好几百岁吧。
黎寒光保持着一个质子的谦卑,说:“神女谬赞。无他,无非为了生存罢了。”
“借着过招给我的经脉种阴寒之气,也是为了自保吗?”
黎寒光叹气,微微抬起眼睛,诚挚道:“我先前之言字字肺腑,我无意伤害神女,只是不得已为之。神女用了多少力,神女应当清楚。”
黎寒光身形不动,眼睛上抬,这个姿势使他的眼睛看起来又黑又圆,像葡萄一样,说出来的话也无害许多。羲九歌暂时看不出来他在糊弄她,她先前百般怀疑,但是黎寒光承认他为了接下来好过才装吐血后,她一下子相信他了。
要是别人听到,定会觉得这个人心术不正,不可深交,可是羲九歌没有感情,自然也不会有偏见倾向。她觉得黎寒光的理由完全说得通,就愿意信任这个人。他一个初来乍到的魔界质子,实在没有必要谋害羲九歌。
羲九歌暂时信他,她后退一步,道:“你最好说的是真话。现在,立刻把你的寒气解除。”
黎寒光顺从地点头:“是。”
羲九歌走回屏风后,黎寒光等了等,微微挑了下眉,也朝屏风后走去。羲九歌已经坐好,听到他进来,抬眸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磨蹭。”
黎寒光乖乖领骂,颇为受教。他看了看,问:“神女,那我就坐下了?”
羲九歌忍耐地蹙眉,显然觉得他废话怎么这么多。
黎寒光确定了。他也没想到羲九歌看着难以接近,在这些方面又十分不在乎男女之别。他坐到羲九歌身边,准确按到两人白日对战时接触过的地方,说:“神女,莫要抵抗,我这就把寒气引出来。”
羲九歌其实不太习惯和人距离这么近,这是她修炼、起居的内殿,再往里就是她的床铺,便是姬少虞也不会进入这里。现在一个白天才和她剧烈交战过的男子却出现在这里,触碰她的手臂、脊背,感觉十分怪异。
羲九歌回想,书上说孤男寡女不能共处一室,但羲九歌是有婚约之人,黎寒光也早有心上人,他们两人应该不算孤男寡女。羲九歌放下心,决定还是先保护她的经脉为要。
黎寒光的手十分规矩,除了必要的接触,再没有其他动作。很快,他就将残留在羲九歌体内的寒气引导出来了,黎寒光收了手,起身道:“神女,已经好了。”
羲九歌立刻运行灵气,果然,再没有那种凝涩的感觉了。她终于能松口气,黎寒光见状,适时道:“今日之事我多有不对,但我绝无伤害神女之心,如有其他冒犯之处,请神女谅解。夜深了,我不敢叨扰神女静养,这就告退。”
黎寒光到底算客,羲九歌多年的礼仪刻在骨子里,哪怕黎寒光推辞,她还是起身送他到门口。黎寒光出门,转身道:“夜深寒重,神女留步。”
羲九歌顺势点头:“恕不远送,少司幽路上慢行。”
黎寒光应下,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顿了顿,无意般提起:“神女无须这么客气,不妨叫我名字。”
羲九歌隐约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但婉言和她套关系的人太多了,她没有多想,颔首道:“好,少司幽慢走。”
黎寒光一时无话,看来他和她说的话,她是一点都没有放在心上。黎寒光保持着规矩守礼的微笑,轻声告辞。
走出重华宫时,黎寒光立即察觉外面有人,但他没有躲避,而像是什么都没发现一般,平静走向自己的住所。
置身此处,一抬眼就能望到湖光山色,兴致好可以去游湖、赏花,玩累了回到岸边,射箭、下棋、乐器之类的小玩意也应有尽有。
常雎走在其中,看什么都觉得震撼,连眼睛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她在魔界过着小公主一样的生活,自然见过许多场宴会,可是,魔界没有这么秀丽的风光,没有这么气派的法宝,哪怕拿出魔界最隆重的宴会,和今日这场“小宴”一比,竟都显得粗俗、穷酸起来。
而这只不过是天界神族公子小姐们随便举办的一场玩乐宴罢了。
常雎大受冲击,自从她来了天界,时常觉得自己是井底之蛙。她所珍视的东西,在天界这些王女、贵女眼里,连垃圾都不如。
常雎心里难受,这种时候,唯有身边的黎寒光会让她觉得好受一点。她不是一个人,她还有寒光哥哥。
黎寒光没有注意常雎的靠近,他目光望着湖泊,感叹道:“今日的人来得可真齐。”
黄帝装模作样以公主、王子之礼对待他们,每次设宴都有他们的份。黎寒光作为天界的战利品,在这种场合没有说不的权力,他今日到了后才发现,宾客竟十分齐全。
五帝后人基本都在,连身体不太好的姜榆罔都来了。这种场面,堪比千年一次的蟠桃宴了。
常雎发现黎寒光并不像她一样敏感,他看起来比常雎适应多了。他不紧不慢走在觥筹交错中,仿佛生来就属于这种地方。这个认知让常雎心里发慌,她忍不住唤:“寒光哥哥……”
黎寒光回头,温柔体贴地看着她:“怎么了?”
常雎接触到黎寒光包容的目光,心才慢慢安稳下来。应该是她太紧绷了,黎寒光一直是她的温柔兄长,永远站在她身后等待她、守护她,她怎么会生出这种可笑的念头?
