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奥多尔为对方这番看似饱含深意的邀请微微愣了片刻,目光落在那双剔透漂亮的金色眼眸里,其中的神色纯粹直白,完全没有任何存在。
他面无表情地开始思考起对方说的“深入交流”和之前的“深入了解”是不是同一个意思。
最终对方的深渊脑回路还是让他放弃了推测对方的想法,“您又想吃饭吗”
事实证明,眼前这个青年的认知与想法果然都很奇怪,只见对方脸上流露出些许疑惑,嗓音带着关切,“师父,原来你饿了吗”
这听起来不像是要一同吃饭的意思了。
费奥多尔顺着对方的话继续往下,似单纯的疑惑般,“您的深入交流不是一同吃饭吗”
“那是深入了解,深入交流和深入了解不一样,深入了解主要是靠氛围、感觉,和其他神秘力量,深入交流主要是靠语言的”岑言煞有介事地给对方逐一解释二者的不同。
费奥多尔没有赞同对方这番话,同样也没有反驳,他模棱两可地问道“是吗那么您想怎么深入交流呢”
岑言环顾了一下周围,这一处房间陈设十分简约,去除电脑桌椅,就只剩下床头柜和床,连个正儿八经坐着交谈的地方都没有。
岑言拉着费奥多尔走到了床边,后者也顺应对方的力道和意愿坐在床沿,紫罗兰色的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轻声问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接下来我们就可以深入交流了。”岑言把电脑桌前的椅子拖了过来,坐在了对方面前,表情认真地开始说起详细,“现在我们开始相互提问、认真回答,因为是深入交流所以不能说谎。”
费奥多尔配合地点头,“好,那么如果遇上被提问者自己也不知道的问题该怎么办呢”
啊还会有这种连自己都不了解自己的情况吗
岑言有些质疑,但是顾及师父一号给他留下的那些内向腼腆偶尔又喜欢欲擒故纵的性格,他选择听听对方的想法,“你觉得要怎么做”
“唔”费奥多尔思索了片刻,紧接着像是找到了好的解决办法,“那就由被提问者完全配合提问者一起去得到答案吧,您觉得怎么样”
“那当然很好啊”岑言十分赞同,甚至有些迫不及待,“那我们开始吧,我先问。”
费奥多尔只需要对方答应自己的提议就够了,至于谁先谁后他都无所谓。
没等费奥多尔点头同意,对方的第一个问题让他唇边的弧度和点头的动作一起僵住。
“师父,你是男人吗”岑言想起了对方信息板面的一堆问号,问出了最为关键的信息。
费奥多尔
他知道对方心很大,同时也不受常理约束,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能够想到对方至今连他性别都没弄清楚。
“您”听见的问题过于惊世骇俗,导致费奥多尔连开口都有些辛苦,“您说喜欢我,却连我性别都没弄清楚吗”
性别这个问题很怪吗这年头画男硬说女,画女硬说男的不都已经是常态了吗而且这个世界还有异能设定,那花样不就更多了吗
但是从戒指所感知到属于对方的那些情绪过于复杂,让岑言也不免有些心虚,他目光游移了一下,继而坚定地安慰道“因为我爱的是你的灵魂,所以才从来没有在意过师父你的真实性别。”
“是这样吗”费奥多尔唇边的弧度重新展露,但却不知为何带着几分危险气息,“那好吧,我确确实实是男性,跟您有着相同性别。”
岑言打开联系人板面,调开了属于对方信息详细,性别那栏从问号转变成了男性,势力所属也已经变成了「死屋之鼠」,好感度也早已不是之前的问号,而是有了详细数字,按照他的游戏经验来看,好感度应该是为负的时候会是问号。
这游戏还蛮照顾玩家情绪稳定的。
费奥多尔轻咳了两声,唤回了对方的注意力,“接下来到我提问了,您知道自己的身世吗”
岑言
怎么觉得这个问题似曾相识,他试探着回复,“我是命定的救世主。”
“这不算是您的身世,这顶多算是您的目标。”费奥多尔摇了摇头,悉心为对方解释,“身世是指人生的经历、遭遇,比如说您需要告诉我您的父母是谁,又或者您是如何来到这个世界上的。”
原来如此。
岑言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但是没有具体角色扮演剧本的玩家都是孤儿啊
而且这个“孤儿”在游戏里通常都有双重含义,一层是这个角色他真的是个孤儿,另一个则是玩游戏的那个玩家太菜,被“关切”地问候成孤儿。
这难道要震声说出自己是孤儿吗这话说的跟像是在骂自己一样啊
岑言在深思熟虑后谨慎地说道“没错,我其实是响应大众愿望而生的。”
费奥多尔仔仔细细回想了一下对方所有行为举止,在发现对方似乎从来没有刻意去帮助过谁时,平静地看着对方,问“您响应了谁的愿望”
“这个世界呃,这个横滨所有人的愿望。”
岑言原本想说这个世界,但是又想起这个游戏只有横滨一张地图的悲惨情况,被迫中途改口。
他双手交叉支撑在下巴处,表情带着某种宿命气息的肃穆感,“师父,你相信世界上有神吗”
费奥多尔已经不再会被对方这种表现骗到了,他配合地问道“嗯您是想说自己是只响应这个港口城市横滨所有人愿望的神那方便告诉我横滨所有人的愿望都是些什么吗”
什么神才管一座城市啊那是土地公吧
不对,按照他现在是怪谈灵异的情况,他连土地公都不算,只能算作地缚灵。
岑言开始觉得这个破游戏不扩容地图真的没法玩。
但是事已至此,没有人设就要给自己捏造人设氪金玩家都是无所不能的
于是岑言理所当然地说道“很简单,他们的愿望是希望能够有刺激的事情发生打破他们平静如水又一成不变的生活”
费奥多尔
