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翊音踩踏着满地尸骸齑粉走来, 他手中的烛光是整片昏暗中唯一的光源。
任凭腐尸在他周围扭曲嘶吼,他却只是敛眸从容微笑, 神情漠然, 丝毫没有将地狱般的景象放在眼里。
“走吧,现在外面是安全的了。”
池翊音笑着向几人走出邀请的姿势,绅士温和的模样, 让人丝毫想象不到, 他刚刚才凭借一己之力,杀空了所有的腐尸。
京茶不由得屏住呼吸,错愕的看向池翊音似乎想说什么。
但他最后动了动嘴巴, 只神色复杂的看向池翊音身后的满地尸块。
借由微弱的灯光,尸块一直延伸到黑暗尽头, 密密麻麻看不出数量,如蝗虫一般令人心惊。
京茶本来想问,为什么不让他出手。但是当他看到满地齑粉的时候,却忽然间想通意识到了原因。
就算他可以有很多兔子, 不畏惧包围和车轮战, 但想要让兔子一个不留的杀死所有腐尸, 毕竟最起码还有数秒的时间差。
只要一具腐尸倒下, 剩下的也会被惊动。他们现在对咖啡馆内的情况尚未完全掌握, 无法确定是否还会联动带来后续的麻烦。
与其后患无穷, 不如以最快的速度统一杀死所有腐尸。
这是京茶做不到,池翊音却做得到的。
那本书……
京茶的视线向下,落在了池翊音手中的笔记本上。
是这本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书为池翊音带来的力量吗?
他的眸光幽深了一瞬, 数个猜测从心头划过, 看向池翊音的目光中有隐含的诧异与不可置信。
难不成……池翊音也是觉醒者?
别人或许会认为这些是池翊音手中有特殊道具的效果, 但从池翊音刚进入游戏场开始就关注他的京茶却知道, 这人花积分如流水,到现在还是个F级,和实力完全不匹配不说,更别提珍惜道具了。
唯一能解释的,似乎也只有觉醒者这个可能了。
但,觉醒者什么时候变成大白菜了?楚越离是,自己是,池翊音也是??
这也超过平均概率太多了……
况且,池翊音什么时候觉醒的?他一直关注池翊音,一分钟都没落下,都快被红鸟吐槽是变态了,怎么也没发现?
还是说,池翊音是在进入游戏场之前就已经是觉醒者?
这个念头刚从京茶脑海中划过,他就倒吸了一口气,不由得发出“嘶!”的一声。
也引来了池翊音的注意力。
在池翊音看过来的一眼中,京茶莫名有些心虚的抬手摸了摸鼻子,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踏上走廊。
“走吧,还等什么呢?”
京茶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平常无异,却不知自己的所有反应都已经落进了池翊音的眼中。
他的表演或许会骗过所有人,但池翊音却注意到了他唇边僵硬紧绷的肌肉,以及轻微耸肩的本能自保动作。
京茶在害怕他——害怕什么?
一个全游戏场知名的武力派会在他面前展露出的害怕情绪,绝不会是因为武力。
人会在自己不熟悉的领域感到心虚,尤其是自己落进了劣势的时候。
而京茶的劣势……
池翊音微不可察的皱了下眉头,目光追随着从自己身边擦肩而过的京茶,短短瞬息,心中已经了然。
京茶的劣势,当然是头脑,他会害怕心虚,是因为他在掩饰什么,唯恐被自己发现。
发现什么?
池翊音沉吟,随即唇边慢慢勾起笑容,视线落在自己手中的笔记本上。
京茶是在猜测,笔记本是自己的“道具”,或者干脆自己就是觉醒者吗?
“这东西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们之前在一楼大厅时根本没有看到它们才对。”
京茶越过池翊音,本来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而想要找些事情做,但却在真切的看到尸块和堆积得厚厚的齑粉之后,立刻严肃了起来,俯身翻看着地面上残余的尸骸。
“光是从这些粉末飘洒的范围和厚度来看,最起码就有上千具尸体。”
京茶半蹲在尸骸旁边,仰起头严肃的看向红鸟:“你觉得这个咖啡馆里,有地方可以供它们藏身吗?”
