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霸天要开私塾的消息很快传遍了谯县, 其热门程度几乎只有新帝登基免税三年可以相比。
有人一脸的赞叹“这是发财立品,胡霸天有了钱了,就要洗白自己, 做个仁慈善人。”一群人用力点头, 顺便吐了瓜子壳, 没钱的时候坑蒙拐骗,发财之后衣锦还乡修桥铺路,很是符合普通人的生活经验。若是胡霸天在门上贴一副对联,“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横批“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胡问静就妥妥的是一个励志典型。
众人叹息“这也是一件大善事。”又抓了一把瓜子继续吃,胡霸天想洗白做好人原本不关大家的事, 但若是胡霸天洗白的方式能够让大家捡便宜那就不同了, 必须大力提倡,最好所有的坏人恶人都拼命的洗白自己, 然后大家拿到更多的好处。
有人冷冷地笑“你们懂什么知道私塾是什么私塾就是教孩子读书的地方读书是什么读书就是当官的梯子知道为什么所有官老爷都是门阀子弟吗因为门阀子弟各个都识字, 不识字的人怎么当官只有读书识字才有资格当官胡老爷建立私塾简直是给平民百姓开了青云梯, 这是大功德”
一群人愣愣的看着那人, 什么官老爷是门阀子弟,什么识字才能当官, 什么青云梯, 完全不懂, 但是总觉得好厉害的样子,立刻就有人不懂装懂的附和道“对, 读书就能当官”“是,识字就是官老爷了。”
有人只觉得心剧烈的跳,读书就能当官老爷他完全不知道啊, 但是这么多人都这么说就一定是真的,他颤抖着问道“我家不在那条街上,是不是也能送孩子去私塾当官”其余人低声道“莫要声张,你只管去报名,那胡霸天怎么会知道你不是那条街上就算被胡霸天发现了,大不了不读就是,又不吃亏。”那人用力点头。
读书识字就能当官老爷的谣言疯一般的传播,胡问静的家门口挤满了人,个个都是要带孩子进私塾的。当官老爷啊,那还得了,万万不能错过了。
有人一脸的红光“我儿子的时辰八字非常的好,算命先生说以后一定会当大官,我还以为算命先生胡说,原来我儿子真的可以当大官啊”
有人不满地道“不要挤,我先来的”
有人大叫“卖茶叶蛋咯,卖茶叶蛋”“卖包子,卖刚出炉的包子”
某个衣衫单薄的男子看着胡问静门前挤满了的人,心情复杂极了。谯县有的是私塾,他家就是开私塾的,可是平民百姓一听说私塾要交束脩,毫不犹豫的就带孩子回去了,有钱教束脩还不如买斤猪肉吃呢,何况小孩子识字干什么,捡柴火,割猪草,赚点钱不好吗,凭什么要花钱读书这私塾冷冷清清的,只能够他勉强度日。
“这就是命啊”
那教书先生叹气,大家都是开私塾,大家都是教四书五经,有人吃得撑死,有人饿的要死。看看这些激动地充满求学热忱的百姓,那教书先生认为全谯县愿意给孩子上私塾的人都在这里了,千万不能错过招生机会。
他咬牙掏出一个小锣,使劲的敲。“当当当当当”
所有人都转头看着他,难道这人是胡霸天,不,胡大善人的手下,可是面生的很啊。
那教书先生清清嗓子,鼓起勇气,大声的道“我是凤雏私塾的先生庞亮”
一群人盯着他,凤雏私塾什么东西和胡霸天有关系吗
那教书先生继续喊“凤雏私塾地处西大街门口,邻近酒楼,交通便利,周围都是富人区,有良好的教学环境”
众人更迷惘了,胡霸天的私塾在西大街没听说过啊。难道他们来错地方了
