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 卑鄙!胡问静竟然望风而逃! 天下第一……

    殷浩在花园中负手而立, 就在他身前数步之外,几个贵公子和贵女鼓瑟吹笙,优雅的音乐环绕四周。他微笑着,轻轻点头, 好像被优美的音乐打动, 那些贵公子贵女更加用心演奏了,能够被天下第一大师赞赏足以让他们成为冀州最有名的贵公子贵女, 以后不论走到哪里都会被人羡慕地看着, 那就是能够在天下第一大师面前演奏并获得赞赏的接触青年才子才女啊。

    音乐在空气中流淌, 流入了殷浩的耳朵,却没能在他的心中留下一丝的涟漪。胡问静遇到刺杀的消息还没有传开,殷浩却已经知道了。他是天下第一大师, 精通时间一切法门, 难道连小小的刺杀的手尾都搞不定吗殷浩与那些刺客约好了每日一只信鸽联系, 若是忽然断了联系,不需要一个字的信件他就能知道刺杀失败了。

    殷浩微微有些遗憾, 这一套确定刺杀结果的方式还是有漏洞的, 比如他不知道胡问静到底是死了还是伤了, 还是毫发无伤。

    殷浩微笑着,对着一个弹琴的贵公子轻轻颔首。那贵公子沉迷音律并没有发觉, 但附近好几个贵公子贵女看见了, 心中顿时羡慕极了。

    殷浩微微转头,看到远处有一些贵公子正在画画, 一群人围着观看。他笑了笑, 可惜没有人能够画一幅胡问静遇刺图。他笑了笑,胡问静其实只有两个结果,要么就是死了, 要么就是被打肿了脸,勉强算是有些皮外伤,胡问静就算想要假装重伤昏迷都不可能。因为那三个刺客赤手空拳,要么就是折断了胡问静的脖子,要么就仅仅打了胡问静几拳,这个结果真是让殷浩惋惜。图穷匕见的故事流传太广了,胡问静的侍卫对拜见胡问静的人一定有最严格的搜查,一根针都无法带到胡问静的面前。

    殷浩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门阀的阀主,他记得昨日他提到“夜哭到明,明哭到夜”的时候那阀主表现的惊讶极了。殷浩的嘴角微微露出一丝不屑,那阀主以为刺杀是低级行为,智者不为真是蠢货啊,刺杀从古到今都是最最最简单地杀敌行为,所谓“上兵伐谋”的“谋”仅仅是写几个国家策略或者离间计不,阴谋诡计也有沾染鲜血的。曹操担忧孙策骁勇善战,大名鼎鼎的郭奉孝是怎么说的孙策“必死于匹夫之手”。郭奉孝用“必”和“匹夫”二词实在是将孙策的死因写得清清楚楚了,就差明着告诉曹操“老子会派人去刺杀孙策的”。

    殷浩心中微微有些得意,一群酒囊饭袋懂什么真正的谋略他想要胡问静死,想要铲除绊脚石,但若是以为他的目标只是刺杀胡问静,那实在是太小看他了。派遣刺客刺杀胡问静不能保证一定成功。荆轲都失败了,三个毫无名气的刺客怎么可能一定成功,况且胡问静以武勇起家,三个刺客的失败率高达九成,他怎么会只安排这一步棋

    殷浩听着音乐,看着几个美丽的贵女,轻轻地随着音律打着拍子。三个刺客一举杀了胡问静自然是最好的结果,胡问静一死,洛阳朝廷当然大乱,而害死了皇帝的回凉炜千等将领有什么选择的余地司州东北部邯郸、邺城、安阳、馆陶一带不用他说一句话就会主动投降他,而后其余州郡只怕会像鸭子一样乱跳乱叫抢着向他投降。然后他传檄可定幽州扬州益州凉州,天下鼎定。他是做皇帝,还是假装志气高远退隐山林,那就要看届时的局势了。他不是一定要假装不爱红尘的。

