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 失误!再华丽的招数在名将的面前用过了一次……
半个月前, 洛阳。
胡问静召集众人,决定出征。
众人很是赞同,此刻陈留濮阳的兵力空虚, 只要倾尽全力攻打, 陈留和濮阳肯定完蛋, 没了陈留和濮阳卡在豫州的北部、司州的东部, 洛阳的军队调动立马就会宽裕很多。
胡问静笑了“陈留濮阳胡某对这两块鸡肋毫无兴趣。胡某要做一票大的”
贾南风看着胡问静,失声道“难道你想要攻打长安不要大意啊虽然关中司马骏已经死了,司马骏的几个儿子都是废物,但是关中好歹拥有七万中央军精锐, 你要是硬来,很容易崩了牙齿的。”取关中自然是个好主意,拿下关中之后洛阳的西线就几乎平安了,而且与西凉马隆连成一片, 怎么看都是实力暴涨, 可是打仗不是儿戏, 攻打有七万中央军精锐镇守的关中实在是太过冒险了。
胡问静坚决反驳“我又不是神经病, 为什么要去打路人甲关中司马骏的儿子们是想要坐观天下大乱也好,是想要广积粮高筑墙也好, 此刻胡某巴不得他们老老实实地待着呢,何必去挑衅他们。”
贾南风松了口气, 胡问静还算有理智。
胡问静道“司马越肯定在陈留和濮阳安排了陷阱让胡某跳, 嘿嘿,陈留和濮阳如今是集体农庄制,随时可以农庄中的百姓变成拿着长矛的战士,胡某若是攻打陈留和濮阳拿下两城毫无难度,但是只怕要伤筋动骨, 此刻明明有大便宜捡,胡某为什么不去捡便宜”
她指着扬州,道“胡某要拿下整个扬州”
“扬州虽然有镇南将军府,但是杜预死了,司马伷也死了,司马柬带了精锐北上攻打徐州,这扬州同样空虚无比,胡某只要五千军就能打下扬州,拿下了扬州,胡某就挥军与司马模夹击司马柬,司马柬必败,胡某与司马模在徐州对峙也好,顺势击破了司马模取了徐州青州也好,这荆州东部、豫州南部的威胁终究是没了,胡某就能开始准备入蜀了。”
胡问静对如今的地盘很是不满意,需要防守的地盘实在是太多了,手中有多少将领和士卒都没用,必须极力缩小战线,集中力量攻击敌人,像希特勒这种疯子到处都想打,结果就会把自己给耗死了。
贾南风伸长脖子看地图,好像有些道理。只是扬州地盘很大,又需要水师,不太好打吧
胡问静摇头“司马柬为什么拼命地要打徐州因为扬州如今根本守不住。”
她看着地图道“胡某只要从豫州出兵,扬州在长江北岸的淮南郡、庐江郡两地分分钟就被胡某取下了,胡某确实没有战船,更没有水师,可是胡某不需要水师,胡某只需要派一军荆州出发,陆路进入豫章郡,被江南人以为天堑的长江又有什么用”
胡问静笑道“从水路调遣大军到我荆州军的背后袭击粮道由得那些扬州水师去,荆州军只管一路往东,取下扬州易如反掌。”
“扬州定,胡某就转而向西去巴蜀,只要巴蜀定,这天下就落入了胡某的手中了,哈哈哈哈”
贾南风盯着地图,好像真的很容易啊。贾充与荀勖互相看了一眼,贾南风又没听出来真是无语啊。
胡问静的手指在地图上滑动“老天爷给面子,给了胡某一群蠢蛋对手,此乃老天爷让胡某成大事,天予不取,是为逆天也”
“传令,命令白絮镇守虎牢关,回凉带数百骑虚打胡某的旗号,率领三千人北上清渊县。”
“传令,命令荥阳郡各地做好陈留大军入侵的准备,只管放他们去虎牢关,然后断了他们的归路。”
“传令,命令豫州颍川郡、梁国征调农庄士卒,佯攻陈留和濮阳。”
“传令,命令公孙攒集中大军驻扎宜都国,防止蜀地异动。”
“传令,命令周渝召集大军一万,从豫章郡入扬州。”
“传令,命令豫州谯郡召集大军,胡某要亲率大军入扬州。”
一连串的命令之下,一个个将领和一支支军队开始秘密调遣。
贾充和荀勖看了地图许久,贾充摇头道“胆小如鼠。”
荀勖笑道“其实慎重点好。”