那教书先生看着一群发怔的爱学习愿意付学费的优质客户,该死的,为什么一点没有打动他们万般无奈之下只能亮出杀手锏“凤雏私塾束脩只收40文钱”以他多年教书得出的经验,这十文钱的优惠足够这些平民百姓欢呼雀跃,毫不犹豫的转投他的私塾了,这里起码有三四百人,只要有一半的人入了他的私塾,他立马就赚的盆满钵满。
一群有心想学愿意付钱的优质客户呆呆的看着那教书先生,人人脸色古怪。
那教书先生微笑,十文钱的幸福来得太突然,肯定需要时间消化。
优质客户中忽然有人大声的叫“王八蛋啊,竟然是个挖墙脚的”那教书先生面红耳赤,说得没错,就是挖墙脚的,要不是学生少得可怜,他至于这么下作吗他硬着头皮大声的道“市场经济,双向选择,良禽择木而栖,凤雏私塾历史悠久,教育质量有保证,价格低廉,为诸位更好的服务,诸位何乐而不为”
一群优质客户死死的盯着那教书先生,好戏人同时大吼“那么,进了凤雏私塾能够当官吗”
那教书先生用力摇头,一群以讹传讹的白痴,哪有读书就能当官的道理,他自己都不是官老爷呢“绝无此事想要当官靠的是乡品,与读书无关。”有些话他不能当众说,谁说门阀的人个个都是才高八斗的只要门阀大,乡品就高,乡品高就能当官,大缙朝文盲当官的多了去了。
人群中爆发出整齐的嘘声“不能当官谁读书啊”“滚不要误人子弟”“浪费老子的宝贵时间。”“我家的孩子只在胡大善人的私塾读书,我家的孩子要当大官。”“对,除了胡大善人的私塾我们哪里也不去。”
那教书先生好笑极了,这群无知的家伙真是愚蠢透了,他挥了挥衣袖,傲然负手而立,大声的道“天下绝没有哪家私塾可以让人读书就当官的,绝对没有胡老爷的私塾不行,各大门阀的私塾也不行,天下所有的私塾都不行。”他冷笑着,充满了智商上的优越感“若是读书就能当官,天下有多少官真是愚蠢。”
一群优质客户怒了,好些人直接冲了过去暴打那教书先生“你不行,不代表胡大善人不行”“就你这种废物也敢和胡大善人相比”“为了两个臭钱,竟然想要坏了我家文曲星的前程,良心都坏了”
那教书先生抱着脑袋狼狈逃跑,一群优质客户没空追赶,大骂了几声由得他跑了。
“真的不能当官”那教书先生跑出老远,抚摸着身上的痛楚,只觉冤枉极了,哪个王八蛋造谣说读书能当官的
一群指望着孩子读书当官的人赶走了那挖墙脚的无良奸商,更加热切的看着胡问静的家,想当官就要认准了胡问静这块金字招牌,别人说什么都不要信。
有人比较理智,要是读书就能当官,仅仅此刻就有三四百人排队,小孩子至少也有一百个,谯县怎么可能有一百个官老爷只怕就是读了书也不是人人都能当官老爷的,他认真想了想,低声叮嘱孩子“你进了私塾之后是不是用心读书爹爹不管,爹爹只要你和其他学子做朋友,以后他们一旦成了官老爷,你就是官老爷的朋友们,就算没有当个小官,至少也是衙役老爷,我们家就翻身了”
有人越想50文束脩实在是太贵了,别人家才40文而已,他使劲的喊“50文钱太贵了,必须便宜点,大家说是不是私塾哪要这么多钱,要我说5文钱就差不多了。”有人大声的附和,50文钱可以吃17只鸡了,教孩子认识几个字而已,又不费什么东西,一点点口水的力气就要收这么多钱毫无道理,必须便宜点。有人嘻嘻哈哈的看着,当官的机会不多,有人自动退出那就实在太好了。
韦家的人悄悄的站在远处的角落,冷冷的看着这些狂热的投机分子,嘴角中隐隐带着不屑“当官凭你们也配”
韦家花了这么多的力气都没有一个人可以当官,这些平民百姓只是认识几个字就想当官了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他默默地想着,这胡问静开设私塾的目的非常的明确啊。“那就是想要培养自己的势力”
