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之响亮, 足以响彻云霄,响彻婚礼场地,响彻……每一个人的耳边。
别说正以为能伺机反杀恭迎吾主却被这莫名其妙的祷词搞得跑也不是跪也不是的其他混血深潜者, 连正惊慌着的宾客们都被他这几嗓子吼懵了。
其中一个躲在椅子底下的客人问旁边椅子下的那个,“……他干什么呢?”
另一个:“……是谁住在深海的大凤梨里?”
“海绵宝宝!”
“方方黄黄伸缩自如?”
“海绵宝——等一下,他说的是章鱼哥!”
……
等等, 他们是不是应该害怕来着?
“……可他为什么要召唤章鱼哥?”
“异端!邪恶的异教徒!”罗曼一个腰子翻身躲过对面年轻人捅来的小刀,震怒地大喊道, “为什么是蟹黄堡!竞争对手出现了!这也配称至尊, 飞面大神会降下天罚的,我这就代表月亮消灭你!”
路婉婉:“你好歹先变个身再说这话吧喂!”
而且这时候又月亮了!吾煮呢!
他俩有一个算一个全是非战斗人员,别倒搭进去当人质就谢天谢地了,结果这还真被他们举着折叠椅干翻了一个,那把小刀直接被罗曼美滋滋地当作战利品收缴了。
祝槐:“咒语我写的。”
罗曼:“哦,那没事了。”
他们的战友情高于信仰!
“谁听了能不说一句感动, ”威尔吐槽,“但是你们能不能专心点!”
他一枪打中了一个逃跑的邪|教徒的小腿, 对方翻滚在地上捧着腿肚嗷嗷地叫, 然后被安保员迅速制服。
雾散了, 天晴了, 神父还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处,宛如魂丢了。
不知是召唤的哪一个环节出了问题——又或者是从头到尾都有问题, 最后出现在他面前地上的居然是个还不到巴掌大的八爪小章鱼,还不知怎么红到发黑, 散发出了一股奇异的香味。
主……主焦了。
而他的魔力也流失得一干二净, 虽然也不是不可以从其他人那里借取, 但环顾四周, 显然已经错失了最好的良机。
“爱德华·琼斯!”
神父,不,混血深潜者祭司愤怒地将手抄本从中一撕为二,“你这个该死的骗子——”
“我们的交易作废了,”他吼道,“你要为亵渎我主付出代价!”
爱德华还被保镖按在地上连头都抬不起来,闻言就身体一僵,真正的骗子轻快地吹了声口哨。
威尔心说可绝对不能得罪她。
桑德拉·休谟和她的父母早就被保护着撤离到了安全区域,其余宾客也被疏散向战斗范围以外的地方,但此时,忽然又有几人扒着船舷边沿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从上往下望,夜里的海面本就漆黑无比,只在靠近船体的部分映出粼粼波光。而那黑暗中居然有什么在密密麻麻地攒动,并源源不断地游向邮轮周围,再在挨上来的同时冒了头。
它们的脑袋浮出水面,腮在不断颤动,看上去就形如长得稀奇古怪的鱼类,身体似人又非人,脊背上的背鳍像尖刺般高高凸起。带蹼的手掌在船壳上滑出一道道湿滑恶心的水渍,奇异地粘合在上面,帮助它们不断向上爬来。
涎水连同海水一同从细密的齿间滴落,船壳上、海里到处都遍布黄澄澄的亮光——那是它们的眼睛。
数不清的深潜者从下方的深海汇聚而来,四面八方地包围了整艘邮轮,开始由下往上地侵占起自己的领地。
它们像吸血蛭一样密集地攀附在船体上,原本的银白都被覆盖成了发黑的灰绿色。混血的眷族们几乎已经尽数被制服,连神父也不例外,可人们依然不由为这在噩梦中才见得到的景象失声惊叫。
一片混乱中,按着爱德华的保镖忽然也惨叫起来,捂住了自己手上无端冒出的水疱。
这场婚礼的前新郎趁机挣开了因剧痛而失去力气的他们几个的桎梏,他口中念念有词,见咒语生效就头也不回地向电梯旁冲去。
威尔:“喂!”
