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 玩太久反而会累。
祈行夜从进调查局开始,就没正经做过文书工作,所有的报告和调查表全扔给商南明, 还有明荔枝帮他处理琐事。
他只负责在战场上像撒了欢的狗子努力往前冲,其他的, 全交给商南明去头疼。
在公务飞机上也是一样。
商南明在工作,祈行夜在看电影。
商南明在开会,祈行夜已经把他当人肉靠垫, 毫不客气的占据了办公桌一角,半躺半坐靠在他身上, 被恐怖电影的可怕音乐吓得抱紧了他的手臂。
要不是商南明制止,祈行夜甚至已经掀了他的长制服想要躲进去。
而随着视频会议的战线逐渐拉长, 视频对面的众人也都注意到,有奇怪的生物从视频屏幕边缘逐渐向中间侵袭。
最开始只是稍显凌乱的发顶, 然后是随意散落耳边的碎发,最后, 祈行夜那张俊容毫不掩饰的近距离出现在屏幕中,高清得甚至能看清他长而浓密的睫毛。
直到祈行夜占据了屏幕的90,反而把视频会议的主角商南明挤了出去。
众人甚至只能看到商南明制服上五颗漆黑肩章。
商南明终于无奈转头“祈行夜, 我在开会。”
正沉浸在电影中的祈行夜“嗯嗯。”
商南明动了动手臂,试图把自己从祈行夜怀中抽出来, 刚一动, 反而被更紧的往里抱了抱, 死不放手。
祈行夜甚至一脸警惕, 像自己的所有物要被抢走一般“干嘛”
商南明觉得,自己就像被小狗抱住的心爱玩偶,谁都别想抢走。
“”
他顿了顿, 还是放低了声音提醒“我在开会。”
屏幕对面十几号人在看着。
祈行夜的思绪依旧沉浸在电影里“我知道啊,所以我没打扰你。”
都没喊你和我一起看电影,不是已经很体贴了吗
挣了几次无果之后,商南明一脸无奈,选择放弃。
他无声叹了口气“算了,你抱着吧。”
祈行夜“哦。”习以为常。
视频会议众人“”震惊
这是商长官这能是商长官真的不是被什么人冒名顶替了吗,以前那位不苟言笑的严肃长官去哪了
被人打扰了会议,影响工作,这样都不生气怎么看都不是工作狂商长官的做派啊
众人内心被问号刷屏的时候,就见商南明竟然真的以这个被祈行夜抱住的姿势,在屏幕边缘平静嘱咐继续开会。
好像已经适应了身边多了个挂件的状态,甘愿做祈行夜的人肉靠垫。
他甚至还微不可察的调整姿势,防止制服上的金属和自己坚硬的骨骼压到祈行夜不舒服。
众人一脸麻木,除了“卧槽卧槽”,大脑已经快要停止转动。
下一个人不等汇报,就眼睁睁的看到商南明向祈行夜递来一盘洗好的水果。
“不要吃太多薯片,祈行夜,晚饭会吃不下去。”
那人“”
商长官还有这么体贴细心的时候卧槽
祈行夜像是早就习惯了商南明这一面,连眼都没抬,只“嗯嗯”当做回应。
商南明也对祈行夜的反应有所预料,知道他不会就此乖乖听话。
趁着祈行夜沉浸在电影剧情里,商南明屏住呼吸,修长手掌伸向他怀中,极稳极轻的从他手里轻轻抽走了薯片袋子。
像蜻蜓点水,轻得激不起一丝波澜。
他甚至还能分出精力,瞥一眼像被按下暂停键已经惊呆了的屏幕,平静询问下一个汇报的人应该是谁。
应该汇报的那人已经震撼得大脑一片空白,看着屏幕里超出认知的相处模式,磕磕巴巴差点失去了语言能力。
卧槽谁敢信商长官竟然会关心别人吃的零食太多,会操心吃不吃得下晚饭,还费心思给别人塞水果
这要是说出去,听的人都得嫌弃这谣言造得一点水准没有,完全不符合商长官性格。
但很快,视频会议的众人发现,自己还是震惊早了。
商南明嘱咐空乘拿走薯片,换上水果,很快各色水果就摆满了本来用于工作的桌子。
