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守株待兔没等到兔子等来了恶狗怎么办?

    张宅大门口, 一个穿着盔甲的英俊男子冰山般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身后无数全副武装的士卒冲入了张宅之内。

    他看着张宅内有人呆呆的站着,有人发疯的逃跑,惊讶的道“没想到那些废物竟然这么机灵。”他还以为那些杂牌王侯会傻乎乎的站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想到那些杂牌王侯的反应如此的敏捷, 第一时间就玩命的逃跑。

    他笑了“但是,你们以为逃得掉吗”他带来了四五千人, 将张宅围得水泄不通,这才大摇大摆的从正门进入,早早的装逼耍酷, 完全不担心打草惊蛇什么的。

    无数将士从他的身后涌入张宅,狞笑着扑向张宅中的人。

    那冰山冷酷男子残忍的笑着, 他不是司马越, 他是司马越的二弟司马腾。

    司马越染病休息, 由他主持与司马家的杂牌王侯的会面,可是, 他为什么要与那些杂牌王侯谈判

    司马腾心中冒着火焰, 他与司马越司马模九死一生逃出了京城的时候,这些司马家的杂牌皇室宗亲在哪里他与司马越司马模被胡问静下了必杀令的时候,这些司马家的杂牌皇室宗亲又在哪里他为什么要与一群不但没有为司马家的天下出力, 反而接受司马家的敌人的封爵的叛徒谈判

    司马腾从头到尾没有想过与这些叛徒谈判, 几十个支脉中的支脉的杂牌皇室宗亲而已, 手下士卒又只有几十到百来人,谁有空为了这么一些小垃圾费心费力,杀了岂不是干净

    一群士卒已经冲入了花园之中,几个站在最外围的呆若木鸡的门阀子弟怔怔的看着那些士卒, 有门阀子弟反应极快,这是东海王司马越要诛杀那几个接受贾充胡问静的封爵的杂牌皇室宗亲,与他们无关,于是大声的道“我是李阀的了,我不是那些逆贼的同党”

    一个士卒恶狠狠的一刀斩下,那个门阀子弟半个尸体立刻尽是鲜血,那个门阀子弟摇晃着倒在血泊中,那个士卒狞笑着又去砍杀其余门阀子弟,双脚忽然一紧,被人用力的抱住,他低头一看,却见那半身是血的门阀子弟死死的抱住了他的叫,大声的道“我不是逆贼的同党”那个士卒狞笑着,又是一刀砍在了那门阀子弟的身上,厉声道“老子管你是谁”

    花园中的门阀子弟以及他们的手下这才惊恐的尖叫,有门阀子弟不敢置信的喃喃的道“东海王为什么要杀我们东海王疯了吗”

    花园中惨叫声四起,司马腾看着士卒从身边经过,心中得意的想着,大哥就是太过仁慈了,与这些司马家的叛徒谈判沟通,许下好处,让他们老实放弃逆贼胡问静和贾充的封爵,这能镇住司马家的百来个杂牌王侯吗难道要一个个与那些废物讨价还价他又有多少利益可以让给那些司马家的叛徒们。司马腾冷笑着,只有最简单的杀戮才能让那些杂牌皇室宗亲看清司马越,看清他的态度。要么就老老实实的参与勤王,至少无功无过,要么就成为司马家的叛徒,被砍下脑袋。司马腾没想过给这些司马家的叛徒第三条路。

    司马腾看着张宅之内无数惨叫着逃跑和被杀的衣衫华丽的宾客,冷笑着。他早就找祖逖打听过了,这荥阳城内目前没有什么真正的豪门大阀,也就是二三流的门阀而已,这些门阀竟然没有出城二十里迎接司马越的大军,这是没把东海王司马越和他看在眼中吗如此狂妄悖逆的门阀必须尽数杀了

    张宅之内,惊叫声四起,无数司马腾的士卒涌入花园之中,某个将领随手一刀就将一个蜷缩着惨叫的门阀子弟砍杀了,鲜血溅了一身,厉声道“殿下有令,全部杀光了,一个不留”

    一群门阀子弟陡然反应过来,有人凄厉的叫道“不好司马越想要杀光了我们抢占我们的士卒和钱粮”

