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九十五章

    贾珠背对着太子躺在床内侧, 他感觉热意几乎要挤爆他,让他现在都面红耳赤,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至于背对着他, 在窸窸窣窣不知搞什么的允礽, 贾珠就更不可能转头去看了。

    万一

    他是在解决什么

    那岂不是很尴尬

    “阿珠”

    太子幽幽地说道,“孤平日没有这么, 孟浪。”

    说到最后这个词, 太子咬牙切齿。

    贾珠尴尬地动了动,含糊地说道“我知道了,殿下,你需不需要”他迟疑了一会, 结结巴巴摇头,“需要一点帮助”

    太子闷闷不乐地说道“不用。”

    贾珠听着这话, 迟疑着撑起上半身看向身旁,太子正背对着他弓起了身, 纤长瘦削的腰身带着少年的单薄, 叫他的心不由得一软。

    他的年龄, 其实比太子也大不了多少,只他毕竟年长太子几岁, 便总有一种需要好好看顾他的习惯。

    时至今日, 已经成了藏于骨髓的本能。

    贾珠试探着去碰太子的肩头,却见他微微一颤, 通红着眼转过头来,又气又急地说道“阿珠,你不能这样”

    少年年轻气盛, 火气十足, 好不容易将冲动给压下少许, 贾珠却偏要来撩拨他。

    贾珠若是知道太子的想法,怕是要叫屈,他根本没做什么不是嘛

    他仅仅是碰了下太子的肩膀。

    然,这对年少慕艾,已是足够。可不亚于燃烧起来的火。

    贾珠看着太子眼底的微红,再看着额间的薄汗,不由得声音轻轻,“我帮保成。”

    这一次,他的语气坚定了些。

    没之前那么彷徨。

    太子也听得出来贾珠语气的变化,有些狐疑地看着他。

    “阿珠”

    他试探着,想要更加看清楚贾珠的模样。

    可贾珠却低着头,摸索着要去解他的腰带。

    他想要藏住那些不合时宜的欢愉。

    他在兴奋。

    贾珠抿紧嘴角,唯恐泄露出更多的情绪。

    那太过羞耻,太过不堪。

    他看着太子为了他忍耐,为了他冲动,难以压抑的模样,竟会觉得喜悦。

    这种情绪实在不当,更显卑劣。

    贾珠的呼吸微颤,用力眨了眨眼,仿佛这样便能眨走那些湿润的潮气,坚定地解开 了阻挡的物什。

    太子闷哼一声,闭着眼微微喘气。

    奇妙。

    贾珠的脸色变得微红,好似涂抹上了胭脂,连带着眼角都有着挥之不去的潮红。

    “”

    隐忍的喘息。

    寂静的屋内,变得黏黏糊糊了起来。一切的声音都静下来,便也将那些窸窸窣窣声无比放大。

    不知到了何时,寂静了许久的屋内,方才传了水。

    郎秋拦住了要提水进去的许畅,他面无表情地弯腰将水送了进去。一进屋,那燃起来的香味,便叫他不经意地朝着角落里的香炉看上一眼。

    贾珠不喜欢各种香料,就连衣物也很少熏香。

    这香料虽摆放在这,然许久不曾用过。

    究竟是怎样的事,才会叫这屋内的两个主子屈尊将其翻出来,自己点燃了香料

    这种困惑在郎秋的心中一闪而过,他听到了屏风另有奇怪的动静。

    不管是太子殿下还是贾珠,都不在外间,很显然,郎秋该做的便是及时将水给送进去。

    可当他动作时,郎秋却清楚地听到了一声砰的动静,狠狠撞在了屏风上,紧接着是黏糊的纠缠水声,那声音糜烂又潮湿,

    好似交换水液的动静,让郎秋的脸色苍白,血色尽褪。

    他已经成亲,自然知道这声音代表着什么。

    不多时,太子懒洋洋地从屏风后走出来,身上的衣物稍许凌乱,而他那冠帽更是歪斜,这俊美不羁的少年瞥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将水放下便是。”