所有文件都被委委屈屈堆放在角落里,反而是水果零食饮料占据了整个桌面,满满在屏幕前铺开。
高脚杯里的橙汁上,甚至还插着一把小伞装饰。仿佛在度假。
这让视频会议的众人,恍惚有种自己其实已经死了,正坐在贡品台上的遗像里的错觉。
就差两双筷子两只蜡烛了。
只有枫映堂算是平静。
空乘在商南明的指挥下端来的水果甚至逐渐摆不开的时候,他从桌面上拿起自己的笔记本电脑,示意空乘放到这里。
而电脑,则只能委屈在枫映堂的膝上了。
不过枫映堂也不和祈行夜客气,甚至悄悄让空乘将水果换了个位置,将自己喜欢的挪到了自己旁边,一伸手就能摸得到。
他坐在两人对面的沙发椅上,边剥着橘子,边批阅文件,还一心三用时不时参与视频会议,提出自己的想法建议。
三人挤在同一张办公桌上,三台电脑各干各的,倒是丝毫不起冲突的和谐。
严格来说,是祈行夜挤了要工作的两人,堪比鸠占鹊巢,毫不客气的占据了绝大部分桌子。
还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手里的薯片消失了。
祈行夜“我要闹了”
商南明淡定的塞了个苹果过去,堵住他没说完的话。
“加油。”他还鼓励。
祈行夜“”
被挤压了工作空间的商南明毫不在意,每当他需要翻找文件,都要伸长手臂从身边的祈行夜上方绕过去,像将祈行夜拥入怀中。
跨越了这堪比从南极到北极的距离之后,他才能摸到被挤到桌子最边缘的文件堆。
但他看起来,甚至有些乐在其中。
枫映堂手边很快堆起了小山一样的橘子皮,就连批阅文件都只能转身压在旁边的舷窗上,但他笑眯眯毫无怨言,还摆手让空乘帮忙清理走橘子皮,又拿来了新的橘子山。
整个机舱里,都满溢着橘子的清香酸甜气息。
让旁边的几位调查官都不由得被这味道勾引得食欲大开,也忍不住开始了零食时间。
很快,在祈行夜带头表率的作用下,机舱内所有人都开始了边工作边吃零食的模式。
就连胡未辛都拗不过安可,被他强塞了两片凤梨。
胡未辛无奈,将上蹿下跳的安可按回座位上“看文件的时候不要吃东西,会弄脏文件。不要养成坏习惯。”
安可不服气“祈哥也这样,枫副官也是。”
胡未辛往三人组那边瞥了一眼,果断移了移身躯,挡住了安可看向那三人的视线。
不要带坏我家小孩。
徐台砚耸耸肩,毫不在意“这有什么的老胡你就是太紧绷了。”
他笑眯眯道“难得出来一次,除了公务外,也适当放松放松。你那不工作犯法吗”
胡未辛无奈“过度放松对公务没好处。台砚你真是罗队长不在,你是真的放飞自我啊。”
徐台砚无辜摊手“就当今天妈妈不在家吧再说我这不是没喝酒呢吗就算出事也不影响战斗力。”
他扭头就向空乘招了招手,笑眯眯“你好,有酒吗”
胡未辛“”
徐台砚立刻改口“低度数的就行。执行公务中,不宜饮酒。”
胡未辛“台砚不要带坏我家安可。”
徐台砚“这哪里算得上带坏这叫享受人生。”
他笑道“我们又没办法像普通人一样上班下班还有周末,一年到头也难得有个假期,偶尔放松几小时,世界不会毁灭。”
“离飞机落地还有四小时。这种长途飞行,手脚都活动不开,最难受了。吃点喝点还舒服一些。放心,落地之前酒精早就没了。”
徐台砚示意了下手中终端“再说,我这不是在工作呢吗”
胡未辛“”
全程将玩了贯彻到底的,只有祈行夜一人。
他靠在柔软舒服还会自发热的人肉靠垫上,利用在天上这段时间,看完了好几部电影,睡了两觉,又打了几通电话,和留在国内的朋友叮嘱了些什么。
等飞机降落在华府机场时,正是华府凌晨,平流层上已经有太阳升起,驱赶黑夜。
祈行夜长长的打了个哈欠,抻了个懒腰,像放假后窝在家一般放松慵懒。