那韦家子弟又忍不住笑了,总有些人以为在流民中招揽一些青壮就能组建一支铁军,或者找一些孩子从小洗脑就能有一些忠诚的死士,胡问静多半也是这么想的。
“无所谓,她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去。”那韦家子弟笑着,韦家暂时不能动胡问静一根毫毛,但是绝不会再给胡问静一丝一毫发展的机会,纵然是狂徒做梦也不行。
胡问静听着宅子外吵闹的声音头疼死了,哪个混账王八蛋说读书可以当官的这种垃圾谣言都有人信,这届百姓真是太差了。
她挥手让手下去赶走排队的人“去,告诉他们没这回事,胡某不是黄埔军校,没得官给他们做。”
门外的狂热学子家长们一点都不信“胡大善人不要说笑。”顺便抛一个“我懂得”眼神给胡问静的手下们,你们是想把机会留给自己人,我不会说穿的。
有人理解,胡问静不收弟子一定是怕有人没良心,这点大可以放心,我家孩子最有良心了“胡大善人放心,我家孩子当了官之后绝对不会忘记了你。”
有人恨不得磕头“胡老爷,我家八代平民,要是能够当官,一定在家中供奉胡老爷的牌位。”
有人直接涨价“胡神医,我家孩子愿意出60文钱束脩一定要收我家的孩子”周围的人愤怒的瞪他,何以破坏市场价格
“我家也出60文束脩”“我家愿意出65文”“70文70文我家出70文”
胡问静的手下们尴尬的败退,好像说什么都不能让那些人冷静,甚至把他们都说动了,这么多人都说读书就能当官,是不是真的啊
“真个头要是读书识字就能当官,胡某还会是一个平民”胡问静大骂,有一群笨蛋手下真是倒霉。
她想过了,招收这么多学子干嘛,小问竹有三四十个玩伴就足够了“由的他们去,胡某就是不收”
消息传开,门外排队的人愤怒了,做人怎么可以这么不公平凭什么一条街的孩子可以读书当官,隔了一条街的孩子就不能
有人悲愤极了“我家就在拐角,只差了一个门牌号码”一个门牌号码能当官,隔了一个号码就不能当官,天堂和地狱竟然就是一个号码
有人反映极快,立刻高价收购房子“这条街上的人谁卖房子我多出一成的银子”这条街上的人无师自通学区房的概念,打死不出售,再等等说不定价格还要涨,茅草屋可以换一个小别墅。
有人急切的敲开了门“你家没孩子,不如和我换房子吧。”房主仔细的看陌生人,你丫是谁来人愤怒了“你做人怎么可以这么没良心,我是你三叔公的表妹的孙子的邻居的表弟的朋友啊我们五年前吃喜酒的时候见过面的,我还敬过你一杯酒呢。”房主完全不记得,只能假装恍然大悟“噢噢,是你啊。”来人没空叙旧“快点,你快搬出去,我全家要搬进来”房主呆呆的看着这八竿子才有一点点关系,急切的想要冲进屋子的人,一把将他推了出去“滚”来人愤怒的面红耳赤,只觉人世间竟然有这么恶毒的人,破口大骂“你占着房子又没用我家孩子要当官,你自己没有孩子,就不让我家孩子当官,世上竟然有如此无耻恶毒的人大家都来看啊,这个王八蛋没有良心啊,竟然不给我家孩子当官孩子,你过来记住了这个人,就是这个人不让你当官”小孩子愤怒的盯着房子,这种恶人都该去死。
胡问静没空理会街上的闹剧,她有一个更头疼的问题。她死死的盯着几个手下,厉声喝问“为什么没有人愿意到我的私塾当先生”她仅仅练功的时间就排的满满的,还要陪小问竹玩,还要筹划怎么扩大势力,怎么和其余门阀打交道,怎么坑死韦家,怎么提防久久不露面的张家,一天恨不得有四十八个时辰,吃饭拉屎都要赶时间,人生充实的像个死宅,哪有时间教一群不认识的孩子读书识字当然是要找个先生教书。可一群手下竟然告诉她一个先生都请不到,这不是开玩笑嘛
