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这阵天气热, 珍珍出去后没有立即打猪草,而是找了个树荫浓密有凉风吹着的地方坐下来看书。手里这本书她正看得上头,被剧情吊得心痒痒,想要一口气给看完了。
太阳斜到西半空以后, 她合起书起身打了一篮子猪草, 然后就地坐下继续看书。
接着看了有三四页, 忽又听到薛凡的声音,叫她“三嫂。”
珍珍抬起头, 便看到薛凡朝她这边过来了。
她拿着书站起身来,出声招呼薛凡, “薛老师。”
薛凡笑一下说“三嫂,你叫我名字就好了,叫老师怪不好意思的。”
珍珍也笑起来道“你现在也算是我的老师, 帮我答疑解惑,叫薛老师没错。”
薛凡还是很不好意思,他的水平和侍淮铭比起来那真不值一提。
他跟珍珍又谦虚客气了几句, 顺便夸赞侍淮铭几句。
寒暄完了他刚好向珍珍道明来意,“三哥没在你这吗”
珍珍摇头,“没有啊, 没有看到他来这里。”
薛凡哦一声, “我刚才去家里找他,大娘说他出来找你了,所以我也就跟出来找找看。中午和他说话的人太多, 没能跟他说上几句话, 我想找他聊聊天来着。”
珍珍不知道侍淮铭在哪,便又道“那你去找找吧。”
说完她在旁边的大树根上又坐下来,继续翻开自己的书。
薛凡却没有走, 他想着侍淮铭出来找珍珍,那可能待会就过来了。
于是他就直接在旁边曲腿蹲下了,跟珍珍说“我看我还是在这等他一会吧,他应该会过来。”
看他不打算走,珍珍就算是逮着他了。
她果断翻几页书,送到薛凡面前说“那上午没讲完的,你再给我讲讲”
“好啊。”薛凡接过书,把珍珍指给他的内容默读上一遍,然后认真给珍珍讲解起来。有时候是细讲几个珍珍不懂的名词,有时候是详细讲述特殊的背景。
帮珍珍解答完了疑惑,也没见侍淮铭过来。
薛凡对侍淮铭的事实在是感兴趣,没能忍住,便先拉着珍珍问上了一些。
珍珍也听说了一些侍淮铭在战场上的英勇事迹,她把自己知道的都讲给薛凡听。
然后侍淮铭在军校又是过什么样的生活,她也都给薛凡讲了一遍。
薛凡听得是羡慕又向往,那神情和眼神一看就是把侍淮铭当成自己最崇拜的偶像了。
他看着珍珍说“当时我还没成年,不然我也跟三哥上战场去了。”
这件事,一直是他心里的遗憾。
珍珍笑笑,开口说“你们都是有大志向的人,不像我们,只懂家里这些鸡毛蒜皮的事。”
这话听着话里有话,薛凡看一会珍珍脸上的表情,揣测犹豫着问“三嫂,你和三哥吵架了吧”
没想到薛凡会问这个。
珍珍微愣一下摇头,“没吵架。”
她和侍淮铭连正常夫妻都算不上,又哪来的正常夫妻间的吵架。
她在他那里什么都不是,她哪有资格跟他吵架,她根本不敢跟他吵。
她只是想通了,不想再继续委屈自己了而已。
不管她再怎么努力再怎么委屈自己,都变不成侍淮铭喜欢的样子。
与其这样在一起继续互相折磨互相耽误,还不如痛快点,分开各过各的日子。
本来他们就不是一路人,不该在一起。
要怪只怪她当初封建愚昧,脑子里只有旧社会的那些封建规矩,没有自己主动提出退婚,也怪她在过去的五年内没有死心另觅他人,改嫁到别人家里去。
薛凡看着珍珍没说话。
这几天村子里的风言风语他也是听到了的。
珍珍和侍淮铭之间的那点事,都快被村里那些妇人嚼烂了。
他不知道珍珍和侍淮铭之间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觉得村里那些人说的,可能也是说中了一部分的,要不然以珍珍的性格,不会这样跑回来。