    若是三个刺客没能杀了胡问静,被胡问静擒住了

    殷浩心中笑着,那么这三个刺客以及所有的使者随从、仆役都会交代他们是假冒的冀州使者,其实是受了贾南风的指使刺王杀驾,目的就是让贾南风做皇帝。

    若是那些审问刺客的官员发现是贾南风指使的,事情又会如何自然是整个安阳如临大敌,刀出鞘,弓上弦,信鸽乱飞,洛阳、司州、豫州、荆州等地官兵到处抓人,无数官员脸色惨白跪地自辩清白,无数军中将领朝中官员因为与贾南风有关就被砍下了脑袋。

    或者相反,贾南风认为这是胡问静指使的刻意诬告,目的就是想要清洗贾家的势力,将贾家连根拔起,不得不仓促造反,贾混、荀勖、冯紞起兵占领洛阳,朝廷之中司马家的旧臣纷纷响应,各地将领反复权衡自己与贾南风是不是有牵连,咬牙起兵,或认为胡问静过河拆桥,他们身为将领也无法自保,与其等死不如早点造反,于是胡问静的地盘内烽烟四起,血流成河,元气大伤。

    殷浩想着美好的未来,灿烂的笑,笑容比太阳更加耀眼,目光比银河更加深邃,好几个弹琴的贵女被这个笑容吸引了心魂,呼吸几乎停顿,指法立刻就乱了。

    殷浩抬头看着天空,从三个刺客进入大殿面见胡问静开始,结果不论是什么都是他赢了。这就是他殷浩,天下第一大师殷浩的实力。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纵然诸葛亮和司马懿复生亦不过如此。

    殷浩被自己的谦虚感动了,诸葛亮和司马懿能够和他比诸葛亮和司马懿什么时候是天下公认的第一了他真是一个谦虚的人,德配天地。

    现在,他要做的是将计划中的一些漏洞弥补完整。比如召集各个门阀中人,公然派几个人去向胡问静传达联合扛胡的呼吁,这几个人当然必须是门阀中德高望重之人,最好再有个争执,让整个冀州都知道他还没有派人联络胡问静,那么胡问静就再也不会怀疑是他派遣的刺客的了。殷浩殷大师的使者还没有出发呢,怎么会是殷浩殷大师派遣的刺客

    殷浩淡淡地笑,云淡风轻。这完美的计划之中唯一可惜的是胡问静的亲妹妹实在是太年幼了,听说每天忙着捉蝴蝶满地打滚撒娇,若是稍微再大一些,知道争夺权力了,那这个计划其实可以把胡问静的亲妹妹也牵扯进去的,胡问静将会更加的众叛亲离,真是可惜,胡问静的妹妹怎么就不能稍微大一点点呢。

    远处,有门阀阀主走向殷浩,殷浩心中一动,迎了上去,道“崔兄行色匆匆却是为何”

    那崔阀的阀主笑了笑,将殷浩扯着远离了其余人,低声道“殷大师,联合胡问静简直是与虎谋皮,智者不取也。”这几句反驳殷浩的言语有些重,但崔阀主真心不认为胡问静是可以联合的,胡问静像是愚蠢的被人当刀子使的人吗任恺以为胡问静可以当刀子使,任恺怎么样了司马攸以为胡问静可以当刀子使,司马攸又怎么样了司马家的王侯们呢司马炎呢想要利用胡问静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有好下场,殷浩怎么会认为他可以把胡问静当刀子使呢崔阀阀主认为殷浩过于小觑胡问静了,当然,这不是殷浩的错,而是殷浩毕竟远离红尘,不知道胡问静的根底,没想过世上竟然会有一个无耻到了极点的人,若是殷浩殷大师能够更加深刻的了解胡问静就绝不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殷浩只看了崔阀主一眼就知道了崔阀主的内心,他也放低了声音道“阀主是有心之人,殷某但与阀主直言。”他扯着那崔阀主又走远了几步,道“胡问静不是诚信之人,只怕会借着联盟之名假道伐虢。”崔阀主用力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成为殷浩心腹的欣喜与得意,道“正是如此,胡问静心中没有任何信义,定然会打着讨伐冀州胡人的名义出兵,其实却攻打信都。”