    又是一个门阀子弟厉声道“司马越要杀我们,我们就杀他大家上”他们没有见过司马越,更没有见过司马腾,到现在还以为这个指挥杀人的司马家王侯就是司马越。

    又是一个门阀子弟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厉声道“司马越你想清楚了,我们在城外有好几万人,你杀了我们,他们就会杀了你”

    司马腾大笑,他故意迟迟不到,除了要派士卒包围张宅之外,还有要将荥阳城内所有门阀已经的首脑一网打尽的意思。东海王司马越的接风宴啊,这些门阀的所有重要人物都会参与,只要尽数杀了,那些门阀的义军就会群龙无首,老实投降,他会尽数收编了,壮大自己的力量。

    无数豪门大阀的子弟厉声叫着,指挥仆役保镖拔刀或拿着板凳冲上去厮杀,然后傲然地退后一步,负手而立,观察胜负,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同样该冲上去厮杀。身为贵公子哪有上阵厮杀的道理,当然是看一群手下厮杀了,若是手下们要打败了,他们转身就逃。

    司马腾看着花园中的鲜血和尸体,一点没觉得杀错了人。堂堂司马家的王侯为什么要与一群门阀子弟平起平坐他们配吗司马家的杂牌皇室宗亲都杀了,这些门阀子弟更是杀了就杀了。

    纷乱之中,司马腾大声的叫着“杀光了他们”

    听着四周的惨叫声,他浑身的鲜血仿佛都沸腾了,掩饰不住的兴奋。

    一道人影陡然从花园中冲了出来,一剑横斩,两个司马腾的士卒拦腰断成了四截。

    其余司马腾的士卒大惊,齐声怒吼“杀”冲了上去。

    一个司马腾的将领微微一怔,倒也并不奇怪,那些赴宴的都是各地的豪门大阀子弟,肯定会带着保镖的,有那么几个几十个能打的人毫不奇怪。可是个别能打的人能够挽回大局吗

    那条人影又斩杀了数个士卒,身边清空了一片,轻轻的拍着胸脯“原来司马越是想要杀光所有的人当唯一的霸主啊,吓死我了,还以为胡某智商暴跌三千点,直接到了婴儿底。”

    一个司马腾的士卒怒吼着冲了过去,谁管你莫名其妙的婴儿底,杀了你这个冒出来捣乱的家伙。

    那人随手一剑,那司马腾的士卒人头高高的飞起,那人随便踏出一步,身上没有溅到一滴鲜血,不满的道“没看见胡某在深刻反省吗敢捣乱胡某就砍死了你”

    司马腾张大了嘴巴,使劲的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那穿着一件奇怪的淡黄色的厚大又蓬松无比古怪衣服的人,失声叫道“胡问静你怎么在这里”

    几个司马腾的将领几百个士卒失声叫道“胡问静”

    所有厮杀中的人都听见了,转头看着那穿着可笑的古怪衣服,却依然可以看出身形瘦弱的女孩子,这就是大缙朝的逆贼胡问静

    一群豪门大阀的子弟完全不知道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简单的接风宴又是司马越莫名其妙的大肆屠杀,又是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人。有门阀子弟飞快的转头寻找那几十个杂牌司马家皇室宗亲和张阀的人,今日必须给个交代。可惜一眼看去完全找不到相关的人。

    有豪门大阀的子弟瞬间醒悟了,愤怒的叫道“我们上当了这是针对我们的布局司马家和贾充胡问静联手诛杀天下豪门大阀”一群门阀子弟纵然惊恐万分依然忍不住鄙夷“你喝酒的时候至少吃一颗花生米啊”

    胡问静对着司马腾客客气气的挥手,快活的道“小腾腾,好久不见,你好吗你哥小越越好吗在不在你身后快出来打个招呼啊,我保证不砍死了他。”

    司马腾情不自禁的道“我大哥不在”话出口才想起来,他凭什么要回答

    胡问静垂头丧气极了“运气真不好啊,废了半天力气,司马越竟然没来”还以为她最聪明懂得守株待兔虎口拔牙斩首行动,没想到司马越竟然不按照剧本出牌。

    胡问静悲愤了,指着司马腾的手指都在颤抖“亏我对你们一片深情,唯恐你们不肯聚会,花了大心思写了封爵公文”她还想着有那一连串的诡异的封爵,司马越等人肯定要和一群杂牌皇室宗亲会面呢。

