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卑微奴隶1

    第二十二章

    晋江独家发表禁止一切盗文莫八千著

    滴

    编号00181时浅渡传输成功。

    身份匹配成功。

    世界参数调整成功。

    听到熟悉的声音, 时浅渡知道自己已经离开了上一个任务目标,来到了新的小世界。

    她的头脑还有些混沌,因为空间传输的缘故, 分不清梦境和现实。

    她没有使用过“身份匹配模式”一连串完成数个任务, 不是很熟悉运行模式,便伸手调出蓝幕一般的显示屏,简单过了一遍身份匹配模式的运行机制。

    任务者身份匹配标准其一, 匹配对象与任务者本人性格极为相近;其二, 匹配对象在小世界中系数占比小, 为小世界中的非重要人物。

    任务者传导到匹配对象身上后, 会自动调整匹配对象参数, 将身高、体型、外貌调整为任务者原本模样, 以便任务进行。

    系统判定任务成功结束后,会自动加速运转时间轴至匹配对象本体死亡, 同时将任务者弹出小世界,回到时管局或进入下一个小世界。

    在小世界中积累的感情会自动被剥离, 以免长期任务中, 造成时管局员工的情绪紊乱。

    弹出小世界后还会被剥离感情啊

    看来,时管局在制度和运行模式上,确实下了不少功夫。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时浅渡的思绪。

    灵巧的小女孩声音在门外响起“少国主, 国主大人命人送来了刚从西域运送过来的葡萄, 可少国主现在可想用一点”

    “端进来吧。”时浅渡翻身起床,用爱刀挑起用金银丝线绣着精美纹饰的床帐,四脚上悬垂着的香囊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眼前是个古色古香的房间,淡金的阳光透过镂空的雕花木窗撒进房间,在地上落得星星点点。窗的一边是个用作梳妆台的珊瑚木方桌,桌上放着两个锦缎多格首饰匣子, 还摆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看上去全都价值不菲。

    再加上少国主这个身份,显然比之前捉妖师的生活富裕多了。

    不出两分钟,一个模样清秀的小女孩双手托着果盘,迈着小步走进房间,将洗净的葡萄放在床边的小桌上。

    整个过程,她一直低垂着双眸,从不四下乱看,动作极轻,几乎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训练有素,而且看起来似乎有点怕她。

    时浅渡也不管别人怎么想,揪下一颗葡萄丢进口中,一挥手,蓝色的电流在空中形成巨大的显示屏,进入了资料库,了解这个小世界的情况去了。

    这次的任务目标叫陆苏北,从小出生在呈国奴隶营中,和他柔弱的母亲一起受尽了屈辱。从他记事时起,就频繁目睹着母亲为了给自己换一口吃的,被男人们施虐。12岁时,便眼睁睁地看着母亲惨死街边。后来他孤身一人生活在奴隶营里,弱小的孩子们抢不到饭吃,还会处处被年纪大的奴隶指使、暴打,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他只能变得比别人更强、比别人更狠。

    15岁时,变得精壮的少年终于被人买走,离开了奴隶营。

    然而被人买走并没有改变他的命运,他依然忍受着凌虐与侮辱,辗转于不同的主人手里。

    一次偶然的机会,他被司寇家的大少爷陈斯寒看中,从原主人手里讨了去等待他的是无休止的强迫和凌虐,他在陈斯寒的别院中度过了一生中最为屈辱和悲惨的时光。

    也正是因此,他直接黑化了个彻底,揭竿而起,借以一身武力和出神入化的谋略,战无不胜,一举扫平中原十几个国家,建立自己的王朝。

    直到这里,听起来还是好的。

    然而他从小受过太多苦难,痛恨贪官污吏、痛恨官官相护、痛恨政以贿成、痛恨钱可通神,眼睛里根本容不得沙子,即便是一点小错也会得到严厉的处罚,王朝中的官吏像韭菜似的一茬一茬地换。不仅朝堂上如黑云压境,下层百姓们同样万马皆喑。