商南明提醒,他才不紧不慢的去洗漱,被商南明强硬推去换了套干净整洁的衣物,换下了那套在飞机上蹭得凌乱的衣物。
“也算是放了个短暂假期,对吧”
祈行夜斜倚在机舱,抱臂慵懒等着商南明“商长官不给放假,我们也只能夹缝中抠休息时间了玩的开心吗荔枝。”
明荔枝打了个哈欠,泪花晶莹“老板,困。”
祈行夜笑眯眯拍了拍他的肩膀“等这件事结束之后,商南明不给你放假,我给。一起好好在家大睡一觉。”
其他调查官早在飞机提示降落时,就快速收拾好了自己的一应事务。
舱门缓缓打开。
早已有特工局的人员等在地面,黑色车队沉默等候,附近士兵荷枪实弹。
不等舷梯彻底放下,特工局官员还没来得及挂好礼节性微笑,忽见一人影从机舱内敏捷冲出来,还来不及看清那人模样,就见他手掌一撑舱门,竟然就这样利落从数米高处跳了下来
特工局官员大惊,来不及想清楚这是什么情况,身体已经先于大脑一步拔枪对准。
四周士兵也齐齐警戒。
却见那人稳稳落地,米色风衣飘荡在身后,烈烈翻飞如同一面旗帜,衣带当风,发丝缭乱了明亮眸光。
他缓缓站直身躯,环顾四周,便看到了漂亮的天际线,以及齐齐对准自己的黝黑枪口。
祈行夜咧开唇角,笑了。
下一秒,还不等特工局官员反应,就见刚刚还站在那里的米色身影,竟然就这样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中
只留下一连串残影,与风声呼啸。
官员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周围士兵就已经开始接连倒下。
枪支拆卸的摩擦声,金属落地的清脆,骨骼错位声令人牙酸,夹杂着轻重不一的闷哼,被疾速掀起的风裹挟而至。
等官员再定睛看去,惊愕发现不过数秒时间,前一刻还全副武装的士兵们竟然一个个倒在地面上,被缴了武器拧断手骨,失去战斗力。
而下一刻,一道人影突然间闪现在官员眼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官员只觉得有谁攥住了自己手臂,力道之大甚至让他觉得手骨已经被人徒手捏得粉碎,手臂一酸,下意识松手。
一个照面而已,就已经被对方缴了械。
枪支在青年修长手掌中乖巧旋转一圈,还不等看清,就已经被利落拆解成一节节零件,噼里啪啦坠落向地面。
子弹倾斜落地的声音清脆,却更是一招式之间被解除所有反抗能力的狼狈,更像甩在脸上的清脆巴掌。
官员疼得几乎站不住要摔倒,却反被对面的青年拽住领带硬生生拎了起来,提起被迫站好的瞬间,他被勒到窒息,恍惚觉得自己是熟食店卖的烧鹅,脖子头颅被钩子挂在展示台上,任人宰割。
毫无反抗之力。
他差点以为自己要死在这里了。
对面的青年却反而松开了领带,让他得以继续呼吸。
青年笑眯眯抬手搭在他肩膀上,不同于刚刚收割生命的死神般可怖,反倒像是至亲好友久别重逢一般亲近。
还笑着对他说“看你差点摔倒了扶你一把,不用谢。”
特工局官员恍惚抬头看向青年,直到这时,他才终于得以看清青年的脸。
那是一张足以被称为上帝偏爱的俊美面容,像神话中的那喀索斯,王尔德笔下永恒的美人。
比起落入尘世,更应当被珍而重之的收藏在顶级博物馆内,镌刻在教堂高高的石壁,接受众人驻足不肯离去的赞颂与惊叹。
可比俊美容颜更引人注目的,却是那双眼睛。
明亮,坚定,以及锋利。
刀一样深深刺进注视这双眼的人心脏里。
令官员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像唯恐被捕猎者发现的弱小猎物。
