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儿你说眼下我们怎么办才好到了衙门我们能找到那刘师爷吗便是找到了, 对方会不会不肯帮我们捞你姑父要是他再狮子大开口怎么办要不然我这一百两你拿去先用着”
丈夫被带走了,余谷雨心里惴惴不安,一时慌了神, 越走越急,越想越怕。
“姑姑莫要惊慌, 眼下这人来人往的也不方便细说,财不露白,不过姑姑放心,一切有我, 您别慌。”
余慧能理解为何姑姑会如此表现, 既是这样,她就越发不能让姑父入什么先锋军去战场送命了。
至于银票怕是那位刘师爷也不缺的, 人家毕竟是四品怀化大将军爱妾的小弟, 想来巴结的人也不少,而且明面上他们总得留点钱财以备万一, 余慧根本就没打算动姑姑身上的那一百两。
匆匆寻到了清河堡的衙门, 余慧用铜钱开道,倒是顺利的见到了这位刘师爷, 等办完了自己的落户的事, 余慧接过自己户贴的时候,悄悄的, 她塞了个东西到刘师爷递来文书的手里。
入手冰凉圆润,这是
刘威低头一看,瞧清楚自己手心里的东西后,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嘶这是”,随即脑子一转, 了然了什么,刘威看向余慧挑挑眉,“小丫头,你这是除了办理落户还有别的什么事情想求”
刘威把玩着手里这颗自己拇指大,且血红如玉的红宝石,似笑非笑的看着余慧。
余慧也不怯场,暗暗观察对方的神态,她知道这货其实已然动心,且眼里的势在必得都遮掩不住,余慧就放心了。
她不怕对方贪,就怕对方不贪。
为了能一切顺利,为了能打动这位的心,她才特特在空间翻找一番,衡量过后,余慧略开了老妖婆私库收刮的那些价值千金的重宝,反从杜禹安屋里收刮的那堆东西里找到了一条金腰带。
金腰带不好拿出来,不过上头当扣子用的三颗红宝石却着实不错,没有老妖婆私藏的贵重,却也价值不菲。
本来她一开始是打算送珍珠的,后来转而一想辽东产东珠,自己手里从杜禹安那精致衣衫上拆解下来的珍珠,这货怕是不那么稀罕,金银少了又怕打动不了这人,余慧这才决定用宝石。
宝石虽贵重,却也不算太招眼,且他们毕竟是瘦死的骆驼,流放了,手里藏着一两颗宝石也说得过去。
余慧瞧着对方把玩宝石的架势,就知道自己赌对了。
“刘大人,小女一来就听说了刘大人的威名,知道刘大人最是怜贫惜弱的公道人。
这不,小女姑母一遭蒙难被发配到这极北来,今日才到我们清河堡,小女姑父就被抢去了先锋军,不瞒刘大人,小女姑父就是个文弱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让他写写算算可以,让他去打仗不怕刘大人笑话,我姑父那样的怕是一个回合都没有就得
小女刚到,两眼一抹黑的啥都不懂,听闻刘大人能耐,这才厚着脸皮前来求大人怜惜。”
说明来意,见对方没有动静,依旧低头把玩着自己上供的红宝石,余慧眼眸暗了暗接着继续。
“只可怜小女至亲家中一遭败落,往日富贵如过往烟云,若不是小女乃英烈之后,乃良民,抄家之时保得了自己身上的点点财物,我们一家四口怕是都走不到这里
唉如今小女身上最值钱的也就剩下这对红宝石了,这还是小女千兴万苦才留下的唯一值钱东西,本是想着将来给自己当嫁妆的”
“等等,你说什么你说这红宝石有一对”
刘威百无聊赖的听着,手里不停的把玩着那颗红宝石,本还意兴阑珊,不以为意,结果当听到余慧说,此宝石乃是一对,某人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手中的宝石好是好,可一颗始终价值不高,可若是一对一颗与一对,价值显然不可同日而语。