谁也不知道他的目的地是哪里,反正广场这边已经解决得差不多了,侦探咬咬牙,拔腿追了过去。
紧跟着的还有祝槐,路婉婉和罗曼犹豫了一下,正打算也跟上,却在那之前被喝止了。
“你们两个留下!”祝槐回头喊道,“我们去就可以了!”
站住的二人茫然又有些担忧地面面相觑,桑德拉·休谟和父母一起站在保镖们的身后,望着相继消失在出口方向的身影,没有控制手里的力气,胡乱扯下了三个月前和未婚夫一起去仔细挑了样式的头纱。
她想起前一天在商讨过计划之后,那个令人看不透的女人私下来找自己说的几句话。
她说:“在必要的时候,顺势放走爱德华。”
明明仅有几十秒的时间之差,爱德华乘坐的电梯已经飞快地下降而去,任凭威尔再怎么去砸旁边的按钮也无济于事。
他只得咬牙去按旁边的,可为了分散人流量,电梯可供通往的层数各不相同。
爱德华的那部可以直通地下,他们这个最低就只能去二层了,威尔按亮按钮撑着电梯门,等祝槐也追进来立刻去关门。
缆绳开始作响,两人站在轿厢里看着层数一点点减少,威尔问:“你觉得他会去哪里?”
“不用想,”祝槐说,“二号货仓。”
“他就算死也要和莎伦·伯克利死在一起吗?”
威尔又低声说:“……不,不是,应该不仅是这样。”
“二号货仓的地面也有什么花纹,虽然当时看不太清,”他自言自语似的道,“现在想想,难道也是什么法阵?”
“我昨天向桑德拉问过了每块巨石的位置。”
祝槐说:“一共九块。”
“把它们标在地图上,再将每层的重合在一起看——排列出来就是个‘V’形。”
威尔:“我还以为这也是它们请神的必要步骤——”
“的确是。”电梯门打开了,他们所处的正好是一个露天小圆厅,上方夜空一览无余,祝槐道,“十月到三月,晴朗的夜晚,毕宿五升上地平线。”
她说,“只不过他要召唤的是哈斯塔。”
威尔难得现出迟疑之色:“哈斯塔……?”
“等等,我记得你昨天提过一句,”他说,“可他不是和深潜者合作,为什么要准备和它们敌对——”
他忽地了然了。
“难怪……合作关系比我们想得还脆弱,”威尔说,“所以深潜者那边直接毁了约,爱德华这边也提前准备好了可以召唤的条件来反制对方。”
“是啊。”
祝槐说:“书毕竟在爱德华手里,看来他早就自己先学过了,甚至为了避免同伙发觉进行了一定的改造……所以刚才能直接使用法术也可以不像他们一样非得看着书才能进行仪式。”
“真可惜,”她遗憾道,“我本来把那边改成了‘海绵宝宝’呢。”
威尔:“……”
喂!!不是这个问题吧!!!
