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不过是书童罢了。”
“闭嘴, 你有什么插嘴的权利！”
“五条凛，看好你的狗！”
会议上，各种冷言冷语让羂索无法释怀, 明明五条凛在帮他说话，明明他厉害到甚至可以与特级咒灵战斗, 却仍旧堵不住那些人的臭嘴。
他们甚至都不是特级咒灵的对手, 凭什么那样侮辱他？
凭什么……
这一切, 都是因为他的出身、地位不同吗？
明明他这么强大……
这是第一次，羂索发现自己只要在五条凛身边，无论实力多么强大永远都只会是一个“书童”。
五条凛虽然拥有“六眼”, 但“六眼”也不是无所不能，他找不到羂索了，四处都没有发现。
直到一年后, 咒术界出了个厉害的特级咒术师, 五条凛凑热闹的时候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羂索！”五条凛兴奋地瞬移到羂索身边。
羂索愣了一下, 头微微低了低, 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五条家主。”
半年前，五条凛的父亲外出祓除咒灵时重伤, 从此卸任家主，目前五条凛已经是五条家的新任家主了。
“干嘛这么生疏，我们可是朋友！”五条凛抓向羂索的手。
羂索却沉默着躲开了。
五条凛愣住, 有些难以置信。
“我答应了主家要帮忙祓除咒灵, 就先失陪了。”羂索匆匆离去，只留五条凛一个人呆呆的立在原地。
走出一段距离, 羂索的心底竟然生出了一阵快意, 五条家的神子啊, 从来都没有遭受过冷遇？不知道现在心里边有什么想法, 该不会是要哭着回去找妈妈吧？
呵，神子。
12
羂索忙了一整天，从寻找咒灵踪迹到最后的祓除，回家的时候月亮便已经在天上冒头了。
他伸了个懒腰，打算烧水去洗个澡。
进门之后，花香扑鼻。
羂索浑身的肌肉都紧绷了起来，还以为自己中了某个咒灵的幻象，待看清眼前的一切后顿时愣住。
房间里面都是花，芬芳馥郁，令人迷醉。
四季的花卉，似乎都在这一瞬开放了。
“大惊喜！”五条凛从一堆鲜花后面跳了出来，满脸灿烂地笑容，说道：“羂索，这些都是送你的，喜欢吗？”
羂索皱了皱眉，问：“这些花是从哪里摘来的？”
“不同国家啊！”五条凛立刻说道：“因为不同国家气候不同，花的种类也不一样，我跑了很远才摘到这么多！”多到可以堆满羂索的屋子。
羂索看着自己的房间，桌子、柜子甚至是床上全都是花，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我睡哪？”羂索问。
五条凛愣了下。
“所以你们这些富家少爷从来不会考虑生活上的事情，因为一切都有人帮你们打点好，让你们可以吃喝玩乐，让你们可以搞艺术与浪漫。五条家主，我们不一样，我现在最看重的就是柴米油盐，浑身铜臭味儿，你还是不要靠近我这种人比较好。”
羂索转身，离门而去。
“等等，羂索，你要去哪？”五条凛朝他追了几步。
羂索回头，做了个“禁止”的手势让五条凛停下，说道：“你将我家搞成这样，我只能去村子里其他人家借宿了，希望明天醒来后这里可以恢复原状。”
羂索离开了，五条凛呆呆地看着他的背影，搂紧了怀中的一簇向日葵。
他好像……办错事了。
羂索第二天一早回到住处的时候，一切果然已经恢复正常，所有的鲜花都消失不见，连带着那个在他面前格外活泼的少年也离开了。
周围冷冷清清，他自找的。
13
五条凛再一次上门是在三天之后。
“柴！”
“米！”
“油！”
“盐！”
“这就是你所需要的吗？”五条凛让下人们一样拉来了一车。
马车堆得满满的，价值甚至要比一般人家闺女出嫁的嫁妆还要多。
羂索沉默片刻，格外无语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懂，满身铜臭味儿！”五条凛一掀自己的衣服，月白色的外袍被掀开，露出内衬上面挂着的一串串铜钱，走起路来便叮铃哐啷响。
羂索：……
他真的不是这个意思。
“我可以进你家了吗？”
羂索继续沉默，别给他一副带着嫁妆嫁进来的小媳妇儿错觉啊！
羂索的沉默被五条凛当做了默认，他推门走进羂索的房子，眸光却突然一凝。
他回头，正对上羂索紧张的视线。
“你们都回去吧。”五条凛一挥手示意下人离开。
几个下人离开了，五条凛坐到客厅里唯一的一张板凳上，“六眼”四下一扫，问：“这就是你上次赶走我的原因？”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帮我倒杯茶吗？”
“我家里没那种东西。”
五条凛也不恼，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端着杯子便走到了他的卧室门口。
羂索在他开门前拦住了他。
