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昕放下车帘, 眉眼弯弯,“有一场诸王之乱近在眼前,说实话我是手里没兵, 心里发慌,现在见到老相好”
系统球球笑着接话,“稳了稳了”
来到陈王府,姒昕下车后走路带风,真是肉眼可见的心情愉悦。
新换的丫头们猜到点什么, 却只能对个眼神, 一句话不敢多说。
在二门处,大舅母亲自过来迎接,见姒昕满面春风,她不由打趣, “遇上什么好事儿了我听说你爹有心跟瑞王世子妃做亲家”
姒昕就笑,“消息传得可真快。”
一听大舅母这话,她就知道陈王府对这门亲事起码说不会反对。
这几天的时间,想来足够陈王与瑞王世子妃完成站队和投诚,同在一面旗子之下, 陈王和瑞王世子妃应该也有几分默契。
只是身为最先提醒众人“瑞王可不只是心存怨气而是真正有不臣之下”的她,没有收到陈王府和瑞王世子妃那边半点回应,昧了功劳就算了, 但一点回报之下都没有她一定会用同样的态度对待安国公府、陈王府以及瑞王世子妃。
姒昕颇为感慨, “这就是为什么我会那么珍惜老相好。不仅仅是人不如旧的关系。”
她跟着大舅母先去看望卧病在床的陈王妃疼了一辈子的小女儿公然背刺, 强撑着处置完陈王妃当天就病倒了。
陈王妃对外孙女明显有心结, 姒昕也不讨陈王妃的嫌,聊了几句抬脚就走,接着再到姜氏的院子, 待上两刻钟准时走人期间姜氏污言秽语她压根不忘心里去。
离开陈王府,姒昕在马车上嘀咕,“这段时间足够你安排了吧。”话音未落,马车便猛地停了下来。
车厢外车夫惊呼一声“王爷”,姒昕立即撩起车帘,正好跟老相好来了个四目相对。
老相好骑在马上,一脸委屈,“天这么冷,你怎么让我等了这么久”
姒昕扑哧一笑,“那你为什么不进陈王府去找我别说你进不去吧。”
老相好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所以你能不能跟我解释解释,我为什么跟你一见如故”
“因为前世我是你老婆”
“许是前世你是我老婆”
二人异口同声,旋即相视而笑。
目光痴缠,神情温柔,看得车厢里的丫头车厢外的车夫,以及守卫楚王的卫士们都呆了。
五步之遥吃瓜看戏的大公子更是一个手抖,手炉都掉在了地上。他默默捡起手炉,眼睁睁看着二人持续眉目传情,终于有点憋不住,“大庭广众之下,王叔你们差不多得了。还有,”他回头看了眼一派平静的陈王府,“王叔你最好动作快些。世子妃确实看中了尚大姑娘。”
大公子一开口,姒昕就分了些注意力过去,而大公子说起“世子妃看中”的时候一副与己无关的模样,她就猜到“假公子”对自己的身世不止是起了疑心,而是有些证据和把握。
她不吝惜赞美,“聪明人。”
楚王感觉其中有故事,干脆道,“咱们找地方细说。”
在常去的酒楼包间里,楚王自然地坐在姒昕身边。
姒昕抿嘴一笑,凑过去从老相好头上分出一缕黑发,绕在手指上。
这自然而然又旁若无人的劲头大公子忍不住说,“我有点相信你们前世是恩爱夫妻。”
他一直把年纪相仿和差了一辈的楚王视作挚友,他之前从未见过楚王主动亲近过哪位女子,也未见过容许哪位女子亲近
此时此刻,他觉得自己要更真诚一点,于是他看向姒昕,“母妃对这门婚事颇为上心她说你是不可多得的贤内助我诚心诚意祝愿王叔和你白头到老。”
姒昕看了眼老相好,笑道,“你这是话里有话。”
大公子当然不会在和她第一次见面时就道出自己在身世上的疑惑,他只是强调自己对她没有什么想法,以及反复提醒她们世子妃是真的看中了她。
楚王喝了口茶,“我一会儿就进宫去向陛下求赐婚。”
这就妥了。
老楚王在昔年诸王之乱时立下了不少战功,如今虽已去世,在皇帝那儿依旧有份人情在。
讨个赐婚的恩典确实不在话下。
一时间包间里其乐融融。
几乎与此同时,“大公子与安国公府二房大姑娘约饭”消息也像是长了翅膀一样,飞速传到瑞王世子妃耳中。
世子妃大惊。
她抚养养子,真心不多但精心绝对不少。她想的是瑞王癫狂且势大,她在瑞王府处境艰难,自然不能养出个糊涂儿子来拖后腿,或是一时不慎让瑞王抓住机会,走了丈夫的老路。
另外,等亲儿子长大,认祖归宗,养子说不得就是个好臂助。
因为她的养子不仅不蠢,身边也有几个肯为养子尽忠的人手。
说白了,就是她看中了尚初霁,养子一定听说了,这才会有养子好奇,找机会亲见尚初霁一面。
瑞王世子妃此时真有了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懊悔养子虽然体弱多病,其实很讨人喜欢。尚初霁生得那么美,养子年少而慕少艾,万一两人一眼瞧中彼此,歪打正着了怎么办