    在这样的压抑的下,无数人起兵反抗,却一次次被镇压。

    不出几年,全国人口直接锐减百分之五十以上。

    果然是没有压迫就没有反抗。

    时浅渡在心中啧啧评价。

    她吃净了葡萄,习惯性地想拿块草莓瑞士糖,这才恍然反应过来这里是古代,她在这个小世界吃不到糖了

    要是提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小世界是古代就好了,她就可以提前买好几千几万颗草莓瑞士糖,都丢进随身系统自带的空间里,随时拿出来吃。

    可是她不知道自己会突然来到古代啊

    真是好气啊。

    她不爽地“啧”了一声。

    不想门外的身影立刻跪倒在地,膝盖狠狠撞在地上的闷响声很大,能让人想象得到,这对膝盖未来会青紫成什么样子。

    “少城主息怒,少城主恕罪。”少女的声音在抖,显然怕极了时浅渡。

    “”

    她有那么吓人么,她明明是个随和的人。

    时浅渡撇撇嘴“起来吧,没事。”

    这个小世界里,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身份,把人家小姑娘一下子吓成这样

    她打开自己的资料。

    时浅渡,呈国国主之女。

    时浅渡的父亲时胜德年轻时骁勇善战,有理想有抱负,常年在外四处征伐,打下脚底这片易守难攻的肥沃土地,立国为呈。

    他人到中年后,一个儿子病逝,三个儿子战死沙场,大女儿为了国家安稳远嫁他国,只剩下时浅渡一个老来的子的孩子。加之数十年的征战让他落下一身病根,身体一天不如一天,这一连串的打击让他一蹶不振,没了年轻时的野心,不想继续在风起云涌的战乱中拼命,只想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安安稳稳地过日子,看自己仅剩的宝贝女儿长大成人、继承国主之位。

    时浅渡是他几个孩子去世后,好不容易得到的孩子,他又很喜欢时浅渡的生母陈氏,所以即便是女孩,也非常宠爱,还在时浅渡14岁时立她为少国主。

    也正因为如此,时浅渡被他宠的无法无天。

    她本质上不算是有坏心思,然而娇纵放肆,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对金钱挥霍无度,还时常听信谗言。京城中的世家公子小姐们全都绕着她走,明面上是不敢招惹她,背后却都不把她放在眼里,权当这个“少国主”是个笑话。

    被宠坏的孩子有的所有缺点,她占了个齐全,唯有一个优点一身确确实实的好功夫,这也使得她嚣张跋扈的同时颇有野心,不像自己的父亲一样只想安居一隅,希望可以借着自己的武功主动率军出征。

    可惜她空有野心和武功缺少谋略,身边的奸人为了谋求财富和地位,卖主求荣,一边谋财一边进献谗言,在各方势力的小动作中,第一次主动出征就战死沙场。

    看完整个脉络的时浅渡

    这是用她的性格匹配出来的人

    她嚣张吗跋扈吗

    她明明很好说话的好不好。

    话说回来,这个小世界的设定倒是很有意思,很像她在时管局里玩过的那些史诗战争类游戏群雄逐鹿的时代,大国分裂成无数小国,能人将士起兵立国,争霸天下。

    乱世之中,无人能够独善其身。

    时胜德的想法,虽然可以理解,但不太可取。

    一旦入了局,想要脱离棋局,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了。

    时浅渡拿定主意,手指在空中敲击几下,把这个小世界中呈国的资料介绍大概扫了几眼,接着调出任务目标陆苏北的位置。

    她的目光锁定在屏幕上中那个小红点上。

    既然她呈国少国主还处尊养优地活着,说明她这次和上个小世界一样,还是来到了陆苏北黑化前的时候,就让她去会会这个“用兵如神”的家伙。

    她换了身轻便简单的衣裳,提刀而出。

    门外的婢女柳儿连忙跟上两步“少城主,您可有什么吩咐”

    看到少城主带刀出行,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啊

    时浅渡瞥她一眼,见这小姑娘生得一副好相貌,柳叶眉下是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顿时让她心里舒畅了些许看到美好的事物,无论是谁都会变得开心起来吧。