    殷浩道“殷某对胡问静有两番考虑,若是胡问静以大局为重,抛弃野心,出兵讨伐胡人,拯救陷入水火之中的百姓,殷某就敞开大门欢迎胡问静,献粮献策献兵献出殷某的人头都在所不惜。”

    “若是胡问静心中只有权力,想着假道伐虢,那么殷某就只能为民除害为国除奸了。”

    殷浩长长地叹息,满满的惆怅。胡问静没能成为他的手下,需要劳烦他亲手征讨四方,这真是太不幸了。

    崔阀主微笑点头,殷大师果然是天下第一,纵然不知道胡问静的人品也会预先设下了后手。他笑道“原来是崔某杞人忧天了,殷大师怎么会需要崔某提醒呢,真是罪过罪过,崔某当罚酒三杯。”

    殷浩笑着抚崔阀主的背“崔阀主一片至诚之心,远远超过那些趋炎附势之人,殷某引为知己,何以说得如生分殷某有一事需要崔阀主操劳。”

    崔阀主笑道“但说无妨。”

    殷浩认真地道“胡问静若是真的不顾大局不识大体犯我信都,但请崔阀能够力挽狂澜。”他深深地鞠躬,胡问静怎么可能打信都,此刻胡问静多半正在处理内讧,哪里有空打信都,他不过是想要借此机会与崔阀主拉近一些关系。

    崔阀主笑道“自当如此。”他鞠躬还礼离开,心里对殷浩的佩服和崇拜之情尽数消失不见,唯有深深地提防。“抚背而笑”,“引为知己”,“生分”,这一个个词语和动作哪一个不是他忽悠菜鸟的时候用得最多的言行殷浩只怕是没有把崔阀放在眼中,以为崔阀是菜鸟,以为他是傻鸟,一心想要利用崔阀了。崔阀主脸上柔和地笑着,心中恼怒到了极点,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世间事本来就不是对等的。

    殷浩看着崔阀主的背影,心中奇怪到了极点,为何崔阀主似乎看破了他的利用之心真是奇怪,他哪里做错说错了殷浩在心中冷笑,看破了又怎么样,崔某身为天下第一大师愿意利用你,那是你的福分。

    远处,一群门阀阀主聚在一起,微笑着交谈。

    某个门阀阀主低声道“殷大师似乎有一点点不怎么样”

    其余阀主点头,殷浩自以为悄悄派人去刺杀胡问静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其实信都的几个大门阀都得知了。几个大门阀在信都深耕几百年,信都少了一草一木都能够立刻知道,何况有一支人马悄悄出城。几个信都的大门阀不仅知道了殷浩派人悄悄出城见胡问静,更知道那支人马是哪几个人组成,三个刺客叫什么名字,拿手的功夫是什么。

    一个门阀阀主微笑着“真是给了我们惊喜啊。”一开始盯着殷浩是怕殷浩悄悄勾结胡问静,出卖信都的门阀,没想到一调查竟然是刺客团,这殷浩真是一个有趣的人。

    另一个门阀阀主道“算算时间,那三个刺客此刻只怕已经是死人了。”

    众人点头,信都距离安阳距离四五百里,三个刺客出发已经有十几日,此刻定然是已经到了。

    另一个门阀阀主道“殷浩是不是山里待久了,对世事不太清楚了,竟然派人刺杀胡问静”那三个刺客不是有没有到了信都,而是有没有成为尸体。

    一群门阀阀主大笑,对殷浩没有一丝尊敬的意思。半个月前对殷浩尊敬无比是真,此刻对殷浩毫无敬意也是真。对殷浩尊敬无比是因为殷浩是天下第一大师,结交殷浩能够给家族带来巨大的利益,对殷浩毫无敬意是因为殷浩丝毫没有与他们接近的意思,把他们当做了狗奴才一般召唤,真以为他们尊敬殷浩是应该的,必须的老子也是门阀阀主老子尊敬你是因为希望你同样尊敬我你丫不懂什么叫做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吗什么狗屎天下第一大师竟然不懂得最基本的做人道理