他曾经只在最顶尖的久经沙场染血无数的特种兵那里,看到过这样的眼神。可当他近距离被青年注视,才惊觉那是怎样的恐怖黑暗。
他被死神盯上了。
死亡在向他微笑。
“咔”
忽然传来的声响惊醒官员神智。
他转头看去,发现是舷梯落地。
飞机大开的舱门处,立着一道高大人影。
身穿黑色长制服的调查局长官居高临下的冰冷望来。
官员这才意识到,哦梯子才被放下来。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却像是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浑身都被虚汗浸透的狼狈。
祈行夜转身,笑眯眯抬手向舷梯尽头的商南明打招呼。
“哟,商长官,你们太慢了。”
本来应该迎接调查局一行人的特工局官员,现在却顾不得商南明,而是仓惶转身看向四周躺倒一片的士兵。
“你,你们,你们调查局这是干什么”
官员憋出一句大喝,质问“袭击士兵和特工局,你们这是要挑起国际争端吗”
祈行夜挑眉,惊讶“你怎么会这么想”
他无辜摊手,委屈道“我刚一下飞机,你们就用枪指着我,我当然会以为你们要攻击我并且本能自保。我才应该问你们是不是要挑起争端吧”
站在舷梯最高处的商南明眼眸沉了沉,危险冰冷。
特工局官员错愕,指着祈行夜又指了指飞机,示意道“你刚才跳下来我们以为是袭击”
祈行夜“坐飞机时间长了,活动活动筋骨。”
说着,他便缓慢抬起手臂,到中途猛地迅速变换,快速出拳砸向官员的方向。
速度之快,力道之大,甚至穿破空气发出尖啸破空声。
拳风扫过,割得官员脸颊发疼,有种头颅将被风刃割断的错觉。
官员恐惧瞪大眼睛,下意识连连后退,左脚绊右脚没站稳顿时踉跄几步。
而祈行夜挥出去的拳,稳稳悬在空中,沉稳有力,一丝摇晃也无。
他眨了眨眼,低头看去,满脸讶然。
像是才注意到官员的狼狈。
“咦你怎么跑那去了”
祈行夜笑着缓缓松开拳头,摊平伸到官员眼前,像是要拽他一把。
但官员满脸警惕惊恐,不敢靠近“这还不算攻击吗”
“啊你在说什么”
祈行夜满眼迷茫“我这不是在向你演示怎么活动筋骨呢吗”
他一本正经向特工局官员介绍“这个,叫八段锦,我们用来放松肌肉减轻疲劳用的,所有人都会,就像跑步一样普通且正常,懂”
祈行夜一脸“这是哪来的小土包这都不知道”的表情,让官员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那你还打了他们,折断他们手臂”
官员指向四周瘫倒一地被废掉的士兵,试图指控。
祈行夜却歪了歪头,笑道“怎么会呢我可是连自保都舍不得伤害别人的善良孩子。”
说着,不等官员反应,祈行夜已经走近在一旁痛呼的士兵,在对方试图捡起枪再次对准他之前,就反应迅速的利落飞起长腿踢开枪支,同时微微倾身向前,拽住士兵的战术腰带一拉
就将士兵带向自己。
那大兵满脸警惕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就见祈行夜笑眯眯的伸手拍了拍他肩膀。
“看,我们这不是在”
话音未落,祈行夜神情不变,手中动作却迅速狠厉,一拉,一推
“咔嚓”
“啊”
大兵不由得猛然痛呼出声,满头冷汗。
“友好交流。”
祈行夜甚至是笑着将未说完的话说出口的。
特工局官员惊愕,祈行夜已经耸了耸肩,率先替他解惑“他不是被折断了手臂,只是小小的脱臼而已。”