    司马腾没空理会胡问静说了什么,他心中一阵狂喜“胡问静啊胡问静,你竟然敢来荥阳今日我司马腾要为大缙朝诛杀逆贼来人,杀了胡问静”

    无数士卒大声的应着“杀胡问静”疯狂的冲向胡问静,只要杀了胡问静就能得到荣华富贵。

    一个将领跟着几十个士卒冲向了胡问静,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胡问静,但是听说过胡问静的骁勇,却丝毫不在意。

    自古能打的猛将多了去了,有几个有好下场的单挑无敌与战场无敌是两回事。吕布能打吧,被几个普通士卒抓住了;关羽能打吧,还是被几个普通士卒抓住了;张郃能打吧,被几个普通士兵射死了。

    乱军之中讲究的就是人多打人少,乱刀之下再能打都没用。

    那将领心头火热,厉声叫道“杀了胡问静”奋力跟在士卒后冲向了胡问静,可不时有贪图军功的士卒疯狂的超过了他,他心中一动,微微放慢了脚步,更多的士卒超过了他。

    几十个士卒狰狞的冲向胡问静,刀剑并举,残忍的笑着“杀了她”

    胡问静有气无力的看了一眼司马腾的士卒们,身形一晃已经杀入了士卒之中,瞬间就越过了七八个士卒,数颗人头飞起。

    “唉,胡某真是幸运e啊。”她长叹着,一点没有把那些士卒放在眼中,仿佛闲庭信步,自顾自说着话“亏我唯恐暴露了,躲在最里面呢,没想到完全是浪费表情嘛。”

    可就在一句句平静的叹息之中,一个个司马腾的士卒在血光中惨叫着倒下。片刻之间,冲向胡问静的二十几个士卒尽数被杀。

    胡问静站在血泊中,背后是尸体堆积如山。她悲伤极了“没等到司马越也就算了,竟然还遇到了司马越想要杀光了所有义军首领,胡某怎么就没想到司马越这么狠辣呢。失策,真是太失策了,早知道我就放火烧了整个荥阳城。”

    司马腾看着自怨自艾的胡问静,心中拔凉,遇到一个变态杀人狂他的嗓子有些嘶哑,厉声道“围上去,围上去杀了胡问静”见那些士卒又是迟疑,愤怒这是士卒贪生怕死之余,又猛然想到了军中鼓励士气的不二法门,大声的补充道“杀了胡问静者奖赏黄金万两,封侯”

    无数司马腾的士卒欢呼“杀胡问静封侯杀胡问静封侯”

    那个将领心中无悲亦无喜,这种大到天上的封赏毫无意义,斩杀胡问静是不可能让他封侯的,但是他的威名将上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他厉声下令“围上去,杀”

    几十个士卒疯狂的冲了上去,胡问静陡然向侧翼一折,避开了士卒们的冲锋,下一刻又折了回来,长剑挥动,又是七八个士卒绝望的惨叫。

    那个司马腾的将领死死地盯着胡问静,只看胡问静瘦弱的身体就知道是个速度型的高手,体力尤其是爆发力绝对无法持久。他跟在几十个士卒身后押阵,估摸着胡问静又一口气斩杀了二十几人了,体力一定已经暴发的干干净净,他抓住时机冲了过去,不给胡问静回力的机会,看准胡问静向前奔跑的刹那,用力一刀砍了过去“逆贼去死”

    司马腾大喜,这个将领不愧是他的心腹手下之一,武勇无比,定然会斩杀了胡问静。他得意的想着,杀了胡问静之后立刻砍下她的人头传檄四方,谁都会知道今日东瀛侯司马腾斩杀胡问静于马下。

    刀子飞快的砍向疾冲的胡问静,那将领心中大喜,就知道胡问静无法控制身形,必然会被这一刀砍个正着。

    司马腾举起双手准备欢呼

    刀锋一寸寸的向胡问静递进,眼看就要触碰到胡问静的身体了,胡问静的身形陡然后退一步,那个将领的一刀立刻砍在了空处,不等那将领收回刀子,胡问静又踏前一步,手中的长剑一剑刺出,就在那将领惊骇欲绝的眼神之中刺穿了他的咽喉。