    “没事,你别跟上来,我自己出去一下。”

    柳儿垂首称是,目送着时浅渡离开时,连忙唤来一个家仆,吩咐道“找人暗中保护少城主。”

    家仆行了一礼,退下。

    在时浅渡被立为少国主后就被赐了府邸。

    这府邸占地不小,出了内堂,穿过长长的走廊,就能见到庭院中供人休憩赏玩的池亭小阁,看得出一景一物都是经过了精心的雕琢设计。

    她嫌在地上七弯八拐地速度太慢,直接飞身跃上高高的屋顶。

    放眼望去,是一片颇有威严的高门大院,显然是权贵们的宅邸区域。

    她身轻如燕,速度极快,嗒嗒嗒地越过数座宅邸,终于望见一片繁华的街区。

    此时正值傍晚时分,天边的红日徐徐落幕,留下一片灿烂的霞光。

    呈国最为繁华的长青街上,店肆林立,游人如织,满眼红红绿绿的店铺招牌旗帜,好不热闹。

    代表着陆苏北所在地的小红点就在这一片花红柳绿之中。

    时浅渡已经看过陆苏北的资料,知道他从出生开始就生活在烂泥里,根本没有机会也没有条件来这种地方游玩享受才对,坐标怎么会在这里呢

    地图上的红点和代表她自己的蓝点慢慢重合在一起。

    时浅渡面前是个灯火辉煌的精致楼阁,大门上的牌匾上书两个大字竹苑。

    听着倒是雅致,可满楼红袖招的可不像是什么正经地方。

    小倌馆么

    她直接略过门口迎上来的几名俊美男子,大步地往里面走去。

    只见堂里正中间的舞台上,正有几名男子随着乐声起舞,四周散落的桌椅上已经零零散散坐上了些寻乐的男男女主。

    老鸨很快迎面走上前来,精明的双眼飞快地把她打量一遍,立刻就知道来人身份不凡,说不定是个一掷千金的主,连忙笑脸相迎“这位姑娘头一次来么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尽管说,妈妈我定能给你寻着满意的人选。”

    时浅渡一向不喜欢在没必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一侧身就略过老鸨直奔通往二楼的楼梯。

    “姑娘你这是”老鸨见势不对,连忙跟了上去。

    可时浅渡速度极快,她哪里跟得上,眼看着时浅渡熟练地饶了小半圈直奔后院,她立刻急了起来,语气也跟着强势不少“姑娘,人到哪都得讲究个规矩,你要是再不听劝,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招了招手,立刻就有几个身强体壮的大块头护院直奔时浅渡而去。

    时浅渡还未推开通往后院的门,便听见院里传来一阵闷响,连带着还有锁链落在地上的噼里啪啦声。

    她一脚踹开门,正巧有个衣不蔽体的高大男人一头撞进她的怀里。

    正是那个小红点,陆苏北。

    受过无数非人折磨的男人一身青紫,身上有着层层叠叠的无数伤疤,鞭打、滴蜡等一眼就能瞧出。尽管是这般伤痕累累,他身上却很并无污迹,似乎被人刻意清洗干净,就连一头披散下来的长长黑发都是柔顺的,随风飘起。