她肯定是在城里受委屈了,而且委屈在心里还积累了不少。
好片刻,他又开口说“现在三哥也回来了,你们好好聊聊。”
珍珍低着眉看书,没什么情绪道“没什么好聊的。”
薛凡自己还没结婚呢,也不懂怎么劝这些事。
他就简单说了这么一句,就没再说了。
看侍淮铭还没有找到这里,薛凡曲腿蹲这一会蹲得腿麻了,于是他嘶口气慢慢站起来,在旁边大树的树根上坐下来继续等。
而此时此刻,侍淮铭正站在不远处看着薛凡和珍珍。
侍淮铭找到珍珍的时候,正好看到薛凡蹲在珍珍面前,拿着书和她在聊天。
后来看着两个人不聊书上的内容了,不知道又在一起聊了什么。
珍珍看着他说话,一会神色认真,一会又放松地笑起来,脸上每个表情都很生动。
侍淮铭没有再往前去,也没有叫珍珍。
看着薛凡在珍珍旁边的大树根上坐下来,他憋口气转身回家去了。
到家家里没有人,他进屋坐下,仰身枕着胳膊靠在床头发呆。
心里乱糟糟的,又闷得慌,像是塞实了千百吨的棉花,这滋味实在不好受。
越躺越烦躁,于是他又起身出门,往生产队帮忙干活去了。
到了生产队干活,闹嚷嚷地跟他说话的人多,暂时也就没空心烦了。
干完活傍晚和其他人一起回家。
到家看到烟囱上冒着炊烟,到灶房门口往里看一眼,只见珍珍已经回来了,她正在灶房里和钟敏芬聊着天做饭。
晚饭一会便好了,一家人坐下来吃饭。
侍淮铭回来有大半天了,家里人那股子激动劲已经过去的差不多了。
饭桌上的话题家常了一些,吃着饭闲扯了一会,陈青梅忽然想到什么,看向侍丹玲开口说“玲玲,今晚你就别去你三婶屋里睡了,你去跟奶奶睡。”
侍丹玲也知道自己睡的那是她三婶和三叔的房间。
她刚要开口应声,但声音还没发出来,就听珍珍说了一句“不用这么麻烦。”
听到这话,陈青梅侍淮钟钟敏芬和侍淮铭,全都看向了珍珍。
珍珍没看他们任何一个人,低着头继续说“直接和兴国睡就可以了。”
桌子上的气氛顿时尴尬起来了。
片刻,侍淮铭看着珍珍说“这不合适吧”
珍珍还是没看他,又回了他一句“有什么不合适的”
他们本来就不睡一起,她也跟钟敏芬和陈青梅承认了,现在也没必要再假装。
侍淮铭还没来得及再说出话,钟敏芬又说了句“我看挺合适的。”
陈青梅和侍淮钟夫妻俩表情同步,互相看彼此一眼,谁都没有出声掺和。
侍淮铭“”
他突然有一种钟敏芬不是亲娘而是丈母娘的错觉。
钟敏芬都发话了,那这事自然就定了。
为了缓和气氛,陈青梅又找了点别的话题来说,没再讲珍珍和侍淮铭的事。
吃完饭以后,珍珍仍是不理侍淮铭。
家里陆陆续续又总是有人来,都是找侍淮铭说话的,侍淮铭也忙得没分开身。
陈青梅和钟敏芬私下说了两句话,她不解地问钟敏芬“难得这是一个让淮铭和珍珍同房的机会,娘你怎么不趁机从中撮合一下,还让他们分开睡”
钟敏芬哼一声,“他想同房就同房那珍珍那些委屈不是全都白受了珍珍是我给他找的老婆,他对珍珍不好,让珍珍受委屈,就是在打我的脸。”
陈青梅想想觉得也是。
于是片刻又说“是得让他真知道着急。”
侍淮铭一晚上都在应付上门的这些人。
这些人当中,尤其是薛凡拉着他说话最多,简直想赖在他家不走。
侍淮铭和他说话的时候,总是想起珍珍和他在一起说话时候的样子,于是目光一直又冷又硬。偏薛凡一点都看不出来他眼神有异,拉着他拼命地聊。
跟薛凡说了一些自己的事,侍淮铭忽又问薛凡“你结过婚了没有”
听到这话,薛凡不好意思地笑笑,“三哥,我还没有结呢。”
