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青白他一眼, 把湿布递给刘彻,请他擦手。
刘彻边擦手边调侃他“可大可小啊你。”
霍去病假装听不见,抱住卫长君的腰, “大舅,我饿”
卫长君捏住他的小脸,“你这样我怎么给你包饭”
霍去病立马松开他,跑出去洗手。卫长君把放在茶几旁的小锅移到茶几上, 摊开干净的白布,挖一大勺糯米饭放白布上,摊平, 放油条。
卫长君想起前世他上大学时吃的饭团, 有榨菜有肉松, 比如今丰富多了, “若是有肉松就更好了。”
刘彻不禁说“一个饭团叫你吃出花了。”
霍去病大步进来“大舅, 我听见了。”
“你听见了现在也没有。”
霍去病自然知道不可能想吃什么就有什么, 他大舅又不是神, “以后给我做啊。”
卫长君好奇“吃习惯了, 当上大将军帮陛下出兵匈奴一走就是几个月, 你怎受得了啊。”
小霍去病摸着下巴想想“我怎么没想到啊。”
刘彻紧张了,“去病”
“那就快去快回啊。”霍去病此话一出,刘彻只想笑,你当打仗跟你过家家似的, 你想怎么打怎么打。看到他稚嫩的小脸,刘彻意识到孩子虚岁十岁, 来到这个世上其实才九年,说话不幼稚就不是他了。
卫长君笑不出来,他想到了霍去病急行军, 难道这就是宿命,“你一天五顿身体好,受得了一天六百里,别人受得了”
“没有身体好的吗”霍去病找刘彻。
刘彻心说,公侯家的孩子也没你大舅养你仔细,每日不吃炒鸡蛋就是鸡蛋炒菜,天来一次鱼,十天半月吃个鸡或鸭,三四个月杀头猪或羊,叫你敞开了吃。难得的蜂蜜也跟不要钱似的,一年到头没断过。
“你生得好啊。”
霍去病担心了,“那怎么办啊”
刘彻朝卫长君看去,叫他说说看。
卫长君真有想过,“陛下上林苑有很多农奴,那些农奴都有孩子”
刘彻颔首“直说便是。”
“女孩家,陛下可以令宫中女官教养,以后进宫,父母又在上林苑,不必担心她们是谁的细作。男孩由您养,学兵法谋略,经济算术,长大了也是只忠于您。陛下要担心他们在宫里或军营久了抱团,宫女到二十多岁给一笔遣散费,叫她们脱了奴籍自行嫁人。男的到了三十岁就派往各郡县或另作安排。”
刘彻沉吟片刻,“这主意不错。朕竟然没想到这一层。”
“陛下想农奴的孩子随农奴耕地织布,功勋之后随他们的父辈当官当兵。陛下,我和仲卿以前是奴隶,不提我,我的经历太不同寻常,只说仲卿,是不是比你的卫兵优秀”
卫青不是他大外甥,若是他大外甥,一准毫不犹豫地点头。卫青脸微红,很是害羞地说“大兄,您夸张了。”
“陛下心里清楚。”卫长君冲刘彻挑起眉梢。
刘彻笑着点头“朕是觉着仲卿好极了。”
卫青想找个借口出去,可又想听他大兄继续。
卫长君给他个安慰的眼神“那陛下怎知上林苑农奴的孩子只能种地呢千军易得,一将难求。上千个小孩出来一个可为将的,你就赚大了。”
霍去病顾不上吃他的饭团,“我怎么办啊”
卫长君把他又包好的递给阿奴,“担心他们成了大将军那你就好好吃,好好练,好好学。所有人都不学显得你好,你就真好他们这时为了凸显你,遇着匈奴也比你跑得快。”
阿奴点头“去病,他们变厉害,我们还能把他们揍趴下,岂不更厉害”
霍去病设想一下,一个个刺头被他踩在脚下,顿时觉着比吃到香喷喷的油条还要舒服满足。
刘彻看到小崽子嘴角的笑意,颇为意外地看一下卫长君,这就糊弄过去了。
卫长君瞪他,谁糊弄了
刘彻轻微点头,没糊弄,“去病,一会叫朕看看你和阿奴近来学的如何。”
“百步穿杨”霍去病脱口而出。
刘彻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你小子真大言不惭。也不怕咬着舌头。百步那么远,你能看清目标吗”
卫青也嫌他不谦虚“你的弓能到那么远”
