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姐, 这是刚抢回来的宝物吗”
“好大好精致的马车啊,可以带着我们出去玩”
“去京城玩,去京城玩”
小孩子们绕着马车转, 嘻嘻哈哈的笑的很开心。
邢三娘一想到里面还有人, 就觉得有点儿尴尬。
“去去去,都一边儿玩去,里头是我请来的客人。”
“客人”
邢三娘这么一说可稀奇了,邢家庄什么时候有被邢三娘请上门来的客人啊
于三掀开车帘先下去, 随后伸手扶沈玉耀下车,就像是一个非常合格的侍女。
让和她交过手的邢三娘很是不解。
好好的一个高手,逍遥快活的日子不做, 为什么要去给人当侍女
反正让邢三娘选, 就是对方给她再多钱,她也不会去做伺候人的买卖, 什么护卫婢女的, 想想都让头痒痒。
当然, 如果雇主是沈玉耀这样年轻貌美的小美人, 邢三娘不是不能接受。
沈玉耀刚落地,一抬头就对上一双清澈无邪的眼睛, 那是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怯生生的躲在姐姐身后,悄悄打量着她。
沈玉耀冲她笑了笑, 或许是看沈玉耀十分温和无害,那小姑娘也冲沈玉耀笑了一下。
这是一个普通的村落,却也不够普通。
每一个孩子都长得很壮实,身上穿的衣服也比较合身,虽然都是麻衣, 却都是新的,少有补丁。
在古代,想了解一个村子的生活水平,看小孩的穿着打扮与精神面貌就能知道。
当人连自己都养活不了的时候,小孩子那更是直接放养,能活就活,活不了就死。
“哇,好漂亮的姐姐啊”
“她好白,比小妹还白。”
“衣服好漂亮,还有头花呢。”
几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小声说着,以为自己说的话沈玉耀听不见。
沈玉耀装作没有听见的模样,兴致勃勃的打量着空荡荡的田野。
三月末种谷子,此刻在地里劳作的人主要是为了将地松一松,为之后种谷子做准备。
“乡下简陋,没什么好招待的,入村路也窄,接下来的路,恐怕你们要走过去。”
乡下土路坑坑洼洼,临近大海还常下雨,地上有些泥还没干。
邢三娘担心娇养的小姐不愿意走,如果真不愿意,或许可以让对方骑马进去。
让邢三娘没想到的是,沈玉耀二话不说抬腿就走。
沈玉耀没那么多讲究,衣服和鞋子脏了可以洗,出门在外不方便洗衣服,那就拿去让别人浆洗赚钱。
太女都不嫌弃了,其他人怎么能挑三拣四自然是跟着一起走,禁军四人下马,与白元一起将马儿拴在村外的棚子里。
一行人跟着进了邢三娘家的大院子,这个院子就位于最靠近山脚的那一侧,圈了很大一片空地,这时候空地上还有一些人在训练。
是比较简陋的校场。
那些人见到有外人过来,还是几个带着武器,人高马大的高手,立马用警惕的目光看向元石人,在看见邢三娘在前面引路后,这种不信任才稍稍减退。
“见过三姐”
“三姐今日回来的很早啊”
“这些人是三姐请来的客人吗”
众人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场面一时有些混乱,这种松散的场景在军中是绝对不会看见的。
邢三娘摆摆手,她显然在这儿很有威严,这么一个动作,那些人就停下了询问,认真看着她。
“京城来的朋友,人家是富家小姐,你们这群五大三粗的家伙可别吓着人家,快各自回家吃饭去吧曲姑娘,这边请。”
突然被人称呼曲姑娘,沈玉耀还有点儿不习惯,她笑了笑,跟在邢三娘的身后,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进了砖瓦房里。
进去的第一眼,沈玉耀就看到了那摆在正桌上的大珊瑚。
“好看吧去年从海上捡来的东西。”
“珊瑚价高,邢姑娘运气真不错。”
沈玉耀要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白甜,或许就真相信那东西是从海边捡来的了,好家伙,赶海要是还能捡到这半米高的红珊瑚,可真是奇了怪了。