    撞在时浅渡身上时,她甚至能闻见一股淡淡的皂角味道。

    陆苏北的反应很快,刷地抬起头来,跟时浅渡四目相对时,原本杀气腾腾的眼神微微一怔。

    来人是位贵女,不是把他送到这里的那个混账。

    就在他晃神这一瞬间,追在他身后的两个男人抓住托在地上的锁链,用力一扯。

    他的双脚被巨大的锁链拴住,脚腕上已经被磨得血肉模糊,被这么拖拽一下,直接狠狠地摔倒在地上,竟是头先着地

    头骨着地发出巨大的闷响,他撞得眼冒金星,瘫在地上几乎起不来。

    晕晕沉沉中,他感觉到有一道扎眼的视线落在他的后背上是那个贵女,她在看他寸丝不挂的身体。

    强烈的屈辱感从心底喷薄而出。

    就在这时,华贵的柔软外袍落在他身上,带着一股淡雅的香气,带着还温热的体温,在秋日里给他增添一丝温暖,也掩住了他的屈辱。

    他紧紧握着的拳头不自觉地松开了。

    这位贵女,竟为了他解下外袍。

    那一瞬,心中的感激和暖意无法言说。

    “快抓住这个女的”老鸨终于气喘吁吁地跟来,看见从屋里跑出来的陆苏北,立刻瞪大了双眼,尖声道,“你们是干什么吃的,一个人都看不住吗陈公子刚把人送到这儿来,人还没走呢还不快把他给我关回去快动手啊”

    在老鸨尖厉刺耳的声音中,几名壮汉和后院中的护卫纷纷持刀缓步上前。

    陆苏北闻言,强撑着想要曲身站起,脚下束缚着他的锁链又是叫人一扯,再一次摔倒下去。

    他心中悲凉,难道他真的无法逃离这样屈辱的宿命了么

    然而这次,他在摔倒之前,被身前的人揽住了腰身。

    这个比他矮了大半头的姑娘看似瘦弱,实则有力,纤瘦的手臂一勾,就让他整个人都落入那个透着暖意的怀抱中,鼻息之间充斥着同方才一样的淡雅香气。

    好温暖的感觉。

    他有那么一刹那,竟然觉得这位贵女会带他走出泥泞。

    可他们如今四面受敌,这些都是妄想秦楼楚馆,哪个不是背后有权贵撑腰的呢

    即便真能逃得了今日,也难逃明日,还会把这位贵女也连累进去。

    我不用你管。

    他刚想这么强硬地、恶狠狠地开口,却突然感受到脚上一松随着一声脆响,有手腕粗的镣铐竟是应声而碎

    双脚毫无桎梏地落地,他觉得他自由了。

    久违的自由。

    也正因为此,所有上前的护卫全都顿住脚步。

    用一把再普通不过的刀,像切豆腐一样把手腕粗的镣铐斩断这能是常人

    他们若是不由分说的上前,少不了掉了脑袋。

    “怎么还愣着快上啊一帮蠢货”老鸨站在众人身后挥舞着手臂,“你们每月的银子可不是白给的”

    “怎么回事啊,刘妈妈。”

    众人正僵持着,老鸨身后传来一个颇为轻佻的男声,紧接着,身穿织金丝团花纹锦袍的青年年轻男人进入众人的视线。

    他双手负在身后,身边跟着数名男妓和小厮,派头极大。

    老鸨连忙迎上前去“哎哟,怎么还把您给请来了就是下面的人管教不力,还让个无关的女人掺和进来,让您看笑话了。这我训斥两声就成,哪用得着您移步啊”

    “人都差点跑了,这么大的事我还不应该来么”来者冷哼一声,身边的人顿时颤了三颤,皆不敢再说些什么。

    他眼珠一转,不善的目光落到那个女人的背影上竟敢碰他相中的人

    “哪儿来的娼妇,大庭广众之下,还不快松开你们几个,把她的手给我剁了”

    时浅渡明显感觉到,那个男声传来时,陆苏北的身体轻轻一顿,周身爆发出一股强烈的怒意,几乎把整个人吞没。

    看来这人就是把陆苏北买下的司寇家大少爷陈斯寒。

    司寇在朝中地位颇重,掌刑法防奸邪,有监察之权,为官者谁都不想跟司寇产生龃龉,自然也都会让其三分。身为司寇家的大少爷,当然在京城中横着走了。

    她在陈斯寒的怒喝声中稍抬起手,将陆苏北扶起,似笑非笑地侧身过去“你再说一遍,把谁的手剁了”

    上一秒还气势汹汹的声音像是被人掐了嗓子,戛然而止。

    陈斯寒着实没料到少国主回来这种地方都知道时浅渡骄纵放肆挥金如土,可她并不好男色,也从未见过她来这花街柳巷。

    背地里是少有世家子弟把时浅渡这个少国主放在眼里,可这不代表他能说出那种犯上的话来

    这可是杀头的罪啊

    他顿时头皮发麻,腿上一软就顺势跪倒在地上,俯首道“恕臣眼拙,未能认出少国主英姿,请少国主恕罪”

