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从病床边起身, 准备去买葡萄。
柳志想要出去买,被珍珍叫住了,珍珍叫他“你在这多陪陪阿雯吧。”
他是阿雯的丈夫,在如今这种情况之下, 谁的陪伴都没有他的陪伴来得管用。
柳志应下来, 送珍珍出病房, 回到病床边坐下来。
他轻声软语地问阿雯“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想要什么”
阿雯闭着眼睛没有动。
片刻轻动嘴唇,声音微哽轻轻说了句“要不我们离婚吧”
离什么婚,柳志脸色蓦地一怔, “说什么胡话呢”
阿雯还是闭着眼睛,因为身体虚,声音里没什么力气,“我没有说胡话, 我一想到你娘这些年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 心里就像压了一千斤的石头一样, 也像被一千根绳子绑着,感觉要喘不上气。在这样的压力下, 我不知道以后要跟你怎么过下去, 根本看不到幸福和美好的样子。”
感觉未来完全都一片黑暗,没有一点亮光。
柳志看着她苍白的脸,深深吸下一口气,低下头。
好片刻他抬起头来, 出声说“阿雯, 婚姻不是儿戏,我们连孩子都有三个了,我是不会和你离婚的。你不要想那么多了,我想好了, 以后不会再让我娘和你见面。”
“怎么可能”阿雯仍是只轻动嘴唇,声音浅,“她过来的时候你能不让她进门吗你能不回去看她吗她是你娘,生你养你的人,哪有说的那么容易。”
经过这一次的失控大闹,柳志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
他没有过多犹豫,看着阿雯说“我会尽量不让她过来,她要自己跑过来确实也没有办法,老家离咱这军区比较近,她过来也方便。但如果她要是过来,你就回娘家去,直接避开她就行,不要见面也不要说话。我回去探亲的话,就自己回去,你也别跟我回去了。”
听到这话,阿雯慢慢睁开眼睛,转头看向柳志。
她默声好一会,喑哑着嗓音开口“那她不是更要发疯了”
不给她生孙子她就已经疯了一样接受不了了,再又当她不存在,不见她不看她,一点尊重和面子也不给她的话,以她那样的性格,不闹得天翻地覆才怪了。
这已经是没办法的办法了,他只能这么选。
柳志深深吸口气说“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我扛着,以后你全都别管了,我不说你也不要问,只要你看不见听不见就行了。再怎么说我也是她亲儿子,她是我亲娘,她总不能逼我去死。”
阿雯心里忽又难受,眼眶湿湿的。
她吸一下鼻子闭上眼睛,喑着嗓子又说了句“再说吧。”
柳志嗯一声,声音软,“先别想了,你不能再折腾了,得好好把月子坐完。”
病房外响起敲门声,珍珍开门进来,手里拎了一串葡萄。
她看向阿雯和柳志笑着说“今天的葡萄又大又甜。”
柳志起身接了葡萄去洗。
珍珍到病床边扶着阿雯靠着枕头坐起来。
她也在病床前坐下,问阿雯“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生产完这么多天,阿雯脸上难得地有些了放松的神色,不再全是阴郁。
她翘着嘴角冲珍珍点点头,“感觉好点了。”
柳志洗好葡萄拿过来。
他剥开葡萄皮,送到阿雯嘴边让她吃。
不提别的事,珍珍在旁边笑着问她“甜不甜”
阿雯微笑着点头,“很甜。”
阿雯吃了两颗葡萄。
因为她身体仍然很虚弱,珍珍和柳志就没有多和她说话。