    “保成”

    屏风后几乎是同一时间传出了贾珠略带疑惑的声音。

    太子淡定从容地说道“我方才让他们送水进来。”

    砰

    又一声脆响声,郎秋都为大爷心疼。可他眼下精神恍惚,连思绪都变得迟缓了起来,一时间竟转不动脑子,只呆呆地站在那里。

    太子的脸上带着餍足的笑意不,郎秋一点都不想知道那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耸了耸肩,这种不得体的行为在太子殿下的身上,却仍有一种别样的优雅,“是郎秋,莫担心。”

    郎秋惨白着脸色,看着太子在温声细语地和大爷说完话后,就不紧不慢地看向他,微微笑了起来,“放下,出去。”

    声音听起来很温柔,可是郎秋看着太子的眼神,却是下意识哆嗦起来,猛地低下头。

    砰砰

    哐

    接连的几声响,贾珠尴尬地从屏风后探头,抱怨地说道“殿下做什么要吓唬他”

    太子笑了起来,“阿珠这不是无法下了决心嘛”

    他走了回去,扯着贾珠还未系上的腰带,将人给拖了出来,“孤这不是在帮你”

    帮他

    贾珠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是在害他吧

    “你怎么了”

    郎秋几乎是摔出了门外。

    许畅一把将他给搀住,满脸困惑地看着他,而后看向紧闭的门,“可是在里头”

    “没有”

    郎秋的声音尖锐,一把撑住了自己站起来,他有意无意地拦在了门前,生硬地说道“只是我刚才笨手笨脚,弄得太子殿下不高兴,被瞪了一眼,所以我有些惶恐。”

    许畅了然,并没有怀疑。

    郎秋说得极有可能。

    比毕竟这位太子殿下的确不怎么好伺候,这几年,他们也时常会受到些许惊吓。

    他们不得不熟悉了太子殿下时常出现在他们的面前,也随之开始脱敏,不再那么诚惶诚恐,时刻流露出畏惧的神情。

    可一旦惹怒了太子殿下,哪怕有大爷在,还是会叫他们忍不住惶恐。

    贾珠护短,总是会拦着太子殿下。

    可不代表他们不会害怕太子。

    许畅拍了拍郎秋的肩膀,安慰地说道“我们是大爷的书童,这可比那几个太监幸运多了,是吧。”

    太监之一王良有些不满地瞪了一眼。

    许畅大咧咧地无所谓,反正被瞪也不会少一块肉。倒是站在边上的玉柱儿有意无意地看了眼郎秋,眼底闪过一丝深思。

    郎秋咽了咽口水,从他们中挤了出去,“我去洗把脸。”他嘟哝着,大步离开。

    其他人也没拦着。

    毕竟这外头守着的人,已经足够多了。一两个开小差,算不得什么。

    郎秋仓皇地去洗了把脸,冷水不断地拍打在脸上,让他逐渐冷静下来。

    的水声,奇怪的香料,掩盖味道传水凌乱的衣物

    郎秋蓦然想到昨日太子殿下身上的布料 ,也带着同样的皱褶,那时候郎秋原本以为太子是为了帮助贾珠起身这才

    的确是帮助,可就未必是郎秋想象中的那种帮助。

    这可是要了命的大事。

    郎秋在想清楚这前因后果,下意识就要往门外走。可

    是走了几步,他的动作又停下,沉默地站在原地。

    不成,不能告诉老太太。

    这件事,谁也不能知道。

    郎秋狼狈地抹了把脸,湿哒哒的头发被他胡乱地掠过去,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怎么大爷就惯来不爱走寻常路呢

    这世间这么多简单的路径,他偏是哪一条都不爱,一心一意只闯死关不回头

    “哈湫”