他回想了一下商业街那些人的表情,又回想了一下异能特务科那些人每天头痛欲裂的反应,以及整个横滨都鸡飞狗跳即将把绝望当做常态来适应的趋势。
总觉得如果对方真是来实现愿望的,那大概实现的只有对方自己的愿望,毕竟岑言一直玩的很开心。
费奥多尔听完对方的说辞点了点头,紧接着毫不留情地拆穿了,“您赖皮了,您明明不知道答案。”
所以说师父一号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他撒谎痕迹很明显吗还是说这个游戏真的把他说谎时会增加的心率数值也链接给师父一号了
岑言看着对方笃定的表情,坦然点头,承认了这一点,“师父,你难道知道吗”
“不知道,不过按照之前的约定,您需要完全配合我得到这个答案。”费奥多尔温和的神色里看不出任何蓄谋已久的意味。
怎么听这话像是要开启什么找妈剧情了一样,这种类似于小蝌蚪找妈妈的剧情不要啊
毕竟答应了对方,岑言还是沉重地点头,但语气里的悲怆怎么也遮掩不住,“要我做什么呢师父”
这个找妈剧情总归不会是需要强制完成之后才能重新享受副本快乐吧难怪师父一号会特意问那番话,原来是给他准备的。
“如果您不介意的话能让我抽您一管血吗”
之前费奥多尔抽过对方的血,但是在那种沉睡状态下,血液很快就消失了,因此他想尝试一下对方在清醒状态时抽出的会不会不一样。
原来就这,吓死他了,岑言差点以为要开启什么胃痛又长的寻亲路线了。
他爽快地把胳膊一伸,“可以啊,师父你随便抽。”
费奥多尔看着对方递过来的手臂,对方甚至十分贴心地连袖子都挽上去了,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皮肤下面血管泛着淡淡的青色与紫色。
这种甚至有些迫不及待的反应让费奥多尔觉得自己其实可以不用这么迂回,也许直接跟对方提出这个要求,对方也会答应,毕竟从对方表现出的种种反应来看,岑言似乎从来都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会受到何种损伤。
费奥多尔垂下眼眸从床头柜里翻找出了医药箱,从中取出没有使用过的针管取了一管对方的血液,这一次没有消失,同样的,这管血液无论是从外表还是气味都跟普通鲜血无异。
费奥多尔保存好那管血液又重新坐回了床边,听着对方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师父,你的异能名字是什么”
岑言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问过他师父们的异能名,都怪这游戏主线太好玩了可以拯救世界谁要一点点收集背景剧情啊
“「罪与罚」。”费奥多尔注意到在自己说出这句话后,对方表情明显愣了一下,紧接着缓缓陷入了沉思。
“怎么了”
“不,没什么”
岑言感觉这游戏确实写实,名字是作家名字,异能是对应的作品名字。
费奥多尔若有所思地垂下眼眸,问出了一些比较常规普遍的问题,比如说身高体重爱好之类的。
岑言同样如此提问,在把普通信息都问了个遍后,问出了信息板面剩下的那个还是问号信息,“师父,你立场是什么”
“立场”费奥多尔重复了一声,微笑着说道“我的话,大概是跟世界上的所有异能者或者说异能力为敌您知道的,我的理想是想要一个没有罪恶异能者的世界。”
伴随着尾音的落下板面最后一个问号终于也变成具体文字,岑言看着整整齐齐的文字,成就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果然啊,那种经历千辛万苦收集齐线索信息的感觉就是不一样,他好像有点体会到为什么有的游戏主播喜欢死磕解密了。
费奥多尔注意着对方每一个情绪的变化,他再一次说出这样的话时,对方根本没有预想中的惊讶和低落,眼前的青年甚至露出了某种欣慰又满足的表情。
这让费奥多尔有些困惑,甚至分不太清对方这究竟是因为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所以在为他从始而终的理想感到欣慰。还是因为以对方自我的个性根本不在意世界会变成什么样,所以对此毫不在意,仅自顾自的在为采集了所有信息而满足又或者二者皆有。
他收敛了思绪,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同样也是从之前开始就最为在意的问题,“您有正常人类的痛觉吗”
这是什么话说的跟他不是人一样,他进入游戏时可是特意被游戏系统盖章了的人类种族,虽然现在不是人了。
岑言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当然有,只不过痛觉会影响我的判断和发挥,所以我特意阻隔了痛觉而已。”
费奥多尔沉默片刻,“您把痛觉切除了”
“没切。”岑言强调道“我还能有的”
费奥多尔从对方坚决的态度里明白了什么,他想起了当初在对方身上写字时的情况,对方由起初的敏感逐渐变成习惯,本来他以为对方真的是已经习惯了,毕竟眼前这个青年适应能力极好,但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您感知外界的所有感知觉都可以控制”
“就是这样,神都是无所不能的所以区区控制感知觉的能力我也是有的”
岑言势必要把自己的人设贯彻到底,他绝对不要当孤儿,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