霍去病如今用的弓到不了,“大舅,给我买个大的吧。”
刘彻不等卫长君答应,把这事揽了过来,“朕送你们几把军中用的。跟你和阿奴玩的那五个小子也有。但你得答应朕,好好学。”
霍去病连连点头表示大舅可以盯着他。
阿奴好奇地问“陛下还看吗”
今日过来散心来着,刘彻表示不看了,到秋带他俩进山打猎自然知道他俩是虎还是犬。
卫长君叫两个弟弟把用不着的锅碗碟送去厨房。霍去病见锅里还有一点米,“大舅,那点给我。”
“还吃的下去”卫长君震惊,孩子没到半大小子,就要吃穷他这个大舅了吗。
霍去病点头“半碗豆腐汤。一碗下去就吃不下了。”
“憨吃吧你。”卫长君又给他包半根油条,他那碗豆腐汤,卫长君把豆腐和汤吃掉一半,“这些够了”
霍去病见状心里冒出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大舅,以后我领兵,你帮我做饭好不好”
卫长君楞了一下,朝他背上一巴掌,“大白天做白日梦呢我欠你的啊。”
刘彻忍不住笑出声来,“你真敢想啊,去病。朕都不敢说叫你大舅进膳房给朕做饭。你也不怕你大舅哪天烦了,一包药下去跟你同归于尽。届时朕想叫人给你陪葬都不行,灭他全族就是灭你全族。”
霍去病也知道他想当然了,“想想也不行啊。”低着头小嘴嘟囔着。
卫长君见他心虚成这样也不好再计较,“快点吃。厨房收拾干净我给你做别的。”
蔫了吧唧的少年又来了精神,亲昵地单手搂住他大舅的脖子,倒他怀里撒娇。可他不再是六七年前的小团子,窝在卫长君怀里别人从后面都看不见。他很大一块压在卫长君身上,卫长君烦的推开他,“长大了啊,大外甥。”
“你果然没以前疼我了。”霍去病嫌弃地坐回去。
卫青拿走他还没来得及吃的半个饭团。霍去病奇怪,二舅没吃饱吗。卫青直言“你大舅疼我,这个让给二舅吧。”
霍去病跳起来夺回去。卫青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出去吩咐奴仆找蚯蚓,修渔网和鱼竿。
皇宫里也有船,但船不如窦婴买的大,宫女太监战战兢兢也不敢跟刘彻一起垂钓,他嫌没意思极了,很少上船。除非有美人美酒乐曲陪伴。
到了卫家,刘彻不拿自个当皇帝,没人把他当九五至尊,以至于每次过来他都能获得放松。
刘彻到船上,奴仆已经把他可能用到的东西备好了。刘彻看在眼里心里头舒服,兴致来了,要自个划船。
卫长君没上来,卫青试图提醒,作陪的窦婴和韩嫣一起摇头。卫青把话咽回去,拽着大外甥和阿奴去另一头撒网。
船体过大,有一个奴仆在另一侧划,刘彻也没能撼动船。反倒是他收了木桨,船顺着风往南飘几十丈到了渡口。
渡口离梁家里的田地近,地里有不少人学卫长君修红薯藤坏的割掉,以免耽误好的生长。有人把烂红薯藤堆到河边,看到坐在船头的皇帝,忍住翻白眼送唾沫的冲动,高声问安。
刘彻随口回一句,接着就问“冻坏的多吗”
乡民点头“看起来多,整根冻死的很少。大公子家的红薯如何”
卫青在船的另一头道“剩不足三成。”
梁家里村民知道他种的多,很多没来得及铺麦秸,也没想到这么多,“几十亩地没了啊那怎么办要不要补苗过些天我家红薯藤长出来给大公子剪一些”
小霍去病大声说“不用啦。我家红薯藤不够种就种玉米。大舅说种太多赶上一快收也累。玉米分三次种下去,中间门隔十来天,到秋也不用着急抢收。”
村民夸大公子安排周到。刘彻与有荣焉想说什么,看到打北边来的两辆马车,于是冲乡民道,他得回去了。随后叫卫青和韩嫣跟他一起划船。
韩嫣疑惑不解“出什么事了”
刘彻朝北睨了一眼“没出事。看热闹去。”
卫青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打头的马车很眼熟,进过皇宫也去过城中卫家,“终于舍得来了”