一群手下小心的回答“他们都说有要事在身,多谢老大的美意。”找了十几个落魄门阀的子弟,人人都是笑眯眯的婉拒。
胡问静冷冷的斜眼看一群手下“是不是你们态度嚣张,惹恼了先生”一群手下用力摇头,虽然进门要不要三鞠躬,先跨左脚还是右脚,坐下喝茶是跪姿还是坐姿等等礼仪通通不懂,但是替胡霸天做事失败很有可能要倒霉这点还是懂的,请人的时候绝对是客客气气满脸堆笑,用词不当必然有,但是态度绝对诚恳,与嚣张完全不搭边。
胡问静继续冷冷的看手下们“难道是你们压低了工钱,想要吃回扣”一群手下更加委屈了,区区一个先生的工钱再多,这么多手下分能分几个铜钱就算存了贼心也不能误了老大的大事。
胡问静不理解了“没道理啊,一群落魄门阀子弟都快饿死了,有工作不开心吗胡某出了高价,客客气气礼聘对方当先生,为什么就不来呢”
一群手下小心的提出自己的见解“是不是他们觉得老大诚意不够,要学诸葛孔明三顾茅庐”胡问静坚决摇头,那些落魄门阀子弟又不是连续十几年高考试卷的教研组负责人,她脑子有病才三顾茅庐呢。
“我就不信了,没有张屠夫,胡某就要吃带毛猪了”胡问静拍案而起。“问竹,跟姐姐去王家。”王家有的是识字的人,随便找一个就行。
“随便找一个”王梓晴笑眯眯的放下茶碗,陡然翻脸“一个都没有”
胡问静莫名其妙,陡然大惊失色“难道胡某开了私塾是打破了门阀垄断教育,破坏了只有门阀子弟才能当官的权力,被所有门阀联合抵制”
王梓晴转头不理脑残,慢悠悠的指挥丫鬟点燃檀香,悠然的香气在房间中弥漫,小问竹深呼吸,只觉好闻极了。
胡问静放对“一点都不好闻。”从小到大闻到檀香的味道就感觉到了佛堂,宁可去闻过期香水都不想闻檀香。
小问竹扁着嘴“很好闻啊。”又深深的呼吸。胡问静没办法,用力捏她的脸,几个月过去了,小问竹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些婴儿肥的模样,捏起来手感好极了。“姐姐等会就买很多,你天天可以闻。”
王梓晴仔细的打量胡问静,胡问静身上的衣衫的面料也就是中等偏下,还刻意往厚实耐用的方向选,款式更是难看极了,就是杂役穿的,一点点都不飘逸,跟时尚一点都不沾边。她又看了一眼小问竹,小问竹身上的衣服面料就精细多了,她家穿的也不过如此。她微微叹气,无法理解胡家姐妹服饰上的差距,只能用胡问静自己买衣服看喜好,给小问竹买衣服看店里的推荐来解释。
“你啊,还是要多注意一些别人的穿着。”王梓晴缓缓的提醒,你的品位差到了极点,老老实实去谯县那几家有名的成衣铺买,按照店里推荐的时尚款买,好歹能够跟着潮流,没那么土气。
胡问静瞅了王梓晴一眼,一秒就看透王梓晴想着“衣食住行最能看出暴发户和真正的贵族之间的差距,没有几代人根本无法培养出真正的贵气。”等等,这类腐朽贵族的刻意拔高的垃圾文化她从来不在意。她只关心一件事“为什么都不肯到我的私塾教书”
王梓晴想了想,委婉的道“君子远庖厨。”胡问静果然立刻懂了,搞了半天就是近朱赤近墨黑,靠近胡霸天名声不好。
王梓晴摇头,珠花颤动,发出轻轻的脆响。“你的名气太差了,谯县凡是想着入仕的人绝不会到你家当私塾先生的。”胡问静理解,一滴血原则嘛,只要血统里有一滴黑人的血液就是黑人,只要一次和卑鄙无耻的胡问静扯上关系,子孙后代都是黑的。
