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安安立即转头, 看到了门口站着的高大的人,和照片上爸爸一个样子

    他爸爸回来了。

    岑淮安有一股不真实感,他抬头, 和岑峥年的眼神对上,他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只是觉得那眼神让他难受。

    这真的是他爸爸。意识到这个现实后,岑淮安立马红着眼瞪着岑峥年,像突然被激怒的小老虎, 眼里有怨有气还有无尽的委屈。

    岑峥年只觉得心好像被蜜蜂蛰了下,又酸又疼, 眼睛鼻子都充满了酸意。他的手紧紧攥着篓子,手上的筋一根根鼓起,努力压住心里的难受。

    “安安。”他脸上露出和善的笑容, 小心翼翼地叫岑淮安的名字。

    岑淮安嘴紧紧抿着,眼眶更红了, 他快速转回头,拿着笔继续去算自己今天挣的钱, 一副根本不想理岑峥年的模样。

    岑峥年脸上露出苦笑, 高大的身躯这一刻突然颓丧了起来。

    他没有看到,岑淮安其实笔下一个数没写出来,全是在纸上乱画圈圈, 画得又狠又凶,对纸发泄着他委屈不平的心情。

    初夏看到了,伸手把他手中本子夺了过来“别画了, 浪费纸。”

    她站起身,拿过岑峥年手里盆和篓子,对他说“我去做饭, 你儿子你自己哄。”

    怎么哄,她没有说。岑峥年离开四年了,要是现在连儿子都哄不好,那他以后没有回来的必要了。

    初夏走出去就没再关心屋里的情况,剩下的都是他们父子俩的事情。

    她打开锅盖,蒸腾的热气冒出来,一股浓郁的米饭香味扑鼻而来。

    初夏赶紧把盖子重新盖上,把锅端下来放地上,让米饭用水蒸气再闷闷,会更香,她开始做虾。

    她没有把虾做复杂,用的是家常做法,先加油,把虾炒制两面变色,再倒入葱姜蒜末炒香,然后加酱油、黄酒、酱油、醋、白糖,再加一碗水,用大火煮开收汁就可以了。

    做到最后一步时,初夏听到屋里传来岑淮安极度压抑委屈的哭声,那声音听得初夏都忍不住心疼,鼻子酸酸的。

    不知道岑峥年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屋里岑淮安的哭声忽然变大了,所有的委屈、怨气都用这哭声释放了出来。

    饭做好,初夏也没有进屋。

    她背着门,站在走廊栏杆上往外看,耳朵却一直听着屋里的动静。

    有邻居路过,听到屋里岑淮安在哭,好奇地问两句,初夏就笑着说“好不容易见到爸爸”

    话不用说完,大家都能明白她的意思,脸上露出我懂我懂的表情,没再多问就离开了。

    等着岑淮安的哭声慢慢变小,初夏才推开门进去,一眼看到岑淮安趴在岑峥年的背上,满脸泪痕,觉得直打嗝。

    岑峥年的衬衫上,除了泪痕,还有两个明显的牙痕,都把衣服咬破了。

    岑淮安哭的时候没觉得,哭完就觉得好丢人。

    特别是妈妈进来看到了,他立马从岑峥年怀里跳下来,胡乱在脸上擦擦,快速跑进了里屋。

    岑峥年被他的行为搞得愣在那里,手还是伸着做抱他的动作。

    初夏轻“咳”两声,岑峥年放下手,脸上没有一点尴尬,自然地站起来问“安安他这是”

    刚刚他明明对自己放下了些戒心,初夏一进来他就跑,让岑峥年心里没底了。

    “被我看到哭,害羞了。”初夏没什么大惊小怪地说“要是他知道不止我一个人听到了,估计得后悔死刚刚哭了。”

    岑峥年叹了口气道“我对不起他,他心里委屈,哭出来才是好的。”

    初夏看向里屋,点点头说“他情绪一直憋心里我也担心,现在哭出来了就不怕他闷出来病了,你还挺有办法的,怎么哄他的让他咬你几口”

    她指着他肩膀上的伤口,眼里带着好奇问。

    岑峥年摇头没有说,眼里泛出了点笑“这是我们父子之间的秘密,不能告诉你。”

    初夏挑挑眉,没再问,指着他肩膀上的伤口问“要不要处理一下”

    岑峥年不在意地说“没事,不疼。他没有用很大的力气。”

    初夏都看到衬衫里面渗出来的血迹了,虽然不大,但绝不可能不疼。

    怪不得岑淮安那么能忍,都是遗传的岑峥年,两人真不愧是父子。

    初夏本想不管,但一转身,觉得岑峥年有点可怜,毕竟每个月靠他寄钱呢,不能太无情了。

    她转回来,找出来放电视机下面抽屉里的红药水,递给岑峥年“涂一下药吧,免得发炎。”