刘威来了兴致,“小丫头你须得知道,爷就是一小小师爷,你要捞的人却已经被先锋军给带走了,你可知这里是哪里你可知什么是军令如山你又可知去先锋军捞人有多难”
“是,是,是很难,小女也知道事情难办,可是刘大人,您不一样啊你可是英明神武,在极北这地界上,没人不敢给您面子的刘大人呀且小女姑父明明已经入了河田军屯的户,都没上先锋军的档呢,本身先锋军抢人就不合规矩,加之小女姑父前脚人才走,小女后脚就来此求刘大人您了,刘大人您看”
刘威知道余慧这话是什么意思,可自己却不能这么轻易就答应了,那显得自己多掉价。
于是他故作为难的叹息一声,“唉,话是这么说,可本官也很为难呀”
余慧就知道是这样,好在她故意说出宝石是一对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了的。
不过这剩下的一颗宝石,自己不能轻易再给,所以在对方为难的话出口后,戏余慧精瞬间上线,把一个茫然无助,急于求人,囊中羞涩,又挣扎不舍,委曲求全的可怜蛋演的活灵活现。
演到最后,对面的刘威都快受不了,怕余慧后悔不肯拔毛,按耐不住的想要再出口威逼要挟一番了,余慧才闭闭眼,狠狠心。
“刘大人,若,若是刘大人能搭救出我姑父,我,我,我待到我姑父平安从先锋军出来,到河田军屯顺利落户了,那剩下的一颗红宝石,小女,小女必定双手奉上”
刘威要的就是这个话,手中抛掂着的红宝石顺势一握,“好那就一言为定”
刘威也不怕余慧耍花腔骗他,到时候自己事情办成了,她不老老实实的把剩下一颗宝石交出来,自己有的是办法收拾他们,毕竟他们一家子都在自己的地盘上,他还会怕她耍小心眼
至于去先锋军捞人的事
莫不说小丫头自己都说了人才被拉走,还没造册入籍最终落定呢,便是落定了那又如何以自己的身份,去先锋营要个人他们还能不给
“小丫头,记住你说的话,三日后你再来此等着接人,记住,别骗爷,若不然在这极北的地界上,爷能叫你生不如死。”
刘威信心满满,丢下这么句话后,人就抛着手里的红宝石扬长而去。
直到此人的背影完全消失了,身边的姑姑才担忧的忙忙凑头来问,“慧儿,这人靠谱吗”
余慧安抚的拍了拍姑姑的手,一把接过姑姑怀里的小表妹安顿在小车上。
“姑姑,靠不靠谱都只能是他了,除了他我们还能找谁如今我们两眼一抹黑的求人都找不到路子,先等等看吧,不是说三日后来接人么最终是什么个结果,三日后我们来就知晓了。”
许用不了三日自己就能知道,毕竟刚才那位刘师爷走的时候,自己偷偷在对方身上种下了种子,若他真敢黑了自己的宝石拿钱不办事,或者迟迟没有行动,不用三日,自己就先取了他的小命。
至于姑父
若是最后真的不成了,她干脆就带上枣枣、萝卜、还有爬山虎用异能去把人偷回来,或者抢回来好了。
只是那样的话,这极北他们怕是再也待不了了,一旦逃逸,自己又想保住姑姑一家的平安的话,除非改朝换代,要不然此生,她怕是都只能带着姑姑一家人流落荒山野岭,或者隐居他国,再不然就是远遁海外。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这一步她不能走,眼下她们只能先等。
怕姑姑过于担心,这些余慧都不好跟姑姑说,她只连连安抚姑姑别担心,万事有她在。
余谷雨看着跟前仿佛一瞬间长大的侄女,忆起一路来都是这个侄女照料他们一家三口,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的妥妥帖帖,一点都不让自己操心,他们夫妻身为大人,反倒是被侄女像照顾孩子一样的照顾保护的很好,对于侄女镇定自若的安抚,余谷雨也渐渐心安。
她相信侄女说能办到,那自己就一定能跟丈夫团圆。
天空又渐渐飘雪,极北这地好冷啊刺骨的寒。