此刻一直与洛阳为敌的司马越、司马柬、琅琊王氏内讧,上策其实就是贾南风提的进攻关中,取下关中之后洛阳这天下大势立刻就定了。中策是趁着司马越司马柬琅琊王氏内讧,一举杀了三人,天下震动,这大局很有可能也定了。下策才是取扬州或者蜀地。
贾充冷笑道“她老是担心胡人要杀过来,更怕大缙挡不住,要败退到长江以南,拼命地想要南边的土地,就这见识和胆量竟然能够成事,当真是时无英雄遂让竖子成名。”
荀勖笑而不语,胡问静的小心思太过明显,但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有些恐惧胡人而已,算不上什么大问题,大缙朝怎么会惧怕胡人胡问静谨慎有余,换个角度也证明她不会以为自己逢赌必赢,结果一不小心输了一切。
贾充负手而立,王敞去了关中一直没有消息,他倒是不奇怪,这王敞一直没表现出什么能力,只是以为他与司马骏有旧而已,能够让关中一直不出关闹事已经算是办成功了。但卫瓘为什么又没动静了还有刘弘到底怎么想贾充皱眉,刘弘在大缙朝的一堆废物之中算是出色人物了,不可能看不清如今的局势,他到底为什么一直不表态
贾充揉着脑袋“老了,竟然看不清大局了。”贾南风走过来搀扶住贾充“爹爹,我们去看贾谧,听说他功课得了第一。”
贾充立刻嘲笑了“倒数第一吧”贾家的孙子外孙女、司马家的几个小皇子,以及小问竹就没有一个是肯读书的,个个就知道玩闹,真是一群纨绔废物。唯一庆幸的是司马遹也是纨绔废物,总算没有闹出狗血事情来。
谯郡的某个农庄内。
有管事敲着锣鼓小声地喊着“征兵咯,征兵咯。”声音真是小,甚至没有普通说话声大。
周围的人使劲瞅那喊话的管事,卑鄙无耻然后热情地建议“声音太大容易坏嗓子的,不妨再轻一些。”有人嫌弃敲锣打鼓太用力,认真地指责“这锣鼓也是花了公帑的,岂能因为你用力敲打而坏了轻一些,再轻一些。”
有人在远处看到了,跑过来一看,破口大骂“为什么不告诉我差点错过了”然后热切地看着管事“我报名我全家都报名”
周围好些人反对“已经晚了,报名已经满了”
那人大怒,顿时与周围的人起了争执。
几个人经过,莫名其妙,到底管事在发布什么消息,为何百姓竟然打了起来,难道是发钱了吗
那管事慢腾腾地继续小声喊话“胡刺史征讨扬州,征募五十壮士”
几个路人眼珠子都凸出来了“狗屎啊”只觉今天走了大运了,猛然就跳到了那管事的面前叫着“我我报名”
有人不解,扯着相熟的人问道“你疯了,当兵打仗有什么好的”那熟人惊愕地转头看老实人,道“胡刺史什么时候打过败仗了胡刺史有刀枪不入的帝皇诅咒铠甲,打扬州岂不是跟玩儿似的我们又都是谯郡人,是刺史老爷的正经乡亲,刺史老爷评军功的时候会不会给我们额外加一点好处但凡参与的人谁不能成为官老爷这是天赐良机,错了这个机会子孙后代只能去996了”
那老实人眼睛瞬间比鸡蛋还要大,使劲地往管事面前挤“我报名我全家都报名我儿子虽然只有五岁,但是特别能打,随便打个人都没问题。”周围的人怒视老实人,老实人变坏比任何人都要彻底。
管事轻描淡写地道“只要五十人,择优录取。”
有人大喜,弯曲胳膊,指着肱二头肌道“管事老爷,我是出名的大力士。”有人直接扯开了衣襟,指着自己强健的胸肌,厉声道“看,我什么都没有,就是有力气”有人大叫“我不仅仅有力气,还有一腔热血我愿意为胡刺史奉献我的血肉和性命”其余人怒了,你直接放终极大招,别人怎么办急忙跟风“我也愿意为胡刺史奉献我全家的性命”