    司马腾死死的盯着胡问静,什么你为什么没死

    胡问静不等那咽喉中剑的将领倒地,飞快拔剑,转身回砍,两个冲上来的士卒的人头飞起,鲜血溅了其余士卒一脸。

    某个士卒被鲜血遮住了眼睛,急忙伸袖子抹眼睛,就这短短的刹那间,他的身边惨叫声四起,等他努力再次睁开眼睛,看见的最后一样东西就是瞬间靠近的一道剑光。

    “不”那个士卒来不及惨叫就被斩杀当场。

    司马腾眼珠子都要掉了,一个人砍杀了数十人这忒么的还叫人吗他凄厉的叫着“杀了胡问静杀了胡问静”

    胡问静面无表情的看着司马腾,愤怒了“怎么都盯着我打,欺负胡某人少吗来人,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会”

    各处跑出数百穿着各色衣衫的人,有的是仆役服装,有的是丫鬟服装,有的是贵公子服装,有的却就是简单地士卒军服,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他们的衣服外面都套着与胡问静同款的黄色厚大蓬松古怪衣服,脖子上都系着刺眼的红色布带。

    司马腾大骂“马蛋一群黄皮红脖子”

    胡问静厉声叫道“向前向前一直向前”

    数百人齐声吼叫“向前向前一直向前”

    胡问静的气势陡然一变,奋力冲向司马腾,与无数司马腾的士卒撞在一起,瞬间血肉横飞。

    司马腾看着胡问静带着数百人飞快的向他靠近,陡然明白了,指着胡问静颤抖的道“你不是巧遇,你是带了数百人来的,你从一开始就想要杀了我和我大哥你疯了”周围好些人鄙夷的看着司马腾,巧遇你丫还艳遇呢

    司马腾看穿真相,惊恐到了极点,完全无法组织合适的言词。他心中慌乱无比,原来这不是接风宴,这是胡问静的杀局他怎么就这么蠢,跳到了胡问静的陷阱中张阀那几十个司马家的杂牌皇室宗亲你们敢联合胡问静杀我,我一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胡问静根本没听见司马腾喊什么巧遇啊艳遇啊,只管奋力厮杀。

    司马腾看着胡问静带着数百人越来越近,一个个头颅、一只只手臂、一道道鲜血在不远处的空中飞洒飞溅飞落,并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向他靠近,他吓得手脚都软了,拼命的向张宅外逃,华丽的红色的皇家礼服在不经意间撕破了,发髻也掉了,惊恐慌乱的模样与他片刻前指挥士卒屠戮花园中门阀子弟的模样判若两人。

    司马腾跌跌撞撞的冲出了张宅,看着身前无数士卒挤进了张宅之中,心中一点点安稳安全的感觉都没有,只是大声的下令“冲进去,杀了胡问静杀了她”

    一个大胡子将领从混乱中挤过来,扯住司马腾的手臂,大声道“殿下,冷静我们有四五千人,胡问静必死无疑”那将领的眼睛放着光,司马腾下令带四五千人围困屠杀张宅内的门阀子弟的时候他还觉得小题大做,张宅之中都是宾客,能有多少人,又能有几个带着兵器,带四五百个士卒都是小题大做了。没想到原来司马腾错有错招,竟然一举破了胡问静的杀局,而且有很大的几率反杀了胡问静。

    那个大胡子将领安慰了司马腾几句,开始调兵遣将“命令围住张宅的士卒一齐翻墙杀进去,见人就杀,不要活口”“长矛兵呢该死的,怎么没有长矛兵”“刀盾手刀盾手在哪里”“你怎么还在这里,快去通知东海王”“召集诸军向我靠拢”

    司马腾浑浑噩噩的,看着无数士卒从身边跑过,有的堵在了张宅的大门口,有的开始搭人梯翻墙进入张宅,有的在街上列阵,半晌,终于回过了神,眼睛通红,厉声叫道“杀了胡问静杀了胡问静”他仅仅在这张宅内外就有四五千人呢,在荥阳城外还有四五万人,会怕了胡问静这个垃圾菜鸟不可能绝不可能他是高贵的皇室宗亲,怎么会怕了一个平民女子