他要凝重不凝重的表情顿时在这句话下变得哭笑不得,但也没有维持多久,外面很快传来熟悉的黏滑声响和那些尖利的嗓音——除了更有力地蹦上来的,第一拨鱼人也已经爬上船来了。
它们落地的地点在一层甲板,他们俩下去就必然会迎面遇上,然而也别无他法——二人对视一眼,几乎同时给自己的枪关了保险上了膛。
现在可以知道KP当初为什么没有阻止他们半夜去仓库偷枪了,这压根就是场全灭率近乎百分百的海上大逃杀。
他们穿过走廊,在奔跑中回忆着下一部电梯的位置,但又在藏在墙后观察了深潜者们的动向后意识到这可能并不是个好选择。
它们无疑也从爱德华和自己混血眷族那里获知了一点船上的地理位置,上船后的第一反应就是去封锁人类最常使用的工具,观察发现没有猎物下来后,居然反过来打算按按钮自己坐电梯上去。
视野就在这时“啪”地陷入一片漆黑。
数秒后,走廊上重新亮起的几盏应急灯照亮了他们的前进路线。
“桑德拉那边应该已经直接断电了,”祝槐说,“走吧,楼梯。”
避开这一群鱼人,他们冲向最近的楼梯口,听到不远处传来的奇特脚步声,祝槐在转过身的瞬间当机立断地扣下了扳机。
[斯卡蒂(祝槐)]进行手|枪检定,8/60,极难成功。
子弹精准的命中击穿了手握长叉的深潜者的头颅,它那黄褐色的眼珠爆裂开来,溅出一片令人作呕的汁液。它摇晃两下,似乎还能拄着武器站立,而在它之后,猛然冒了头的同伴也嘶哑地叫着,挥舞起武器作势要刺来。
[威尔]进行霰|弹枪检定,43/55,成功。
飞散而开的细小弹丸撞入那深潜者同伴的面部,本就磕碜的长相更加雪上加霜了——完全成了个留下无数弹孔的蜂窝煤。
它们的死活与否不是现在值得关心的,他们要做的只是暂时击退或者找到时机得以脱战。
爬上船来的深潜者接二连三,两人硬是在三四场遭遇战里杀出了一条路,直到终于抵达了通往下部船舱的楼梯。
深潜者们似乎还未打算涉足这里,毕竟以它们的第一要务,是要攻占这艘船再说。
“就到这里了,”祝槐道,“你自己应该回得去吧。”
威尔:“?”
“你要一个人下去?”他问。
“当然,”她眨眨眼,“我昨天不是说了吗?我有我的计划。”
一个非常、非常疯狂的计划。
威尔:“你不会……”
“不,”他说,“我一起去。”
“听我的,”祝槐说,“要相信我吗?”
听着她这句熟悉的问话,威尔呼吸一滞,又听她道:“作为陪我下到这里的回报,还你一个你作为侦探最心心念念的真相怎么样?”
侦探听懂了她的暗示。
他伸手进自己怀里,摸出那根录音笔,递给了对方。
“很贵的,别弄坏了。”他说,“算了,就算坏了也得带回来还给我。”
“了解。”祝槐一笑,直接按亮了录音笔的开关,“我已经让桑德拉提前把这几层的人手也撤离了,走不开的干脆换成爱德华那边的——毕竟我想他们不会介意借机给自己同族行个方便的。”
“你回到五层以上应该就差不多了,但还是尽快跟他们汇合,准备看时机放救生艇。以及,虽然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往下看。”
威尔深深看了她一眼,“好运。”
“祝我们好运,”祝槐纠正道,“毕竟成为‘泰坦尼克’号二号的可能性很高。”
他们就在这里分开,头顶传来了枪声,祝槐看了一眼,头也不回地踏下了台阶。
货舱通道里同样只留下了应急灯,她一边换了满数的弹匣,一边不急不慢往前走。
一下下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传入的不仅有她自己的耳中,自然也有在场另一人的耳朵里。
——二号。
到了。
祝槐迈进半开着的大门,果然看见一身礼服已经皱皱巴巴狼狈不已的男人闻声抬了头。
“居然是你,”爱德华看到来人,又瞧见她提着的枪,脸上不掩疯狂之色,“想不到会是你来……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难怪她会知道——”
他终于把一切串联起来,所有细节都对上了号,却抑制不住地大笑起来。往日英俊儒雅的模样消失得一干二净,粗哑难听的笑声一阵比一阵尖利,直刺着人的耳膜。
“可惜啊,可惜你来得太晚了。”
他两眼通红,充斥着的尽是走到末路的赌徒孤注一掷的癫狂,“你做什么都没用了,我已经完成了仪式,只要等着祂降临,就可以将她——”
“是吗,”祝槐摆弄了一下手里的枪,“那她自己愿意吗?”