“哈哈哈,我运气一向不错,大哥做了一手好炖肉,咱们说说话聊聊天,等他做完饭一起吃。”
邢三娘伸手,请沈玉耀坐下。
沈玉耀落座后,于三下意识的就要为沈玉耀端茶,却发现这屋里堪称是家徒四壁,什么招待客人的东西都没有。
别说茶水了,连个茶壶都看不到。
“家里平常不怎么来人,二子二子去烧壶水去”
邢三娘完全不尴尬,什么东西都是现张罗,于三有点儿不满,沈玉耀可是金枝玉叶的公主,现在更是太女,什么时候到别人家做客受到过如此随意的对待
邢三娘好是好,就是为人太随性了,放在京城里,那肯定是到处得罪人。
于三开始思考她到底要不要招揽邢三娘。
“是我来得突然,主人家没有做好准备在所难免,于三,去马车上拿些糕点糖果,给大家分一分,今日我认识了三娘这样的人物,值得庆贺。”
沈玉耀开口吩咐道,这是要将人支走。
于三不太放心,不过想到沈玉耀那一身蛮力,又觉得没什么好不放心的。
“是。”
于三规规矩矩的退下,见她如此听话,邢三娘略有些惊讶的看了沈玉耀一眼。
“没想到她还听你的话,你家里很有钱吗或者是父辈很有名”
“家中确实略有薄产,于三与我情分非比寻常,她是个极为忠心可靠的下属。”沈玉耀轻描淡写的将大庄这个国家的归属权,比喻为略有薄产。
邢三娘就是想破脑子也不可能想到眼前这个人是当朝太女啊,谁家太女会如此亲近友善
“原来如此,刚刚我听你说,你家中遭难,要去芦苇村寻亲,芦苇村穷的不行,难得当地人还有你这样的富贵亲戚。”
邢三娘打听情报的话术还是有些嫩了,想想她的生活环境,能做到这一点,已经说明她非常有天赋,沈玉耀是越看越觉得满意。
武功好擅水性,还能将一群百姓训练的有模有样,刚刚那些人在校场上的时候,分明是在练习军阵,这说明邢三娘在这方面还有些基础。
此乃沈玉耀出宫之后遇到的意外之喜。
“不是芦苇村里的亲戚,是我叔父,他是工部的一个小官,后来朝廷要造船,就派他到新建的造船厂做事了。”
“造船厂那附近也没有正儿八经的屋舍,一群当官的在里面捣鼓东西,你一个小女子过去,肯定很不方便。”
邢三娘还是挺敏锐的,一般的借口根本没办法糊弄她。
“确实不方便,所以我也没打算常住,只是想见一见叔父,叙叙旧,顺带着将家中的变故告诉他,让他帮忙拿个主意。”
邢三娘勉强的点点头,沈玉耀的借口算是说服她了。
就是家中出了变故,不寻父母,反倒跑到外面来找叔父,怕不是家中父母不在了吧
邢三娘想到这儿,有些同情沈玉耀,娇滴滴的千金小姐若是无父无母,自己如果还立不起来,那日后定会被无数人欺负。
“你也别什么事情都听别人的,日子给自己过,自己舒心才最重要。”
“确实如此。”
沈玉耀一听这话,觉得邢三娘愈发合她心意了,听听这发言,妥妥就是一独立女性啊
“其实我还挺想让叔父跟我回京一趟,处理家中琐事,可不知为何,这次的差事与往常极为不同,叔父自从被调到那个造船厂后,竟然一直没有出来过半步,连过年的时候,都没能回族地祭祖。”
这是真的,不过不是朝廷硬性规定,是那些官员和工匠怕完成不了皇帝下发的任务,自觉在造船厂加班加点。
当社畜难,当古代的社畜更难,当古代封建王朝的臣子,还想要升官发财,那真是难上加难。
沈玉耀都有点儿同情那些官员了,前提是那些人真的老老实实在干活,没给她耍什么心眼子。
没耍心眼那不可能。
这可是国家建设的大工程大项目,就和西北互市与新港一样,建成之后,注定要给朝廷赚下巨额财富的,在这种项目里,当官的怎么可能手底下干净
真要是都那么干净,全是两袖清风的好官了,谁还挤破头也要去当官啊。
不否认官场中有真清清白白的好官,但那样的官员叫什么叫榜样
榜样,榜上的样子,一张榜上能登榜的有几个,落榜的有多少
沈玉耀能容忍人的贪心,谁都想过得好,那没有问题,只要能将事情办好,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其实无所谓,毕竟谁也不是活在理想世界。