霍去病激动不已,趴在船头用小手拨水。卫青见他的衣服瞬间门脏的没眼看,拽着他的衣领把人提起来,“进去”
霍去病气得哼一声,扭着小腰拉着阿奴找窦婴玩儿去。
窦婴用茶水把炉火浇灭。霍去病伸手拦住“猴子爷爷别慌,我有用。”
“你煮茶”窦婴奇怪他会吗。
霍去病每日除了自己学习,还得教他的五个小伙伴。此时小伙伴就在家写昨天下午学的字以及他出的算术题。
霍去病午饭后还得教小伙伴,他想把教学地点改在船上。小风儿一吹,小船儿飘荡,多么悠闲自在啊。
“下午煮大舅给我准备的油茶。”
卫长君去窦婴家找果仁的时候提过,“什么叫煮你大舅准备的油茶”
阿奴解释面炒好了,核桃等果仁也是熟的,这些东西加入少许凉水搅拌均匀,再倒入煮开的水中冲均匀就可以吃或喝。
窦婴很意外“跟茶汤差不多。”
霍去病“所以叫油茶啊。”忽然发现离家近了,“这么快啊”好奇的跑出来,见马车越发近了,“二舅,二舅,使劲,我们赶在他们之前到家。”
风向不对,这段渭河还是弯弯曲曲的,划起来费劲,卫青极少上船也不熟练,不由得瞪一眼大外甥。
霍去病钻回船舱,端的怕船靠岸,他舅腾出手来收拾他。
韩嫣和卫家奴仆没少掌舵,他俩换到前面,一盏茶的工夫就到卫家屋角。此刻公孙家的马车也到卫家门外。
霍去病从船上跳下来再跑到岸上,恰好看到公孙贺接过公孙敬声,驭手把手臂递给卫孺,撑着她下车。
河岸离卫家五六丈的样子,霍去病蹦蹦跳跳动静不小,公孙贺循声看过来,神色不以为意。随后他睁大眼睛,呆若木鸡。
霍去病感到奇怪,往四周看了看,没什么值得大惊小怪啊。
韩嫣不放过任何嘲笑公孙贺的机会,嗤笑一声“千算万算没算到陛下早几天来过,今日又来了吧。”
刘彻“朕没用车,他确实不知道朕今日出来。”
宫里养着不少马,刘彻骑马出来,小黄门只需告知马监一声提前把马备好便可。
“上次朕来他也不知道。”刘彻又补一句。
这样韩嫣更想不通了,既然不知道会跟陛下撞上,他怎么不请假。亦或者说公孙贺不愧是个人才,隔了五天才来,真真处惊不乱。
这就冤枉公孙贺了。
公孙贺的父亲认为天大地大陛下最大。公孙贺不能因为给大舅子道歉和道谢而告假不顾陛下。这也是公孙贺没见过刘彻在卫长君这儿比在宫里自在宫里有太后盯着,刘彻不敢左手饭团右手碗,吃一口米和油条,呼啦一口豆腐汤,没有半点天子威严。
公孙贺五日一休,到家得沐浴洗头发,没空前往秦岭或茂陵也不怪他。但朝中每逢过节也有假,比如冬至就放三天假。公孙家有心,逢年过节单独拜访卫长君,或很早以前他带车队去秦岭拉红薯小麦玉米的时候,像东方朔似的厚着脸皮同卫长君亲近,也能窥到一二。
可惜没有如果。
刘彻到跟前,公孙贺慌忙把儿子放地上,“微臣给陛下请安。”
“免礼。”刘彻明知故问,“来探望长君”
公孙贺低头躬身道“回陛下。是的。”说出来兴许心虚,补一句,“敬声想舅舅了。”
韩嫣憋不住轻咳一声,该夸公孙家机灵呢,还是说公孙贺聪明呢。
卫青嘴角泛起冷笑。
以前卫青对两个姊夫不亲厚但也不厌恶。盖因没机会相处。偶尔他甚至觉着公孙贺比陈掌出色,毕竟一个官至太仆,一个在宫里给陛下或各府衙跑跑腿,没出息的很。
如今卫青觉着陈掌很好,无大才也不会自作聪明,清楚自己的身份,大兄叫他朝西他不敢往东,大兄咳嗽一声他不敢哼唧。
“去病,带敬声上船玩儿会。”他把小外甥支的远远的,看公孙贺见着大兄还怎么放屁。
霍去病眉头微蹙“我”
“我说不算你”卫青虎着脸,霍去病吓得往后退一步。阿奴往前,冲小公孙敬声伸手“敬声,记得我吗大舅家的阿奴。”
公孙敬声不记得。他对大舅记忆深刻。大舅很凶很好,他追狗逗猫大舅不骂他,他在土里打滚,大舅也不打他。
“爱屋及乌”,虚岁方四岁的小孩伸出小手,晃晃悠悠朝阿奴扑去。
卫孺“敬声,先跟我见见大舅再去玩。”
