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带了萧明泽与几十名弟兄星夜兼程, 奔赴德州,是日傍晚到了德州城外,意欲入城, 不想却为人所拦。
城门被铁栅栏挡住,骑马无法顺利通行, 而与此同时, 看守们一窝蜂涌了出来, “干什么的”
李世民见状,便知有变,心下微动, 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我乃魏王殿下任命的德州长史,今日与一干扈从前来上任,尔等何故阻拦”
一边说, 一边不露痕迹的做个手势,示意扈从们全身警惕。
与此同时,又微微侧脸朝向萧明泽,向她示意城楼上的旗帜。
萧明泽短暂的怔了一瞬, 继而很快明悟过来。
彼时城门看守门的目光尽数集中在李世民身上, 她则趁人不备, 悄悄将手伸进行囊, 用小半瓶头油将随身携带的手帕浸湿。
那边为首的看守上下打量他们一行人几眼,冷笑道“笑话, 你说自己是德州长史便是了吗我看着你们却像是一伙儿强人,在此冒充长史”
说完, 他猛地一挥手“来人,还不将这群匪徒拿下”
这话初初落地,内城里便如群蜂出巢一般涌出来数队士卒, 约莫有几百人之多,或者持刀在手,或者拈弓搭箭,显然是早已经等候在此。
李世民发出一声断喝“列阵”
一众好手闻讯而动,立时分散开来,萧明泽更是眼疾手快,迅速从箭囊中抽几支箭,将那张被火油濡湿的手帕牢牢系在前段,恰到好处的递到了李世民手里。
李世民自怀中取出火折子将其点燃,那矮小的火苗脆弱的跳跃了一下,继而在油脂的推动下熊熊燃烧起来,他拈弓搭箭,破空声中,那团火焰直直的杀向了城头旗帜
火焰撞到那旗帜上,晚风中发出一声闷响,继而火光大作。
那城门看守显然没料到对方反应竟会如此迅速,倒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然而他愣住了,李世民却没有,以当下这种距离而言,取齐首级同探囊取物有什么区别
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他甚至于连长枪都没有用,拔刀出鞘,催马一个冲锋,便将那瞠目结舌的城门看守头颅割下,持于手中,大喝一声“我乃魏王麾下李长生是也,尔等当真要与我为敌吗”
众多敌手为之所摄,兼之主事一个照面便死了在对方手里,一时竟不敢有所回应,场面生生僵持起来。
那旗帜已经被火焰烧尽了,只余下旗杆上有明星一般的的一点火光,然而在夜色之中,城门之上,这一点光亮,也已经足够明显了。
李世民终于等到了回应。
城内有马蹄声急急传来,虽然隔着一道城门未曾窥见,却也可以想见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疾驰而来的场景。
他微松口气,目光却紧盯着对面的弓箭手不放,继而便听见一声熟悉的怒吼“孰人胆敢在此作乱”
李世民的心终于彻底放下了,身后一干扈从也是面露喜色。
看萧明泽面有疑惑,就近庇护她的军汉便笑着同她解释“这么大的嗓门,也唯有滕忠了”
萧明泽知道李世民先前火烧旗帜,是为了给城中的自己人报信,让他们前来接应,却不曾想人竟来得如此之快,这般神速,着实令她心惊。
要知道,从火烧起来到这个滕忠率军赶来,前后也不过是半刻钟功夫啊
她向来聪颖,此时也不禁有些惊疑,下意识的看向李世民,却只见到一个挺拔结实的背影。
你是早就料到了吗
李世民后背上却如同长了眼睛似的,虽然仍在警惕,但还是略略分神,同她道“我信得过我的人。”
他只带了几十扈从,对面却有几百人甚至更多,即便当真能打,又如何耐得住对方车轮战
更何况此时尚且不知德州城内发生了什么变故。
但是李世民相信自己先到此处的兄弟们,也相信余盈盈和卫玄成。
他们先于自己数日出发,必然已经入了德州,这群人捆在一起,要是还能被不知名势力一锅端了,那他李世民带着这几十个人,只怕也是无力回天了。
李世民选择相信他们,所以他没有贸然扩大战事,先斩敌人头目震慑众人,再以火向这几人传递消息,只要他们无碍,见到城门有变,必然会前来一探究竟的。
他赌对了。
滕忠全身披挂,带了数百精悍士卒,杀气腾腾的出现在了德州城门口,目光一一在举着弓箭的城门守军身上扫过,凌厉如刀“既然要动刀兵,何以我没有听见消息”
又厉声道“城门守官何在”
那群人面面相觑,下意识看向用长枪挑着上官头颅的那个壮汉。