    张宅之内,无数豪门大阀的子弟惊恐的四处躲避司马腾的士卒,有人破口大骂“王八蛋,胡问静就在那边啊,你去杀胡问静,杀了她可以封侯,杀我有个用”

    有豪门大阀的子弟看着战局,惊喜极了“胡问静挡住了司马腾的大军,我们有救了”通过胡问静与司马腾的对话,他们总算搞明白那是司马腾不是司马越了,虽然不知道胡问静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但是胡问静现在挡住了司马腾的大部分士兵,这已经是想都不敢想的奇迹了。

    另一个豪门大阀的子弟看着从张宅大门处不断涌入的司马腾的士卒,摇头道“胡问静挡不住司马腾的司马腾有几万人呢,胡问静绝不可能带几万人在荥阳布局。”其余门阀子弟脸色惨白的点头,看看胡问静一直只有那么几百个人,而司马腾的部下源源不断就知道胡问静必死无疑。有豪门大阀的子弟立刻看围墙,既然胡问静挡不住司马腾,那么他们立刻就跑啊。

    没想到一瞅之下心都碎了,竟然有无数司马腾的士卒翻墙而入

    一个豪门大阀的贵公子英俊的脸上满是绝望“吾命休矣。”

    另一个豪门大阀的贵公子后悔极了“我为什么反应如此之迟钝,为什么不跟着那些杂牌皇室宗亲从后门逃走”一群门阀子弟的眼神之中都掠过了愤怒和后悔,以后一定要机灵啊。

    远处,一群人从后门方向逃了回来,凄厉的大叫“救命啊救命啊”

    一群豪门大阀的子弟看着那些从后门逃回来的皇室宗亲,来不及幸灾乐祸就看见了无数司马腾的士卒,只觉心中拔凉。这司马腾是要对他们赶尽杀绝吗

    有一个豪门大阀子弟眼中闪过一道光芒,厉声道“既然司马越司马腾不讲规矩,那就怪不得我们了我们投靠胡问静”一群豪门大阀子弟瞬间就懂了,投靠胡问静只是权宜之计,先跟在胡问静的背后杀出张宅逃之夭夭,然后谁忒么的会投靠很快就要被几万支勤王义军消灭的胡问静。

    一群豪门大阀的子弟心意相通,纷纷叫喊“胡刺史我赵阀支持你”“胡公我是你的书迷”“胡刺史,我对你誓死效忠”“胡问静天下无敌司马腾王八蛋去死”“胡刺史,快来救我”

    胡问静斩杀了一个司马腾的士卒,头都没有回,厉声叫道“想要投靠胡某那就站到胡某的前面与司马腾厮杀,只要杀了一个司马腾的士卒胡某就收你们当小弟。”

    一个豪门大阀的子弟压根不在乎胡问静的言语,你说你的,我做我的,干脆的就躲到了胡问静的士卒的身后。

    胡问静道“杀了”

    几个胡问静的士卒转身就斩杀了那个豪门大阀的子弟。

    一群豪门大阀的子弟悲愤的看着胡问静,胡问静简直是太不讲规矩了,这个时候难道不该是大度的豪气干云的道,“你们放心,只管跟在胡某后面,胡某绝不会让你们吃亏”然后暗暗地使心机,消耗豪门大阀的实力吗怎么就这么不留余地呢。

    胡问静冷笑着“实话告诉你们,胡某本来就是来杀光你们的,司马腾动手还省了胡某的力气。”

    一群豪门大阀的子弟看着胡问静的眼神如歌如泣,你丫就不能理智一些吗你知道什么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吗你知道什么是团结一切可用的力量吗你知道什么是事急从权,暂时结盟,集中力量杀了最大的敌人吗

    有豪门大阀的子弟幽怨极了“竹帛烟消帝业虚,关河空锁祖龙居。坑灰未冷山东乱,问静原来不读书。”注1

    另一个豪门大阀子弟认真的道“黄兄,此处原来不读书不是指真的不读书,是一种嘲笑,不能用来指真的不读书不识字的人。”