    一个门阀阀主看着含笑走开的崔阀主,道“老崔是外地人,怪不得他。”众人怜悯地望着崔阀主,崔阀主若是如他们一般在信都根深蒂固自然也会知道殷浩做了什么,但可惜崔阀主只是从冀州其余郡县赶来拜见殷浩的过江龙,消息面就有些不灵光了,误判了殷浩的为人以及大局就丝毫不足奇怪。

    另一个门阀阀主冷笑道“殷浩怎么会是不懂做人道理,看他招揽一群年轻子弟的手段多么娴熟,那些年轻子弟只怕已经不记得自己姓什么了。”其余门阀阀主远远望着为殷浩神魂颠倒的贵公子贵女,一一记下了姓名,这些年轻子弟不论以前是不是家族的未来的期望,以后若是一心以殷浩为重,那么就必须彻底淘汰掉。

    一个门阀阀主微笑道“诸位对殷大师何以如此刻薄,若是胡问静真的死了,也是我等的大幸。”众人基本不报希望,天下最不可能被刺杀的大人物就是胡问静了,刺杀胡问静根本是脑残才会做的事情。

    又一个门阀阀主笑道“依我看,胡问静的檄文很快就会到来。”被人坑了却不吭声可不符合胡问静的鲁莽性格,胡问静一定会大怒讨伐殷浩。

    一个门阀阀主问道“所以,我们该如何处理殷浩”胡问静讨伐殷浩近在眼前,是给殷浩一支兵马,让他在信都城外与胡问静厮杀,还是将殷浩赶出信都,任由他自生自灭

    众人一齐皱眉,大家聚集在这里不是为了嘲笑殷浩几句出口恶气,都是大人物,每日有忙不完的事情,谁忒么的有空跑来闲扯八卦发泄怨气聚在一起只是为了讨论如何面对变局,方才的发泄怨气只是聊大事之前的起承转合。

    一个门阀阀主望着负手而立的殷浩,有些犹豫,道“殷浩对我等无礼是一回事,能不能对抗胡问静是另一回事。”有几个门阀阀主点头,同样沉吟不决。殷浩天下第一的才华不是假的,如此大才灭掉胡问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

    另一个门阀阀主道“无礼之人我等也见过不少了,不过又遇到一个而已,不能因小失大。”殷浩对他们无礼,大家忍忍就是了,被人无礼对待又不会少了一根毫毛,难道要学那些少女因为被人无视无礼而上吊吗胡问静若是夺取了天下,大家只怕真的要上吊了。

    一群门阀阀主缓缓点头,相比之下忍耐殷浩的无礼又算得了什么,大不了等殷浩干掉了胡问静之后就再也不见殷浩好了。

    “且饮酒,然后与殷大师好好交谈。”一个门阀阀主微笑着,既然定了主意就不能与殷浩撕破了脸。

    众人笑着,缓步向殷浩走去。

    花园中,一个贵公子看着林家贵女柔情百转地盯着殷浩,只觉鲜血向脑袋涌去,自己心爱的女人马上就要投入一个中年男子的怀抱了,这哪里忍得了他咬牙,悄悄转头暗示仆役,那仆役会意,悄悄出了门,然后惊慌地冲进了大门,大声地叫着“不好了不好了逆贼胡问静率领大军杀来了就在五十里之外”