但是如果因为一部分人的贪心,事情迟迟办不好,那就是大问题了。
沈玉耀来造船厂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听邢三娘用满不在乎的口吻说造船厂的乱象时,她还是觉得心口一堵。
“这些当官的啊,就是表面功夫办得好。你叔父或许是个好官,但造船厂那边嘛,根本没几个好人。过年的时候他们确实没有回去祭祖,因为他们在这儿吃的,比回去吃年夜饭还丰盛呢。”
“何出此言”
邢三娘说话时还收了一些,毕竟对面新认识的小伙伴的叔父是其中一员,说的太难听,她可能就失去这个颇对胃口的小千金了。
结果这位曲七姑娘比她还积极,好像听到的不是她叔父的坏话,而是什么八卦。
那说起这个她可不困了
“自打造船厂选定要在芦苇村附近落地后,芦苇村附近的几个村就热闹起来了,本来这附近几个村都是归入海县管的,但是入海县县城离得远,大家各自为政比较多。之前此处是豪绅的庄子,后来那豪绅死于战火,后人没落,当上了芦苇村的里长。朝廷将芦苇村升县,里长自然而然就被推选为县令了。”
这边是穷山恶水的荒凉之地,虽然在皇城脚下,但有几座不高不低的山挡着,路也不太平稳。
朝廷本来想着让翰林院里的预备官员过来,结果一看地方这么小,也没有发展潜力,真把人扔过来,多半是永无政绩,没有出头之日了。
经过之前太子和敬王的事情,朝廷处置了一大批官员,本来大庄建国时间短,人才储备不足,就已经捉襟见肘,还是别杀鸡用牛刀,嚯嚯好苗子,干脆当地选个里长去做个小地方的县令。
“那位县令一上来,先是将之前小打小闹的匪徒,全都聚到那条路上去,接着造船厂建成后,一天换着花样的往造船厂送东西。或是金银细软,或是山珍海味,就一个要求,别那么快完工。”
船要是早造好,造船厂就要挪地方了,毕竟大船都是要从新港那边出发,靠新港越近越好。
这次新港建设的时候,就在附近也建好了造船厂,就等着造船厂到时候搬过去呢。
芦苇县这边本就是一个暂时的落脚点。
但是自从那些官员到这边后,来往的商旅一下子就多了起来,毕竟造船厂不是一两个人,而是一群人,他们平日里的吃穿,都有需要吧
朝廷又不可能像供给军队一样供给那些人的吃喝,商人有利益自然会往这边来,才三四个月,造船厂附近便已经有了较为繁华的地段。
真要是走了,那些商人的税往哪儿交再说了,商人一个都没了,土匪们都要没吃的了。
“用读书人的话说,那位县令就是在杀鸡取暖。”
“杀鸡取卵。”沈玉耀小小纠正了一下这个读音,邢三娘跟她打着哈哈,说起了一些轻松简单的话题,沈玉耀也没有再问。
吃完饭,沈玉耀在屋里短暂的落脚,明天一早,邢三娘会派庄子里的人去送她,而她只需要支付邢三娘一部分钱财即可。
比在城里雇佣镖局要便宜多了。
沈玉耀来到这个世界后,还是第一次躺在如此简陋的木床上,床的材料一般,造型更是简单,与皇宫的大床相比,简直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盖的被子也单薄,三月初的天气还有些冷,于三为沈玉耀升起了一个火盆,烤烤火。
“把窗户闪开个缝,莫要闷着了。”沈玉耀坐在床边,伸手烤火,火苗在她眼底跳动。
窗户推开,窗外是格外寂静的村落。
也就只有在这种小村子里,晚上才会这样的安静,若是在皇宫,此刻有可能沈玉耀还在跟皇帝熬夜批奏折呢。
“太女,明日到造船厂后,要怎么办”
造船厂里可没有沈玉耀说的什么叔父。
“负责造船厂的人,是工部侍郎朗沪宁对吧”
“正是此人。”
朗沪宁寒门出身,官途和石炳生相似,都是个人能力很强,身后没什么背景的纯臣。
“我记得他前些年间,曾主持过左州的水坝修建,他主持修建的水坝,是左州洪灾时,唯一一座没被冲垮的大坝。你说这样的人,他会被一地县令拿出来的金银海货蛊惑吗”
左州的洪灾让不少工部官员被问责,连工部尚书都被撸下去了,结果朗沪宁不光没有被降职,他反倒升官了