余谷雨望了望天,不禁搓着双手,看到侄女头上的毛帽子歪了,余谷雨伸手帮其扶了扶,她问:“那慧儿,三日后才来这里接你姑父,眼下我们怎么办去哪里是回署衙等着差人押着我们去那什么河田军屯吗”
余慧听姑姑这么问,她就知道,姑姑肯定是因着先前看到陈杜王三家的家眷,被军爷押着往虞山军屯去才有此一问。
余慧笑笑,点了点自己打趣道“姑姑您忘了,您侄女我可是良民且刚刚还在衙门备档落户在了这清河堡了的。
而且先前在署衙,徐大人已经给您跟姑父还有小表妹开出了文书籍牌了,我们直接过去河田军屯那边就是。
姑姑人家徐大人还说了,一旦你们入户登记了,以后只要不出关,只要得到了上峰的许可,这极北偌大的地界,你们都可随意走动。”
余谷雨一喜,“真的吗”
“真的真的。”
“天爷,那可真是太好了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余谷雨双手合十的拜了拜,一脸庆幸欢喜,对于入户的事情也积极起来,反过来还催促余慧。
“慧儿,不是说让我们赶紧入户登记么,走走走,姑姑听说那河田军屯离着这清河堡也就十来里地,眼下天还早,慧儿我们也别耽搁了,赶紧的这就过去吧,早登记入户早安心,且指不定你姑父的户一落,先锋军那边就再落不下去,他自己就回来了呢。”
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一切都还得看人家后头的操作,可余谷雨还是心里止不住的期盼着,急吼吼的拉着余慧就要走,余慧却不急,反倒是反手一把拉住了余谷雨。
“姑姑,我们先不急,河田军屯离这里十里地呢,眼下天寒地冻的,走十里地也不简单轻松,我们是去落户定居的,那边什么个情况我们也不知道,就这么去可不成,趁着眼下清河堡还能采买东西,我们得置办些家当一并过去,到时候也免得抓瞎。”
“买,买东西”余谷雨诧异,“还要买什么呀我们这不都有嘛。”
丈夫的事情还没落定,安家落户还不知道要不要大花销,余谷雨就有些舍不得再抛费钱,忙指着余慧拉着小车不想动。
余慧好笑不已。
“姑姑您放心,我手里还有些银子,再说了,咱家这小车能拉多少东西呀,上头的家伙事指定不够安家的。而且我们蕊儿还这么小,先前是没办法,眼下没人驱赶押解我们了,别的不说,我们可不得买辆代步的骡车啥的十里地呢,有辆车,我们来也少遭罪啊姑姑
而且三日后还要来接我姑父,这三日里我姑父还不知道咋受罪呢,到时候有车坐着回家,总比我姑父再辛苦赶路的强吧”
余谷雨还是不舍,不过看了看女儿,再看着一路风尘仆仆瘦了许多的侄女,余谷雨咬咬牙,狠狠心,掏出自己珍藏已久的百两银票,看也不看的强硬塞到余慧手里。
“行了行了,就你有理,喏,这个你拿去不许再花你那点子私房,用这个买。”
余慧还待再推,余谷雨却态度异常强硬,佯怒瞪着侄女,“慧儿你若不要,那我们什么都不用买了,这便上路。”
得,得,看来暂时是不能再把银票还回去了,余慧好笑的先把银票给收了,想着以后再想法子给姑姑塞银子好了,余慧便不再多言语。
余谷雨见状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又补充了句,“不过慧儿,我们可先说好了啊,只买车,不许乱花”
只买车不乱花姑姑唉,那是不可能滴呀
见不到几个人影子的车马市场,余慧花了八两银子的高价,买了一头马骡杂jiao,毛发厚重的壮实马骡,在余慧的讨价还价下,人家还半卖半送搭了她一架爬犁,正好配套成了他们的新座驾。
有了代步工具,余慧买起东西来更是不留手。
什么粮食,什么被褥,什么锅碗瓢盆啥的,但凡是过日子要用的家伙事,余慧都给买上了,买的时候还故意挑拣查看着,为的就是日后还把空间里的东西偷渡出来好不让姑姑发现。