红鸟惊诧:“要说哪里的情报我没有,那也只能是包厢了。但怎么可能!难道它们之前在我们看不见的时候,一直躲在包厢里吗?”
“有这个可能,但也有可能是从小巷过来的,红,咖啡馆有后门吗?或者有没有可能干脆是店长从前门放进来的,就为了杀了我们?”
京茶和红鸟已经进入了状态,搭档得默契。
却不知道,在不远处站立的池翊音,已经将他看得一清二楚。
但池翊音并没有戳破京茶的这点小心思,只是在深深看过对方几眼之后,就若无其事的扭过头去,沿着走廊向黑暗深处走去。
兔子大了,总要有些自己的小秘密不是吗?
京茶嘴上和红鸟讨论得你来我往,但目光却一直悄咪咪往池翊音身上看,生怕他刚才发现了自己的失态。
好在池翊音表现如常,也让京茶松了口气,然后重新想起自己刚刚的猜测。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吧?
游戏场之外的觉醒者?从来没听说过这样的事。
京茶虽然看不起垃圾,但他是优秀的战斗专家,绝不会出现自大而导致惨败的情况。
他为了保住称号可以杀了所有试图挑衅他的人,又怎么会忽略对觉醒者群体的调查?
可以说,游戏场里的每个觉醒者,京茶都知道对方的大概情况,就算因为觉醒能力的效果而被屏蔽了不少,但基础的信息却是一个不缺。
比如,对方是何时何地,因何而觉醒。
觉醒能为人带来突破人类极限的力量,也就意味着人必须有超脱人类的优势。在觉醒的那一刻,这份情绪的最浓烈的,因才能撼动得了人类一直以来的枷锁,然后突破。
也就是说,觉醒的条件会在一定程度上,象征了觉醒者会获得怎么样的力量类别。
是自保,还是仇恨?想要安安稳稳躲在堡垒里,还是愤怒想要改变世界?
很多人都以为觉醒者不过是血脉下的幸运,但京茶却很清楚,是人的意志力引导着一切。
超脱死亡,克服恐惧,才能得到超凡的力量,支撑觉醒者实现他的愿望。
而能把人的情绪和潜能最大化的,只有游戏场。
有多少人会在现实中感受到无时无刻与死亡为伍的恐惧?
人一直在本能的逃避。
只有被死亡逼得走投无路,才会破釜沉舟殊死一搏,强烈的愿望撕裂自身的限制。
京茶作为亲身体验者,对这样的情感很清楚。
所以他才更无法相信,池翊音竟然是在游戏场之外觉醒的。
不可能的吧……如果是在现实里觉醒,那要多强的决心才行啊?
京茶的视线一直暗中跟着池翊音转动,心中浮现出一个猜测,又默默打了叉,觉得这种猜测看起来合理,但实际上根本没有可行性。
这么想着,他自嘲的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扔到脑后,转过身专注的和红鸟继续翻看腐尸。
然而京茶没有想到的是……
再不可能的事情,落在池翊音身上,都会变成可能。
池翊音在行走间自然的将笔记本向旁边递过去,马玉泽立刻从空气中浮现,接过了笔记本。
怎么让能够作为力量的书得到保护?
——让另一本书的主体保护它。
“这是先生的新书吗?”