管事道“不仅仅要看身体强壮,还要看平时的表现,若是平时偷懒耍滑,这次就不能去。”有人大喜,指着某个壮汉道“他偷懒过一次,被抽了皮鞭的没资格”那壮汉瞪眼怒吼“你胡说什么小心我弄死你”周围的人怕个毛,农庄之内的所有痞子无赖只会被官府砍头做成京观,好些人当场举报“管事,这人要行凶”管事转头,神情转厉“谁要行凶”一群人指着那壮汉“就是这厮”那壮汉急忙谄媚地笑着“管事,我说笑话而已,切莫当真。”然后对周围的人团团作揖“说笑而已,勿怪勿怪。”
管事点头“是,他没资格。”那壮汉怒了“凭什么”
管事淡定无比“整个农庄有一万多人,只挑五十个,凭什么要挑曾经偷懒耍滑闹事的人有过偷懒耍滑闹事记录的人全家一起取消资格。”他看了一眼那壮汉“若是你不服闹事,我就砍下你的脑袋挂在树上。”
那壮汉目瞪口呆,继而嚎啕大哭,全家人的幸福竟然毁在了自己的几次偷懒耍滑之中。
周围的人用力点头“活该”“本该如此”“坏人就不该有好报”
然后继续努力向管事推荐自己“我很有力气的”“我学过金丝银边铁抓金刚枪法,最适合做长矛兵了。”“我家是种竹子的,我从小就拿着三丈长的毛竹当长矛玩,我对毛竹是有感情的”
管事挑挑拣拣,只想找最好的。
有人忍无可忍,大声喝骂“管事老爷替胡刺史老爷效力是我们每个农庄社员的本分,为什么只要五十个人,难道不该整个农庄不分男女老少一齐上阵吗”
其余人大声附和,与其挑五十个人不如大家一起上,谁也不落空。有人泪水长流“我们可以自带干粮的农庄有的是粮食”有人厉声道“自古打仗就要人多才好,五十个人有个用我们全部一齐上才对”
那管事看着众人无奈极了“实话告诉你们,胡刺史其实是带了五千人来的,谯县陈县令又给胡刺史凑了两万人”
一群百姓大骂,小小的谯县凑了两万人,这是十二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女老少全部都上了吗但谯县好歹是胡问静的老家,照顾老家人是理所当然的,谁也挑不出刺来。
那管事继续道“胡刺史原本觉得两万五千人已经足够了,但是谯郡崔太守坚决要增加更多的人,堂堂刺史出兵怎么可以只有两万五千人,若是敌人人多势众怎么办”
一群百姓实在是太赞同崔太守的言语了,大军出战自然是人越多越好。
那管事继续道“所以胡刺史这才答应让各地的农庄各召集五十个精锐。”他看着众人,淡淡地道“你们觉得五十个人太少,其余郡县一个人都没有呢,听说胡刺史原本是想要从汝阴郡出兵的,被谯郡崔太守生生地抢了过来,不然别说五十个名额了,五个都没有。”
一群百姓涕泪纵横,崔太守真是好官啊,顺便问一下到底能不能选择我
那管事看看激情澎湃的众人,厉声道“集体投票,票数最多的五十个人获胜。”
农庄中立刻沸腾了
农田中,有人拼命地干着农活,锄头愣是挥舞出了残影,身边有人大声地道“我大哥一个人可以顶三个人的活计,是农庄的先进个人,大家选他,没错的”
猪圈前,有男子一边运输着粪肥,一边热切地与人打招呼“张三哥,我是李四啊,我们去年见过面的,大家都是自己人,你选我吧。”
兔舍中,一个女子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叫着“我一定要去打仗当官老爷,大家选我啊谁选我,今天的工作我替她做了”
一群编草苫的人之中,一个老者大声地叫着“十二,老九,老三,告诉家族的所有人,都选我儿子我们家必须有个人当官老爷”
学堂之中,几个夫子凑在一起低声道“要不要搏一把”身为豪门大阀的子弟只能在农庄中教书,毫无出头之日,这岂是习惯了锦衣玉食的门阀子弟可以忍受的如今有机会出头就不该错过了,可是打仗啊,要死人的,这风险会不会太高了些众人犹豫不决。
豫州州牧府衙。
谢斯焱坐在案几后发呆,周围的衙役也不去理她,谢斯焱平时工作很卖力,多半再想什么棘手的事情。
有衙役低声道“会不会又惹了什么麻烦”谢斯焱是衙门中出了名的刺头,满怀年轻人改变世界的热血情怀,然后被现实打得头破血流。
