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牛顶着夜风回去。
不等靠近, 屋子里已亮起了灯。
快到楼下的时候,阳台上响起徐果子的声音。
“看上面”
“你们怎么偷偷跑出去了”
“突然有些想,出去转转。”陈牛仰头, 看向徐果子身边的林南音。
她披着一件衣服,也正朝他望来, 目光中隐隐有些担忧。
陈牛便朝她笑笑,示意自己无事。
徐果子建议道“不能不带南音啊, 再去一趟”
陈牛很真诚地回答“明天吧。”
不然他怕林南音、徐果子被吓到。
时千听出他话里深意,一个也不搭理,准备回屋在黄金睡眠时间做场大梦。
见他们回来了, 也没什么事,夜里依旧入睡。
第二天一早, 村里热闹起来。
说出息, 当初考上大学的一批人都不错。不过其中的佼佼者,还得数陈牛、林南音最为厉害。
陈牛有不少“作品”,都流传回了家乡,因为他的关系,老家还能多分到些份额。
至于林南音, 通常徐果子用研究救人的药的, 和陈牛一样厉害来形容。加上两人后来又在一块了, 所以大家默认他们夫妻两都很厉害。
人们聊天,时千听了会, 溜达去牛棚那边。
曾经满当当的牛棚快变空, 里面只拴着几头牛。
自家庭联产承包制度下来后,生产队飞快在全国各地消失,曾经集体的牛棚也失去本来的作用。如今,这座牛棚独属于徐爱刚一人, 里面只有他一个人的牛。
几头牛里,只有一头是老牛,而且看起来非常老迈。
看到时千靠近,老牛抬起眼皮,扫了时千一眼,发出声音“哞哞”
大概是有点眼熟的意思。
时千回应“哞哞。”
小牛哥
时千依稀记得,自己坑过一头刚刚练习犁地的小牛哥。
当时小牛哥一身倔骨,不想干活,却被他无心伤害。
仔细一回想,身体的特征也能对上。只老牛身上痕迹更多,皮肤也有了褶子层。
“哞”
“哞哞。”
牛栏里外,两头牛对着叫,把徐爱刚给勾了出来。
老头儿着急慌慌地出来,怀里还抱着个小娃娃。
“牵牛花”徐爱刚看着牛后背以及那独特的角,立马认出来。
“哞哞。”
是我。
时千转过头,抛下小牛哥,来找徐爱刚。
徐爱刚怀里的小娃娃先是一愣,然后激动得一直在徐爱刚怀里蹬“牛大牛好大好大”
“别扭,别扭”徐爱刚抱紧烦人的小家伙,跟时千吐槽,“带孩子怎么比养牛还难。”
时千不信“哞哞。”
那你们还生。
他冲着小娃娃一晃头,引诱小娃娃到他身上来玩。
等小娃娃上钩,时千背上小孩,往徐爱刚家里走。
小娃娃“牛、牛牛,不进家”
徐爱刚解释“牵牛花可以的,这头大牛很聪明,不会把家里弄脏。”
一连说了几遍,小娃娃才勉强理解,而时千已经跟孩子爸妈打了一圈招呼。
他礼貌地打过招呼,徐爱刚把他的牛放出来,时千跟着一块去放风。
徐爱刚还像以前,跟时千聊天“牵牛花,陈牛给你吃什么了你可真是养得好,一点看不出来年龄这么大了。”
时千认真回答“哞哞哞。”
可能是活干得少而且我还开挂呢。
徐爱刚当然听不懂,但他会自问自答“感觉是活干得少,你离开那会还小,没干那么多活,吃那么多苦头。”
人也是这个道理,那些城里人总是看着年轻些,人也白净。不像他们,日晒风吹,皮肤粗糙又黑,冬日有的还会开裂,老得很明显,明明同龄的人,却仿佛不在一个年岁。
只不过时千的年轻效果,可能实在太离谱,惹得徐爱刚念叨了好多句。
时千跟着转一圈,下午回转时,看到陈牛等人往墓山去,就跟徐爱刚分开,上山去祭拜。
墓前,陈牛点火,点燃黄色的纸钱。
时千站在一旁抱怨“哞哞。”