阿奴抱起他“姨母不是外人,敬声又是郎君的亲外甥,郎君不会在意这些虚礼。敬声,我们上船玩好不好”朝岸边的大船看去。
公孙敬声被公孙家养的胆子很大,给他根棍子敢把天捅个窟窿。他对波光粼粼的水面感兴趣就点头,才不管水上有没有危险,船上风大不大。
霍去病本想留下守护他大舅,见姨母像是不想小表弟离开,“姨母别担心,我和阿奴照顾不好表弟,还有三舅和小舅。”朝院里喊舅舅。
卫步和卫广包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卫青叫他俩去船上晒头发,顺便看着敬声。
刘彻给韩嫣和窦婴使个眼色,二人各回各家。刘彻对公孙贺道“先进去。”
公孙贺应一声“诺”,令驭手把后面车里的礼物拿出来。
卫青顿时不知道该夸他还是该笑他。可一想到母亲,卫青不动声色地随刘彻进屋。到厨房门外,君臣二人停下。
刘彻倚着门框问“没听到你大妹和公孙贺来了”
“听见了。您都不叫我出门迎接,我去接他们仲卿,锅里的水好了,去浴室沐浴洗头。我给你们做一道没吃过的点心。”
刘彻提醒“公孙贺进院门了。”
卫长君擦擦手“我打发他们回去”
“你家的事,不要问朕。”刘彻站直,“朕找韩嫣下棋去。”
迎面碰到公孙贺,公孙贺赶忙停下,“陛下有何吩咐”
“不找你。朕此番过来找窦婴谈蒙学的事。”蒙学雕版都快好了,也就公孙贺不知真相,刘彻才能这么扯,“长君在厨房。”
公孙贺道声“谢”,目送刘彻出门,方继续往里走。
其实他不知道厨房在哪儿,到卫青消失的地方停下,朝西看去,一眼就看到卫长君,“大兄。”
霍去病懒得跟笨蛋废话,卫长君也懒得跟公孙贺废话,淡淡地说“来了”
公孙贺点点头。哪怕厨房只有两个女奴和卫家兄弟二人,公孙贺依然感到窘迫,期期艾艾地说“敬声的事,我听说了。”
卫长君了然地点点头“那事啊,过去快一年了,怎么还记得”
公孙贺的脸红了。哪怕卫长君知道他才知道,他也不敢说实话,“以前一直想来向大兄道谢,很多事不凑巧,一直没抽出空。大兄莫怪。”
卫长君撩起眼皮“你这话说的,好像敬声身上没有我卫家的血一样。”
“敬声是大兄的外甥,这点永远不会变。”公孙贺急忙表态。
卫青冷笑一声,“你这样说,你夫人知道吗”
公孙贺呼吸一窒,这话怎么说来着他夫人难道不是卫青的长姊吗。
“还是跟尊夫人商量好再说吧。”
公孙贺眉头微蹙,这是连卫孺也怪上了,“仲卿,她妇道人家,很多事考虑不周,你就原谅她吧。”
卫青好奇地问“你是做什么的我大姊在家时可不这样。还以为你们公孙家的人撺掇的。难不成误会你了”
公孙贺张口结舌,他料到被大舅子刁难,做梦也没料到句句要他命的会是向来内敛的二舅子。
“仲卿,我”
卫孺突然出来打断他,“仲卿,说话别夹枪带棒,我们来探望大兄,不是探望你”
“你给我闭嘴”卫长君打断她。
卫孺倏然变脸。公孙贺扯扯她的衣袖,暗示她慎言。
卫青笑了,似笑非笑“在卫家,你吼我公孙夫人,长能耐了。”
公孙贺赶忙赔罪,“二弟,消消气,她也是着急”
卫长君打断他“着什么急仲卿敢吃了你公孙贺,我发现你家教挺好啊。卫孺嫁给你才几年,仲卿说你两句,她就心疼的大声嚷嚷。再过几年是不是都不记得自己姓卫”
卫孺忍不住替公孙贺辩解,“大兄,他”
公孙贺瞪她,少说两句
卫孺不甘心的闭嘴。
卫青点头“家教是很好。一个眼神比大兄长篇大论还好使。”
公孙贺脸色微变,这这,怎么正反都是他的错。
“仲卿误会了,你大姊她是,”是什么呢尊重夫君,眼里没卫长君,还是承认他家教真好无论怎么回答,错的都是他。公孙贺算是看出来了,“大兄”忽然心中一动,“大兄在做什么我帮你。”
卫长君想笑,难为他琢磨半天,就琢磨出这么一句,“做饭。你会吗”
公孙贺还真不会。
卫长君边搓糯米粉团边问“你把卫孺教的这么听你话,怎么不能对敬声多点耐心高兴就宠着,不高兴就打,当孩子是你买的拨浪鼓,想怎么摆弄怎么摆弄”