“所以,你这个私塾啊”王梓晴琢磨着该怎么说胡问静的私塾肯定完蛋。
胡问静脸色铁青,想了想,又笑了“我又没想真的办私塾,没有先生我就办成儿童乐园,左右只要让问竹开心的玩就行。”
王梓晴摇头,由得胡问静胡闹,心里想着是不是送胡问静几件衣衫和首饰,每次看见胡问静头上手腕上光秃秃的,她心里就觉得尴尬,今天故意抖了半天珠花了,以胡问静的机灵应该注意到了,回去就会买一大堆珠花首饰打扮吧。
胡家附近的房屋尽数被拆平,有的成了操场,有的成了粮仓,周围百姓很是理解,有钱了扩建房屋那是应有之事,哪个地主老财家里没有一个大大的粮仓而操场也容易理解,胡问静是将门虎女,喜欢玩刀弄枪,又有一群彪悍的打手,搞个操场操练也是应该的。但是那个诡异的房子是怎么回事
一群人仔细的看胡家新屋子一角,秋千,沙坑,吊篮,吊床,稻草人,这些好歹都认识,还有一些稀奇古怪,涂得花花绿绿的东西是干什么的还有那个很像是蘑菇,却巨大的像是小房子的东西又是什么
胡问静的手下们呵斥着“你们懂什么,这就是霸天私塾”
一群人恍然大悟,原来想要当官就要学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啊,怪不得普通人没办法当官,别说学了,听都没听说过这些东西。
小问竹和一群小朋友站在一座古怪的东西面前,无辜的看着,不知道这是什么。
“这是滑梯。”
胡问静抱起小问竹,将她放在滑梯的顶部,教着她慢慢的滑下。
“哇”小问竹和一群小孩子惊叫。
胡问静用力的挥手“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给你们玩的,爱怎么玩怎么玩。”
一群小孩子欢呼,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来“当官”的,一直玩到日头偏西,这才恋恋不舍的回家。
小问竹开心的不得了,睡觉还在笑。胡问静给她盖好了被子,轻轻的捏她的脸,做个小孩子真好啊,只要吃好玩好睡好就尽到了责任。
她缓缓的拔出剑,头顶月色朦胧,四周不见灯火,几条土狗似乎也睡了。她慢慢的开始舞剑,什么身外之物都靠不住,唯有自己的武力才是唯一可以信赖的力量。
“到底现在是什么年代啊。”胡问静默默的想着。几个月了,她已经明白自己到了缙朝,可是,对自己究竟处于什么年月依然一无所知,不,应该是无法对应她的历史知识。
胡问静从日常的生活之中,从官府的田契地契之中,从门阀众人的交谈之中可以知道身处“大缙朝”,知道前朝是魏,知道本朝吞并了魏蜀吴,可以很清楚的知道此刻是大缙太康二年。
但是,这该死的太康二年到底到底到底是公元几几年啊五胡乱华又是太康几年啊
胡问静的历史学得很烂,依稀记得晋朝的几个著名人物,依稀知道八王之乱,五胡乱华,但是这究竟是哪一年呢认真的说,胡问静甚至有些怀疑此“缙”非彼“晋”。在21世纪,她对小篆大篆隶书完全不懂,属于看到了字,联系上下文勉强可以凑出意思,到了这个该死的大缙许久了,她可以流畅的认识大缙的文字了,可是却不知道这“缙”字和“晋”在文字书写上究竟是不是属于同一个字的不同变化不同写法。
她唯有仰天长叹“丫的忘记带百度啊”搞不好这个时代是平行空间,搞不好是一个崭新的世界,搞不好是外星球,谁知道呢。
怀着对八王之乱五胡乱华的惧怕,胡问静唯有拼命的练功,拼命的扩张势力,时间对她而言就是生与死,明天要是就五胡乱华了,她会不会成为一堆最漂亮的白骨这该死的穿越啊,以为被人追杀,被门阀盯上已经够惨了,没想到竟然还有更可怕的未来。