    贾珠摸了摸鼻子,喃喃地说道“郎秋是不是在背后偷偷骂我”

    “那就割掉他的舌头。”

    太子漫不经心地说道。

    贾珠怒视太子以表不赞同。

    太子便改了改,“那就把他的嘴巴塞满泥巴。”

    贾珠“”

    他将帕子丢在水盆里,然后下意识又擦了擦手,好像这样,才能把刚才那种黏糊微凉的感觉去掉。

    太子看着贾珠心不在焉的模样,从后抱住了贾珠的腰,冷不丁吓唬他一跳。

    太子不满地说道“阿珠为何还是这么容易受惊”

    贾珠咬牙,“那殿下就不要抱着我的腰”

    不是知道他怕痒的吗

    太子振振有词,“阿珠与我这么熟悉,理应熟悉我的气息才是,怎可以与我这么生疏”

    贾珠灵活地从太子的怀抱退了出来,忍不住白了一眼殿下,羞恼地说道“便是我的家人,我也是怕痒的,难道我与家里人便是生疏吗”

    “可我是不同的。”

    太子理所当然地眨了眨眼,漆黑的眼眸里满是无辜的笑意,“我有法子,能让阿珠适应下来的。”

    贾珠看着太子的笑意,下意识一个哆嗦,退回了屏风后,自顾自地整理起了衣裳,“大可不必。”

    他心里不由得想起一系列酷刑。

    难道是要不断挠痒痒强迫习惯那种酥麻痒意

    贾珠打了个寒颤。

    这可真是个酷刑,他绝对会在动手的时候笑晕过去。

    或者,哭晕过去。

    太子刚尝了一点腥,正是贪吃的时候,这一整日下来,都跟在贾珠的背后绕,直到晚间,贾珠总算忍不得,将太子殿下给哄了回去。

    再是黏糊糊的小情人,也没这天天腻在一起吧

    贾珠尴尬地摸了摸后脖颈,那被咬的刺痛犹在。

    方才在离去前,太子不满贾珠赶人的举动,在他的后脖颈凶狠地咬了一口,也不知那位置到底漏没漏出来

    贾珠又是恼怒,又是好笑。

    殿下有时候生气起来,就像是一只炸毛的狸奴。还是那种特黑,特暴躁的,斯哈斯哈地发着脾气,自顾自地趴在墙头上缩成一团,毛绒绒的尾巴呢,却还是吊挂在墙边上来回晃悠着,好似是在对人说快来哄我

    贾珠为自己的想象忍不住笑出声来,眼角的余光瞥到郎秋正为难地站在那里,一下子想起白日的事情。

    他到底不忍见郎秋为难,回去后,便特地将郎秋叫了进来。

    贾珠自顾自地在软塌坐下,郎秋站在几步开外,有些进退两难,脸色看起来可不太好。

    “我知你要说什么。”贾珠淡定地说道,“的确是郎秋想的那样。”

    郎秋嘴唇嗫嚅,脸色一下就煞白了。

    “那,当初大爷是在骗我”

    贾珠微顿,沉默了片刻,叹息着说道“也不算是骗,至少在那个时候,殿下与我还是清白的。”

    郎秋的脸色越来越白,贾珠都生怕他就这么晕过去,“难道是那个时候,大爷,强迫了”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贾珠茫

    然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登时耳根微红,“当然没有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们什么都没做过。”他异常强调地在“什么都没”上,那重音叫郎秋显得迷茫了起来。

    贾珠叹了口气,想起太子的劝说,还是开口解释,“我和殿下,是在昨日才说开的,只是一时意乱情迷,往后如何,尚不可知呢。”

    郎秋原本还在震撼里,可听了贾珠这话,却猛地清醒过来,愤怒地说道,“难道殿下还想着让大爷当秘密情人,然后自己左拥右抱”

    贾珠淡淡说道“对你主子有点信心,我再是如何喜欢殿下,都不至于卑躬屈膝到这般地步。”