另一个衙役低声道“以前她有麻烦,现在怎么会有”其余衙役点头,以前上上下下都想着和稀泥,一个想要办实事的愣头青自然处处碰壁,时时刻刻会惹了麻烦,但是如今所有人严格执法,谢斯焱的工作方式成了所有人必须参考乃至达到的标准,谢斯焱还能有个的麻烦
谢斯焱怔怔地看着公文,一个字都没往心里去。她想着前些时日一个大妈蛮不讲理,若是以前只能忍气吞声,如今却直接将那“善良弱小”的大妈抓进了大牢,一顿痛打,听着那大妈绝望的哭天喊地声,她真是从心灵中感受到了爽啊。这一切要拜荆州刺史胡问静所赐,不然谁敢违反舆论违反道德,对“可怜无辜弱小的百姓”下毒手谢斯焱想着胡问静,真是觉得胡问静嚣张跋扈到了不起啊,任何敢违法的人直接抓了杀了,不怕别人指着她脊梁骨咒骂她,更不怕名声臭不可闻。
谢斯焱做不到不在乎名誉,她从小就被教育名誉很重要,尤其是女孩子的名誉很重要,没有了名誉就没有了一切,她在成为衙役之前是很在乎很在乎名誉的。她家有钱,不需要为了五斗米折腰,随时可以用施粥施药刷名誉,她哪里需要作出损失名誉的事情但她想要改变世界,这才抓住全天下都在任命女官的机会当了个小吏,然后被美好的现实吊打了。
这个世界想要做小仙女,就只能看着世界变得糜烂。
可更糟糕的是她只是小吏,哪怕想要不顾一切也无法改变世界。
现在,胡刺史要出兵扬州,她是不是该加入这次征讨,用自己的性命搏取更大的权力,然后改变世界
谢斯焱站了起来,有舍才有得,想要改变世界就必须先改变自己。她找到了谢州牧,认真地道“我要加入胡刺史的大军之中,还请州牧予以疏通。”
谢州牧看着谢斯焱,尽管他一直没有声张过,但其实谢斯焱是他的亲戚。谢州牧是本地阳夏县谢氏子弟,这谢斯焱也是谢氏子弟,虽然是旁支中的旁支,与主支子弟的谢州牧从来没有来往,谢斯焱能够当小吏也是凭借她自己抓住了机会。若是谢斯焱肯走谢州牧的门路,谢州牧至少会给谢斯焱一个九品小官,而不是一个小吏。官吏,官吏,官和吏是两个不同的阶层,甚至在很多时候是不相通的,谢州牧若是插手怎么会让一个谢家的旁支子弟做了小吏
谢州牧看着谢斯焱,这是一个有主见却稚嫩的以为人只需要靠自己的单纯理想孩子。他慢慢地问谢斯焱道“打仗不是儿戏,你可知道你很可能死在了军阵之中”
谢斯焱认真地点头“我知道。我身体不比别人强壮,也没学过什么拳脚,到了军阵之中多半打不过人家。但是我若是侥幸立了一些微薄的功劳,我就能实现自己的理想。”
谢州牧微笑着看着谢斯焱,果然是带着稚气和理想的菜鸟傻孩子。他点了点头,道“好我谢家就需要有志气的人。我送你一套上好的铠甲和宝剑,只要你能够活下来,你就能得到一片巨大的空间。”
谢州牧看着谢斯焱,若是谢斯焱真的能够成为胡问静的手下,那么对谢家而言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好消息。他默默地想着,他其实不算胡问静的人,他只是朝廷的官,并且站在胡问静这一边而已,谢家想要保证谢家的风光和荣耀,必须真正的站在胡问静这一边。
谢州牧提起笔,开始给族长写信,谢家不论是旁支还是主支,各个年轻子弟都必须参与这次的大战,错过了这个村没地方后悔去。
扬州。
一个豪宅之中,陆机宴请宾客,大堂中莺歌燕舞。
他举起酒杯,大声地道“诸位,这集体农庄制如何”
一群门阀中人大笑“好集体农庄制度真是好”陆机联合扬州的门阀搞农庄制的效果非常得好,以前佃农们能够产出的粮食极其有限,采取集体农庄制度后没了佃农,个个都是农庄的社员,必须从早做到晚,这产出大大的丰富了,尤其是以前养鸡养牛养猪数量稀少,如今几乎多了几十倍。