真是希望自己搞错了。
月色越来越黯淡,更没有星光,花园中已经看不清人影了。胡问静挥舞着长剑,任由浑身每一片肌肉都在惨叫,依然一丝一毫都不敢偷懒。她停下来抹了一把汗,终于完成了练剑,开始准备跑步,她一边拍着酸痛的肌肉,一边咧嘴笑“果然小命是最好的学习动力。”然后冲入了黑暗之中。
某个屋子内,一对夫妻热切的看着儿子“胡老爷说,什么时候可以当官吗”其实儿子还小,当官至少也要成年后对不对那就还有十来年呢,可是他们止不住就想问清楚些,对好日子有个盼头。
小孩子用力摇头,胡问静一点都没有说过这件事。
夫妻二人想想也是,哪有第一天上私塾就说什么时候当官的,肯定不会这么草率,他们想起和一群很有文化很有经验的家长交流的心得,小心的再问“那么,你今天学了几个字”
小孩子继续用力摇头,一个字都没学。
夫妻二人有些恼怒,没学,还是偷懒“我们问过先生了,先生说教了一二三,天地人。”
小孩子没能识破成年人的讹诈,委屈的摇头“就是没有教也没有先生”
夫妻二人互相看了一眼,细细的问,终于知道宝贝儿子一天都在玩玩玩。两夫妻互相安慰着“或许过几天会有先生教课。”
一连几天过去,宝贝儿子还在玩玩玩,什么字都不认识,什么大官都没看见,什么当官的许诺都没有。
两夫妻怒了“难道胡霸天骗了我们”
有人恶狠狠的道“一定是被骗了”
有人只是放声大哭,还以为可以成为大官的老子,从此吃香喝辣,没想到竟然只是一场黄粱美梦。
“你还做过梦,我梦都没做”有人愤怒的喊,他还没来得及把孩子送进胡家呢,竟然就听说进胡霸天的私塾能够当官的消息是谣言,想要做梦都来不及。
有人捶胸顿足,早知道前几日房价大涨就卖了,现在想卖都没人买了。
“胡霸天必须给我们一个交代”
愤怒的人群中有人叫着,也不知道是谁,有人响应,有人犹豫。胡问静只是胡神医的时候就杀人不眨眼,是胡霸天之后那是杀人如麻了,惹她不就是找死
有人在人群中喊“难道我们被她骗了,就只能这么忍了”
周围的骂声大了好些,却都是空洞的骂人而已,遇到地主恶霸欺负人,难道还想欺负回来虽然美梦破碎,精神损失巨大,但是其实经济损失只是50文钱。若是算上自家孩子吃的午餐,或许损失还能再少些。
“唉,算了。”人群中冒出了无奈的叹息。
叹息声越来越大,然后又渐渐的消失,为了50文钱和胡问静开打不划算。
有人忽然指着远方“咦,那是胡问静”
众人猛然转头,只见胡问静大摇大摆的牵着小问竹闲逛,时不时停下来整理小问竹的衣衫。
人群中有人低声道“我们没了美好未来,她倒是幸福的生活着。”
一股无言以说的愤怒在人群中蔓延,我们被地主老爷坑了,地主老爷却笑眯眯的享受着我们的血汗钱,嘲笑着我们的愚蠢。
胡问静牵着小问竹悠悠靠近,私塾今天休息,她要带小问竹买些新衣服。小问竹太会到处跑了,衣服破了好几个洞呢。
“胡霸天”路边的人群中传出一声怒吼。
胡问静眼神一冷“谁敢放肆”
“呼”一颗青菜砸了过来。
“还我儿子的官老爷”
愤怒的百姓被这一句不太通顺的言语点燃了怒火,胡霸天会杀人又怎么样,骗了我家儿子的前程,难道骂一句都骂不得
“还我儿子的前程”“我儿子要当官老爷”“胡霸天王八蛋”“收了钱,却一个字都没教我儿子”各种怒吼声中,一颗颗青菜白菜韭菜萝卜雨点般的飞向胡问静。
“破”胡问静拔剑。“我华山派弟子一剑在手,天下间谁能打得中我”