奶奶,你不行啊。
昨天都拔你墓前草了,晚上还不来找我。
后来建的墓碑上,照片中的老人笑得很开心,像是在笑话时千孩子气。
林南音也不陌生,她往年空闲时,也会跟着陈牛回来拜祭。
进一步了解陈牛后,她对老人更为崇敬。
两人没有要孩子的决定,便从老太太这儿得来一份底气。
原本,张佩月没有打算给儿子娶媳妇,攒钱是为着两人养老。只是哪晓得不聪明的半傻子儿,也有春天。
一个旧时代的老人都能如此想,他们为什么不遵从两人深思熟虑过的意愿。
烧完纸钱,又点燃香。
那种特有的香味逸散在空气里,陈牛拿着镰刀,绕着几个墓开始忙活。
时千是除根选手,在前面拔草。
林南音负责把时千拔下来的草抖一抖,捆起来,丢借来的板车上。
等忙完,陈牛再一起推到下面。
祭拜完,更没事做了,一家三口像是村溜子,到处溜达。
村里玩完,又去附近的山上。
路过苞谷地,都能念叨起以前的事。
陈牛还带路,把林南音、时千,带到曾经摘过梨的山上,再往更里面去,看他以前打过猎的山沟。
林南音回忆了一把,当初翻山越岭砍柴、打猪草的日子。
上山的好处是总能找到些吃的。
时千挺喜欢。
陈牛、林南音加起来都没他能吃,最后都进了他的肚子。
上完山,轮到下河。
绕过捞鱼分鱼的鱼塘,走一段,再顺着河渠走,就能看到陈旧的小石桥。
时千踩着人走出来的小道,往河边靠近,本想浅浅地泡个脚,结果蹄子还没挨到水就被陈牛硬拖上去。
“水凉,祖宗唉。”
时千“哞哞。”
又不是很凉。
陈牛拉着不让,林南音还帮着哄,时千的泡脚计划原地宣告破产。
在村里闲聊,附近转悠,看看山,看看水,并不奇绝的风景,陈牛林南音却待了小一个月。
有的地方就是这样,你待习惯了,不觉得如何;离开久了,方才觉得寸寸土地都美。
期间去探望过陈牛曾经的二婶娘杜春,之所以说是曾经,是因为杜春离婚了,跟另一个人组成了新的家庭。
至于陈二军,他精神不正常,不知道在哪儿流浪,亦或者已经死去,反正好些年没人见过了。
准备离开时,又有了一桩新的事。
有领导请陈牛、林南音吃饭,咨询了一下当地适宜的发展方向。
比起靠海的地方,他们这块儿属于中间地段,属实不吃香,好像没有什么优势能够带动群众过上更好的生活。
这种问题,显然不是一下能解决的。两人只应承下来会努力研究研究,并且会结合实际,在当地进行一些实验,但有没有结果不能保证。
忙完最后这桩事,重新开车回城。
玩耍的日子太闲,一家三口整天一块儿,经常有被时千嫌弃的时候,两人决定去大学弄个老师当当。
回城后,先买了两套住的房。一套挨着南农,另一套挨着医药学院。
因为时千的缘故,只能买单户独院的,不然怕楼板承受不住时千的重量。
正处在暑假时期,还没开学,南农这边时千待得更适应,就暂且住在南农附近的房子里。
随后一晃又是两月,家里布置得妥妥当当。
时千把两人拱出家门口,让他们赶紧上班去。
整天待在家里,还老爱找他玩,真是腻了
把人送出去后,时千直接躺了半天,然后半下午溜达出门,准备去王思安那儿蹭草。
不想路过校门口,看到里面的保安室正在商议大计。
“今年要招人”
时千眼睛发亮,大步上前,贴在窗户前“哞哞”
朋友们,招我啊
他延迟又延迟的的保安生涯,是时候该开始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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