    其余豪门大阀的子弟愤怒的看着那两个白痴,小命都要没了还有空品诗论词,你们两个怎么还不死

    花园中惨叫声不绝,不知道哪里点燃了大火,浓烟之中气氛更是悲凉和绝望,到处都是喊杀声。

    一个豪门大阀的子弟拼命的叫着“胡问静,救我你忒么的再不救我老子就杀你全家”几个司马腾的士卒一拥而上,乱刀将他砍成了数段。

    有豪门大阀的子弟红了眼睛“胡问静不让我们活,我们就拉着胡问静一起死,我们去杀胡问静”

    一群豪门大阀的子弟狞笑着点头,这就是胡问静不救我们的下场

    然后,互相呆呆的看着,谁去杀胡问静一群保镖护卫与司马腾的人拼死厮杀着,眼看护住门阀子弟都力有未逮,难道还要分出人手去杀胡问静

    一群豪门大阀的子弟凄厉的看着四周,厉声大叫“快逃啊”四处乱跑。

    司马腾看着大量的士卒被挤在张宅狭小的大门口无法进入张宅,心中更加的定了,胡问静今日必死无疑。

    他整理衣冠,竟然已经必胜,就必须考虑自己胜利的时候的形象,只是发髻散了,他自己不会处理,也不愿让一群傻丘八触碰他高贵的头发,衣衫破了,更不可能换上新衣。

    司马腾面色一红,这丢人的样子被多少人看去了他心中灵光一闪,干脆任由散落的头发和破烂的衣衫在风中拂动,举起手中的宝剑,厉声道“胡问静,你为什么要逃快出来与我司马腾决一死战胡问静,再来与我司马腾大战一百回合”

    司马腾傲然看着四周,我司马腾的头发散乱,衣衫破烂,是因为我与胡问静血战几百回合,打得胡问静头破血流狼狈逃走。

    司马腾听着张宅中的厮杀声惨叫声,胡问静肯定会死得一塌糊涂,他只管胡乱吹牛,然后在胡问静的尸体上砍几剑,这就坐实了与胡问静血战的事实,整个大缙都将流传他血战胡问静的故事。对了,还要给胡问静增加一些邪恶的背景,比如每天吃几百个童男童女什么的,一只手就抓住九条牛尾巴,拖着牛倒行几百丈,不然天下百姓无法知道他的英勇。

    司马腾心中开始酝酿传奇记载了“有恶女胡问静,天生凶恶,奇丑无比,鼻孔向天,獠牙外露,日食童男童女”

    张宅的大门口忽然发出一声巨大的尖叫声,无数士卒如流水般退了出来,好些士卒脸上身上都是鲜血,凄厉的叫着“快逃快逃胡问静追来了”

    张宅大门之内,有人厉声叫着“向前向前一直向前”

    几个司马腾的士卒从大门内倒飞了出来,摔在地上毫无声息。

    胡问静带着数百个红脖子冲了出来,猖狂大笑“谁能阻挡我”

    司马腾呆呆的看着胡问静,喃喃的道“日食童男童女日食童男童女王八蛋啊日食童男童女”

    司马腾的护卫士卒完全听不懂司马腾的火星语,匆忙拖着司马腾逃命“殿下,殿下”

    那大胡子将领微微眯起了眼睛,没想到这么多人都挡不住胡问静的前进,不过那只是因为张宅的大门附近有些狭窄,摆不开阵型,被一个勇将杀穿了队伍,杀寒了军心。

    那大胡子将领看着胡问静带人杀出了张宅,而司马腾的士卒至少聚集了两千余人,他并不派人立刻掩杀过去,反而退后十余丈,任由胡问静带数百人在大街上列阵。

    司马腾厉声大叫“你搞什么杀了胡问静杀了胡问静”

    那大胡子将领理都不理,淡淡的道“胡问静,本将久仰你的名字了。大缙朝唯一的女将,从关中杀到西凉,从西凉杀到并州,从并州杀到荆州。”

    胡问静呆呆的看着那大胡子将领,认真的道“啊呀”