马玉泽有些惊讶,随即眼眸亮晶晶的看着池翊音,像是在询问自己能不能吃糖的小女孩,全无刚刚独身挡下所有腐尸的狠戾煞气。
她倒是知道池翊音方才是在写书,但她没有想到,池翊音竟然写得这么快,而且会将书交到她手里。
马玉泽忍不住想要看看,心里像是被小猫咪抓了一下般痒痒。
池翊音许诺给顾希朝的书还没有正式开始动笔,这也让对池翊音好奇的马玉泽有些遗憾。
她对池翊音写给自己的书爱不释手,也因此对池翊音更加好奇,想要知道他所书写的其它书会是什么样子的。
只可惜池翊音的书都在现实,游戏场里暂时找不到能给马玉泽翻阅的,也让她很是惋惜。
直到现在,她看到了池翊音另一本书。
——而且她还亲眼看到了这本书造成的效果。
所有腐尸顷刻间灰飞烟灭……即便是她出手,也做不到这种瞬间秒杀的效果。
她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看,能造成这样效果的书,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了。
马玉泽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满天繁星落了湖,令人不忍心拒绝她请求。
池翊音轻笑着摇头,眼眸温柔:“既然我递给了你,不仅是暂时将它交给你保管,也是让你看看。不需要询问我,直接翻开它吧。”
他笑着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眸,向马玉泽示意道:“从你出来之后,你的眼睛就已经快要黏在笔记本上了。我怎么会没有察觉?”
马玉泽抿了抿唇,脸颊微红,但很快就开心的抱着书向池翊音微微点头行礼,然后迫不及待的翻开了笔记本。
她很快看得入了迷,甚至忘记了自己“保镖”的职责。
明明跟在池翊音身边应该看护好他的背后,不让任何可能的危险从黑暗中突然出现袭击他,但她已经全神贯注沉浸于书中,像是小鸡崽一样惯性的跟着前面结实挺拔的背影走,完全忽略了对外界的感知。
池翊音注意到了,却并没有出言提醒,而是像对一个年轻又对世界充满好奇的小女孩一样,带着深埋在行动之下的宠溺,让马玉泽可以做她喜欢的事情。
在马玉泽看不到的角度,池翊音唇边的笑意却逐渐落了下来。
【系统。】
这是他第三十六次呼唤系统,但不管是在包厢内,还是现在他们已经回到了咖啡馆,系统始终无声无息,像是根本不存在一样。
但是京茶的力量已经再次生效,池翊音看到了在走廊地板上蹦跳着的黑兔子,足以证明现在并非幻境,而是真实的“现实”,这里确实的咖啡馆。
理论上应该始终存在的系统,现在却缺了席……和突然出现的腐尸有关吗?
池翊音皱眉沉思。
他并不认为这些尸体是店长搞的鬼,甚至也不应该是咖啡馆会做出来的事。
除开红鸟带来的消息表明现在局势的不寻常之外,池翊音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判断,也是因为他对咖啡馆店长的了解。
烛光音乐会上,池翊音看得清楚,演奏的女人虽然满脸悲戚麻木,但看向店长时的眼神却带着感激和依赖,像是孩子看到了母亲般安心。
而店长也微笑回望着演奏者,尽所能的给予鼓舞和支持。
能做出那样事情的人,不会任由腐尸进入咖啡馆,危及咖啡馆内的灵魂。
池翊音看得清楚,店长比起咖啡师和管理者,更像是母亲一般的角色。
或许在店长看来,整个咖啡馆里的人偶娃娃都是她的孩子,是需要她来保护的存在。
咖啡馆内到处被打理得精致考究,一尘不染,店长亲手建立起这一切,又怎么会忍心再一次毁掉?
人对于自己亲自参与的事物和建造,总是带有格外不同的情感。
这样一来,也就是说,现在在腐尸面前,本来处于敌对状态的双方,却忽然站在了同一阵营。
他们和店长有着共同的敌人——那些肆意毁坏污脏咖啡馆的腐尸。
二楼的墙壁上挂着年代久远的蛋彩油画,池翊音凑近细看,随即挑了挑眉。
这竟然,是七八世纪以前的真迹?