吃完葡萄缓解了心情,柳志扶着阿雯让她躺下,让她挂着吊水的时候睡上一会。
有柳志陪着,珍珍也就没再多留。
她让阿雯好好休息,自己起身先回家去。
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心有还有后怕。
打开门出了病房,珍珍转过身跟柳志说“你看好她。”
柳志自然明白,应声道“放心吧,我会的。”
送完珍珍回来,柳志弯腰在病床边坐下来。
他深深吸气,低头把脸埋进掌心里。
胡同里铺满惨红的夕阳。
珍珍推开院子大门,披着夕阳进院子。
大白摇着尾巴迎到她旁边,她伸手摸了摸大白的狗头。
钟敏芬在屋里伸头往外面看,看到珍珍回来,忙迎出来问“到底咋的了”
下午慌里慌张回来两次,两次都急得什么都没说,就又跑出去了。
她在家带两个孩子,脱不开身,也没能出去问一问。
现在珍珍自然是有时间了。
她进屋倒水,喝下大半杯水后跟钟敏芬说“我去找阿雯,发现阿雯不在家里,刚出生的孩子也不在,保姆小蒋也不知道她去哪了,我就慌神了。我和小蒋出去找了一大圈,在河边找到了阿雯,她抱着孩子要投河。”
听到这话,钟敏芬惊得眼睛都睁圆了。
她一把抓住珍珍的胳膊,语气也急,“怎么样现在没事了吧”
珍珍缓口气道“我找到的早,把她拉回来了,可又折腾这么一大遭,能没事吗现在躺在医院里挂水呢,月子坐成这样,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落下病根。”
钟敏芬想想都觉得心底冒冷气。
她拧着脸,语气焦急,“她怎么这么想不开啊”
珍珍叹口气,“因为乱七八糟的事情,她这个孩子本来就生得很有压力,生的时候又难产,险些丧命。身体虚成那样,什么事又都放心里憋着,心情又能好到哪里去而且女人产后本来就会心思很敏感,加上发生的这些糟心事,谁能受得了”
钟敏芬有些愤愤的,“阿雯要是真出什么事,他们柳家一辈子不能心安。”
珍珍“真出了什么事,她那老婆婆也未必会愧疚,说不定”
下面揣测人心恶毒的话没能说出来。
钟敏芬和珍珍正说着话,侍淮铭回来了。
还没有去打饭,看到侍淮铭回来,珍珍忙去拿饭盒准备去食堂打饭。
侍淮铭看出来珍珍神色不对,伸手接下饭盒和饭票,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因为柳志上着班走了,他知道肯定是阿雯出事了,但不知道具体什么事。
珍珍想松口气,便跟侍淮铭一起去食堂打饭。
走在路上,珍珍便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情,又跟侍淮铭说了一遍。
侍淮铭听完了说“她现在这个情况,心里的问题应该比身体上的问题更严重。她需要把情绪都发泄出来,也需要更多的关心和照顾,还需要人开导。”
珍珍点点头,“慢慢来吧。”
阿雯没有在医院里多留,挂完吊针柳志便把她带回来了。
折腾了半天,到家吃点东西,仍是卧床休息。
怕她再想不开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柳志自然时刻都陪在她身边。
他不会说些花言巧语,就守在跟前喂她吃饭,给她倒水,时刻注意她的需求。
柳志毕竟有正经职务在身,不能一直守在家里。
次日清晨去上班之前,他私下跟保姆小蒋说“我不在家的时候,麻烦你多上点心,一定一定不要让她一个人呆着,照顾得好我给你加钱。”
小蒋心里也后怕,重重点头道“我会看好她的。”
和小蒋说好,心里稍微踏实那么一些,柳志没去打扰还没睡醒的阿雯和孩子,整理好行装出门。