    此话一出,像是一道天雷砸在众人头上。

    眼前的人竟是少国主

    众人当即随着陈斯寒一同跪倒在地,俯身下去。

    “少国主恕罪”

    老鸨心中那叫一个大起大落,心知自己说了不少能杀头的混账话,又怕又慌,腿上一软就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还狠心接连抽了自己数个耳光,“啪啪”直响。

    “瞧奴家这眼瞎的哟,竟是看不出少国主殿下龙凤之姿”

    陆苏北的大脑有一瞬的空白。

    少国主。

    竟是少国主温柔地为他解下外袍、击碎锁链,而此时他正半倚半靠在少国主身上。

    他猛地反应过来,慌忙挣扎着想要后退两步跪下行礼,不想刚松开眼前人的手臂,伤痕累累的虚弱双腿就一个打软,整个人重重地跌到时浅渡的怀里

    他僵着身体动也不敢动,有些无措。

    感觉到一只手隔着不算厚的外袍轻抚住自己的腰,支撑着他不必摔倒,他心中一颤,升起一股微妙的感觉,苦闷而酸涩。

    少国主会偶尔地发发善心,多看一眼他这个低贱的奴隶,带他离开陈斯寒这个混账吗

    他明知机会渺茫,还是忍不住在绝望中燃起希望,仿佛只要有希望,他就能更坚强一些,熬过所有的泥泞与坎坷。

    他想,若少国主拉他这一把,他愿做牛做马,万死不辞。

    时浅渡轻轻扶住陆苏北的腰,让他不至于因为脱力而摔倒。

    站都站不稳了,可见身体之虚弱,身上伤痕之重。她最是怕疼,想象一下陆苏北身上深可见骨的鞭伤和滴蜡等等若是在自己身上她下意识地吸了口气。

    想想就疼。

    这家伙竟然也闷哼都没有,真是能忍。

    思绪回转,她回眸看向陈斯寒,直白开口“这个奴隶,我今天就带走了。”

    这不容置喙的语气,一字一字地敲打在每个人心上。

    她不是商量,而是做出了这个决定。

    陆苏北心里重重一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仿佛死刑犯突然得到特赦,他原本灰暗痛苦的眼眸一亮,喉头微哽。

    手指颤抖着死死揪住时浅渡的衣袖,生怕她反悔似的。

    陈斯寒已经相中这个桀骜难训的奴隶很久,越是尝不到滋味就越是想要得到,突然被人用这种强硬的口气要走,他心中不甘,气得恨不得破口大骂。

    可他今天出言不逊,纠缠起来肯定讨不到好,若是能用个奴隶就摆平事态,已是不容易。

    他压下心中的恼火和气焰,耐着性子道“既然是少国主喜欢,臣怎敢有二言,便由少国主随意处置吧。”

    老鸨两边都不敢得罪,只能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

    听见陈斯寒松口,偷偷拍了拍胸口。

    神仙打架小民遭殃,就算她背后有贵人撑腰,在少国主面前也不好违抗啊,毕竟现在国主大人依然大权在握,又把少国主宝贝得紧。

    只希望少国主别因为陆苏北迁怒于他们,陈斯寒叫他们折磨人,他们也不敢不从啊

    倒还算是识时务。

    时浅渡满意地点点头,泛着凉意的视线往旁边一扫,鼻涕横流的老鸨身子一抖,嘚缩着往后退了退“那我就把人带走了。”

    陈斯寒到底是不甘心,拢在袖中的拳头一紧,心中突升一计。

    他维持着一副忠心不二的模样,眉头轻轻一蹙,露出两分为难来“只是少国主,这个奴隶性情暴戾,不听管教,不然臣也不会将他送到这里来。为防止他伤到少国主,不如让他继续在这里几日,到时候叫张妈妈将人洗涮干净了,再送到少国主府上去。”

