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打在他的脸上, 眉眼俊秀,初夏脑海中突然就浮现一句话,“立如芝兰玉树, 笑如朗月入怀。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比照片上还要让人惊艳的岑峥年, 出现在她面前了
初夏眨眨眼睛,意识到这是真人, 她第一反应就是他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工作忙吗
第二个反应他是她丈夫,要怎么和他相处才自然啊
她们是夫妻,不是老板下属单纯的关系, 是要睡一张床的
初夏心里忽然有些慌乱, 虽然她见过很多大体老师的裸体, 可她没谈过一次恋爱,也没睡过一次男人啊
她脑子乱轰轰的,自己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慌什么,两人睡一起, 依岑峥年长相品性, 她也不亏。
就在初夏脑子里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时候。岑峥年看着眼前的人,有些不敢认, 他迟疑着开口“初夏”
“是我。”不管心里怎么想,初夏面上还是正常的, 态度没有很冷,也没有很热情。
今天天气不冷不热,初夏穿着一件泡泡袖复古红色衬衫,一条宽松牛仔裤,裤脚往上卷了两圈,露出点脚踝。脚上穿着一双回力白球鞋, 头发全扎了上去。
她现在整个人看着又活力又时尚,一个多月又养出来不少肉,和上次拍照片比变化就不小,原主的差别就更大了,岑峥年一时之间没认出来也正常。
如果初夏没见过岑峥年的照片,她也不可能一眼认出来他。
岑峥年话说出来就十分懊悔,四年没回来、见过照片没能立马认出来她,她会怎么想
他真的表现太糟糕了。
初夏此时走到了门前,一手拿着钥匙正要开门,岑峥年把空着的那只手伸了过去“东西我来提吧。”
初夏一手开门确认不方便,没有客气,把手中的竹篓子放他手里。
岑峥年悄悄舒了口气。
进到屋里,岑峥年提着那篓子虾,眼睛默默看着房间。
屋里还是他结婚时那个屋子,但是里面的摆设变化了很多。
以前墙上空荡荡的,现在上面挂了好几张照片。细麻绳钉在墙上,照片很随意地夹在上面,没怎么摆形状,却很好看。
窗台上放着一个圆肚土陶罐,随意地插着几朵菊花,还插了几支好像路边随便拔的野草。
中间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透明平口瓶子,插着一整束的菊花,大的小的,红的黄的,这时候开得正旺盛。
除了这些,屋里还多了很多东西,干净淡雅的窗帘、桌上绿格子的桌布、靠墙放的冰箱、电视机,还有桌上随意放着的课本、资料书、卷子。
这些都让岑峥年感受到了家的味道,是和他冷冰冰的宿舍里不一样的感觉。
他整个人不由自主就放松了下来,想起来了以前在这个房里住的记忆。
他把虾篓子放在窗下的墙角,那里还放着其它的一些菜。
放好虾,岑峥年才把手中提着的大皮箱放地上。初夏注意到他回来,手上只有这个皮箱,这应该就是他的全部行李了。
“我给你和安安带了些东西。这本习题集是给你的,你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岑峥年半蹲在地上,大开大皮箱,拿起来最上面的放着的一个红棕色软皮笔记本,递给初夏。
初夏看看他,犹豫下接过了那个习题集。
她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两个字数学。
再往后翻翻,就都是手写的一道道题了。字迹出自同一个人,整整一本,数学、物理、化学都有。
其中最多的是物理题,初夏只记得,她就在信里提过一句,她物理考得可能不好。