等到爬犁上都堆满了东西,余慧看到姑姑脸都青了,这才尬笑着讪讪罢手,欠欠的把手里自己找开的八十多两银子递过去。
余谷雨也是醉了,怕侄女再继续造,余谷雨才莫可奈何的收了侄女递回来的银子包,无奈的搂住女儿,坐到了爬犁上留出来的那点地方,娘三被子一裹着,余慧赶着爬犁,就往自己早就打探好方位的河田军屯赶。
河田军屯是个不大的军屯,因背靠大山,山脚还有一条无名小河绕山而过,军屯因此得名。
此地又因地理位置靠近清河堡,山脚有大片的肥沃黑土地又长年不缺水,且凶悍的高狗也极少骚扰到这边来,河田军屯渐渐的发展成了清河堡境内最富裕的军屯,也是清河堡周遭所有余军最向往的军屯,没有之一。
就是这最富裕的军屯,在余慧眼里看来也是不成的
余慧赶着车,记着好心人的指路,顺着雪地里诸多爬犁走过的印记一路赶车,很快就到了河田军屯。
远远的瞧见山脚下有袅袅炊烟了,余慧看了看地方,想着那便是吧
不过心里始终没谱,怕找错地方,余慧不由加快了些速度,穿过大片大片被白雪覆盖的田地,又跑过了一处结冰了的小河套上的石桥,余慧来到了山脚,进入了村子或者是军屯
放眼四顾,白雪覆盖下的屋顶都是稻草,稻草下都是夯实的土坯,入目所及,所有的屋子都差不离一个模样,屋子低矮,窗户狭小,生活环境有些堪忧,不过现在也不是评价嫌弃的好时候。
余慧赶着爬犁,在村口一户屋顶烟囱正冒着烟气的院子口停下。
“姑姑,您抱好蕊蕊在被窝里坐着别动,小心冻着蕊蕊,我下去看看,很快的。”
“好,你自己小心点。”
余慧点点头应了声好,自己下了爬犁,牵着马骡的缰绳到一边,顺势系在了边上人家篱笆院墙凸起的木桩上,自己则是探头过半人高的篱笆院墙,朝着里头的屋子大喊。
“你好,请问有人在吗请问屋里头有人在吗”
接连喊了好几声,紧闭的屋门被人打了开来,余慧就看到,从屋子里头走出来了个看着约莫四十许左右,衣裳陈旧,腰间还围着个补丁叠补丁围裙的瘦精精妇人来。
妇人看到她喊门,对方还疑惑来着,“你们是”
很显然对方也没有料到,这大冷天的还有人上自家门。
妇人心里还纳闷来着,看着来人不住暗暗嘀咕。
按说自家男人是充军到这极北来,这地也没啥亲戚的,便是有,他们家也没有这般富贵的亲戚呀,这还赶着马骡呢
见妇人问起,余慧忙笑呵呵的打问,“敢问这位大娘,此地可是河田军屯呀”
走到近前来,一把拉开半人高柴门的妇人虽心有不解,眼带打量,却仍就点头应是“正是,不知小姑娘你是”
余慧:“太好了不瞒大娘,我姑姑一家是刚从南边来的,得了分派,今日特来河田军屯落户的。”
余慧虽然说的委婉,妇人却也知晓了这人怕是跟自家一样,是流放充军过来此地的。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且这小丫头样子讨喜,人还大大方方的,声音还脆生生的让她颇有好感,再看篱笆院墙外的爬犁上,只有一年轻妇人搂着个丁点大的小娃娃,妇人就先同情上了。
“这大冷天的走到这里,你们也不容易啊。”
余慧一听,立马大蛇上棍“哎呦大娘说的可不是么,我们这些大人还好些,可是苦了家里的小娃娃了,这不匆匆赶来,我还怕找错了地方,所幸得大娘的帮助,不然我们娘三个可是要抓瞎了,谢谢您啊大娘。”
“哎呀,不敢当谢,不敢当谢。”
余慧却抓住大娘摇摆的手真诚无比,“要谢的,要谢的。”
摸到对方那薄薄的衣袖,余慧动作顿了顿,眸光一闪,笑容却不变的继续问“对了大娘,我们被分到这军屯来跟大娘当邻居了,大娘,这入户落籍的事情我们该找谁啊大娘,我跟姑姑表妹才来,两眼一抹黑的啥也不知道,还请大娘疼疼我们,给我们娘三指个路可成”
“成啊,那有什么不成的,正好我得空,走,大娘这就带你们过去找屯长。”