“我已经替他接好了。”
祈行夜笑眯眯拍了拍大兵的肩膀,大兵抗拒挥手,却愕然发现自己的手臂竟然真的好了
在官员逐渐怀疑人生的眼神中,祈行夜单手插兜潇洒转身,向商南明笑着挥手。
“不下来吗商长官。”
商南明仔细确认了祈行夜没有危险或不快之后,这才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转而看向特工局官员。
不论特工局原本准备的迎接流程是什么,现在都已经彻底被祈行夜打破了。
只剩浑身狼狈惊魂未定的官员,满地哀嚎痛呼的士兵,以及被拆得七零八落的枪支。
如狂风过境。
明明是在a国,在特工局的地盘上,却轻松被祈行夜掌握了节奏,掌控全场。
不论他是无心,或有意为之。
于公于私,商南明都很乐意帮祈行夜将这台戏唱下去。
“我方调查局受到特工局邀请,前来协助你们侦破解决衔尾蛇事件。你们就是这么欢迎我方的帮助的”
商南明语气低沉威严,山雨欲来的怒意压满。
特工局官员没料到自己会被指控,猝不及防之下惊愕,本能指向祈行夜“是他”
祈行夜无辜转身回望“嗯你想甩锅给一个只想活动筋骨的无辜市民吗”
他笑嘻嘻的抽出手掌,又漫不经心的演示起了八段锦“想学吗求我我就大方教你怎么样这在我们那可是全动公园八十岁老大爷都会。”
“你是想要说,八十岁老大爷的健身运动,就吓得你们特工局屁滚尿流,毫无招架之力吗”
商南明皱了下眉,道“这位是调查局的公民顾问,不是调查官更没有接受过正式训练,只是普通市民而已。特工局,是想把自己的过错怪到其他人身上”
他扬了扬下颔,神情平静,声线却阴沉欲怒“这是你们特工局一贯的行事方法吗”
商南明始终站在舷梯上没有走下来,调查局一行人也没有动作,齐齐用不赞同的目光看向特工局官员。
谁都没有明说,但他们的表情,已经将鄙夷嫌弃表现得淋漓尽致。
官员本想要说的话,卡在了喉咙间,不上不下的憋闷。
进退维谷。
他甚至有些茫然,不知道事情究竟是怎么在短短瞬息之间,就变成了这样。
但眼下还有更严重的问题需要解决。
调查局特殊长官,并且是在此次衔尾蛇中全权负责说一句位高权重,毫不为过。
被这样的存在指责,每一句,都是出口定性,程度远比被寻常调查官不满更加严重。稍有不慎,就真的会引发争端。
官员冷汗津津。
他想要辩称不是自己一方率先引发的问题,想要说这都是被祈行夜引诱犯错,是误会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这位无辜市民在练所谓的“八十岁大爷运动”,拳风凌厉,长腿横扫落叶,大开大合之间令人心生畏惧,不敢上前。
更像是无声的恐吓。
官员憋得脸色发紫,但在眼下这状况,也只能打落牙和血吞,先迎上去,向代表调查局的商南明连连道歉,表示是自己一方的安排出了问题。
特工局一方不等看清调查局就被狠揍了一顿不说,到最后反而是他们自己不占理,不得不挤出笑容恭敬道歉。不等正式会面,已经气势弱了三分,再不敢拿主人家的架子。
在躬身低声向商南明解释和恳求理解之后,官员赶紧给特工局打了电话,重新调派了人马车队,将满地被卸掉双臂的士兵架走,迅速重新打扫了现场,让场面不至于太难看。
然后这才恭恭敬敬迎调查局一行人走下飞机,准备搭乘车队离开机场,去往出事的地铁站。
特工局官员就差快哭出来了,全程连腰都没敢直起来过。
直到商南明率先走向车队,他才敢松一口气,觉得自己一身冷汗,风一吹直发抖,像死了一回一般艰难。
“哟。”
祈行夜带笑的脸忽然从车门里钻出来。
官员“”