只是可惜,被挂在这里保存得完好的油画,已经被印上了黑红色黏腻的手掌印,看来是腐尸从这里经过时随意落下的痕迹。
等店长发现这件事之后,大概会气疯吧。
池翊音摇头轻笑——如果店长是策划者,那应该把这些油画装饰全都替换成假的才对,怎么会就这样任由真迹受损?
二楼的走廊像是永远也没有尽头,两边的墙壁上只有一排排挂画,全都是绝迹于世的珍品。
这些放在现实足以引起轰动,撑起一个艺术馆的画作,现在却在这样昏暗之地兀自闪耀着自己的美丽,无人欣赏。
长长的走廊没有窗和门,但优秀的画作却在微弱烛光下熠熠生辉,令池翊音侧目驻足。
这里就像是一切美好之物的坟墓,在这里没有喧嚣和颠沛流离,只有静谧阴凉的安宁,与死亡无异。
终于,当池翊音感受到迎面吹过来的风中传来的血腥气时,他停下了脚步,沉眸看向不远处的黑暗。
那里就连烛光也无法照亮,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的怪物,静静等待着倒霉的猎物冲进来,被黑暗吞下。
风吹拂过银灰色的发丝,在脸颊和脖颈上带来细密的痒感,像是无形的手拂过,有什么东西隐没在他身边,伺机而动。
池翊音不动声色,高举烛光向前。
但烛火拼命摇晃,随即“呼!”的一声,被风吹熄。
一切重新陷入了黑暗。
隐没的怪物睁开了眼,从不可感知之地向池翊音伸出了手,想要把他吞入腹中。
池翊音却瞬间闭上了眼眸,不让自己的眼睛接触到黑暗,然后轻声唤道:“玉泽……”
这无法挣脱的黑暗里,需要光——由你带来的光。
话音落下,刹那间,太阳突然出现,划破黑暗,让一切无可逃避。
马玉泽站在池翊音身侧,眉眼肃穆坚定,一如池翊音为她所写的那本书中所描绘的模样。
坚定,勇敢,光明,一往无前。
她在,就永远有光,不至于永远陷落进最深的黑暗。
这是池翊音赋予马玉泽的“概念”,而坚定的期许会成为现实,映照进副本,成为真实的太阳。
以为只要吹熄了烛光,就能剥夺他所有的感知吗?
不论幕后是谁导致了这一切,它都想错了。
池翊音勾了勾唇,随即缓缓睁开眼眸,跟随着太阳的光亮重新看向前方的深渊。
因为他在烛光熄灭的瞬间果断闭上了眼睛,所以没有接触过全然黑暗的眼睛,不需要太漫长的适应期,就能够在光亮中适应良好,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就在他的脚下,是无底的深渊,血腥的风从下方吹刮上来,阴冷腥臭,像是巨大的坟墓。
二楼的走廊像是断崖,而深渊……是地狱。
这里到处堆积着尸体,垒得老高甚至几乎要赶上了池翊音的高度,只要那些尸体伸出手,就能抓住池翊音的脚腕。
但池翊音看得清楚,那些尸体中,有一部分明显比另外一部分更像活人,眉目安定,尸身完好,没有变成他先前在走廊里看到的那副腐烂模样。
不过,完好的尸体在深渊中安睡,腐烂的尸体却顺着嶙峋断崖攀爬,拼尽全力的想要抓向二楼走廊的断板。
池翊音终于知道,这些尸体一直都藏在了哪里。
在咖啡馆之外……分明另有空间。
不,应该说,咖啡馆更像是建造在地狱之上,镇守着这里,不让尸体离开。
【系统,这不应该是副本的一部分吧?无论是副本名称还是红信封里,从来没有提示过地狱的存在。】
池翊音假笑:【从不出错的系统,终于也出现了错误吗?要是游戏场内其他玩家知道了,不知是否会引起恐慌。】
【不过这样也好。】
他漫不经心后退一步,抬起长腿一脚踹开了试图抓向自己的腐烂骨爪,却并没有代替咖啡馆镇压深渊、解决这些腐尸的想法。
【危机会带来动力,死亡可以警醒昏睡之人,如果玩家们知道这个副本里的情况,甚至知道系统并不可靠,然后他们才会从暂居区的美梦里醒来,知道终究要靠他们自己来自保,掀翻游戏场。】
池翊音微笑,语气无比真挚:【谢谢你,系统。】
系统:…………
警报声响起,让系统终于从接连不断的忙碌中短暂抽身出来,重新关注起【娃娃咖啡馆】的情况。
却没想到,它的感知系统刚进入副本,就猛地听到了池翊音的话。
不,那才不是感谢,那是感谢十八辈祖宗!