    花园中人人变色,惊呼声四起。

    那贵公子快步走到了那林家贵女面前,低声道“林家妹子不要怕,有我保护你。”那林家贵女微笑着道“有殷大师在,我自然是不会怕的。”脸颊陡然飞起了两片红晕,羞涩地望着殷浩。那贵公子脸色铁青,你丫眼瞎啊,看着一个可以当你爹的老头子脸红个毛啊他忍住愤怒,没关系,马上这个老头子就要率兵出征了,你就看不到他了。

    那贵公子伪造军情的目的简单到了极点,所谓眼不见为净,距离产生分手,只要殷老头子离开了信都,林家妹子就算再怎么爱他要是徒劳。

    一群门阀中人围住了殷浩,七嘴八舌地说着话“殷大师,怎么办”“有殷大师在,休要慌张”“殷大师定然可以杀了逆贼胡问静。”

    殷浩又是愤怒又是不屑,胡问静是不是没有脑子啊,竟然敢向他挑战不知道他是天下第一大师吗

    他轻轻地拂袖,镇定地道“来人,召集兵马,殷某倒要会一会胡问静。”胡问静能够识破他的计谋倒是有几分本事,但是接下来就让胡问静看看她与天下第一大师的距离不是靠个人骁勇可以拉近的。

    花园中众人大喜“胡问静定然死无葬生之地”

    数万大军出城二十里列阵以待。

    春风吹拂,旌旗微微摇晃,旗帜上的一个个门阀的姓氏隐藏在其中羞涩的露出几个笔画,不愿意露出全貌。

    殷浩看着大军,厉声道“列却月阵”号令传了下去,几个将领急急忙忙开始调整阵型,数万大军像是被春风吹皱的池水,慢慢地向外挪动,终于在半个时辰之后列阵完毕。

    殷浩微笑捋须点头,他调整阵型只是想要看看将领和士卒的反应,此刻看来这一支大军还算令行禁止嘛。他赞扬道“不错,不错。”

    其余门阀阀主同样骄傲无比,兵书上只说能够调整阵型就是精锐,没说时间限制或者要求,这数万士卒能够在半个时辰之内调整完毕当然是精锐中的精锐,要知道命令传到最远的士卒就要好久呢,半个时辰就调整完毕说明指挥有方,将士用命了。

    一个门阀阀主看着远处,不见胡问静的大军出现,笑道“胡问静若是知道我军精锐至此,定然是惶恐不安,立刻遁走。”

    殷浩板着脸道“若是如此,我等岂不是白来一趟”众人大笑,一点不觉得会打不过胡问静,胡问静率领大军远道而来疲惫无比,自家以虞待不虞,赢定了。

    信都城中,那林家贵女望着城外,焦躁地道“殷大师怎么还不回来难道他输了不可能,殷大师像天神一样,怎么会输”

    那造谣的贵公子冷冷地看着林家贵女,转头看天空,淡淡地道“是啊,殷大师像天神一样,怎么会输呢。”在这场无声无息的战争之中当然是他输了,这还用问

    信都城外大军之中,有不少斥候急急赶了回来回复“未有大军前来的痕迹。”

    一群门阀中人皱眉,难道是个假消息那口口声声说胡问静大军杀到的人是谁家的仆役,拉出来杀了。

    殷浩却摇头道“胡问静一定会来,我们只管在这里等候。”他镇定地望着远方,胡问静一定是对那几个刺客严刑拷打,这才问出了真相,然后胡问静又怎么忍得住不报复他这胡问静的大军前来的消息定然是真的,只是这些斥候偷懒或者怕死,没敢远出几十里调查真相,回来瞎说而已。

    殷浩看着天空,淡淡地道“有殷某在此,胡问静一定会来的。”一群门阀阀主皱眉,殷浩怎么确定胡问静一定会来难道是易经八卦占卜所知

    远处,几百骑慢慢地出现在地平线上。

    有数骑斥候拍马飞奔,远远地就大叫“胡问静胡问静来了”