一个门阀子弟举杯笑道“以前还担心佃农赖租,现在别说赖租了,他敢偷懒试试”另一个门阀子弟笑道“这些时日我处死了百来个人,剩下的人就老实了。”
陆机笑道“胡问静以为可以用集体农庄制度消灭门阀真是愚蠢透顶。”
众人大笑。
在扬州门阀主动联合采取集体农庄制度后,扬州不但没有发生清除淘汰门阀的趋势,反而发生了胡问静预料不到的情况。
整个扬州如今再也没有农民,只有农奴。
胡问静的集体农庄制度的核心是“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与“最大程度的压榨农民的劳动力”,所以胡问静认为只要执行集体农庄制度就能摧毁门阀的力量,巩固官府的力量,可是集体农庄制度在扬州却生生成了门阀彻底将农民变成农奴的工具。
大缙看不起原东吴的人,认为是蛮夷,文化落后,科技落后,军力落后,亡国之臣,谁有空搭理他们原东吴的高官和门阀尽数成了没有官职的普通人,基层官吏却依然是东吴旧人,如今大缙派遣的高层官员如镇南将军司马伷、各郡太守之流,或者死了,或者被贿赂了,或者在忙着拍司马柬的马屁,或者在忙着出征徐州,谁都没空管门阀“主动完成集体农庄制度,提升田地的产量”,因此掌握了扬州大量的田地以及家丁的门阀轻而易举地借助基层官吏的力量完成了集体农庄制,将所有的佃农尽数变成了农奴。
若是敢不加入农庄,立刻打杀了;若是在农庄中不肯从早忙到晚,立刻打杀了。各个门阀飞速认识到了开历史倒车,再次产生农奴阶层的优越性。农奴不过是管几口饭吃而已,与大量的产出相比算得了什么真是赚大了。
更妙的是,借助集体农庄制度,陆机轻而易举地完成了对不属于东吴的淮南郡等地区的大缙门阀的打压和清洗,彻底控制了孙权记挂了一辈子的合肥等地。
陆机大笑“我等终于完成了复国的第一步”
大堂中高高地举起了酒杯“饮胜”
其实谁都不想孙家的子孙出来继续做皇帝,孙家的皇帝残暴无比,放在人类历史上都是有数的,但是江东被大缙吞并之后门阀子弟彻底成了“贱人”,这点超出了江东子弟的预料,完全不能接受。
长江以东必须是江东门阀的天下,这点已经无需质疑。
众人饮酒作乐之中,有官吏仓皇地跑了进来“紧急军情,胡问静在豫州谯郡集结大军准备征伐扬州”
扬州紧贴豫州,相互之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胡问静准备征讨扬州的消息分分钟就被扬州得知了,立刻引起了大堂中的一阵骚动,王八蛋,为什么忽然打扬州
有人惊慌失措“快通知司马柬,快召回镇南将军府的大军”
有人摇头“司马柬也没有多少兵马,我们必须自救”
有人支持“胡问静的大军多是农庄的百姓,我们就没有农庄百姓了”一群门阀子弟悲愤地看着那人,还真没有他们只有农奴而已而且谁会教农奴军令军号,就不怕这些农奴起来造反吗集合了发展生产力和军训为一体的集体农庄制度在扬州门阀的执行中彻底被“去其精华,存其糟粕”,成了打压农民的农奴制。
慌乱中,陆机淡淡地笑道“慌什么,陆某早有预料。”
扬州合肥。
一群官员和农庄管事惊慌地看着陆机发来的书信。一个官员颤抖着道“立刻召集农庄之中所有十二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人”他抬头看其余人,汗水涔涔而下。
其余官员和农庄管事追问道“南阳王殿下如何说”陆机只是司马柬的手下而已,想要做什么都要司马柬点头。
一个官员惨然道“已经派人飞鸽传书给南阳王殿下了。”但估计南阳王殿下肯定来不及赶回来,多半是飞鸽传书让陆机指挥大军了。
有官员重重地点头,司马柬让陆机主持集体农庄制就代表了对陆机的信任,陆机成为都督指挥大军毫不稀奇。
有官员道“且先按照陆机的命令建立军队,迟则有误。”