很显然这位也不是矫情人,立马就应了余慧的请求,不过走之前还是得给家里打声招呼。
“小妮子你等大娘一会,大娘收拾收拾就带你们过去。”
“哎哎,好嘞谢谢大娘,对了大娘,您贵姓啊”
转身回屋的大娘一边解下腰间的围裙,一边从屋里探头出来笑道“哈哈,啥贵不贵的,大娘我夫家姓罗,小妮子你喊我罗大娘便是。”
“好嘞罗大娘。”
以后他们一家四口可是就要在此安家落户的,现在跟人打好关系没坏处,余慧嘴巴甜的很,才想着一会给热心帮忙的罗大娘送点什么礼物当回报呢,罗大娘已经解了围裙,捏着件一碰就沙沙咔咔作响的粗布厚衣裳往身上套。
余慧就疑惑了,咋衣裳还会响呢罗大娘见余慧稀奇的小模样却是笑了。
“小妮子稀奇了吧哈哈哈,这衣裳可是大宝贝,以后你就知道了,等来年秋天的时候,大娘也带你去打乌拉草,这草可是好东西,晒干后塞被子衣裳里,还能做鞋子,穿身上可暖和了,比皮毛也不差什么。”
额话是这么说,不过这传说中最富有,人人还能吃饱饭的河田军屯,屯子里的人过的也就是这样的富贵日子啊
看来自己的任务任重而又道远。
“三小子,三小子,别只顾着在炕上挺尸啦赶紧的起来看着些火,别给灶下的火烧灭喽,也别把老娘的锅给烧干喽,要不然待会老娘回来发现不好,小心老娘我揭了你的皮”
穿戴好的罗大娘,朝着身后屋子里喊的这一嗓子,瞬间把余慧从唏嘘里拉回,看着转身回来笑着招呼自己的罗大娘,余慧赶紧跟上。
出了篱笆院,余慧把罗大娘往爬犁上请,人家还非说自己身上埋汰不肯上,固执的在前头走路带路,余慧也不好意思自家坐车,让人家好心帮忙的人走不是干脆也牵着缰绳走在罗大娘身边。
好在那什么屯长住的不远,就在军屯住家的中部位置。
余慧他们到的时候,屯长一家正在吃饭,猫冬嘛,正常人家一日一顿,至多两顿,也就屯长家里能吃三顿。
罗大娘是没想到自己正巧赶上人家的饭点了,再想到平日屯长媳妇那性子,看着她骂骂咧咧的把炕桌上几个儿女赶走了,罗大娘当场有些下不来台,顿时有些讪讪的。
余慧见状,心里就有了点数。
赶紧上前对着炕上放下筷子,沉着脸抽出烟袋锅子出来吧嗒的屯长表明来意。
对方一听她们是直接从清河堡过来,还是从署衙拿到了文书的,不同于一般的流放犯后,在河田军屯作威作福惯了的屯长秦宝生也不敢拿乔,倒是爽快的给他们登记入户了。
只不过在安排他们归谁旗下去的时候,屯长看着余慧她们三女眷有些为难。
这弱的弱小的小,唯一的男丁还是个文弱的,至今都没出面不知道在哪鬼混,这样的人分到哪个小旗,小旗也会嫌弃她们的,一时间,屯长有些抓瞎。
余慧暗暗把屯长的表情神态瞧在眼里,收捡姑姑他们三口文书户籍的手顿了顿。
余慧想了想,视线落到屯长边上,坐在炕沿边,长了一张刻薄脸的妇人身上,在收好东西的转身间,顺势塞了一个银角子到此人手里。
屯长媳妇是个精明人,感受到手里的异样,脸色突然就变好了,刻薄的脸上瞬间堆叠起笑容,呵转头就跟自家男人歪缠起来。
“哎呀当家的,你磨磨唧唧的干啥呢,不就是安排小旗么,你看,既然是罗大家带来的人,就让她们一家子入罗大的小旗呗,这就是缘份呀”
秦宝生一听,看了看自家这明显是得了好处才改了口风、变了态度的婆娘一眼,又瞅了瞅罗大娘,最后瞧了眼余慧娘三个,吐出一口烟圈,缓缓点头。
“俺看也成,既是罗大家你自己带来的人,那这一家子就充入你男人的小旗里去好了,皆大欢喜。”
皆大欢喜心你个大头鬼
罗大娘是万万想不到还有这一出,嘴巴嗫嚅了嗫嚅,倒是还想再说什么呢,只是见到身边余慧娘三个,心有同情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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