    那大胡子将领背诵着传遍天下的马隆的公文“军假司马胡问静比至,城已陷矣。胡问静与敌战,身被十数创,杀鲜卑枭将数十员,斩敌酋首级而还,武威城定。好一个胡司马”

    一群穿着纸甲的胡问静的手下低声的对胡问静道“那个大胡子是谁”“快杀过去”“那是个傻逼吧”

    司马腾一边看着来路的方向,司马越怎么还不率领大军前来接应一边阴狠的看着那大胡子将领的背影,老子这次不死,一定砍死你这个装逼的脑残王八蛋

    那大胡子将领盯着胡问静,声音中满是羡慕,一字一句的道“最近十年来,你是大缙朝最出名的将领。”

    胡问静一挺胸膛,负手而立,淡淡的道“岂敢,岂敢。其实除去大缙平吴,这大缙朝再也没有将领能够与胡某的威名比肩。”抬头四十五度角看天空,意兴阑珊“天下无敌,真是太寂寞了。恨不得早生百十年,能够与曹操吕布刘备一较长短。”

    司马腾盯着那大胡子将领的目光如刀,怎么还不下下令厮杀

    那大胡子将领的声音陡然转厉“你凭什么是最有名的将领你凭什么在短短两三年之间从军司马一路晋升到了刺史是你比我能打是你精通兵书是你比我懂得行军布阵”

    胡问静冷冷的看着那大胡子将领,眼神之中复杂无比,长长的叹气。

    那大胡子将领的声音已经是嘶吼了“都不是是你命好”

    “我从五岁开始练功,每日练一个时辰马步,举一个时辰石锁,踩一个时辰梅花桩,读一个时辰兵书”

    “我武勇不怕死我指挥大军如臂使指”

    “我武文双全,天下无敌,纵然许褚典韦也不是我的对手可是又怎么样我是东海王殿下的家臣,我没有敌人,我见不到敌人我面对的唯一的敌人就是盗贼和流民”

    “我纵然比你能打,比你精通兵书,比你懂得行军布阵又如何”

    “千里马骈死于槽枥之间”

    那大胡子将领眼睛血红,须发皆张,厉声道“胡问静,我真是多谢你了,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只能杀小贼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上战场厮杀的机会,终于能够一展抱负。”

    胡问静又是长长的叹气。

    那大胡子将领看着胡问静的手下们手忙脚乱的大口喘息恢复体力包裹伤口,大笑着道“胡问静,你不用惊慌,我不占你便宜,你只管整顿阵型,你我就在这大街之上公平一战。”

    “你人少,久战疲惫,但是都是精锐。”

    “我人多,体力充沛,但是都是乌合之众,士气低沉。”

    “你我各有优势,各有劣势,今日就在这里分出一个高下,究竟谁才是这大缙朝第一名将”

    一群司马腾的士卒崇拜的看着那大胡子将领,你要不是比我官大我早就打死你了,打仗啊,你装什么逼啊

    司马腾佩服的看着那个大胡子将领,还以为自己已经够胡说八道颠倒黑白了,这个家伙用四五千人对付几百个人竟然还觉得是公平的,这不要脸的程度太值得我辈好好学习了。

    张宅之内,杀声震天,翻墙而入,或者从张宅的后门角门杀入的司马腾的士卒正在与门阀子弟的手下们拼死厮杀。

    胡问静负手而立,认真的盯着那大胡子将领,缓缓地道“胡某以为天下再无英雄,没想到在这荥阳城内竟然遇到了阁下。”

    那大胡子将领傲然挺胸,道“天下英雄唯刺史与某尔。”

    胡问静盯着那大胡子将领许久,道“好,你我就在这里各展所长,公平一战。”转身道“来人,列阵”

    胡问静身后原本乱七八糟的队伍飞快的重新站队,整整齐齐。

    那大胡子将领仰天大笑“如此,我们终于可以决出天下第一了。”

    胡问静看着那大胡子将领,认真的道“看阁下晓畅军事,治军严谨,有周亚夫之风,当为名将也,可看阁下的服装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八品武将,千里马还需要伯乐,司马腾司马越不知阁下的实力,委屈了阁下,阁下不如投靠了胡某,胡某定然拜为上将,纵横四海,名扬千古,纵然是大漠之孤烟,南疆之蚂蟥,西凉之苦寒,东海之烟波,亦然知道阁下之大名,岂不快哉。”

