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闹了一场, 阿雯现在又是这样的状况,珍珍自然没敢离开。
她就这么陪着阿雯,让她趴在自己怀里释放情绪。
陈嫂子要去上班, 程陈要去上学,两人到点打声招呼先走了。
侍淮铭和柳志也往单位去,柳志到单位请了半天假,很快又回来了。
他到家后什么都不说,拿起扫帚收拾屋里的残局。
冯婆子已经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外面没有人,柳志收拾完地上的碗片饭菜,又把被砸散的板凳捡出去,大门上的坑没法管, 留在那不动。
收拾好残局以后,他直接收了冯婆子晾在外面的衣服,拿着衣服去到冯婆子的房间, 语气里没什么情绪地说“娘, 我帮你收拾一下,你先回去吧。”
发生了这种事, 冯婆子心里憋得难受, 哪里愿意走。
她坐在床沿边上,把身子往旁边一撇道“你想赶我走, 门都没有,我不走”
柳志不管她说什么, 弯腰帮她收拾好包裹,捏上她的胳膊把她拉起来,一边拉她出房间一边说“你先回去,抽空我回去, 你再打我骂我都行。”
冯婆子被柳志扯到了院子里。
她再次急起来,猛一下甩开柳志,险些把自己甩翻在地。
她声音又粗嘎起来,看着柳志暴躁地喊“你别拉我我说了我不走你今天必须把婚给我离了,什么时候把婚离了,我就什么时候走”
她声音喊得大,屋里也听得清清楚楚。
珍珍不想让阿雯听到,便抬手捂住了她的耳朵。
面对这样的冯婆子,柳志先低头闭眼,然后又抬头绝望地望天。
片刻后他忽转身进了厨房,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一把菜刀,他直接把菜刀架到自己的脖子上,眼眶泛红地看着冯婆子,“娘,你是不是想逼我死”
看到刀口压在柳志的脖子上,冯婆子心里猛的一沉。
她瞬间有些慌了,又着急得声音粗哑道“你这是干什么”
柳志把刀口往脖子上压,刀口利,瞬间有血丝渗出来。
他盯着冯婆子一字一句说“你要是想逼我死,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
看到柳志脖子上流出来的血,冯婆子慌得眼泪刷刷往下掉。
她又跺脚跳着喊“你放下放下我走啊我走”
柳志没再往下压刀口,冯婆子趁机扑上去,一把夺下他手里的菜刀扔开,又往他身上捶,“你这个不孝子,不孝子,不孝子啊”
珍珍在阿雯的房间里始终没出去。
不一会之后,外面的吵闹声便慢慢歇了,院子里安静下来。
珍珍还是轻拍阿雯的背,软声跟她说“她走了。”
保姆把孩子哄好以后,阿雯的情绪也慢慢平复下来了。
保姆小心把孩子放到床上,小声说“睡着了,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保姆出去了,珍珍拿帕子帮阿雯擦干眼泪。
阿雯抬手接过帕子自己擦,擦完也没有说话,仍是趴到珍珍怀里埋着脸。
珍珍也便什么都不说,就这么拍着她的背静静陪着她。
珍珍这样陪了阿雯一阵,柳志端着保姆做好的饭进来了。
看到柳志进来,珍珍抚了抚阿雯的胳膊起身,让地方给柳志坐下来。
柳志要哄阿雯吃饭,夫妻之间应该还有很多话要说,珍珍觉得自己呆在这里不合适,便出声跟柳志说了一句“你好好照顾阿雯,我有点事先回去一趟。”
柳志点头应一声,目送珍珍出房门。
珍珍回到家坐下来,给兴禹和丹彤喂奶。
钟敏芬跟在她旁边坐下,问她“闹起来了”
珍珍嗯一声,轻轻叹口气,“饭桌掀了,板凳也砸了。”
钟敏芬没有想到会闹这么大,蹙着眉问“怎么会闹这么大”