瑞王世子妃背负着秘密,顶着狂悖狠辣的瑞王,支撑这么久,可谓身心俱疲,她是真想赶紧找个精明又利落的儿媳妇帮她好好分担,尤其是尚初霁给她支招,她照做后立竿见影
怎么说她都不想错过这个“佳妇”
所以她选择冒险,再见亲儿子谭睿文一面,希望亲儿子能支棱起来,从养子那儿把尚初霁抢过来。
而谭睿文从书院被生母紧急叫回京城,为的是娶妻
他先是一头汗加一头雾水,等生母讲完势在必得的理由,他陷入了疑惑之中尚初霁有这么厉害吗梦中的尚初霁死在了瑞王府,如今却平安从瑞王手中逃了出来,而且劫后余生又展现出与之前大不相同的脾性和才干很难不怀疑尚初霁也有奇遇在身。
谭睿文淡淡一笑可就真应了生母的话,势在必得。尚初霁若是不识好歹,横竖一个内宅妇人,能翻出什么天
他有的是办法让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于是他答应了生母,“对自己的婚事”多多上心。
瑞王世子妃望着神采飞扬目若朗星的儿子,欣喜又安心,“娘等你的好消息。”
傍晚时分,大公子回到瑞王府,心腹就来禀报,说是世子妃今天也出门,专程去见了位青山书院的寒门举子。
大公子结果心腹递来的密报,随手翻了翻,心中了然这便是世子妃的亲生儿子了。只怕揭开身世,甭管是主动亦或是被动都近在眼前,他得马上准备起来。
他要的不多,只求自保。
姒昕赶在晚饭前回到安国公府,面对的可就是来自老国公和尚仲镰的“三堂会审”。
只不过这二位以为她跟瑞王府大公子眉来眼去,更与大公子共同渡过了一整个下午,八成发生了什么。
想起分别时老相好的承诺,姒昕开启了否认三连不熟,没想法,人家另有安排。
老国公和尚仲镰并不觉得她在说谎,只是有些诧异这门婚事瑞王世子妃看着颇为情缘,陈王府那边也干脆默许,怎么还能卡在素来孝顺的大公子这里
他们没往不近女色到几近出家的楚王身上想。
不过婚姻大事,当事人的意愿是最不重要的。
就像他们不在意姒昕是否情愿被安排,也理所应当相信大公子纵然另有心上人也无济于事。而且霁丫头的婚事只是开端,尚仲镰有嫡出庶出有好几个孩子呢。
老国公摆了摆手,意即“你可以告退”了。
尚仲镰不忘提醒,“过些日子你弟弟妹妹们从书院回来,你这个长姐多教教他们。”
姒昕不置可否,行礼后快步离开。安国公府和陈王府都没什么再待着的必要了。
原本她是想借着给皇帝治病的机会脱离这两家的掌控,现在遇上老相好,她省点劲儿,但治疗皇帝头疼的特效药她依旧要继续琢磨。
她脑子里合适的药方无数,不说一举治愈皇帝,起码能让皇帝在定时服药后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工作,于寿命影响也不太大。
目前最大的问题是药方本地化,至少有两种药材需要用本地药材来替换。
她这几天绝大多数精力都用在翻医书药典,查找资料上了。
回到自己的屋子,她继续捧着医书读了起来。
乾清宫。
皇帝正和楚王一起用饭刚刚他得知楚王进宫求见,只是请他下旨赐婚,再问清楚王的心上人,他痛快答应了。
作为一个剩了点人味儿的皇帝,只要不威胁到他的位子,大多数时候他都很好说话。
楚王很实诚地道谢,刚好再表表忠心,不和那群“余孽”沆瀣一气的时候,皇帝瞬间表情狰狞,捂着额头仰面栽倒。
楚王腾地站起身来,却明智地原地未动。
内侍们显然经验丰富,赶在椅子翻到前稳稳扶住。
皇帝脑袋剧痛,让他一时间无法好好思考,却终究没有失去意识,只是示意内侍去请太后和太医。
不多时太医赶到,赶紧为皇帝诊脉,然后小心奉上一盒丹药。
这个时候太后也赶了过来,见到皇帝惨白如纸的面色,连忙上前,只守着儿子并不多言。
楚王依旧站着,只是他从站在桌边变成站到了角落。
看着来了又走的禁军统领的背影,他若有所思。
等皇帝缓过一点来,他小声问起,“陛下,你这病瑞王他们知道了点皮毛”
皇帝服药后脑部剧痛稍缓,但特效丹药剧烈的副作用使他胃里阵阵翻江倒海。
即便如此,他仍能勉强回应楚王,“不然他们这群败军之将如何又联结了起来”
话说皇帝肯对楚王说实话,一方面是楚王一系支持先帝削藩,且在先帝削藩时立下了不少战功;另一方面就更现实了,楚王在现存的藩王之中实力偏弱,封地又在苦寒且地广人稀的东北,对皇权的威胁尚且不如瑞王
楚王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臣推荐个大夫给您,您要试试吗”
皇帝皱着眉头,不耽误他满脸问号,“啊”,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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