心肺骤停。
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丝毫不敢怠慢“您有什么需要顾问先生。”
“加个好友吧。”
祈行夜笑着摇了摇手机“我特别喜欢你,我觉得我们一定可以成为好朋友的。你喜欢我吗”
官员一口气没送下来就又提了上去,差点呛死自己不喜欢快走从你出现我就一直倒霉
但再抗拒,官员也还是硬着头皮上前,不情不愿的加了联系方式不说,还被祈行夜问去了岗位和所属小组。
祈行夜美其名曰回头要找他出去玩联络感情,官员只觉得头皮发麻只想让他赶快离开。
地铁站污染现场的负责人已经等的不耐烦,来电话催了几次。调查局一行人再不前往地铁站,官员就要被上级训斥办事不利了。
官员银行卡密码告诉你都行,求求你快走
祈行夜这才心满意足的转头,嘱咐司机可以开车了。
等车队逐渐驶离机场时,已经是惊弓之鸟的官员警惕等了许久,才终于敢把这口气放松下来,整个人疲惫得像是瞬间老了十岁。
“我检查过那些士兵了,像那位来自东方的顾问所说,手臂不是折断。”
另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人走过来,站在官员身边,和他一起看向车队末尾。
“那就是调查局的人吗”
他淡淡问“第一印象怎么样好相处吗,对局里应对这段时间他们的来访有什么建议”
官员想起刚刚来自祈行夜的惊吓,眼神复杂。
他不由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到现在,那种几乎被风刃生生割开头颅的恐惧,还残存在他身上,挥之不去。
深入骨髓,难以遗忘的深刻印象。
半晌,官员嘴巴动了动,道“如果是局里要问,我的建议是不要招惹这群人,他们绝不是任由搓圆捏扁还不吭声的好脾气。”
“不论局里对他们有什么打算,最好都先多考虑下后果。”
“连一个普通市民都这么可怕。”
官员眼神复杂“调查局,究竟是什么地方啊。”
“我们究竟在与什么怪物成为敌人”
电话响起。
官员看一眼来电,立刻严肃“菲利普斯长官。”
“嗯,我听说是你负责接待的调查局一行人他们已经从机场出发了吗”
地铁站,菲利普斯站在楼梯上,回身看向下方忙碌着的特工们“刚刚接到他们的消息,要求我远程污染现场的情报过去。你有什么想法”
菲利普斯笑道“我并不是喜欢分享的性格可惜了,我母亲死的早,如果她多活几年,或许能教会我这个道理。”
官员看了眼仍停留在机场,正由专人进行引导离开的公务飞机,脑海里不由得重新回想起刚刚祈行夜敏捷如鬼魅的身形。
如果一个普通市民都有这样的身手,还是八十岁大爷都会的普通招式,那被调查局精心培养出来的调查官
不敢细想。
“抱歉,菲利普斯长官。如果我没有亲眼见过那些人,那么我会非常赞同您的看法。但是”
官员严肃道“恕我直言,调查局绝对是不能掉以轻心的存在。一旦出问题,引发的绝不仅仅是国际争端,甚至会对特工局不利。”
菲利普斯挑眉,讶然“很少见你会对谁有这么高的评价。这样看来,调查局确实是给你留下深刻印象了。”
“好,我知道了。我会重新考虑的。”
挂断电话,菲利普斯沉吟半晌,扬了扬下颔向旁边的特工示意“调查局的那位长官,商,他在联络线上。把现场获取到的监控视频和证物记录,都发给他。”
特工惊愕抬头,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位菲利普斯司长在特工局内可是有名的强硬派任务,主张世界污染事件只能由一位领导者进行引导,也就是a国。