珍珍胳膊手掌吃力,托稳怀里的孩子,看向钟敏芬,“掀桌子之前吵了什么不知道,后来吵的我听到了,柳志他娘情绪很激动,要逼柳志和阿雯离婚。”
“离婚”钟敏芬眉心蹙得更深,“不至于吧”
孩子都生下来有十来天了,冯婆子早就认了,心里憋气没忍住闹一下在预料之中,但不至于逼着儿子儿媳离婚啊。这年头,离婚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珍珍想了想,低下头看孩子,片刻说“可能她知道阿雯不能再生了。”
钟敏芬听到这话蓦地一愣,缓个神才又出声“不能生了”
珍珍低着头继续说“娘,我们都是女人,最知道生孩子的苦处,生一个孩子哪真是嘴上说的那么容易,就算是好好的人,这样一胎接一胎地生,身体都受不住。阿雯这一胎难产,捡回一条命来已经不错了,哪能再生啊。”
说起来也是这么回事,女人生孩子搞不好就是从鬼门关走一遭的事。
阿雯经历过这一遭,就算身体能完全养好,也不敢再生了。
钟敏芬叹口气,“我们做女人的,不容易啊。”
珍珍抬起头看向钟敏芬,“冯大娘自己也是女人,她怎么就不能体谅一下呢”
钟敏芬又叹口气,“她也是这么看待自己,对待自己的,如何体谅别人”
想一想这话,珍珍忍不住跟着叹气。
有些话说了是没什么用的。
钟敏芬只又问“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说到这个,珍珍微微松口气,“柳志护着阿雯,把他娘送回去了。”
钟敏芬也跟着松口气,“回去了就好,分开两地,起码让阿雯把月子给坐完了。”
珍珍想了想,忍住了想叹出来的气。
她说“这种事情,不知道她都经历多少次了”
说完还是没能忍住,又轻轻唉了一声。
珍珍跟钟敏芬说着喂完孩子。
估摸着阿雯应该吃完饭了,她抱起丹彤跟钟敏芬说“娘,我再去隔壁陪陪阿雯。”
钟敏芬不说别的,只道“赶紧去吧。”
珍珍没有多做耽搁,抱着丹彤便往隔壁去了。
到了隔壁进了院子大门,只见柳志坐在门廊下面,仍是埋着头的姿势。
军人腰背直,倒是看不出塌。
往院子里走了两步,珍珍出声问“阿雯还好吗”
柳志听到声音抬起头,眼睛微微眯一下,看着珍珍说“她说困了,睡下了。”
珍珍点头哦一声,抱着丹彤准备转身回家去。
但刚刚转过半侧身子,她又转回来了。
她抱着丹彤往柳志面前多走几步,出声说“她现在身体很虚弱,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你在家的时候就多陪陪她,好好哄哄她。”
“我知道。”柳志点头,“我会的。”
珍珍和柳志也没有太多话能说,只又道“那我先回去了,阿雯要是有什么情况,或者你要是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过来找我就行,我一直都在家的。”
柳志再次点头,“谢谢。”
珍珍说完这些话便抱着丹彤回家去了。
到家自然和钟敏芬一起带孩子,心情没有平时好,时不时地惦记一下阿雯。
但因为柳志在家,珍珍也没有频繁到隔壁去多做打扰。
傍晚她去食堂打饭,回来的时候刚好碰上下班回来的陈嫂子。
在胡同口打了声招呼,陈嫂子拉住珍珍问“现在阿雯那的情况怎么样了”
珍珍告诉她“冯大娘走了,暂时安宁下来了。”
陈嫂子叹口气,“摊上这样的老婆婆,搁谁都受不了。还好平时不住在一起,来往也不多,这要是住在一起,阿雯一天安宁日子都过不了。”
珍珍说“真没有想到她过得这么压抑。”
陈嫂子“她有点好强,不想让人知道她过得不好,也不想给别人添麻烦,所以什么都不愿意说。什么都憋在心里,就怕迟早憋出毛病来。”