在前一天的昏暗之下还无法看清,但此时此刻大缸旁边的地面上,一圈圈的法阵泛起了红光,它上面绘满了奇特又异样的纹路,光芒从微弱到强烈,显而易见——已经被启动了。
“闭嘴,她不可能不愿意,”爱德华喘着粗气,“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莎伦,她只会——”
“只会感谢你复活了她?”
祝槐惊讶地说:“那你一定清楚她是怎么死的了。”
霎时之间,爱德华就像只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他张着嘴,却半天都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是啊,是啊……”几秒后,他梦呓似的喃喃道,“那场海难,我和她一起漂到了一座荒岛,但是莎伦不幸撞到了头,很快就……”
“然后你在那里撑着,直到人鱼——准确来说是深潜者给你送来了食物?”祝槐替他补充道,“甚至还和它们做了交易,如果你帮助它们召唤伟大的天主,它们就帮你复活莎伦?”
爱德华死死地瞪着她,神情骇然,甚至忘了去阻止她一点点去揭开那只潘多拉的魔盒。
“爱德华·琼斯,”她问,“你真的不记得自己那几天吃的是什么吗?”
“莎伦身上被啃咬的部分、缺失的部分都那么明显,你花了多少次说服自己?”
人鱼。
在某些地方的传说里,人鱼的另一层意象是他们的肉。相传吃了人鱼肉可以长生不老,爱德华的情况显然不属于此,但如果他以这样的潜意识——
爱德华:“闭嘴……”
“你的臆想又有多少是真的?该不会莎伦也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在海难中撞到脑袋重伤不治死的吧?”
“闭嘴。”
“甚至,我是不是可以得出这样的猜测,你们侥幸逃过失温,漂流到荒岛上却已经饥肠辘辘,但又发生了争吵或者随便什么情况……你打到了她的头部,回过神来发现她死了,并且在之后的几天——”
“我让你闭嘴——!!”
他吼出声后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许久之后,才抬头去看依然一动不动地浮在水中的莎伦。
召唤阵上越发红光大盛。
“不重要,这些都不重要。”他狂热而迷恋地说,“我们马上就可以重聚,毕竟我们那么相爱——”
“别沉浸在你那自我感动的深情里了。”
祝槐说:“你就不觉得我的声音有点耳熟吗?”
那一点隐约的熟悉终于在此刻化为实感,爱德华目眦欲裂,显然也回忆起了那天夜晚的甲板。
“那个也是你……”他难以置信又愤怒,“你竟敢……”
“没办法,”祝槐笑眯眯道,“我胆子大嘛。”
她看到莎伦的嘴唇仍然在微微翕动,是和昨天一模一样的幅度。
她说——
杀了我。
“你觉得她不是她了,就因为她为变成这样想死而不是和你一起活下去?”祝槐说,“你认的不是人,只有符合你想象的才是莎伦·伯克利。”
“醒醒吧,爱德华·琼斯,你爱的只有你自己。”
“不然不会选择和别的女人结婚来实现目标,你们的相册里最多的是你自己得意的照片,连和深潜者合作你想的也是万一事不成怎么报复它们——不然你为什么偏偏选择了召唤祂?”
“所以呢?”爱德华突然问。
祝槐:“?”
“是啊!就算这样又如何!”他咆哮起来,“我有什么办法!”
“是它们发现了我把我送回了陆地,答应我的请求把莎伦用这样的形式留存,但它们说如果我三年后带得回来足够的祭品才会让她彻底地——现在我自己做,莎伦记得也没关系,到时候抹除掉她的记忆,我们又可以——”
“你拿着枪,你想阻止我?”爱德华前言不搭后语地大喊大叫道,“那开枪吧,不管怎样,赢的人是我!”