和现在那位工部尚书不同,那位工部尚书升官是因为工部需要一个尚书,他本人资格足够,纯靠资历熬上去的。
朗沪宁升官,那是因为人家实力过硬。
但要说朗沪宁会不会被钱财腐蚀,于三也不敢直接下定义。
经过这么几个月,沈玉耀的手下已经遍布京城附近,现在沈玉耀想要知道什么天下大事,都能瞬息之间通晓,可要具体到一个人的性情如何,就需要去查一查了,目前情报组织的功能还没有如此强大。
“人心易变,或许会。”于三给出一个万金油答案。
沈玉耀笑道“确实,但邢三娘跟我说话时,说一半留一半,还将造船厂的事情,全都推在了芦苇县县令头上,她的话可信度不高,要选择着听。朗沪宁我还是倾向于他没有太大问题,明日去造船厂,就说他是我的叔父吧。”
“那真是他的荣幸了。”
当太女的叔父,朗沪宁有点儿幸运。
朗沪宁觉得这是他的不幸。
他为官二十载,是当年皇帝登基时,开恩科的状元。
这么多年官场浮沉,他自认已经懂得了官场上大大小小的规则,当初造船厂的提议被彼时的玉阳公主提出时,他就觉得这是一个吃力不讨好的任务。
他想躲,可他实在是躲不掉啊
工部尚书肯定不能亲自出马,左侍郎又非常狡猾的先将新港给抢走了,他这个右侍郎,是又有能力又有空闲,重任不交给他,能交给谁
第一天来芦苇县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事儿不太好办。
他来到芦苇县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地方可真穷啊,听说之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渔村,升为县后,除了名头外,没有任何变化。
在这种地方,让他们造个合格的造船厂就需要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他和其他京城来的匠人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最主要的是住哪儿啊
总不能跟那些衣不蔽体的渔民住一起,霸占他们的小床吧
朗沪宁自认不是个多好的官,但他没办法那么不做人。
于是他和他其他人,兜兜转转住到了豪绅丁家。
这个豪绅是祖上荣誉,与朗沪宁所在的朗家差不多,不过朗家再落魄,那也能算得上是寒门,丁家落魄后,还不如个普通农民。
商籍一入,税都比旁人要多三成。
好在丁家还有点儿底子,芦苇县上最大最好的房子,就是他家的,那是个实打实的三进大院,京城里能住这么大院子的人,非得四品官以上了。
一开始朗沪宁也觉得丁家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祖上的余德,可没想到啊,他是越住越心惊,这哪儿是祖上余德,分明是有人在私底下大肆敛财
如果是普通人便也罢了,结果在背后,是他惹不起的人朗沪宁哪儿还敢接着查,赶紧及时止住。
因为发现了不该发现的,朗沪宁一度以为自己回不去京城了。
好在皇帝催得紧,造船厂建造完工的很快,他逃离了丁家住进了有重重护卫把守的造船厂。
但是他毕竟知道了不该知道的,每天活的心惊胆战,就怕自己哪天突然命没了,丁家送来的金银吃喝,他是一点儿都不敢碰,能退的就退回去,不能退的,就分给要钱不要命的人。
在这种高度紧张下,他在造船厂过了个年,同时在他个人的努力下,终于搞定了大体框架。
没错,他个人的努力。
谁能想到啊,从京城以及附近召集而来的这些会造船的工匠,大部分是来混饭的学徒,有几个会造大船的,还都姓丁
对,丁家的丁。
据说曾经是丁家养的工匠,他一听就知道造船的事要悬,要不是他非常努力的自学,明年能不能弄出大体框架都是个问题。
他不着急,皇帝不行啊,到时候工程迟迟无法推进,皇帝要的是他的脑袋
真的是前有狼来后有虎,在造船厂的每一天,朗沪宁都生活在即将失去生命的阴影之中。