珍珍想了想阿雯产后这段时间的状态,心里也忍不住担忧。
比起她刚搬过来的时候,阿雯现在身上的郁气明显更重,连看着孩子都没有喜悦。
她很想多帮一帮阿雯,可是根本不知道从哪下手,怎么下手。
就像陈嫂子说的,阿雯自己什么都不愿意说。
珍珍和陈嫂子站着说了几句话,侍淮铭又下班回来了。
看到进入了视线的侍淮铭,陈嫂子收了担忧蹙眉的神色,笑起来说“你家那口子回来了,我就先走了啊。”
陈嫂子推着自行车回家去了,珍珍站在原地等了侍淮铭一会。
等侍淮铭走到面前,她和他打招呼“回来啦。”
“嗯。”侍淮铭直接接下饭盒拉住珍珍的手,拉着她往家回。
珍珍自然很不好意思,把手从他手心里抽出来,用胳膊撞他一下,并肩往胡同里去。
路过柳志家大门外,两人默契地转头往里看了一眼。
珍珍小声跟侍淮铭说“柳志把他娘送回去了,他在家陪着阿雯呢。”
“嗯。”侍淮铭闻言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跟珍珍继续往家回。
到家洗了手坐下来吃饭。
吃几口饭垫了下肚子,侍淮铭看向珍珍说“阿雯生完孩子都有十来天了,要不要告诉李爽和何硕一声,顺便让他们把穗穗带回来。”
告不告诉李爽这个事,珍珍问过阿雯。
她捏着筷子抬起头,看向侍淮铭说“阿雯暂时不想告诉李爽嫂子。”
虽然阿雯没有说原因,但大概率是因为,她不想让李爽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她这么多天的状态就是,巴不得谁都不见,也不想跟人说话。
既然如此,侍淮铭只好又点点头,“行。”
那就等阿雯的情绪变得好一点,身体养得好一点再说。
吃晚饭忙活一阵,洗漱睡觉。
拉灯之前,珍珍靠在床头微仰着头眨眼发呆。
侍淮铭上床在她旁边坐下来,看着她问“还在想阿雯的事”
珍珍落下目光看向侍淮铭,“嗯。”没办法不想啊。
侍淮铭说“没什么好的解决办法,要么随了柳志他娘的愿离婚,要么柳志他娘从此闭嘴,要么让阿雯和柳志他娘这辈子不要再见面,就看柳志怎么处理了。”
站在柳志的立场上,肯定是希望家庭和睦的,但现实已经完全不可能了。
冯婆子接受不了没有孙子,心里过不去这个坎,绷不住的时候肯定还是要发疯撒泼的,而阿雯不可能为了给柳家传宗接代,再冒生命危险去生一个。
珍珍看着侍淮铭眨眨眼,片刻说“柳志要是跟阿雯离婚,我一辈子瞧不起他。”
侍淮铭想了想柳志这段时间的表现,出声说“应该不会的。”
珍珍“最好是不会。”
如果会的话,这种没情没意没人性的男人,就该下油锅。
珍珍想象一下那些不好的结果,再想象一下阿雯这些年受的委屈,心里又忍不住堵上气。然后她没再多说,和侍淮铭扯点别的,放松下来便睡觉了。
次日起床梳洗,侍淮铭照常去上班。
柳志今天也正常上班,珍珍吃完饭便又到隔壁去陪阿雯。
哪怕是不说什么话,就这么陪在阿雯旁边,她心里也会安心很多。
中午柳志下班回到家,珍珍也就回来了。
她在家吃完午饭,带着兴禹和丹彤一起睡了会午觉。
睡完午觉起来,洗把脸给兴禹和丹彤换上干净的尿布,又抱着丹彤去隔壁。
进了院子往屋里去,珍珍仍是直奔阿雯的房间。
房间外面没有其他人,珍珍走到房间门外,抬起手扣到门板上敲门。
之前扣门会有人说进来,有时是阿雯,有时是保姆,但这次里面却没人出声。
珍珍有些疑惑,推开门伸头往里看,只见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保姆不在房间里,阿雯也不在。