系统如果像人一样有身体,它恨不得和池翊音面对面的打一架。
它特别想问问池翊音,其实他的本职根本不是什么小说家,而是魔鬼吧?
系统:我以为我已经很狗了,没想到遇到一个比我更狗的……还不能打不能杀,毕竟是那位看上的人。
唯一让系统感到庆幸的,就是它并非人类,没有头发可掉。
——不然早就秃成蛋了!
池翊音猜的没错,系统之所以一直没有回应呼唤,是因为副本出现了严重危机需要修补。
它像个修理工一样忙忙碌碌,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没有感激就算了,竟然还要被池翊音威胁!
系统: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
但关键在于,池翊音说的也没有错,他向系统描述的,确实是最有可能出现的场景,与系统计算出来的概率结果一模一样。
这让系统再不高兴,也只能把这一口气憋了回去,努力换上专业的工作口吻假惺惺问道:【幸存者池翊音,请问有什么能帮到您?】
池翊音挑了挑眉,抬手指向自己脚下的地狱:【你瞎?】
他还特别诚恳的补了一句:【请不要误会,不是在骂你,是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哦对,对于你们系统来说,应该问是不是监控器坏了是吗?】
【所以,你瞎了吗?】
系统:【…………】
就没这么无语过!
【当然,没有。】
机械音显露出了几分咬牙切齿,系统迅速检查过池翊音脚下的地狱,数据已经说明了一切,不过它当然不会把真相告知池翊音。
为了糊弄过关,系统表示这就是副本。
却换来池翊音一声不屑嗤笑。
【可我没听到任务提示音呢?要么你在说谎,这里根本不是副本——那样的话,你就违反了不能说谎的规则。】
【要么,这里确实是副本,但你没有提示……你出现了问题,是吗?】
池翊音悠闲的笑着,三言两语却把系统一步步逼进死角:【是“系统”本身的代码逻辑出现了问题,还是副本,抑或是,游戏场?】
系统的数据库里紊乱了千分之一秒,如果它是人,现在已经冷汗津津。
它意识到,池翊音给了它一个逻辑死循环,不论它怎么回答,都会掉进池翊音设好的陷阱里,更甚者,会透露出有关游戏场的真相。
这一刻,系统竟然对身为玩家的池翊音产生了畏惧。
猎人在恐惧着自己的猎物,害怕被猎物找出弱点。
两者之间的立场关系,竟然在此刻发生了调换。
系统所想到的,却是曾经黎司君对它说过的话。
“在音音面前,你最好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石柱,否则,就算是一尊神像,他也能看出神的本身。任何出现在音音眼前的活人,都保不住自己的秘密,你的言谈举止背叛了你,成为他的兵卒。”
那时,黎司君轻笑着,满眼赞赏:“这样的人,怎么会失败呢?他是我的音音,将要完成预言之人。”
系统曾经嗤之以鼻,认为那不过是黎司君沾染了人类情感,做出的不理智判断。
如果像它一样使用逻辑和代码“思考”,绝对的理性之下,就会发现池翊音不过是纸糊的老虎。
可现在,系统再想起当时的谈话,却只觉得讽刺。
它意识到,黎司君是正确的——池翊音,惹不得。
它才是没有看透的那一个。
但是现在,已经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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