    司马腾大惊失色,胡问静太卑鄙了,竟然当众挖墙脚,急忙大声的道“休要听胡问静胡说,我绝不会亏待了你”

    胡问静截断司马腾的言语,干脆的道“不管司马腾出什么价格,我胡问静出三倍,你过来跟我”

    那大胡子将领回头看司马腾,司马腾悲愤了,你竟然心动了立刻大喊“我比胡问静再高三倍”

    胡问静仰头看太阳,身上的桀骜之气喷薄而出。“胡某十四岁在谯县出道,谈过数,收过债,替任恺挡过刀,就是这里,三刀血溅得有八尺远,胡某吭都没有吭一声。出来混要讲道理,砍人嘛,又不是什么大事,混江湖的不是你砍我,就是我砍你喽。”

    “太康三年春,胡某去西凉收数,忒么的胡人不给面子,赖账不给钱,几万个人打我一个,怎么,以为胡某是好欺负的胡某两只手一手一把刀,从城东杀到了城西,砍死了几万人,眼睛都没眨一下,谁不知道胡某污妖王的名号”

    司马腾一秒就看破了胡问静的诡计,尖声叫道“不要上当胡问静想要拖延时间恢复体力快快杀过去”

    那大胡子将领板着脸,道“胡问静天下英雄,聊几句又如何。”甩眼色给司马腾,我当然知道胡问静是在拖延时间恢复体力,可是那正好中了我的计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胡问静带领士卒厮杀不停或许毛感觉都没有,但是一旦停下来休息就会感到几百倍的疲惫,反而没有连续作战的体力了。

    司马腾大喜,那就让胡问静继续吹几句。

    胡问静继续道“胡某被胡人砍了几十刀,流的血比水缸里的水还多,胡某叫过一声没有大家都是替社团办事,应该的。没有社团哪里有我胡问静”

    “太康三年秋,贾老大挺我自立门户,出来混的,当然要讲道理,贾老大这么关照胡某,胡某也要投桃报李对不对贾老大的女儿有点小麻烦,胡某二话不说就带着兄弟替她砍人。谁敢不敢贾老大的女儿面子就是不给贾老大面子,不给贾老大面子就是不给我胡某面子,不给胡某面子就是不给阎罗王面子胡某在并州一口气砍了一天一夜”

    四周的人呆呆的看着胡问静,这个家伙在说些什么

    那大胡子将领神情从容,心里焦急如焚,你说了这么久,怎么还不问老子的名字你赶紧问老子的名字,老子杀你的时候一定给你一个痛快

    胡问静继续说着“司马老大看中了胡某的身手,让胡某过山头去帮他,胡某是那种没有良心的人吗胡某既然已经是贾老大山头的人,当然是要自立门户了,过尼玛个头的山头啊”

    那大胡子将领实在忍不住了,厉声道“胡问静,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胡问静惊愕的看着那大胡子将领,认真的道“你可以胡说八道,胡某就不能胡说八道了凭什么啊”

    那大胡子将领大怒,厉声道“所与人准备杀”数千士卒齐声叫道“必胜必胜必胜”

    无数人死死的盯着胡问静,就等胡问静厉声高呼杀入那大胡子将领的军阵之中。

    胡问静淡定的下令“退入张宅”

    无数人呆呆的看着胡问静,这是逃了

    司马腾大笑“胡问静,懦夫有胆子冲过来啊”

    那大胡子将领哈哈大笑“胡问静,过来受死”可惜啊,到现在都没能说出自己的名字,看来要在杀了胡问静之后讲一大段长长的台词,反复的提到自己的名字了。

    司马腾的士卒的背后的长街之上,忽然传来了号角声,然后地面隐隐的震动。

    司马腾一怔“怎么了”

    数百骑兵出现在了司马腾大军的身后,虽然看不清相貌,但骑兵和战马的身上都披着那黄色的蓬松的古怪衣服。

    “是胡问静的人”司马腾凄厉的惨叫,怒视那大胡子将领,蠢货,胡问静废话许久不是恢复体力,是在等援兵,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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