出了院子碰上侍淮铭,两人一起往单位去。
柳志家发生的这些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侍淮铭关心地问他“你还好吗”
柳志松着语气说“我不好也得好啊,我要是再不扛住了,这个家就彻底完了。”
两人并肩往前走,步伐一致。
侍淮铭“你打算怎么办”
柳志“没什么好的办法,我娘怕是接受不了这个事,矛盾是化解不了了,只能不让阿雯和她再见面。至于我娘那边,我就自己担着吧,谁叫我是她生的呢。”
侍淮铭“想好了就好,确实没法两全。”
柳志长叹一口气,“现在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了吧。”
珍珍吃完早饭不多做别的,仍是抱着丹彤去隔壁陪阿雯。
她也和保姆小蒋商量了一下,让小蒋在她在的时候,再出去做别的事情。
如果她有事不在这里,就让小蒋在屋里看着阿雯。
珍珍在这边陪阿雯说话,给她读报纸和杂志。
她专挑报纸杂志上一些新鲜好玩的事读,引阿雯跟她一起笑出来。
在阿雯心防比较松的时候,她也会和阿雯聊聊那些结在她心里的事情,让她反复倾吐心里的郁结,释放她心里的压力和负面情绪。
阿雯的状况看着好些了,珍珍才通知李爽。
周末的时候,李爽和何硕带着三个孩子过来,一进院门,丹穗就大喊了一声“爸爸妈妈奶奶”,然后飞奔上来,扑到侍淮铭怀里,让他抱起来。
来了这么多人,院子里一下子很热闹。
侍淮铭抱着丹穗,和珍珍一起跟李爽何硕打招呼,让他们先进屋坐。
侍淮铭抱着丹穗进屋,问她“想爸爸妈妈和奶奶没有”
丹穗奶甜着声音说“我想啦。”
侍淮铭笑起来,珍珍和钟敏芬也被甜得笑。
结果何子言忽又奶着声音说“我觉得她一点都不想。”
哦侍淮铭看向何子言问“这是为什么”
何子言“她都不想回家。”
小孩子说话好玩,大人们听着自然还是笑。
这样热情完了,李爽和何硕自然提起正事来,“走呀,去看看阿雯。”
提起这事便不在这说话了,侍淮铭、珍珍和钟敏芬,跟着李爽何硕一起,抱着孩子领着孩子,热热闹闹地往隔壁去。
到了隔壁看到柳志和阿雯,又是一阵寒暄热闹。
寒暄完了,侍淮铭、柳志和何硕退出房间来,把空间留给女同志。
何子然心里惦记着程陈,征求何硕的意见,“爸爸,我去旁边找程陈玩,行吗”
何硕自然也是记得程陈的,他和何子然差不多大。
也没什么不放心的,何硕撇一下头答应“去吧,但别跑远了。”
“知道。”何子然应一声便就跑了。
何子言一贯爱缠着何子然,跟在他后面就跑,喊着道“哥哥我也去。”
丹穗看豆豆不在家,自然也要跟着一起去,于是三个孩子结伴一起去了隔壁。
房间里。
李爽怀里抱着孩子在逗,逗得孩子嘎嘎直笑。
奶娃娃的笑声最是挠人心窝子,其他人也都跟着一起笑。
逗了一会,李爽看向阿雯说“这胎又没生到儿子,还要生呀”
她不知道阿雯生产之时和生产之后经历了什么,所以问起来也没有太多顾忌。
阿雯现在面对这个问题,好像也有点坦然了。
她看着李爽轻轻摇头,“不生了,哪能带得了那么多。”
李爽说“你看你现在的样子,生一个孩子伤这么大的元气,别生了。”
阿雯点头“嗯。”
房间里气氛挺好的,也就没人提起之前那些糟心的事情。
快到中午的时候,阿雯主动提出来,“都别走了,把陈嫂子和程陈也叫过来,让柳志去食堂打饭回来,今天在我家吃吧,热闹一下。”
她想留人,珍珍自然就不走了。
她拉着钟敏芬和李爽一起留下来,让阿雯开心。
阿雯确实开心许多,叫小蒋把柳志叫进来,然后叫柳志去食堂打饭。