    胡问静脸色发黑“王八蛋,殷浩竟然是个硬角色,猜到胡某要砍下她的人头。”她悄悄地带了五百骑昼伏夜行,绕过冀州一大堆城池偷袭信都没打算打下城池,只想混入信都在宴会中砍死了殷浩,你刺杀胡某,胡某就刺杀你,公平合理,礼尚往来,胡某没收到利息,稍微吃点亏好了,胡某大度得很。没想到殷浩是个高手,竟然提前设下了埋伏。

    姚青锋苦苦劝道“只怕殷浩的刺杀之计是苦肉计,就是想要引诱刺史不,陛下出兵信都。”胡问静小鸡肚肠的个性太明显,被殷浩设计了,眼前一定是大陷阱,跳进去必死无疑。

    祂迷伸长了脖子望着远处的数万大军,只觉对方一定已经等了许久了,这可不怎么妙,不如撤退为好。

    玺苏摇头“无论如何要打一打,人都到了,就这么回去还有面子吗”姚青锋和祂迷怒视玺苏,送死也有面子吗

    玺苏继续道“不如向侧翼冲杀一阵,然后大骂几句就回去吧。”

    姚青锋和祂迷用力点头支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殷浩敢刺杀胡问静的仇必须报,但是没有必要往陷阱里面跳,随便杀几个敌军之后高呼“胡某且记下了你的人头,来日定会砍下喂狗”什么的,豪气干云,面子十足,然后就可以欢呼着回司州了。反正胡问静不要脸,只要她坚决声称赢麻了,谁敢指责就骂谁好了。

    姚青锋低声道“陛下暴露了行迹,这归途只怕也不安生,还是早做打算的好。”以为是刺杀,结果是跳坑,归途中只怕有千军万马埋伏着。

    胡问静斜眼瞅姚青锋祂迷玺苏,大怒“什么向侧面冲杀,杀几个杂兵就声称赢麻了然后就撤退,这种言语你们也说得出口”

    姚青锋等人苦着脸低头,惭愧极了,如此不要脸的事情实在是有愧胡问静身为皇帝陛下的身份。

    胡问静厉声道“知道对面的那人是谁殷浩天下第一大师殷浩”

    “你们几个以为天下第一大师的名头是随便一个人就扛得住吗”

    “孙悟空为了拿天下第一的头衔与龟仙人、天津饭、比克大魔王进行了惨烈的格斗,好几次断手断脚小命差点没了”

    “这个殷浩敢坦然承受天下第一的名头多半是有韩信之才,吕布之勇,刘邦之无耻,曹操之狡猾,我们必须小心小心再小心”

    胡问静指着远处大军的两翼,眼睛之中透出千万道自信的光芒“为什么他们在那里布阵等待胡某为什么他们不主动进攻为什么他们傻乎乎地站着”

    她愤怒地看姚青锋等人“遇到事情要多想一想,殷浩能够派死士刺杀胡某,预料到胡某会反刺杀报仇,猜到胡某就在今日能够赶到,并且列阵等待胡某,如此心机深沉之辈怎么会没有算到胡某在侧翼杀几个杂兵就撤退”

    胡问静冷冷地注视着远处的殷浩大军,虚扶不存在的镜框,声音充满了自信“真相只有一个那数万士卒的身前有一条宽三百丈长三百丈深三百丈的陷阱,谁踩到了谁就立马嗝屁”

    她的嘴角露出不屑一顾地笑容“可惜,这被我污妖王胡问静识破了”

    “我是伟大的污妖王胡问静,污妖王的原则就是彻底的不要脸”

    “什么杀几个杂兵充面子,什么赢麻了,什么被人嘲笑,什么被人骂望风而逃,统统都是虚名,与我污妖王何干身为污妖王就要坚决执行不要脸的原则”

    胡问静气势勃发,身上的纸甲猛然膨胀了三倍,污妖王的气势如瀑布一般宣泄而下“来人,撤退”