    搁在这几日,他有大把时间来尝这奴隶的滋味越是刚直的性子,压上去才越有味道

    反正他用的是后面,少国主不会发现什么,届时这奴隶若想在少国主面前保住地位,怎么也不敢把这种事情在少国主面前抖出来。

    他心里的如意算盘打得好好地,就差流着口水笑出声来。

    却不想等待他的是重重的一脚。

    时浅渡抬脚就踹在陈斯寒的肚腹之上,众人只见一道黑影略过,陈斯寒就已经吱哇乱叫地重重撞在墙上又摔倒在地

    她嗤笑一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饶你狗命你还不赶紧滚,非得等到知道什么是疼么”

    身为司寇家的大少爷,从来没有人敢打陈斯寒,就连他爹都没有过

    肚腹上火燎燎的剧痛着,疼得他满头是汗,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臣这就滚”

    他说得咬牙切齿,又恨又怨。

    他陈斯寒,竟然在一个废物女人面前受这样的侮辱

    等着,等改朝换代,他绝对要时浅渡好看

    几个小厮搀扶着陈斯寒离开,闹剧终于缓缓落幕。

    时浅渡瞥瞥浑身是伤的沉默男人“能走的话,就自己跟上来。”

    陆苏北垂在身侧的手指轻轻一颤,却没有动。

    他觉得身体越来越奇怪从陈斯寒进来的时候开始,心跳似乎就有些加速,身上也慢慢地有些发烫,现在这种感觉更明显了,甚至像火一样从他身体中疯狂地燃烧起来

    他知道自己不是生病。

    而脚下这片地方,叫做“竹苑”。

    “唔”

    他用尽最后的力气,逃一般跌跌撞撞地往后院中的房间中跑,把自己藏起来,至少不要在少国主面前露出那种丑陋的姿态

    少国主才救下他,他不想被当即丢在这里

    然而伤痕累累的虚弱身体哪抵得住汹涌发作的药效,他没走几步便脚下一软,狠狠地摔倒在地。

    好热。

    太难受了。

    他用尽所有力气死咬住嘴唇,让自己口中不要发出什么羞耻的声音。

    知道陆苏北是少国主看中的人,这次他摔倒在地都没有人敢扶一把,反而纷纷向后退去,在陆苏北四周形成了一个真空地带。

    开玩笑,少国主就连陈大少爷都打,他们这种人哪敢上去碰一下啊

    时浅渡一掀他的肩膀把人翻过来“他这是”

    “回少国主的话,陈少爷送他过来是想叫我们帮忙,所以我们就给他用了点嘿嘿嘿,少国主若不介意,后院里的房间都是新的。”

    老鸨立即答话,眉飞色舞地扬起手,指了指后院中那些房间。

    老鸨的话断断续续地传入耳中,陆苏北咬破了嘴唇咬破了舌头,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

    他无声地喘息着,看着眼前有些模糊的身影,狠下心用力拍走落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推走他心底无比渴望的微凉温度,把自己蜷缩成一小团。

    不能在少国主面前露出这种丑态来。

    这副模样,少国主不会想要把你带走的

    他一遍又一遍地告诫自己。

    可这于事无补。

    他身体燥热难耐,薄唇微张轻轻地喘。

    活脱脱一副不知羞耻的求欢模样。

    他伸手紧紧抓住时浅渡的裤脚,仰头看向这位遥不可及的贵人,眼眸中满是祈求之色,眼角飞红。

    若不是被人灌了东西,他知道身为奴隶的本分,绝不会这样失态的。

    他会安安分分的,做一个听话的奴隶的。

    请不要把他这样神志不清地丢在这里,求求了

    “求您”

    时浅渡看着眼前的男子,他面色潮红,满是伤痕的身体在秋季里只披着一件她的外袍,一双凤眸中满是深深的绝望和祈求。

    确实惨。

    未来能决定所有人生死的暴虐帝王,如今却只是个被欺凌至此的奴隶。

    她缓缓弯下腰。

    就在院中的老鸨、护院等都以为她要“使用”了这位容貌俊美出挑的奴隶时

    时浅渡抬起手,面色不改地在陆苏北脖颈后面轻轻一敲。

    精壮的男人顿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老鸨

    “备车,我要回府。”时浅渡声音微凉。

    她杀过太多人,是个杀戮很重的人,只这么淡淡地瞥过去一眼,就能把人吓得肝颤。

    老鸨不敢有半点质疑,连忙招呼人帮忙备车,声音尖厉“还愣着干什么呢还不赶紧去备车备最好的车,送少国主殿下回府”