初夏抬眼看向岑峥年,他正拿出来里面的果干肉干,还有两个木头玩具,一个不知道装了什么的木盒子。
初夏看过岑峥年的字帖,习题集上的字和字帖上的一样,这是岑峥年自己写的,但是他并没有准备说出来。
“这是你自己写的”初夏直接问他。
岑峥年“嗯”了一声,还在从皮箱子里掏东西,都是给她和安安带的,他只有可怜的几件衣服放里面。
初夏翻了翻习题,看到的每一道题都是现在高中要考的经典题型,他哪里来的时间写的
她这样想的,也这样问出来了。
“坐火车时间长,想着可能对你有用,就写了。”他看向初夏,笑了笑说,语气很自然,并没有任何邀功的意思。
可初夏能感受到这个习题集中沉甸甸的分量,她说不清心里什么感受,但是对岑峥年这个人,确实增加了很多好感。
初夏继续往后翻了翻,越看对这本习题越喜欢,恨不得马上开始写。
她知道岑峥年天才,可短短几天就能写出来这样一本习题集,她还是很佩服。毕竟他已经离开高中好些年了。
她脑洞大开,将来就是岑峥年科研做不下去了去编写练习题卖,估计也能挣不少钱。
初夏忍住心里的冲动,强制自己把习题放下,去里屋倒了两杯水出来,递给岑峥年一杯。
水里漂浮着两片嫩绿的薄荷叶,凑近喝一口,一股薄荷特有的清凉味道瞬间充满整个口腔,让人整个人都精神起来。
初夏喝着,问岑峥年“你什么时候到的怎么没有打电话提前说”
岑峥年拿着茶杯,看着水里的薄荷说“回来得急,没来得及打电话。”
当时岑峥年一听说自己有假期了,立马开始收拾东西。他要买带回家的东西,要给妻子和儿子带礼物,还要去买车票。
等他坐到火车上,才想起来自己忘了给妻子打个电话,也忘了和他爸妈说一声。
他喝了口茶,薄荷的清凉冲淡了坐火车那么久的疲惫,忍不住又多喝了几口。
看他喝了,初夏指着杯子里的薄荷叶,笑容变深了说“知道这薄荷叶哪里来的吗”
岑峥年想了想,无果,诚实地说“我不知道。不过薄荷叶很新鲜,应该是刚摘下来的。”
初夏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当然新鲜了,安安亲手种的,就在里屋窗台上。不要告诉他我摘了。”
岑峥年怔了下,对上初夏的眼睛,轻声笑了下,低头又喝了口说“我也喝了,不会告诉他的。”
太犯规了他用这样一张俊美的脸说着这样的话,初夏都觉得自己有点脸发烫了。
她马上站起来说“我去做饭。”想立马逃离这个氛围。
她走出去,在煤火炉子旁站了一会儿,脑子清醒过来,想起来自己今天要做虾,但是她什么都没拿出来,她有些气恼自己定力不行。
可还是得回去拿。
初夏重新进屋,看到岑峥年正坐在桌子前,慢条斯理地喝着薄荷水,翻着她的数学书看。
她心里突然生出来一股子气,她在那里想东想西,这个始作俑者还这么淡定,太不公平了她没忍住,走过去把书一合。
岑峥年询问的眼神看过来,初夏理直气壮说“今天要吃虾,你去挑虾线。”
岑峥年把杯子里的水喝完,放下杯子,站起来说“好。”
没有一句推脱拒绝,也没有一丝不情愿,甚至已经站起来走到墙角把虾篓子提了起来,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
水房的位置岑峥年记得,初夏给他一个盆子,一把剪刀,让他把挑好虾线的虾放盆子里。
“好。”初夏说话的时候,岑峥年全程都是这样认真听着,点头说“好”,没一点不耐烦。
初夏心里升起来的火气,慢慢就消失不见了。
和岑峥年这样性子的人一起生活,估计连架都吵不起来,他太温和了,完全没有攻击性。
其实初夏错了,如果她见到过他工作时的模样,就不会这样说了。
工作时的岑峥年要求及其严格,不仅对外人严格,对自己也非常严格,数据不对了,就一遍遍算,一遍遍实验,直到对为止。
工作人员如果因为粗心犯错了,他会很严厉地批评,不管男女,一点不心软,把人训哭也是常事。
对待对他有好感的女同事,只要察觉到了,他的态度就是非常坚定地疏离拒绝,不给人留一点念想。
基地的人,对岑峥年是又敬又怕。