平日里对其他国家和污染机构,菲利普斯司长也一向是不假辞色,强硬应对。
怎么这次
菲利普斯注意到了特工的眼神,他挑挑眉,道“在亲眼看到他们之前,先这样处理。”
“其他的,等他们来了之后再说。”
他轻笑“能被那位同事给予这么高的评价我对那位商,还真有点好奇了。”
他的手机停留在消息页面,还有被他看见了却满不在乎的信息。
另一位上司发来的信息,表明调查局外交长官嬴大洲刚与特工局进行过严厉谈话,因此局里希望菲利普斯能对调查局一行人态度亲和最好亲和的将那些人糊弄走。好吃好喝招待,但别给任何情报,不允许深入参与案件。
菲利普斯只瞥了眼消息,就随意略过。
而还在车上,正快速赶往现场的商南明,很快就收到了特工局从污染现场发来的情报。
枫映堂讶然“他们竟然给了这么好说话。”
在来的路上,他们已经几次向现场的a国特工局进行要求,但都被特工局以线路未加密,不安全,恐有泄露嫌疑为由,数次推脱,只说是到了现场之后可以分享和交流。
枫映堂在公务飞机上时就被这明显的刁难气得脑仁疼,连带着气得橘子都多吃出一座山。
没想到一落地,特工局就服了软
最大的变量是在机场发生的事。
枫映堂奇异看向祈行夜“下马威。”
刚一照面就给特工局来了个下马威,废了对方在场的全部武力,深入人心的震慑。
世事从来如此,从第一次见面,就定好了基调,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1后续再想改,可就难了。
“没想到祈侦探这么果断,飞机刚落地,就抢占了先机。”
枫映堂眼神惊叹“还是第一次看到祈侦探这一面在总部待久了,我还以为祈侦探是会喜欢交朋友的亲和性格。”
“我是喜欢交朋友啊。”
祈行夜毫不犹豫的点头,笑眯眯道“但是交朋友,从来都不是靠善意就能交得下的。比起善良,更重要的是利益,以及武力。”
“人大多畏威而不怀德2,他们怕我,所以才会爱我。”
他单手支着头,懒洋洋斜倚在软垫里,晨光中美得像一幅油画,丝毫不见刚刚磅礴惊人的武力气势。
但在场众人,无一人敢轻视他半分。
“商长官,我说的对吗”
“你爱我吗”
祈行夜转头看商南明,趁着对方全神贯注于工作,又自以为隐蔽的悄咪咪往他身上靠了靠,在他温暖结实的怀里找出一个自己喜欢的角度,心满意足的躺好。
嗯,商南明比靠垫好用多了。
祈行夜快乐ovo
但商南明已经屏蔽了外界的声音,只在祈行夜靠过来时,不动声色的动了动,配合他让他更舒服的靠在自己身上。
除此之外,商南明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特工局发来的资料上。
其中最重要的,是一段监控录像。
来自于出事的地铁站。
出事的是在地铁车厢,那里究竟发生了什么,特工局到现在也没有搞清楚。
车上虽然有监控,但事发到现在超过八小时,特工局仍然没有找到能安全进入车体的方法,更无法从车上取得黑匣子查看详细经过。
他们目前能够获取到的最大情报,就是在候车站台上的监控画面。
其中一个正对着地铁车厢的监控镜头,拍下了地铁状态的逐渐变化。
地铁车门缓缓打开,白色烟雾从车厢内席卷向站台,就像舞台干冰,很快淹没了整个站台。
而地铁本身却像被蚕织成的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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