    竹苑里的下人动作很快,不过五分钟就备好了一辆华贵的马车,停在竹苑的后门。

    “殿下,可需要我们”

    老鸨小心翼翼地问,指了指靠在时浅渡肩膀上已经陷入黑暗中的青年。

    她想,少国主毕竟是女人,恐怕没法独自把一个成年男人抱到车上。

    “不用,我自己来。”时浅渡拒绝。

    谁知道在这种地方,会不会又给陆苏北下点什么药啊。

    她双臂一用力,就把陆苏北公主抱起来。

    陆苏北身子一抖,似乎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被托了起来,双臂无意识地圈住了时浅渡的脖颈,脑袋埋在了她的颈窝,披散下来的黑发扫在她肩头,痒痒的。

    老鸨看着这一幕都心惊肉跳的。

    一个奴隶对少国主这样尊贵的人做出这种冒犯的举动

    他都怕被迁怒。

    时浅渡耳畔传来猫一样的轻哼,有点难耐,有点可怜。

    她轻笑,抱着陆苏北上了马车。

    “回少国主府。”

    “是。”车夫应声。

    “恭送少国主殿下。”老鸨在一旁扬声道,还行了个大礼。

    陆苏北被打晕了,可身体还是在药剂的驱使下越来越热。

    他睡得特别很不安稳,眉头紧紧地拧巴在一起,面色酡红发烫。

    时浅渡抱着他上了马车。

    她想把人放在自己对面的座位上,让陆苏北躺得更舒服一点。

    不曾想,她刚把人有一点放下的意思,这人便挣扎起来。

    “别求您,别丢下奴,别把奴丢在这里。”

    即便是不清醒的时候,陆苏北也不敢触碰贵人的身体,而是死死地抓着她的衣角。

    他像是在做一个晦暗无边的梦,窝成一团,身子颤抖着,可怜得很。

    时浅渡轻笑,便也不再想把他放到一边,揽住他的腰,免得他被马车颠下去。

    迷迷糊糊之间,察觉到自己没被推开,陆苏北缓缓地安静了下来。

    乖顺地窝在时浅渡的怀里,因为身上的药效,他还是有些不老实,偶尔难耐地动几下,但也明显是在尽力克制着自己的行为。

    他在时浅渡的耳旁无意识地轻声低喃“求您,别丢下奴,别不要奴”

    热气喷洒在时浅渡的脖颈上。

    潮湿的,温热的,旖旎的。

    那声音中除了药劲儿下的缠绵,还带着湿漉漉的水汽,像是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

    生怕自己被人丢在小倌馆里、被陈斯寒那种恶人拘禁着,一辈子再也无法逃脱。

    时浅渡圈着他的腰,侧头在他耳畔道“不把你丢下。”

    男人的腰细瘦又柔韧,没忍住在上面摸了一下。

    她心中啧啧两声。

    这样俊美的容貌和身段,轻哼起来这般诱人

    在这没有人权的阶级社会,确实难免会被人觊觎。

    许是心中执念太深,又或者是太过恐惧,他依然在时浅渡耳畔喃呢着“别不要奴奴有用,别丢下奴”

    声音湿乎乎的,带着药效催生出来的温度,空气都变得沉重。

    脑袋不老实地在时浅渡脖颈处轻蹭,长长的头发扫在脖子上,痒呼呼的。

    时浅渡揉揉他的头,又把他散落着的头发别到耳后,压低声音,开玩笑似的说道“别再说了,不然这个世界上觊觎你又多一人咯。”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没被人那啥过,因为反抗所以被丢过去调教

    这个故事后续会修现在不是最后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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