众人点头,倒也不怎么手忙脚乱,长江以北的扬州地界严格执行集体农庄制,农民有肉吃,有军训,随时可以拉出来组成一支军队。
数日后,长江以北的淮南郡和庐江郡疯狂地凑了二十万大军,几乎是把所有十二岁到六十岁的人一网打尽了。
又过数日,司马柬回信“令陆机为都督率军与胡问静战”众人一点都不奇怪,却有人骂骂咧咧地不服气“貉奴能作督不”众人转头看去,认得是大将孟超。
孟超瞪众人“看什么看我说错了吗貉奴而已”江南人不是貉奴是什么全世界的人都知道
一群中原人士纷纷点头,长江以南的人都是“貉奴”,也配做都督
一群江南人士脸色铁青,北人和南人果然不是一个物种。
陆机笑了“陆某十四岁为牙门将,领军与缙人大战,那些辱我之人十四岁在干什么如今可有官拜牙门将陆某文动天下,为当世才子,二十四友的名头只逊色与竹林七贤,那些辱我之人可有此名陆某是江东名门陆家之后,那些辱我之人是什么出身”
“那些辱我之人武功不及我,文名不及我,出身不及我,却敢羞辱嘲笑与我,那是他们人品道德不行。”
“明知道陆某是南阳王任命的都督却嘲笑我,那是无视南阳王的命令。”
“来人,违抗军令者,杀无赦。”
孟超在府邸中大声地骂着“貉奴也敢骑到老子的头上老子要写信给南阳王,凭什么不是老子为都督貉奴也算是人吗”
忽然,府外传来了喧闹声,有仆役惊慌地跑进来“老爷,有官兵杀来了。”
孟超大怒“貉奴竟然敢派官兵抓我来人,集结士卒,老子要冲进貉奴的营帐,赏他几个嘴巴子”
一群士卒冲进了孟超的府邸,领头的人厉声呵道“你就是孟超”
孟超听了那领头之人的口音就大怒“貉奴也敢直呼老子的名字”
那领头之人大怒,拔刀出鞘,厉声道“你说什么你可知道陆都督下了什么命令”
孟超大笑,丝毫不惧,陆机这个出名的懦弱之人能够下什么命令无非是将他抓起来,等候司马柬发落而已。他鄙夷地看着那人,一口唾沫吐在那人的脸上“貉奴,你”
那领头之人一刀砍下,孟超的脑袋落在了地上,鲜血直流。
四周孟超的手下大声惊呼,不敢置信地看着血泊中的人头。
那领头之人厉声道“奉陆都督之令,孟超违抗军令,杀无赦”
一日之间,合肥城中数百颗人头落下,合肥立刻安静了。
陆机放声大笑,他是谦谦君子,所以就不会杀人了他若是依然寄人篱下,当然只能忍辱负重唾面自干,可是如今他马上就要带领江东子弟复国了,还忍个能够有借口铲除合肥不服自己的人实在是太爽了。
陆机下令道“来人,传令大军在寿春集结,准备与胡问静决一死战。”荆州也有一路大军入扬州只要击杀了胡问静,那荆州的大军敢不退却只要击杀了胡问静,他就挟大势立刻向被杀入豫州,直取洛阳。
几个扬州门阀中人低声问陆机“士衡真的能够击破胡问静胡问静年龄虽小,却是天下有数的名将。”众人盯着陆机,眼神柔和而真诚,小子那是胡问静啊,你掂量掂量分量,到底搞不搞得定别以为会吹牛就行,像你这种小身板吹牛大王,胡问静已经搞定一打了。
陆机真诚无比“胡问静的绝招就是五百铁骑冲击敌人的阵地,铁骑之下无坚不摧。”众人点头,你若是想要骑兵对抗骑兵,趁早滚蛋,整个扬州稍微能看一点的战马都被杜预收刮走了,然后送给了胡问静。你若是不嫌弃毛驴或者黄牛,我们倒是可以给你凑一两千骑。
陆机道“陆某仔细地研究了荥阳和定陶两次战事,发现胡问静能够以五百骑破十几万大军,都是因为敌军崩溃营啸,自相践踏,胡问静五百骑只在后面慢慢驱赶,那十几万大军就彻底崩溃了。”众人缓缓点头,陆机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至少认真的分析了荥阳和定陶的战事,不过到底是不是真的
陆机继续道“因此,陆某想到了对付胡问静的办法。”他自信地笑着,身为江东大都督陆逊的孙子,文武双全,难道还不能对付了区区五百骑冲阵