剑光之中蔬菜叶子纷纷破碎,然后落在了地上,胡问静傲然持剑而立。小问竹从胡问静的背后钻出来,睁大眼睛看着她“姐姐。”
胡问静低头,头发上的菜叶子和脸上的鸡蛋黄鸡蛋清慢悠悠的滑落“这个姐姐的剑法还没有修炼到家姐姐栽了”
“但是,这不能怪我”胡问静怒视一群百姓,“你们不知道大白菜和鸡蛋都涨价了吗就算地主家都没余粮,你们竟然随便扔蔬菜,真是败家啊。”
“呼呼呼”天空中又是一批蔬菜雨点般的落下。
“混蛋啊”胡问静抱起小问竹就逃,背后是愤怒的群众拿着蔬菜追杀。
“还我儿子的锦绣前程”“我儿子要当大官的”“欺骗我的感情”
胡问静一路逃回胡家,一群手下迎了出来,手持棍棒,恶狠狠的叫“谁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打胡老大”一群愤怒的群众看着几十个凶恶的胡问静手下,瞬间冷静了,转身就跑。
某个手下大声的道“追上去,狠狠地打”一群手下大声的应和。
“算了。”胡问静摇头,慢悠悠的走进了屋子。“那些家伙心中的美梦破碎不关胡某的事情,胡某从来没有答应过让他们的孩子当官,但是收了人束脩却没有教一个字,那是胡某不对,被砸些蔬菜水果是应该的,以后就两不相欠了。哈哈哈哈”
她摸着头发唉声叹气“鸡蛋砸在头发上很难洗的,倒霉。”到底到底到底这群手下有几个靠得住呢真想知道啊。
一群手下呆呆的看着胡问静走进了屋子,只觉胡问静一点点都不像是胡霸天。做为江湖老大别说被人砸了一脑袋的鸡蛋大白菜,就是被人瞪了一眼也要打断对方的一只胳膊。
有手下失望极了“我还以为胡老大是条汉子,一个人敢杀十几人,所以我才留下来跟她一起闯荡江湖,以后整个谯郡都是我们的,没想到我看走了眼”一群手下摇头,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之后就像是网恋奔现,除了失望还有死亡。
另一个手下唉声叹气“我早就知道女人做老大靠不住的,别看胡老大以前敢打敢杀,那是泥菩萨尚有三分土性,正好被人踩到她的逆鳞了,胡老大一个女孩子家家,哪有闯荡江湖,留下一个响当当的名号的念头。你们说,江湖上哪个山头的老大是女的”一群手下摇头叹息,果然就没有听过哪个响当当的字号是女人打下的。
又是一个手下冷冷的道“被人泼了一身的污渍都不敢报复,这还算胡霸天吗以后我们也不用在这江湖上混了,谁见了我们都会笑话我们是个软蛋的手下。”一群手下脸色铁青,胡问静哪里像一个威风凛凛的老大,根本就是一个讲道理的小家碧玉。
有人对着张哥道“张哥,这里你名头最大,你说说,我们该怎么办”
张哥笑了“忍还有等”眼神中一道厉芒闪过。
胡家内,胡问静趴在围墙的一角使劲的瞅,自从练武之后内力没感觉到有多少,眼力听力却好了不少,那些手下的言语她听得清清楚楚。
她用力握拳,社的经验果然是真理“建立在金钱关系上的雇佣兵果然毫无忠心度。”早就知道这些以流氓为主的家伙靠不住,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散了。
“唉,没有核心理念果然是不成的。”胡问静老实认栽,能够把土匪流氓变成红军战士的只有那些超级牛人,胡问静的魅力点是零,掌控人心的能力是负数,怎么都不可能管得住一只打砸抢的队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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