    姚青锋祂迷玺苏崇拜地看着胡问静,不愧是污妖王陛下,任何面子都是狗屎,有这么一个老大真是幸运啊。

    胡问静傲然看着众人,杀个毛的杂兵,万一真的是陷阱怎么办,面子哪有里子重要。她露出南极冰山北极冻土般最冰冷最残酷的眼神,恶狠狠地道“殷浩胡某记下了i i be back”

    姚青锋等人习惯了胡问静的胡言乱语,不以为然,跟着胡问静调转马头撤退。

    胡问静在遇刺之前完全不知道殷浩是谁,她的晋朝历史学得差极了,几乎不记得几个晋朝人物,何况这个世界是大缙而不是大晋蝴蝶翅膀之下她早已放弃了对历史的参考,肆意的屠戮百姓,肆意的修改历史,将蝴蝶翅膀直接变成了鲲鹏的翅膀,掀起几百道龙卷风,谁在靠历史猜测走向谁就是白痴傻瓜脑残。

    胡问静对殷浩的认知完全来自于遇刺后的资料收集,天下第一大师的头衔让胡问静有些小心翼翼,贾充卫瓘杜袭刘弘马隆等人都不敢称“天下第一”,这大缙朝所有门阀士子公认的天下第一大师只怕是有些本事的,很有可能比贾充卫瓘等人更加的厉害。

    再看看殷浩能够料事如神,胡问静真心决定退避三舍,重新收集殷浩的所有信息,知己知彼后再重新与殷浩算账。君子报仇尚且十年不晚,她又不是君子,多等几年也无所谓。

    远处,殷浩和一群门阀中人看到胡问静调转马头撤退,简直不敢相信看到了什么。有人喃喃地道“猛将胡问静竟然逃了”有人使劲地揉眼睛,真的是胡问静,不会看错了是胡问竹吧

    有人狂喜,猛然跳到了殷浩面前鞠躬行礼“胡问静看到殷大师在此,望风而遁”

    其余人反应过来,欢呼声大起“殷大师在此,胡问静望风而逃”“胡跑跑有种过来开打啊,我饶你一只手”“殷大师果然天下第一,胡问静看了一眼就怕了”“殷大师殷大师”

    殷浩淡定极了,胡问静遇到他立马逃走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他镇定地下令“莫要让胡问静跑了,追上去,杀了胡问静。”胡问静既然不能做他的打手,那就杀了好了,刘弘也有资格做他的打手的。

    有门阀中人大叫“生擒胡问静者赏三万贯杀了胡问静者赏十万贯”

    数万士卒齐声欢呼“杀胡问静”一齐追赶胡问静。

    好几个门阀中人冷冷地看那下悬赏的门阀中人,活人便宜死人贵,这中间若是没有猫腻我就表演吃桌子。

    那门阀中人怒视众人,不要过多联想。

    数万士卒在重赏之下一拥而上,拼命追赶胡问静,人人都在为了十万贯钱奔跑,十万贯啊,那是皇帝才有的财富吧有了十万贯以后就用金斧头,天天吃蹄髈

    有士卒眼看无数人跑在他的前面,眼睛都红了,十万贯啊他仰天怒吼,扔下手中沉重又碍事的长刀,速度立马快了一倍。

    有士卒望着前面黑压压的人群,心中热血沸腾,这么多人追杀几百个人要什么铠甲不等胡问静还手,一人一口唾沫就淹死胡问静了。他奋力地脱下沉重又昂贵的铠甲随手扔在地上,有了十万贯他就买一百套铠甲每天穿着玩。

    有士卒望着跑在前面的士卒们冷笑一声,胡问静是骑马的,知道战马的冲锋速度有多快吗这次的追杀胡问静抢到十万贯的重点不是跑多快,人能够比马快吗重点是长跑马的冲刺速度厉害地爆表,耐力垃圾地爆表,他只要保持自己的速度慢悠悠的长跑一定可以追上这些只会发力冲锋的蠢货,砍下胡问静的脑袋拿到十万贯,从此娶热巴、幂幂、诗诗、空空、冰冰为妻,为国家生三胎四胎五胎。