珍珍以为阿雯去上厕所了,便出声叫了句“阿雯,我来啦。”
她的声音在屋子里铺开,却并没有得到阿雯的回应。
珍珍有些疑惑,抱着丹彤直接去到洗手间门外。
到跟前发现洗手间的门半开着,里面空空的,根本没有人在里面。
伸头往洗手间里扫上一眼,珍珍心里顿时生出了不好的感觉。
她忙又回去阿雯的房间,进去后目光扫过床铺,再扫过整间房,发现孩子也不在。
心里不好的感觉更浓烈了一些。
珍珍心里霎时有些慌,忙抱着丹彤往外走。
快着步子刚出去走到院子里,正好碰上了回来的保姆。
保姆对珍珍很是客气,笑着跟珍珍打招呼“林同志,你来啦。”
珍珍稳住表情和呼吸,看着保姆问“阿雯呢她去哪了”
保姆有些疑惑道“她在家啊,我刚才出去买了点菜。”
她手里拎着菜篮子,里面正是她刚才出去买的菜。
意识到什么,她忙放下菜篮子,跑进屋打开阿雯房间的门。
找了一下屋里没有人,她又跑出来问“怎么回事啊孩子也不见了。”
正在坐月子的人突然不见了,孩子也不见了。
珍珍心里慌得厉害,没再站着,忙抱着丹彤回家,到家脸色慌张地把丹彤交给钟敏芬,连忙又往院子外跑。
看她这样,钟敏芬在后头大声问“怎么啦”
珍珍没时间多说,和保姆碰上头,两人一起出去找阿雯。
珍珍和保姆都急坏了,在大院里找了一圈没找到人,更是急得满头都是汗。
保姆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握着珍珍的手满是哭腔地说“林同志,这可怎么办啊,人要是找不回来,柳同志会不会一枪毙了我啊”
珍珍自己也很紧张。
但她不得不稳住,安抚保姆,“不会的,人肯定能找回来,我去给柳志打个电话。”
珍珍用柳志家的电话给他办公室打了电话。
打完急忙放下电话,又立马带着保姆跑出去,一起出大院去找阿雯。
她们往大院附近去找,每走一个地方就喊一个地方。
两个人都急得眼泪打转,但是都没有哭出来。
鲜草碧绿的河岸边。
阿雯坐在石头上,怀里抱着裹在襁褓里的孩子。
湖面上吹来习习微风,撩起她额头和耳畔凌乱的头发。
她眯着眼,盯着湖面上碎开的阳光,久久没有动。
这样又坐了一会,她忽抱着孩子站起身。
然后她像个木头人偶一般,抱着孩子走下河岸,一步一步往河里去。
布鞋的鞋尖碰到水,瞬间湿进鞋里。
另一只脚又往前迈进去,河水直接淹没脚踝。
不远处的河岸上,看到抱着孩子正往河里走的阿雯,珍珍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她和保姆同时加快步子往这边跑,用尽了全力喊“阿雯”
阿雯好像没听到,还在往河里迈步子。
珍珍和保姆及时跑过来,一把抓住阿雯的胳膊。
保姆连忙从阿雯怀里夺下孩子抱在怀里。
珍珍拉着她往岸上拽,颤着声音喊“你干什么你要干什么啊”
阿雯好像被抽了灵魂一样,虚声软气说“珍珍姐,你别管我了。”
珍珍用两只手拽着她,眼睛血红地看着她重声道“回家你跟我回家”
阿雯毕竟虚弱。
她被珍珍拖拽到河岸上,脚下一软摔在了草地上。
珍珍拽着她的胳膊,拼了命地把她往起拉。
没能拽起来,珍珍突然也崩溃了,蹲下来一把抱住阿雯,痛声哭道“你想干什么你这么做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有没有考虑过你的父母我会恨你的”
阿雯歪头靠在珍珍的肩上,还是有气无力的样子。
她眼睛里汪满了眼泪,哽咽着声音道“珍珍姐,我好累我真的好累我只想结束这一切,立马结束这一切”
珍珍抱她抱得紧,“不可以,不可以”
阿雯慢眨两下眼睛,片刻忽然又虚声说“当初嫁给柳志的时候,我好开心啊我以为我会过上童话一般的生活”