侍淮铭说“你也不小了吧。”
薛凡“是不小了,但没遇到合适的。”
看他一会,侍淮铭又问他“你想找什么样的”
薛凡不好意思地挠头,然后笑着说“如果真要是能选的话,那当然要长得端正漂亮一点的,性格温柔一点,最好是还能识点字,能看看书和我聊聊文章。”
薛凡说的这些个条件,侍淮铭条条都对上了珍珍。
他看着薛凡脸笑眼睛不笑,“你这要求不低。”
薛凡嗐一声,“也没这么挑的,能遇到互相看得顺眼说得上话的,那就行了。”
平时听家里人说婚事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他来找侍淮铭可不是为了说这个的。
于是他把话题扯回到那些大事上,仍让侍淮铭给他讲他感兴趣的事。
侍淮铭应付完薛凡,把他送出院门,天色已经黑透。
等他洗漱完打算去找珍珍,珍珍和侍丹玲已经吹了灯睡着了。
侍淮铭没打扰珍珍和侍丹玲睡觉。
他去侍兴国的房间,吹了灯在他旁边躺下来。
躺下来也没什么困意,他看着乌沉沉的夜色眨眼睛。
正眨着眼睛出神的时候,忽听到侍兴国说了句“三叔,你睡不着啊”
侍兴国冷不丁说话,侍淮铭被吓了一跳。
他转头看一下侍兴国,出声道“你还没睡啊”
侍兴国轻轻嗯一声,又问“三叔你在想什么呢”
侍淮铭说“没想什么,你快睡吧。”
侍兴国偏不睡,继续叭叭说“我知道,你肯定是在想三婶。三婶生你气了,所以不跟你一起睡觉。我听奶奶说,三婶是被你气回来的。”
侍淮铭嗯一声,“你知道得还挺多。”
侍兴国丝毫不谦虚道“那是当然的了,我还知道,你看不上三婶,三婶又没给你生孩子,你想休了她。但是我们都喜欢三婶,奶奶不会让你休了她的。”
侍淮铭又转头看一下侍兴国,“谁说的”
侍兴国道“村里很多人这么说啊,当时你写信回来,家里人知道你当官了,就有很多人这么说了。前两天三婶自己从城里回来,她们又这么说了。”
听完这话,侍淮铭心又不自觉往下沉了沉。
他跟侍兴国说“别听那些人胡说,三叔从来都没想过休了你三婶。”
侍兴国说大人的话显得不顺畅,说得很慢,“那就好,奶奶说了,三婶这么好,你要是把三婶休了,她就不认你这个儿子了,当了官也不认。”
侍兴国又说了几句便困了,打个哈欠两分钟不到就睡着了。
听着侍兴国的呼吸声,侍淮铭躺在他旁边仍是没有闭眼睡觉,他在夜色中慢眨着眼想很多事,尤其想了想珍珍这些年受了多少的委屈。
他走了五年,珍珍在家等了他五年。
他活着回来了,当了干部,却又因为没有孩子,珍珍开始承受一些风言风语,并在心里觉得他看不上她,会跟她离婚。
而珍珍进城以后,他虽然说了不离婚,却一直在给珍珍施加压力。
他没有把珍珍当成老婆对待,一直都把她当成是妹妹在对待,而在学习这件事上,更是把她当成了学生当成了兵蛋子,用带兵的那一套在要求她。
她忍受不了了回来了,面对的又是新一波的流言蜚语。
因为她确实是呆不住才回来的,是哭着回来的,而且去城里这么久仍然没有怀上孩子。
想起珍珍之前一直对他满怀期待的眼睛,还有那些亲昵的靠近,以及时不时红成了云朵的脸庞,再想起她现在对他的态度,侍淮铭只觉得胸口很闷。
她现在肯定是对他失望透顶了。
她连话都不想听他说了。
这一晚侍淮铭仍然没睡几个小时。
早上听着鸡鸣很早起来,洗漱一把吃了早饭,他看到珍珍拉上板车出门,忙跟珍珍一起出去,并从她手里接过了板车。
没让珍珍开口,他先说“你把我当工人就好,我不说话。”
珍珍默声看他一眼,没有开口多说什么,让他拉着板车一起走了。