常雎摇摇头,咬着唇,有些难以启齿地说道:“这里来了这么多人,可是,我都不认识他们。”
黎寒光了然,他停下脚步,借着周围草木遮挡,一一给常雎指认起场中之人来:“你初来乍到,记不住人很正常。其实天界的势力识别起来很简单,衣着华丽的是神,朴素寡淡的是仙,神族中大部分都归属五方天帝,其中青帝尚青,白帝尚白,玄帝尚黑,黄帝尚黄,赤帝尚红,来自这几个领域的神族,大多都穿着对应颜色的衣服。比如湖边那位穿着朱红衣袍、气色不太好的男子,他是姜榆罔,赤帝的儿子,也是神农氏的太子。站在他旁边那位全身火红的女子,是赤帝手下第一得力大将祝融的女儿,祝英。”
常雎很轻易就找到黎寒光说的人,他们一群人穿着红色还站在水边,想不醒目都难。黎寒光见常雎明白了,继续说道:“青帝退隐多年,已很久不在天界露面了。他辈分高,黄帝、赤帝、玄帝都是他的后人,所以青帝没有太子,青帝领域只有少数几个古老神族,大多都已归隐,平时碰不到,无需注意。但如果以后在大场合上遇到穿青衣的人,勿要得罪,多问多让。”
黎寒光这话并不是吓唬常雎,他穿越前已得到三方帝玺,但他统一天界的进程不过才刚刚开始。黄帝兵力再强横,那也是摆在台面上的,剩下两方青帝、白帝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就算是黎寒光也不敢轻举妄动。
青帝许多年没有露面,天界便有传言说女娲神力已经耗尽,甚至青帝也陨落在即。黎寒光接触过最高处的权力,他最知道这种传言有多荒谬。青帝和女娲一个能开辟新大陆,一个能造万物、补天洞,他们夫妻就是三界的定海神针,只要他们不出面,水花再大也只是小打小闹。
而白帝就更神秘了,三界至少知道青帝可以一画开天,但是有记载以来,就没人见过白帝出手。白帝可是太古神族、至高神帝俊的儿子,当年帝俊在世时,伏羲、女娲、西王母都要向帝俊请教,就算白帝只继承到帝俊一半的力量,实力也不会低于伏羲。
所以黎寒光放弃已经打下来的三方天界,胡闹一样和羲九歌回到一千年前,将一切抹杀重来,其实一点都不可惜。有青帝、白帝坐镇,就算黎寒光将北中南路打通,强行斩断东、西方合兵的通道,说到底也没什么用处。青帝和白帝若想拨乱反正,轻轻松松就能摧毁黎寒光的一切。
若找不到和青帝、白帝对抗的方法,就算黎寒光握有三方帝玺也不过是个摆设,算不上真的称帝。与其继续做无用功,不如痛快放弃,重回一切发生前,想办法提升实力,寻找天道的秘密。
常雎似懂非懂点头,黎寒光又指向另一边,说:“至于白帝的人应当不用我多介绍,天界穿白衣的人,除了昆仑仙人便是白帝的人,而这两方都和明净神女有关系。白帝没有子嗣,为人也低调,明净神女就是在外面活动的唯一的白帝族人。穿黑衣的都是北方天界的人,隶属玄帝,他们的太子姬少虞你已经见过了。”
听到这几个名字,常雎终于能松口气:“这几人我认得。雍天宫只有玄太子穿黑衣,是不是玄帝只有这一个儿子?”
黎寒光顿了下,随即毫无破绽地点头:“可能是吧。”
常雎感叹:“他的父母感情可真好,难怪他性格那么和善。”
黎寒光淡淡笑了笑,没有接话。常雎完全没有察觉身边人的异样,还在叽叽喳喳地问:“你刚刚说了赤帝、青帝、白帝、玄帝,还有黄帝呢?”
“黄帝啊。”黎寒光说起这个名字,语气轻缓悠长,似乎藏着些其他意味,但很快就消失于无,“黄帝的人也很好认。看这场宴会的东道主就知道了,中天界以黄为尊,他们只肯穿尊贵明亮的黄色,衣服上还要用金线绣出大片花纹。在任何一个场合,装饰最华丽的人,多半便是黄帝后人。”
常雎点点头,这场宴会的主人姬高辛和商金郡主姬宁姒便是中天界的人,她入场时看到了,这对兄妹服饰极尽奢华,尤其是姬宁姒,裙子上全是绣花,金灿灿的刺人眼睛疼。
黎寒光对这些人的关系似乎信手拈来,常雎没来得及思考黎寒光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脱口问道:“寒光哥哥,你刚才说姬高辛是黄帝后人,而姬少虞是玄帝的儿子,那为什么他们都姓姬呢?赤帝和黄帝好像也是兄弟,但赤帝姓姜,黄帝却姓姬。”
黎寒光解释道:“此事说来话长,早年神族并不生活在天上,而是和凡人混居人间。黄帝和赤帝虽然是兄弟,但他们两人年纪相差极大,赤帝分封在姜水畔,姓姜,黄帝是小儿子,分封在姬水畔,故姓姬。在黄帝刚出生时,赤帝就已经是雄霸一方的英主了,他们名为兄弟,但封地远又不是同母所生,根本没什么感情。后来赤帝、黄帝打了一仗,赤帝落败,黄帝这才取而代之,成为天下共主。之后黄帝分封自己的儿子,他汲取教训,不肯把儿子封太远,都放在他的领地周围,所以他的儿孙都姓姬。”
“既然都是一家人,怎么现在又分成黄帝、玄帝了呢?”
“黄帝有两个儿子,长子玄嚣,次子昌意。昌意早亡,所以早年次子远远不如长子一脉。但是玄嚣不如昌意生了个好儿子,昌意之子颛顼在涿鹿之战中诛杀蚩尤,诱捕九黎族,立下大功劳。所以黄帝很看重颛顼,黄帝带着功臣飞升天界后,竟然越过玄嚣,将北方帝位封给颛顼,故而才有了黄帝、玄帝一姓两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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