“第一,陆某安排了大量的毛竹长矛兵。江南多有毛竹,最长者几乎有五六丈,陆某只取两丈作为长矛,此长度比丈八蛇矛还长了两尺,胡问静的长剑怎么都砍不到长矛兵。陆某以两丈长的毛竹长矛兵为主力,胡问静的五百骑又能如何”
众人用力点头,长江以南田地少得可怜,但是这毛竹林真是数不胜数,随便在安吉和临安当中挑一个出来,扬州所有人不分男女老少一人发十根毛竹,那两个地方也就少了一个山头的毛竹而已。
一个门阀子弟捋须而笑“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胡问静不是喜欢用毛竹长矛兵嘛,今日就还她一个毛竹长矛兵。”
陆机笑了笑,继续道“胡问静擅长夜袭,人鬼莫测,只怕陆某的军中会有人被胡问静袭破,且陆某的二十万士卒多为农庄农民,也会发生营啸。”
一群门阀子弟点头,实在是太有可能了。
陆机认真地道“所以,陆某将二十万大军分散四处,各营地之间间距十余里,营地布下层层拒马鹿角,胡问静虽有铁骑不能冲突,而各营之间以斥候联络,彼此之间虽远望亦不可见,数十个营寨层层包围,何惧胡问静夜袭冲营”
一群门阀子弟微笑,夜袭营啸之事其实也就在琅琊王家这类不懂兵法的蠢货身上才会发生,但凡有一点点军事常识,按照军事操典严格执行扎营和巡视的,怎么会发生营啸呢
陆机继续道“当年刘备以为有大军在手,可破东吴,却被先祖以火攻击破,陆机不肖,不敢犯下刘备的错误玷污了祖父的威名,所以陆某这二十万大军的驻扎将会远离苞原隰险阻,绝不会发生火烧连营。”
一群门阀子弟微笑,他们担忧的地方,陆机都提前想到了,陆机不愧是陆逊的孙子啊。
陆机见众人已经心服口服,这才道“此次胡问静远征扬州,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胡问静一直以来能够以寡击众,屡战屡胜,最大的原因在于她用兵诡异,在别人完全没有想到会开战的情况之下偷袭,这才能够一举击溃了对手。”
“可是这次胡问静放弃了偷袭的看家本领,在豫州征集大军,想要一举吞并了扬州,甚至进攻徐州击杀司马柬和司马模,她就犯了兵家大忌,这征兵和调动粮草再怎么小心在意秘密从事,又怎么可能瞒得住有心之人”
“胡问静的大军尚未出发,我等已经知道了她的虚实,从容布置防御,胡问静又怎么可能破阵斩敌”
“纵然胡问静士卒精锐,将士用命,陆某有合肥坚城在,只需要退入城中,胡问静的战马难道还能飞不成”
陆机笑道“胡问静从一开始就已经输了。”
“胡问静此刻的上策是与陆某谈判,各取所需。陆某不是不可以让开道路,任由胡问静进入徐州,或者与胡问静联手,断了司马柬的粮道。陆某此刻不需要豫州和荆州的土地,也不需要徐州的土地,只要扬州就好,陆某可以在名义上改旗易帜臣服洛阳的。”
一群门阀子弟点头,就算胡问静不杀了司马柬,他们也要杀的,司马柬一死,对大家都好。
陆机继续道“中策是立刻停止进攻,撤回洛阳。扬州二十万大军摆开阵型,胡问静就该知道陆某早有防范,绝不是她可以击破的,此刻退走不损人手,不失土地,不辱威名。”
“而下策就是进攻寿春,必为陆某所擒。”
陆机负手而立,目光如电,胡问静根本不懂兵法,来来回回只有那么一两招,被他识破了就再也没用了。他踏前一步,天马星座在他的背后闪烁着光芒,朗声道“再华丽的招数,在名将的眼前用过了一次就再也没用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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