何硕和侍淮铭跟他一起去食堂打饭,回来的时候顺路走隔壁叫上陈嫂子,程陈、何子然和何子言、丹穗自然也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打好饭回来吃饭,阿雯也爬起来,到桌边和他们一起吃。
人多本就热闹,又有小孩子在旁边闹着,气氛自然是欢快的。
阿雯今天笑得也很多,眼睛亮,眉眼一直弯弯的。
丹穗这年龄闲不住,挤在侍淮铭怀里吃一会饭,又蹭下来蹭来阿雯身边,站在阿雯旁边问她“婶婶,豆豆姐姐她什么时候回来呀”
阿雯捏着她的小手跟她说“可能还得要一阵子诶。”
起码也得等她坐完月子,如果过得长一点,那就是到开学的时候。
丹穗鼓起小腮帮子,“哦。”
说完她便跑了,又去何硕旁边,直接蹭进他怀里坐着。
李爽坐在何硕的旁边,转过头来看着丹穗问“那穗穗你待会是跟我们走呢,还是留在家里呢”
家里没有人玩,丹穗立马回答“我还要去干妈家。”
何硕给丹穗夹菜吃,“干爸再给你买好吃。”
侍淮铭在对面看着何硕,“敢情你白得一闺女”
何硕笑,“怎么你嫉妒我啊”
侍淮铭冷笑,“我亲闺女,我嫉妒你”
看着侍淮铭和何硕在这呛起来,陈嫂子笑着说“还是闺女讨人喜欢。”
结果她这话一说出来,程陈在旁边问了句“我不讨人喜欢啊”
陈嫂子愣一下又笑“这还吃上醋了。”
大家听了都跟着一起笑。
桌子上说说笑笑的,一桌子的菜也都吃得干干净净。
阿雯不能出去,吃完饭还是回房间里休息。
女同志在一起陪着阿雯说话。
说了一会话,李爽忽拍一下珍珍,“陪我去买点东西呗。”
李爽对这里不熟,珍珍起身带着她去商店。
而李爽要去买东西是假,有话要说是真。
屋子里气氛这么好,大家都开心,有些话她没办法问出来。
和珍珍一起出了胡同。
李爽直接就问她“阿雯生产之前不是养得挺好的了,精神抖擞的,怎么现在又不行了看起来伤了好大的元气,是又发生什么事了”
既然李爽这样问起来了,珍珍也就把之前发生的事都跟她说了。
李爽听得一直蹙眉头,眉头越蹙越深,蹙成山脉。
等珍珍说完,她拧着眉说“她婆婆居然这么恶毒”
珍珍往前走着说“要不是发生这些事,阿雯都不打算让我们知道,她一直瞒着不说,自己憋在心里。现在感觉她好多了,今天又开心,暂时就别再提了。”
李爽明白,点点头往前走。
要赶路回家,李爽和何硕在这里没有再久呆。
吃完午饭又稍微玩了一会,两个人便就要带孩子回家了。
阿雯月子里不能见风,何硕和李爽在屋里跟她打招呼,没让她送出去。
珍珍侍淮铭柳志他们送他们到胡同口。
何硕怀里抱着丹穗,故意看着侍淮铭说“我干女儿我就带走了啊。”
丹穗想跟何子言一起玩,所以怎么着都要跟去。
站在胡同口又寒暄上几句,李爽和何硕便带着三个孩子走了。
珍珍侍淮铭几个人目送他们走远,转过身一起回来。
珍珍和钟敏芬、陈嫂子没什么要紧的事,在一起说说话,陪阿雯到傍晚。
傍晚回家吃饭,天色暗下来的时候拉亮灯,窗格一间间亮起来。
因为身边一直有人陪,有人开导有人逗乐,而且柳志的关心和照顾也很到位,所以接下来阿雯没有再发生大的情绪起伏。
柳志担心她的身体,让她月子多坐了半个月。
阿雯出了月子又过半个月,也就到了开学的时间。
豆豆和米米前一天从她们外婆家回来,第二天丹穗也从她干爸干妈家回来了。
小姐妹碰上面,抱在一起笑哈哈地蹦蹦跳。
开学的时候丹穗和豆豆去上学,胡同里的生活没有太大的变化。
担心阿雯一个人在家带孩子比较吃力,而且小蒋比较靠谱,所以柳志便没让小蒋走,而是留她在家继续当保姆,对外则称是家里的表妹来帮忙。
这年头上,请保姆总归不是件寻常的事。
这一年过去了大半,侍淮铭珍珍和钟敏芬,对这个胡同也有了家的感情。
院子里的蔬菜吃一茬长一茬,孩子们也在光阴交替中一点点长大。