李世民哈哈一笑,顺势将枪上那颗人头掷于地上,朗声道“却是在此”
滕忠脸色显而易见的一松“大哥,你可算是到了”
又看向一侧的萧明泽,神色愈发关切“李家妹子也来了你是大哥的妹子,那也就是我滕忠的妹子难为你一路骑马过来,却不知吃了多少苦”
萧明泽原本还有些好奇的在打量这个相貌粗犷的汉子,听到此处,却觉他话里有话,显然也并非表面上显露的那么粗枝大叶。
她便顺水推舟,声气虚弱的道“叫滕忠哥哥见笑了,我虽也会骑马,却也没如今次这样长途跋涉,只是哥哥说有公务自身,不得耽误,便也只得强行跟上,这会儿要是没个人扶一把,只怕下了马连路都走不了了”
此女如此灵光,倒叫滕忠心下暗暗叫一声好,脸上却恰到好处的露出几分关怀,看似随意的在身后点了个人出来“小旗,李家妹子这一路累得够呛,你带几个人送她去余姑娘那儿歇着,再找个大夫去瞧瞧。”
小旗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脸上就透着一股机灵,麻利的应了一声,催马到萧明泽身边去“李家姐姐,且随我来。”
萧明泽看了李世民一眼,见他点头,便向滕忠道一声谢,与小旗一道催马离开。
李世民见滕忠一番动作,心下已然有了几分了悟。
自己奔赴庆州的时候,这德州城中,只怕发生了一些了不得的变故滕忠不想让明泽这个“李家妹子”继续跟在他身边,这说明什么
其一,滕忠这群最初跟随自己的结契兄弟业已跟余盈盈和卫玄成会合,否则,他们不会知道萧明泽这个“李家妹子”的假身份。
其二吗,造成德州变故,乃至于今夜变故的主谋,必然认识萧明泽
会是谁呢
总不能是魏王世子李天荣亲自来此吧
这也不可能,此时此刻,李天荣有什么理由杀他呢。
须臾间的功夫,李世民心里转过无数个想法。
那边厢,滕忠正在质问那群城门看守“瞎了你们的狗眼,居然连魏王殿下指派的德州长史都敢袭杀”
“什么,说来者行踪可疑如何可疑了他难道没有自陈身份你们可曾验过他的告身什么,什么都没有,就传令戒备,意图将其击杀某却听不得这种混账话”
滕忠生的剽悍,宛如黑熊,手中持两把开山斧,又岂是气势汹汹四个字所能形容
说话间的功夫,便待近前,却听远处传来一声疾呼“且慢”
李世民与滕忠齐齐扭头去看,却见匆匆骑马赶来的是个中年文士,带了几个侍从,满头大汗的到了近前,又说了一遍“滕壮士,且慢啊”
他勒马停住,举起衣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苦口婆心道“如今正值用兵之时,些许小过,何必杀人有伤军心呐”
又说“城头旗帜诚然是军威所在,但他毕竟只是一个守门卒,那火又不是他放的,何必如此见罪呢”
空间里边刘彻已经兴致勃勃的嗑起瓜子儿来了“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啊”
李世民为之冷笑,却问滕忠“这位是”
滕忠还未说话,那中年文士便拱手见礼,自我介绍道“在下济王长史林鼎,阁下是”
济王长史
李世民默默将这几个字在心里边咀嚼了几遍,便勾勒出德州究竟发生什么变故了。
他看上了这个风水宝地,但谁说别人就不能看上了
这不,来得晚了,被人抢先一步占了不是
而且人家可比他这个魏王麾下的将领名正言顺的多,济王,那是太上皇的儿子,新帝的兄弟啊
所以
李世民拔刀出鞘,勒马横劈,电光火石之间将其斩于马下
一旁跟从长史林鼎同行的几个侍从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但见眼前刀光一闪,眼睫发疼,下一秒,林鼎的头颅便毫无征兆的自勃颈处掉落。
血液喷溅。
李世民冷哼一声,归刀入鞘,下颌微微抬起,傲然道“笑话,你说自己是济王长史那便是了吗我倒是觉得你就是一个强人,在此冒充长史”
“雾草,666”
刘彻往外吐了个瓜子儿,兴致勃勃道“兄弟,你这纯纯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哇”
朱元璋从刘彻手里抓了把瓜子儿,分了点给嬴政跟李元达“济王要是知道,这不得原地气哭”
李世民面露茫然“啊济王,什么济王”
他启唇一笑,眸光嗜血,语气轻快“都说了他们是冒充的啦”,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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