直到平静的一天早上,有护卫来告诉他,他侄女从京城过来找他了。
侄女,他哪来的侄女
朗沪宁下意识的想要说,但是一想到这些护卫也不一定是他的人,他装作热情的问道“当真是本官哪个侄女”
“她自说父亲姓曲,她是曲家七小姐,大人姓朗,您的侄女怎么自说姓曲啊”
护卫也是京城人,不隶属于禁军而是属于地方府兵,他对朗沪宁的家庭状况还是挺熟悉的,甚至也知道京城曲家没有一个七小姐。
曲家就剩下一个曲小将军了。
朗沪宁一听这个名字,就知道是谁了
苍天啊大地啊终于有人来救他了
此刻,这个奔四就已经头发稀疏到有些戴不了发冠的工部侍郎,差点儿没哭出来,他可算是等到了救星
“我有个弟弟入赘曲家了,快快快,快带我去见我的好侄女。”
护卫那一瞬间看朗沪宁的眼神都变了,怪不得大人年纪轻轻能身居要职,原来是因为家里有人去巴结曲家了。
曲家出了个皇后,曲皇后还有太女,眼见曲家就要飞黄腾达,到时候和曲家有关系的朗沪宁,定然也有大好前途
护卫想着自己还是别随便得罪人,赶忙带着朗沪宁出去了。
沈玉耀想象过见到朗沪宁会是什么模样,或许朗沪宁会很激动,又或者他会说秃噜嘴,让她还得再找个理由。
但是她没想到,朗沪宁出来后看见她,唰的一下眼泪就流出来了。
见他张嘴要喊太女,沈玉耀一个健步冲上去,伸手拉住朗沪宁的胳膊,防止他跪下,同时嘴上喊,“叔父小七可算是寻到叔父了,叔父,我父亲他,他”
本来已经喜极而泣的朗沪宁,一听沈玉耀说父亲出事了,吓得脸都白了,难不成陛下出事了
“我父亲他在外面有了小的,还有比我年纪大的兄长,明明说好日后我招赘在家中服侍二老,现在不知从哪儿冒出来阿猫阿狗,竟与我相争叔父,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朗沪宁差点儿没一口气厥过去,吓死了,他刚刚真的以为皇帝出事了啊
“没事就好,太、我太久没见过他们了,还真不知道发生了这种事情,你放心,没人能跟你争。”
太女之位已经板上钉钉,放一年前,太子和申王暗中较劲的时候,谁能想到最后竟会出个太女。
真是不到最后,不知道花落谁家。
沈玉耀见朗沪宁配合她演戏,满意的松开了手,朗沪宁不着痕迹的揉了揉肩膀,咧了下嘴。
太女这力气,委实是有点大啊。
“既然曲姑娘已经安全到了,那三娘就领众弟兄回去了。”
邢三娘见曲七要寻的叔父亲自迎出来,还感情真挚的冲着曲七流眼泪,这下是真的相信沈玉耀是来探亲的了。
所以干脆利落的就要告辞。
“诶邢姑娘,既然你为我布了一桌好菜,我该还你一桌才是。来都来了,不如大家留下来吃一顿吧,叔父一定会很乐意帮我招待你们的,对吧,叔父”
沈玉耀每喊一次“叔父”,朗沪宁都身体都会颤抖一次,被沈玉耀这样一问,他勉强挤出个笑容,连连点头。
“不了,这边是重地,不能随便落脚,改天吧。”
邢三娘感觉宴无好宴,想要走。
“叔父,我路上认识了这位女侠,十分投缘,想要留她一顿饭。”
沈玉耀这么一说,朗沪宁明白了,赶紧给周遭的护卫使眼色,让他们将人围起来别放走。
那些护卫训练有素,马上就围了上去。
见自己带的人都被围起来了,邢三娘脸色阴沉下来,她盯着沈玉耀就像是丛林里埋伏猎物的豹子,眼神凶狠,充满野性。
“曲姑娘是想要强留我”
“只是想略尽地主之谊,就像之前邢姑娘做的一样,而且还有一些事想要问问邢姑娘。”
沈玉耀对上邢三娘的眼睛,谈笑间丝毫不退。
邢三娘能感觉到她手下人有些慌张,毕竟周遭围着他们的是正规的朝廷兵,不是什么歪瓜裂枣。
她用舌头顶了下上颚,倏然一笑,“小千金相邀,岂能辜负啊”
她倒要看看,这个路上劫下来的千金小姐,是想干什么。
“三姐,要不要我们找机会,回去通知老大。”
下属上前,小声问道。
邢三娘摇摇头,“进去该吃吃该喝喝,她不会动手杀人。”
从始至终,那位曲七姑娘,对她都只有淡淡的欣赏,没有一丝恶意。,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