去往集市的路上,珍珍仍是一句话都不说,侍淮铭自然也没有再出声。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珍珍一路上也没有回头看过他。
到了集市上占地方摆出摊位,珍珍只管卖豆芽。
侍淮铭在旁边招呼着客人一起卖,说话算话地没有找珍珍说闲话,但在豆芽卖得差不多的时候,他跟珍珍招呼一声,离开了一会。
珍珍没有多管他。
侍淮铭离开一会回来了,手里多了一对发绳。
没跟珍珍说话,他直接拿过珍珍的辫子,把两根发绳绑在了珍珍的发梢上。
绑完了他看着珍珍说“很好看。”
他刚才是去买发绳了
珍珍看看他又看看自己发梢上的发绳。
片刻,她把发梢上的发绳解下来,塞回到侍淮铭手里。
她小声说“我不要,免得你再说我献媚。”
“”
侍淮铭看着手里的发绳屏息。
他抬起目光看向珍珍,珍珍已经招呼人称豆芽卖豆芽去了。
吸气调整片刻,他默默把发绳装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卖完豆芽从集市上回来,珍珍的态度仍没有半分软化。
当然她只对侍淮铭不言不笑,和别人说话的时候还是和平时一样。
这种被区别对待的滋味并不好受。
吃完午饭靠在床头,侍淮铭把上午在集市上买的发绳放在一边,盯着那对发绳发呆出神。脑子里全是珍珍这两天对他的态度,越想心里越难受。
也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回过神的时候发现家里已经没有其他人在了。
他从床上起来,到院子里看一圈,从窗户里扫到珍珍在家。
珍珍吃完午饭看书看困了睡了个午觉,一觉醒来家里已经没人了。
她原本是想出去打猪草的,但发现猪草篮子和镰刀都不在了,便没有出去。
心思被剧情吊着,她回到屋里继续看书。
正看得入神的时候,忽听到门框上响起“咚咚”两声。
她抬起头,只见侍淮铭打起门帘站在她的房门边。
珍珍没理他,落下目光继续看书,把他当空气。
侍淮铭站在门边看她一会,没有转身出去,而是到她旁边坐下来。
珍珍仍旧把他当空气,继续低头认真看自己的书。
默了一会,侍淮铭试图和她说话“不懂的我可以给你讲。”
珍珍低着头出声道“不用了,我有老师。”
心里好像有针刺,侍淮铭看着珍珍的侧脸片刻又出声“薛凡”
珍珍则还是看着书本,低低应声,“嗯。”
侍淮铭“他讲得比我好”
珍珍“嗯,他是老师。”
侍淮铭仍是盯着珍珍的侧脸,他目光沉沉的,也实在是有些忍不住了。
然后他看着珍珍出声说“我们好好聊聊行吗”
珍珍还是那句“我们有什么好聊的”
侍淮铭绷着脸色和声音道“说说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珍珍目光还是落在书上,但已经没在看内容了。
她默了一会,然后看着书页上字淡声说“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们不合适,我本就不该嫁给你,更不应该等你回来,更更不该跑去城里找你。以后我们就各过各的,你在城里我在乡下。你要是遇到了自己喜欢的人,你就和她在一起吧。我要是遇到了合适的,我也会再嫁。我相信娘会理解我的,至于其他人怎么说,我都无所谓了。”
侍淮铭盯着她,眼神冷声音更冷,“你想再嫁给谁”
珍珍声音也不像平时那么软“和你没关系,不管嫁给谁都是我的自由。”