自从阿雯产后大闹过一回之后,冯婆子没再来过军属大院。
没有冯婆子的掺合,阿雯和柳志之间没有什么矛盾,日子过起来平实和美。
他们这样的人家,吃喝穿用都是不必愁的,日子过得都比较优渥。
知道冯婆子那边不会消停,但柳志隔断了她和阿雯之间的联系,所有好的不好的都柳志自己去面对,所以阿雯也慢慢从那些压力和焦虑当中抽出了身来。
至于离婚的事,自然也没有再提过了。
冬去春来。
钟敏芬在逛街买菜种的时候,实在没忍住,买了三只黄毛小鸡仔回来。
她让侍淮铭在院子里搭了个鸡窝,又围了个栅栏,把小鸡放在栅栏里养起来。
钟敏芬养鸡当然是为了下鸡蛋。
而丹穗和豆豆米米一起,认了小鸡当宠物。
三只小鸡两母一公,丹穗、豆豆和米米,一人认了一只。
丹穗那只叫穗宝,豆豆那只叫豆宝,米米那一只自然就叫米宝了。
米米那一只是五彩大公鸡。
喂了几个月长大以后,大公鸡羽毛鲜亮,雄赳赳的十分漂亮。
然后钟敏芬逮到骄傲又漂亮的五彩大米宝,把它按在地上,在它身上拔了一把漂亮的鸡毛,给三个小丫头做了一只漂亮的鸡毛毽子。
而在三只小鸡长成大鸡的时候,旁边狗窝里的大白,也不知从哪一天开始的,性子完全沉稳了下来,不再有往日半点皮闹,开始显出了老态。
以前它很爱跳很爱玩,现在安静的时候会比较多,爱看着孩子们玩。
珍珍还是会摸它的狗头。
它也还是会冲珍珍摇它那扫帚一般的白色大尾巴。
七月某天的傍晚,白色大尾巴摇来了邮递员。
邮递员送来乡下寄来的信,信的内容除了说家里的一些琐事,还有侍丹玲考大学的事情。侍丹玲想考熙城这边的大学,但是没有考上,打算再考一年。
侍淮铭和珍珍写了一封长信寄回去,鼓励侍丹玲不要气馁。
又一年后。
侍丹玲在差不多的日子再写信过来。
这一次她激动地告诉侍淮铭、珍珍和钟敏芬她考上了
天气阴了半天,午后落下了豆大的雨点。
丹穗、丹彤和兴禹在屋里睡午觉,珍珍和钟敏芬在屋外凉席上一起缝被子。
被里和被面都是新买并洗过的,暴晒过的棉花被芯上满是阳光的味道。
钟敏芬笑着说珍珍“这么热的天,哪里需要这么厚的被子”
珍珍也笑着道“房间里要用的东西都给她置办好了,就差冬天的被子,不做出来我心里和手都痒得厉害,做好放起来就是了,盖的时候拿出来晒一晒就行。”
钟敏芬“我看丹玲要过来,你比我还激动。”
珍珍笑着说“我和丹玲关系那么好,在一起睡了五年,她要过来上大学,我当然激动了。我都没上过学,以后让她带我去大学里玩,我也去涨涨见识。”
被子缝好,珍珍把被子叠起来,抱上楼放到给侍丹玲收拾出来的房间里。
其实侍丹玲上学会住学校,倒是不会长时间住这,但珍珍还是给她收拾了房间。
被子放好关上门,珍珍心里也就踏实了。
这个房间里什么都不缺了,侍丹玲过来直接就能住下。
珍珍缝好被子后雨又下了小半天。
傍晚雨停的时候,侍淮铭刚好下班回来了。
洗完手一家人坐下来吃饭。
侍淮铭忽然跟珍珍说“跟你说个好消息。”
珍珍还没说话,丹穗先问“爸爸,什么好消息啊”
侍淮铭这便又看向丹穗,小卖一下关子后说“你干妈和干爸要搬过来了。”
“什么”
听到这话,珍珍和丹穗表情完全同步。
惊喜装满眼睛,从眼角溢出来,整张脸都被染得亮起来。
侍淮铭又看向珍珍说“调令已经下来了,应该很快就会搬过来了。”
丹穗很是兴奋,捏着勺子刷站起来,在桌子边即兴扭了几下,连带扎着辫子的小脑袋也一起摇。,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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