难得阿雯想要倒倒苦水。
珍珍抱着她不动,也没有出声打断她的情绪。
阿雯顿一会继续说“生豆豆之前,都还是好好的,快要生豆豆的时候,他娘过来了,说是来伺候我月子的,我当时心里可感动了。可豆豆生出来的那天,我和豆豆刚出产房,就在产房的门外,当着护士和其他产妇家属的面,她甩起手给了柳志一巴掌,就因为护士告诉她豆豆是女孩”
“那一巴掌看着是打在柳志脸上,其实是打在我的脸上”
“我被吓到了,心掉进了冰窟窿里,初当妈妈的喜悦都没有了,本来特别高兴”
“豆豆还没满月,她就开始催生二胎,写信催,想尽所有办法催”
“我本来就是打算生二胎的,所以后来又怀上了米米,本来是挺开心的事,可因为她,我怀孕以后便开始焦虑,孕期反应极其痛苦”
“生下米米的时候,她的反应倒是没有生豆豆时那么激烈,但她一脸嫌弃地跟我说,路边要饭的都能生上十来个,赶紧接着生就是了”
阿雯突然笑,笑一会继续“我不想生了,可她催得比之前更厉害,不见面的时候还好,她只是写信催,但只要见到面,她总会把柳志骂得狗血喷头,骂很多很多难听刺耳的话,我知道柳志心里的压力也很大,所以我们又商量着要了一个”
“心里想着,要是能生个儿子,这一切就都解决了,我们可以安安稳稳地生活,也是好事。可也因为这么想,怀孕的时候更加焦虑痛苦,甚至于有些排斥”
“睡不着觉吃不下饭”
“珍珍姐,我一直不想让你们知道我的这些糟心事,想让你们觉得我过得很好很好,可是我现在实在撑不住了我好累好累”
珍珍吸吸鼻子,“我知道,我都知道。我知道你很压抑很辛苦,知道你受了很多的委屈。你不要什么都自己憋着,受了委屈跟我说,我永远给你当依靠。听姐姐的话,跟姐姐回家,姐姐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
听着珍珍说这话,阿雯的眼泪又下来了。
保姆在旁边抱着哇哇哭的孩子,也已经哭得不行了。
她哽咽着说“老天爷不公平,凭什么叫我们女人受这些罪”
没让阿雯多哭,珍珍掏手绢帮她擦干眼泪,架着她的胳膊把她扶起来。
她扶着阿雯沿河岸往回走,结果没走几步,阿雯眼睛一翻腿一软,又摔了下去。
人昏过去了,珍珍急得头上直冒汗。
保姆也急,抱着孩子连忙说“我回去找人。”
她抱着孩子走了没多远,恰好又碰上了找过来的柳志。
柳志跟保姆简单交流两句,连忙往保姆指的方向奔跑过来。
看到珍珍坐在地上把阿雯抱在怀里,他急忙跑到珍珍和阿雯面前,弯腰抱起昏过去的阿雯,二话不说又快步跑起来。
珍珍跟不上他,在后面追了几步后开始掐腰喘气。
阿雯被柳志抱走了她也还算安心,然后便跑上一段再走上一段,这样交替着回到大院里。
回到家发现柳志没有把阿雯抱回来,珍珍又马不停蹄往医院去。
钟敏芬问她发生了什么,她还是没停下来回答,掐着腰冲钟敏芬摆摆手便走了。
去到医院,找到阿雯所在的病房,阿雯已经躺在病床上挂上了吊针。
她大喘着气进病房,上气不接下气问柳志“阿雯怎么样”
柳志说“太虚了。”
珍珍走到病床边坐下来,低下头捂住脸。
捂住脸缓了好一会才把气息缓下来,她放下手睁开眼,只见躺在病床上的阿雯睫毛扇动,缓慢地醒过来了。
两个人对视片刻,谁都没有说话。
然后阿雯微微牵一下嘴角,看着珍珍虚声说“姐,我想吃葡萄”
珍珍忽一下笑出来,眼眶也同时湿了,她伸手握住阿雯的手,点头说“好,姐姐去给你买”,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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