公孙贺不敢说,他没打过儿子也没教过儿子,他没空。其实他有心,也能挤出点时间门。说白了还是觉着孩子小,不急着教。他公孙家的孩子长大了自然有出息。
“仲卿,沐浴去。”卫长君朝水桶看一下,“水凉了。”
卫青拎起水桶,公孙贺拉着卫孺后退。卫青见状,不由得停下。公孙贺的心陡然提到嗓子眼,二舅子又要做什么。
“公孙太仆。”
公孙贺头皮发麻,“二弟请讲。”
卫青“我姓卫,你姓公孙,谁是你二弟。”
“是是是,二弟说的是。”给公孙贺个胆子,此时也不敢顺杆爬。
卫青脸皮比不过他大兄,甚至比不过他大外甥。公孙贺这么低三下四,顿时把卫青搞得不好继续,言归正传,“你眼珠子这么活,怎么没发现你儿子像换了个人你父母也没发现”
何止没发现。
公孙贺父母不止一次同他说,敬声懂事了。给敬声个好吃的,敬声居然知道“谢谢”。以前看到喜欢的就伸手抓,如今知道问“可不可以给他。”照此下去,敬声得比他有出息。
儿子被夸,公孙贺飘飘然,跟卫孺独处的时候还夸她会生。如今想来那时候卫孺表情不自然,显然心虚。可他竟然没发现。
公孙贺想怪卫孺也不能怪,换成被卫长君挤兑许久,心里不快,也不会说敬声这么懂事是卫长君教的。其次,卫长君乐意教他儿子敬声,也是因为敬声是卫家女子生的。
别看卫长君吼卫孺,卫青奚落卫孺,他敢怪卫孺,卫长君敢立刻去韩家找陛下告他一状。陛下不听卫长君的,卫长君还可以去找卫子夫。
卫子夫不好使,还有陛下疼爱的两个小公主。
来之前公孙贺父亲就同他说,无论卫长君说什么都不能反驳。如今的卫家,公孙家招惹不起。
公孙贺低着头说“父母年迈,精力不济。我以后,以后一定多上心。”
卫青想说什么,卫长君一个眼神,他拎着桶去浴室。卫长君问“你会教孩子知道怎么教吗”
公孙贺不会“请大兄指教”
“我没空”
公孙贺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呛死过去。
卫长君“卫孺有眼睛。”
卫孺不明白。公孙贺懂了,儿子在秦岭那些日子,卫孺也在。公孙贺连连点头“谢大兄提点。”
卫孺转向公孙贺,提点什么了不是骂她没长眼吗。
公孙贺又扯她一下,回去再说。
卫长君看到他的小动作,嗤笑一声,“你不是要帮我做饭吗做饭你肯定不会,烧火吧。”
烧火他也不会啊。
公孙贺硬着头皮进来,烧火的西芮担心不已地看卫长君,他不会把锅捅掉底吧。
卫长君也有个顾虑,但一看卫孺跟进来,就示意西芮起来。西芮跟卫孺不熟,也不放心她,就在两人身侧盯着。
卫孺被看的很不自在,扭头想叫她出去。话没说出口,又被公孙贺扯一把。公孙贺微微摇头,多说多错,忍过去就过去了。
忍过去就过去了那是不可能的。
卫长君做好红枣糯米心,叫西芮送船上去,叫公孙贺继续烧火,令许君去杀鸡,用热水脱鸡毛。
公孙贺悬着的心落到实处,看来大兄不生气了。
卫长君没生气,但鸡也不是给他吃的。刘彻在韩嫣那边用饭,卫长君把自家弟弟外甥打发过去。去的时候每个人手里都端着吃的。卫家除了饼和粥,只留两碗菜,卫长君一碗,他小外甥一碗。公孙贺和卫孺只有饼和粥。
饭毕,卫长君直言他该回去了。公孙贺不敢不回。公孙家的驭手小声告诉他,礼品没收。公孙贺不敢回了,战战兢兢地说“大兄,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我以后改,一定改”
卫长君好奇地问“你道歉我就得原谅你道谢我就得接着”,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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