可以。都能跟他谈自由了。
侍淮铭咬咬牙,“我不同意,你必须跟我回城里。”
听到这话,珍珍转过头看向他,眼睛里都是气恼,“我凭什么跟你回去我不喜欢和你在一起过日子,你让我觉得很累,我在城里每天都过得小心翼翼的,我不想跟你过了。”
她再也不要过那种小心翼翼讨好他的日子了。
说到这她把目光转开到另一边。
然后调整一下情绪,平了平语气又继续说“你也别在我面前装了,你不就是怕娘生气,怕娘跟你闹,跟你断绝母子关系,你才这样装的吗你大可以不用担心娘那边,娘疼我,我会说服她的,不会让你为难。”
话说完了,珍珍不想坐着了,拿着书站起身。
然刚走到房门口,还没伸手打门帘,忽又被侍淮铭捏住手腕往回拉了两步。
侍淮铭把她拉回来后,用高大的身体挡在她面前。
珍珍想要出去,他一伸手就把珍珍给揽回来了。
珍珍被他挡着出不去,更气了,伸手推他再次试图往外走。
侍淮铭又轻松地把她揽回来,把她挡在墙边,神色凝重且认真地看着她说“我请假回来跟你道歉,不是因为娘,是我自己”
珍珍不想听他说,又伸手推他想往外走。
侍淮铭抓住她的手腕,看着她道“能不能听我说完”
珍珍推他推不开,想抽手又抽不出来。
于是又急又恼地挣扎两只手,皱着整张脸说“不能,不听。”
侍淮铭抓着她的手腕不松。
珍珍挣扎两下又恼着说“你让我出去,我说了我现在讨厌你,我讨厌你。你干嘛要回来,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也不想听你说话。”
听着珍珍的话,脑子里不自觉想起一些场景来。
侍淮铭压不住心里的烦躁,看着她问“那你现在喜欢谁想听谁说话薛凡吗”
珍珍蹙眉看他一眼,然后挣扎的幅度更大,攒着劲道“反正不是你,你快点放开我,谢谢你花费那么多时间教我识字教我读书,让我明白了很多新道理,我再也不是那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林珍珍了,我有追求我自己人生的自由和权利,都跟你没关”
下面的话没能说出来,侍淮铭突然伸手掐住珍珍的后脖颈,低头堵住了她的嘴。
珍珍被惊得一愣,反应过来侍淮铭在对她做什么后,她更加用力地推他。
但珍珍这点力气在侍淮铭面前根本没有用。
侍淮铭堵着她的嘴把她逼在墙边,一只手轻松抓住她两只手的手腕,直接按到头顶。
没让她再说话,他揽着她的腰撬开她的齿缝,在她的唇舌之上深深纠缠。
珍珍被他按在墙上动不了。
她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本能的抵抗,但在侍淮铭那里完全没用。
侍淮铭处于微微失控的状态。
他亲了珍珍好一会才慢慢回过神。
捡回了一点理智,他放开珍珍的嘴巴,只见珍珍眼睛里汪着眼泪,脸上都是惊慌。
他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手上下意识松了力气。
珍珍得了自由,连忙伸手推开他,转身低头跑出了房间。
侍淮铭站在原地半晌没动。
理智恢复得更多了些,他抬起手撑在墙上,懊恼地闭上眼睛。
疯了吧。
他怎么会做出来这种事。,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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