    郎秋讪讪地摸了摸脸,不敢说话。

    贾珠沉默了一会,敛眉说道“我与殿下的关系,目前只有你,还有殿下的身边人知道”

    “小的保证,不会再叫其他人知道。”郎秋连忙说道。

    尽管郎秋不懂大爷为何偏偏会喜欢上太子,可这么多年,和贾珠关系最亲密的人,也就只有太子殿下如若从这个角度来说,也未尝不能解释他们两人从一开始就过分的亲昵。

    然这是不可泄露的隐秘。

    郎秋脸色苍白,神情却坚定。

    绝不可让其他人知道。

    贾珠“必要时,让许畅知道,也是无妨 。”他淡淡地说道,“你们都是我身边人,瞒着你们,反倒是更累。但家里头,不可叫他们知道半分。”

    郎秋的声音变得更轻,“就连府上的几位,也不能叫他们知道吗”

    贾珠微微一笑,“就连老太太,父亲,与太太,也不能让他们知道。”

    郎秋微顿,低下头去。

    “小的知道了。”

    就在放榜的当天,一直淅淅沥沥的春雨总算是停歇,天气放晴,正是个好天。

    贾府早早派人去学院门前盯着,便是为了及早得知消息,贾珠被叫去荣庆堂坐着,甫一进门 ,就能感觉到那种挥之不去的紧张感缭绕。

    贾珠之前或许有点紧张,可到了眼下,已经淡定自若,朝着长辈行礼后,就抱着宝玉坐下。

    宝玉肉乎乎的 ,小肚子上还有层软肉,被掐了掐,就咯咯直笑。

    “大哥哥,坏。”

    贾珠笑眯眯地说道“这是为了给宝玉揉揉肚子,这才方叫好呢。”

    宝玉被贾珠揉得乱躲,呜呜地跑去贾母的身旁坐着。

    贾母无奈地护着,“作甚要欺负小孩,他可还没你膝盖高呢。”

    刚把脑袋扎入贾母怀里的宝玉气愤地将小脑袋抬起来,“有”

    王夫人跟着笑起来,正要笑话宝玉几句,就瞅着府上的管家急急地跑来,那压抑不住的笑意,叫王夫人跟着心怦怦跳了起来。

    是不是

    管家扶着门喘气,大笑着说道“老太太,中了,大爷名列第九,中了”

    一时间,整个荣庆堂都安静下来。

    紧接着,便是宝玉高兴得尖叫了一声,从贾母的身边窜下来,一下子冲到贾珠的怀里,“大哥哥考中了是不是不用再读书了”他略带天真的问话,令其他人总算反应过来。

    贾母高兴得忘记去训斥宝玉说的那离谱的话,连连说道,“好,好,这是喜事 ,大喜事,该赏,快,鸳鸯”

    鸳鸯机灵地过来,听着贾母的吩咐赏赐了这报信的人。

    贾府的人脚程比官府报信的人还要快,不多时,便又有官府的人来传话,贾家人也高兴地送了礼,将官府的人热热闹闹地送了出去。

    一时间,这府上欢喜不已。

    张夫人忙派人去与两位老爷传话,又赏了府上下人三个月的赏银,说是

    一起同乐。

    这时候王夫人就不心疼公中的钱了,甚至还觉得大房妯娌做得极是,朝她露出个有些僵硬的微笑。

    实在是太过高兴,笑得脸都有些生疼。

    放榜的日子,从来都是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就在府上欢天喜地之时,一道消息自宫内传来,便一下子让贾府冷静了下来。

    皇贵妃重病,康煦帝心怜多年辛苦,特晋其为皇后,望上天垂怜,能为皇后冲喜。

    此圣旨内的深意,发人深思。

    可不到半日,未到天黑时,又一道消息从宫内传了出来。

    这位刚晋位不到半天的皇后,宾天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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