“怎么？你的卧室我不能进。”
“不能。”
“你是大闺女吗？卧室防的这么严。”五条凛一把揪住羂索的衣领，将他拉向自己，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
羂索感受着来自五条凛逼人的温热吐息，以及对方冰冷的质问。
“还是说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羂索用力震开了五条凛的手。
五条凛也打开了门，露出门后的一级咒灵，他冷笑着，指尖一点苍青色闪烁：“这宠物挺奇特的啊，咒术师养咒灵，羂索，你想做诅咒师吗？”
“我没那样想过！”羂索抓住了五条凛的手腕，焦急地朝他解释：“凛，你相信我，我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五条凛收敛了自己的术式，冷道：“解释。”
羂索松了口气，望着蜷缩在角落中的咒灵缓缓开口：“我是在想，咒术师如此稀缺，能不能让普通人也拥有可以祓除咒灵的力量，只要大家都拥有力量，就不会再有人会被咒灵伤害了。”
五条凛疑惑地问：“这和你养咒灵有什么关系？”
“因为要了解咒灵的构造，这样才能找到它们的弱点，也能让普通人更好地应对。”羂索目光真挚地望着五条凛，认真说道：“我希望人人都能有自保之力。”
“这是好事。”五条凛松了口气，笑着一指自己的眼睛说道 ：“要检查咒灵什么的，找我啊，你当‘六眼’是摆设吗？”
“我只是觉得你们正道……”
“你也是正道！”五条凛拍了拍羂索肩膀，说道：“我个人比较叛逆，离经叛道的事情最刺激了。”
羂索一愣，伸出手掌试探着问：“共犯？”
五条凛与他击了下掌心，干脆地说：“共犯！”
14
“这只咒灵好像快死了。”
“可以治好吗？我还没研究完。”
“我用反转术式试试。”五条凛将自己的手掌贴上咒灵的身体，却依旧毫无用处，咒灵终于在反复的研究中消散了。
五条凛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掌心，整个人仿佛陷入一片低气压之中。
“凛？”
“对不起啊，我的反转术式不能给别人用。”五条凛满头的银发都委委屈屈地垂了下来，郁闷极了，他只会给自己用反转术式治疗，根本治疗不了别人。
羂索叹了口气 ，安慰道：“没关系，你已经很厉害了。”
“这不行，如果我真的足够厉害，咒灵就不会死掉了！”五条凛很快便又支楞了起来，大声说道：“我要学会能为别人治疗的反转术式！”
“好，你加油。”羂索鼓励着，心中却不以为然，如果能够为别人治疗的反转术式那么容易学会，治疗在咒术师之中也就不会是稀缺人才了。
然而，三天后，当五条悟兴奋地将自己的反转术式施加到咒灵身上的时候，羂索沉默了。
“好耶，我学会了！”五条凛大声为自己叫好。
“很厉害。”羂索捧场地开口：“真不愧是‘六眼’，咒术界的神子名不虚传。”
“虚名罢了，你要不要学？我来教你！”五条凛给羂索做着示范：“很简单的，就是咒力的正负，然后把它们具现化，就像是释放苍和赫一样释放出来……”
羂索认真听了一会儿，确定自己完全无法听懂，便三两句将五条凛给哄走了。
看着濒死的咒灵被反转术式重新治疗好，羂索的眼底闪过一抹暗光，抬手将咒灵祓除掉了。
天才……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五条凛才能被称为“天才”。
15
五条凛经常来羂索这里，很快惊动了五条家的高层，大长老带着厚礼找上门来。
“羂索，很久没见了。”
“大长老。”羂索恭恭敬敬行礼。
大长老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家具破旧，就连房子也是土坯房，简陋极了。
“我带来了三千甲州金，希望能改善你现在的生活。”大长老从房屋上收回视线，望向羂索，说道：“你是个特级咒术师，不至于此。”
“我喜欢简单的生活。”
“要回五条家吗？”
“大长老，五条家并不是我的家。”
大长老也不意外，从羂索当年离开，他便明白对方不会再回去了。
沉吟片刻，大长老认真朝羂索说道：“我希望今后你就不要和五条凛见面了。他现在是五条家的家主，事务繁忙，而且作为五条家的长老，不希望自己的家主拥有一个明显的弱点。”
大长老说完起身，就要离开。
“请等一下。”羂索抓起包袱，朝大长老的方向丢去：“东西你拿走，我不需要！”
大长老一愣，试图劝阻：“羂索……”
“还请大长老带你的东西离开。”羂索面沉如水，逼停了大长老之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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