    一个士卒拼命地跑,却忽然手臂一沉,被人死命地扯住,他一怔之下转头,却见另一个士卒松开手臂超过了他,他顿时懂了,厉声骂道“王八蛋”奋力追赶那家伙,不为了杀了胡问静,就为了杀了那个阻碍他杀胡问静的王八蛋

    殷浩看着数万士卒士气高昂追杀胡问静,只觉意气风发,笑道“我等也跟上去看看热闹。”一群门阀中人笑着点头“能够亲眼看到胡问静的尸体也是人生一大幸事。”

    众人缓缓地跟在士卒身后前行,杀胡问静令人兴奋,但是大胜之下最重要的是仪态,泰山崩于前不动声色,哪有大喜若狂手舞足蹈的,成何体统

    有门阀中人暗暗叹息,刚才应该与人下棋的,然后继续不动声色地下棋,有人问才轻描淡写地道,“我军杀了胡问静。”这是多高的逼格啊

    胡问静看着身后数万大军欢呼追杀她,脸色大变“不是吧”

    姚青锋祂迷玺苏等人脑子一转,同样脸色大变“不是吧”

    众人跳下战马,死死地盯着那数万大军从七八里外疯狂地冲锋靠近,一齐看胡问静,说好的陷阱呢陷阱都被数万大军踩平了说好的阴谋诡计呢大军乱成这副模样还有个阴谋诡计

    胡问静怒视数万大军,愤怒地道“胡某竟然被一个菜鸟唬住了打脸,太打脸”虽然不知道那个天下第一什么什么什么为什么能够猜到她要偷袭刺杀,但是看这战场就知道那个天下第一什么什么什么是沙场菜鸟中的菜鸟,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胡问静瞅准距离,大笑着翻身上马,厉声道“找回面子”

    姚青锋等人大笑“找回面子”

    号角声中,胡问静率先跃马而出。

    数万士卒欣喜地看着胡问静冲向他们,有士卒大声地欢呼“送人头的来了”有士卒张开手臂“我在这里,过来啊,快过来啊”有士卒双腿已经沉重地像是灌了铅,但此刻有如神助,两条腿再次轻盈无比,以小燕子的脚步冲向了胡问静。

    欢呼声中,跑在最前面的士卒瞬间就遇到了胡问静,他大喜过望,合身扑上“十万贯是我的了”

    “噗”那人的人头飞起,在空中犹带着笑容。

    下一刻,胡问静带着五百骑冲入了比散沙还要散的数万大军之中,所过之处惨叫不绝,鲜血四溅,人头和断手横飞。

    数万士卒欣喜地表情犹在脸上,不敢置信地看着血肉横飞,一时竟然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士卒笑着道“十万贯啊,怎么这么多血”然后看到前方的鲜血、人头、断手不断地靠近,直到最后一个挡在他眼前的士卒陡然炸开,衣衫血肉尽数化为碎片,露出一个浑身都是鲜血的女子。

    “啊啊啊啊”那士卒尖锐的惨叫。

    “噗”惨叫声戛然而止,一抹鲜血飞上了天空。

    无数士卒终于搞明白发生了什么,齐声惨叫,转身就逃。

    远处,殷浩与一群门阀中人犹如闲庭信步,风度翩翩,却听见前方陡然一片凄厉地惨叫,原本向前冲锋的士卒犹如潮水一般向他们跑来。

    某个门阀中人笑了“一定是胡问静已经死了,他们来拿赏钱了。”然后忽然死死地看着前方,数百骑肆意地杀戮着所有遇到的士卒。

    “不好胡问静杀过来了我们中计了”另一个门阀中人惨叫道。

    殷浩冷冷地看着前方的胡问静,一点都不惊慌,身为天下第一大师难道还怕了胡问静不成。

    他淡淡地道“来人,过来替殷某传声。”,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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