“三分钟,不,一分钟,一分钟之后,你们全都会跟着我一起死——”
货仓的天花板很高。
魔法阵上闪烁的光芒堪称耀眼,而就在那上方的高空处,有一股气旋渐渐地越来越明显。
龙卷风似的气流愈发猛烈,只是看着就让人感到了无形的压迫感。
有什么要降临了。
“不了。”
祝槐放下枪,若有所思地歪歪头。
“目前来看,”事到如今,她依然露出了微笑,“我承认是你赢了。”
……
——门忽然被推开了。
几乎的漆黑一片里,作为唯一光源的电脑屏幕散发着微光,但在推门的人进来前,唯一身处会客室内的人却不在那里。
他坐在不远处的棋盘前,执完白子又执黑子。
士兵进D5。
他端详几秒,将另一方的棋子吃掉了。
“你既然要下棋,”进门的人端着托盘上的点心和饮料走过来,“不开灯开着电脑做什么?”
车进E4。
男人沉吟片刻,“氛围?”
对方:“……”
可再别了。
“我刚刚看到新出的悬赏了,”他轻笑道,“也是‘X’的玩家,听说是骗了个名额和一大笔钱就跑了。”
“敢主动进去的能是什么简单的家伙,要我说是这边太傻。”对方不以为意,“不是悬赏吗?谁啊?”
“不知道,名字是假的,身份也是假的。”男人说,“唯一的线索就是最开始联络时用的ID名字,据说是叫‘Tikby’。”
“这能找到什么啊?网名这东西——”
男人一句话就掐灭了他,“不,其实我听说过——我说的是现实里。”
“前几年爆出来丑闻的那个叫昴星的皮包公司,”他说,“我有点在意就打听过,证据是被匿名发送过去的,用的名字就是‘Tikby’。”
“‘Tikby’……?”
“再往下查,能查到的东西其实不多,残留的资料也非常少,只追溯到昴星曾经资助过一个孤儿院,但那座孤儿院多年前就毁于大火……”男人道,“但是‘Tikby’这个名字,你可以拆开想想。”
“T、I、K、B、Y……”对方还真思考起来,“这能想到哪里去?”
他烦恼地一下下敲着桌面的指节忽然慢慢停下了。
“……‘The King in Yellow’。”他喃喃说,“可剩下的那个呢?”
“据那很少一部分留下来的资料,应该是‘Bride’。”男人说。
“——他们管那个计划叫‘黄衣之王的祭品新娘’。”
……
强烈的重压感压迫得人无法动弹。
气流激烈到任何接近的物体都足以被轻易绞碎,而就在气旋的最中心,有一只无形的手拨开了它。
阴风寒冷有如来自漆黑的最外层空间,连周围的空气都凝结成了冰,最先窥见的是一层层褴褛破碎的黄袍。
被称为神的存在近在咫尺。
“祂”一点点地降临了。
爱德华的狂笑声仿佛已经远在天边,在如此场面之下,那又算得上什么呢。
【目睹“无以名状者”哈斯塔的真身,进行意志检定,成功下降一到十点,失败则随机下降一到一百点SAN值。】
KP毫不留情地说。
【我提醒你,这里会当场撕卡。】
【——等等。】
【你到底是——】
“这重要吗?”
眼前是人类难以理解的景象,祝槐听到心脏狂跳的声音,却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嘴角,“……抱歉抱歉,我确实觉得现在的情况有点好笑。”
滑稽到她想笑弯腰了。
[斯卡蒂(祝槐)]进行意志检定,70/70,成功。
SAN值下降两点。
爱德华的笑声猛然一滞。
原因无他,戴着苍白面具的神明正在向地面逼近,褴褛黄衣下丑恶的触须四下舞动,足以轻松毁掉或是吸取对方意志的触手从她身旁扫过,却没有碰到她分毫。
祝槐似笑非笑地扬了扬眉。
“……终于见到你了。”她慢慢地说。
她恨之入骨的“情人”。
她命中注定的……死敌。
不过——现在,就让她再稍微利用一下吧。
“我亲爱的王啊,”她在爱德华不可置信的目光下扬声道,“伟大的深空星海之主。”
“作为您最虔诚的信徒,作为您的代行人,我现在将那些有着愚蠢信仰的深潜者,还有这个男人献祭于您——”
“请享用这份祭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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