脱离了工作,岑峥年其实还是挺好说话的。只是那些人看到他就怕就躲,根本不敢和他多说话。
水房里,岑峥年从篓子里拿出来第一只虾,他按初夏说的,用剪刀剪掉虾头,看到黑色的线,轻轻把它抽出来。
他也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一开始他做得小心翼翼,生怕做得不对毁了虾。
后来他的手法越来越熟练,还掌握了怎么让虾线不断,快速抽出来的方法。
今天在二楼水房洗菜洗衣服的大姐婶子们,到水房门口,看到里面容貌出众的岑峥年,全都愣了下神。
“这是谁啊感觉样子有点熟悉。”
“这么好看的人,我印象里好像只有初夏的丈夫长这样。”
“对对对,我也觉得像初夏的丈夫,我还以为我记错了呢。”
虽然大家都这样说,但是这些人还是不敢认。她们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很小,以前的调笑吵闹也没了,洗着东西,还会时不时看岑峥年一眼。
年轻的闺女媳妇不好意思直接看,就是偷偷瞄两眼,年纪大的婶子奶奶不羞涩,是光明正大的看。
这样好看的人,在家属院可不多见。
“小岑”直到李大姐进来,看到岑峥年,一眼认出来了他。
以前李大姐就经常帮原主,安安一岁时岑峥年回来,原主不太会照顾孩子,李大姐那会儿天天过来看看有没有帮忙的地方,对岑峥年印象比较深刻。
“是我,李大姐。”岑峥年也记得李大姐,他和岑淮安一样,都是过目不忘。
他对李大姐是感谢的。岑峥年还记得李大姐帮过他们家很多,所以他对李大姐的态度没有了对别人的那种疏离,是带着亲近的。
“哎呀,真的是小岑啊初夏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你盼回来了我说今天怎么听见喜鹊叫呢,你回来可不是是个大好事”
李大姐说话也很让人喜欢,不带任何恭维,她就是真心为岑峥年回来高兴,为初夏赶到高兴。
岑峥年脸上的笑容更真心了“谢谢,李大姐。初夏都和我说了,这些年多亏了你的照顾她和安安。”
岑峥年说话不疾不徐,语气真诚,任何人听着他说话,都觉得舒心,李大姐也不例外。
她的脸一下子笑成了向日葵,连眼睛都要笑没了“都是邻里邻居的,大家互相帮忙,谢什么呀”
“好。”岑峥年点头,正好虾已经处理好了,他让开位置,有礼地对李大姐点了下头说“我这几天都在家,有什么事你就叫我。”
“好好好”李大姐朗声应着,看着岑峥年离开的背影,和家属院的那些男人一点都不一样,挺拔高大温文儒雅,提着虾篓子、端着盆子都不损害他一丁点的气质。
她忍不住和旁边人感叹一句说“初夏真的嫁了个好男人啊”
其他人也深有同感“是啊,像我家那口子,油瓶子倒了都不带扶一下的,更别说帮我洗菜做饭了。”
“就是,说他一句他还生气,说扫地做饭就不是男人干的活”
“小岑比他们有本事多了,人不也在洗虾,咋就不是男人干的活了。”
岑峥年端着虾回来,初夏已经快把米饭蒸好了,而这时候,岑淮安也放学回家了。
所以岑峥年一进屋,刚要和初夏说他挑好虾线了,抬头便看到了背对着他坐着的岑淮安。
他坐得很板正,背挺得直直的,手拿着一支铅笔在纸上写着东西。在他的左手边,放着一个长30厘米左右的正方形木箱子,而木箱子里放着各种各样颜色的钱。
岑峥年一瞬间站在门口不敢动了,近乡情怯。
他在电话里就知道安安对他的态度,他很想念安安,他想走过去摸摸他的头,像正常的父子一样问问他在写什么箱子里的钱是不是他今天刚刚挣的
但是他不敢,他怕看到岑淮安怨恨的眼神。
初夏是正对着门坐的,岑峥年一进来她就知道了,不过她并没有说话,等着岑峥年开口。
等了半天,就看他满眼复杂纠结的看着安安,一句话不说,像门神一样站那里,她忍不住了。
“安安,你爸爸回来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