    岑峥年接过药,抬手去解衬衫的扣子,很快,扣子解开,露出他里面线条流畅优美的腹肌,居然还有人鱼线

    初夏眼睛都瞪大了,眼睛却还盯着他的腹肌“你,你干什么”

    岑峥年“涂药啊。”

    “涂药你脱衣服干嘛”初夏皱着眉,她发觉岑峥年的身材有点好,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那种,可以用来在医学课堂当完美模型讲的。

    她以为科学家都泡在实验室,是白斩鸡呢,没想到岑峥年看着可一点都不瘦弱。

    岑峥年笑了,看着妻子有些慌乱害羞模样说“伤口在里面,不脱衣服没法涂。”

    说着,他将衬衫脱了下来,毫不在意地将整个结实的后背露出来,好身材一览无余,然后他拿着药直接往肩膀上涂。

    涂了几下,岑峥年转头笑着看向一直盯着他腹肌看的初夏,问她“我看不到伤口,你帮我看看有没有涂上药”

    初夏猛地回神,胡乱扫两眼,含糊地说“涂好了。”

    说完,她迅速转身往里屋走着,故作淡定地说“你穿上衣服去把饭菜端进来吃饭吧,我去看看安安。”

    岑峥年低头轻笑一声,发现这次回来,妻子确实变了很多,性子和以前比,没有那么沉闷绵软了。

    以前妻子不怎么和他说话,两人相处时间很短,他对妻子确实不够了解。

    初夏进了里屋,看到岑淮安,刚刚的不自在一下子就没了。

    岑淮安此时正趴在窗户边,眼睛看着窗台上的薄荷,小手指点着薄荷叶一片片数。

    听到脚步声,他身体僵硬了下,转回头看到是初夏,身体又放松下来,小声喊了一句“妈妈。”

    初夏看他的脸,他脸上什么也没有了,泪痕完全擦干净了,如果不是眼眶还红着,根本看不出来哭过的痕迹。

    初夏走过去摸摸他的头,正要说话,岑淮安突然说“妈妈,薄荷叶子少了四片。”

    初夏去看那一盆薄荷,叶子很多,少几片她自己都看不出来,“你怎么看出来的”初夏觉得奇怪。

    “我天天数。”岑淮安不觉得这有什么难的。

    被发现了,初夏用手扒拉了下薄荷叶,没有一点心虚说“我揪了泡水喝了。味道还不错,你要不要喝”

    岑淮安犹豫了三秒,点头“要”语气坚定。

    吃饭时,桌上很安静。

    平时初夏会在吃饭的时候问问他在学校的情况,她不问他不说。

    现在初夏不说话了,岑淮安埋头吃虾吃得正香也不说话。

    他本来上一上午课就好饿了,又哭一场,更加消费体力,所以他吃得头也不抬。一口虾,一口浇了汤汁的米饭,让人看了都忍不住胃口大开。

    岑峥年也很饿,不过他并没有先吃饭,而是洗干净了手,给安安和初夏剥虾。

    他的手骨节分明,剥虾时速度很快,却不会让人感觉到粗鲁。剥好的虾仁分别放进安安和初夏的碗里,两人碗里都堆了一堆了。

    “好了。”

    初夏看看她和岑淮安的碗,让岑峥年自己吃吧,碗里的那些已经够了。

    岑峥年看向岑淮安,他没有说话,夹起一个虾放嘴里,自己咬掉皮吃里面的肉,用动作表示他不需要帮忙。

    岑峥年这才去洗手坐下吃饭,刚一入口,他就被初夏的手艺惊讶到了,真诚地夸道“很好吃。”

    岑淮安“哼”了一声,“妈妈做的当然好吃了。”

    岑峥年含笑着看向初夏。

    初夏莫名觉得脸有点热。

    她轻“咳”一声“好好吃饭,一会儿刷锅的事交给你俩了。”

    下午初夏去考试,岑峥年说想去送她,被她一口拒绝了。

    “不用,考个试而已,我自己可以,你去送安安吧。”

    初夏觉得,相比较她而言,安安心里应该更想和岑峥年一起去学校。

    “我也不用。”

    岑淮安话虽然这样说,但是他准备上学收拾书包的时候,动作完全没有平时的快速利落,慢腾腾的,眼角一直在偷看岑峥年。

    见岑峥年一直没说送他,岑淮安心里突然一股气上来,把剩下的东西随便往里一塞,闷声说“妈妈,我去上学了。”

    根本不搭理岑峥年,连看都不看他。

    岑峥年却没有在意,在岑淮安一出门,他就跟了上去。

    岑淮安看一眼他,嘴唇还抿着“我不用你送。”

    “是我想送你,可以吗”

    岑淮安抿唇“你想送就送吧。”

    语气听着很勉强,但脚步却轻快了起来。

    岑峥年并不拆穿安安别扭,只是嘴角噙笑看着他,伸手把他背着的书包、水壶拿了过来。,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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