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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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时管局上下, 都拿不下那个任务。
只要进过一次那个小世界的人,绝不想进去第二次。
所以,任务自然而然地被丢到他的头上。
凡是难搞的、没人想接的任务, 同事们都会抛给他。
“谈若, 你过来,这儿有个任务。”
“嗯”
谈若停下手中的动作, 回头看向同事们。
飞速把所有人的状态都收入眼底。
几个部门主管都在现场, 就连局长单叔都到场了。
在场的几个同事面色都不太好,像是经历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显得疲累退缩。
看来,确实碰到了个难题。
在他看过去的时候,他们都避开了视线, 不与他对视。
大家都不喜欢跟他交流。
“什么任务, 我看看。”
他走上前去, 同事们立刻不动声色地跟他拉开距离。
局长单叔倒是不带有色眼镜看人, 对他与其他人没有区别“大家各种方法都试过了, 但没人能解决, 要不是你之前的任务消耗太大需要好好休息,早就叫你过来了。”
所谓各种方法, 就是暗杀、、获取信任再背叛等一切能讨巧取胜的法子。
一般的任务目标, 即便戒心再重, 也总有七八成能折在这上面。
“这个人难搞就难搞在,她的身体恢复能力极强,如果不能瞬间给她造成巨大的伤害, 很快就能恢复如初,一般的伤害根本不能对她造成影响。”单叔把最新整理出来的资料传给谈若一份,“这是大家总结出来的, 目标的一些喜好习惯都在这儿,你去的话一定小心,她不是一般的残忍。”
“局长,谈若那不是一般人,肯定比我们强。”
“是啊局长,要比残忍,不一定是谁更残忍一点儿呢。”
有两个碎嘴的插科打诨。
谈若轻轻地扯了下唇角。
身为在主世界出生的人,他被驱逐到了时管局;
到了时管局,又因为土著身份被人排挤。
“谈若,你看。”
袁青话不多,不爱参与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里,对谈若倒是不算差。
他在屏幕上调取出了每次任务的图像,手到现在还是抖的。
这个任务,最初是分配给他的。
他第一次进入小世界后,都来不及联系局里给他离开任务,就被人活生生剖肠破肚直接死在任务世界里了。
那时,他以为是自己戳到目标的痛处了,就好好地分析一遍,换了不同身份进入小世界。
可怕的是,他进了四次小世界,次次如此。
一方面,他能想到的方法都尝试过了,没有一个能成功的;另一方面,他实在被几次惨死给吓怕了,就主动写报告承认自己技不如人,请求支援。
谁想到,不仅他不行,此后每个同事都被同样残忍的方法杀死在了小世界里。
任务永远失败。
同事们对于这个任务的态度,也从一开始跃跃欲试的“你行不行啊,不行我上”、“你太弱了,看我的”变成了“我不行,你们谁行谁上吧”,再也没人敢主动揽活了。
“她太吓人了。”袁青颤声说。
他现在对黑色的长刀有心理阴影了都。
谈若望向屏幕。
上面是十余名同事惨死的画面,血流如注,场景异常可怖。
而动手那人
她留着半长的发,脸上沾着殷红的血迹。
眉目英气,狭长的凤眸微微上挑,薄唇一弯,露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嚣张,高高在上地睨视一切。
谈若伸手,轻轻地触了下屏幕上的图片。
图片化为影像。
年轻的女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她慢条斯理地拿出一块纸巾,并不擦掉脸上的血渍,却极其认真地把手中的黑色长刀擦拭干净,动作优雅又利落。
她面容出挑,怎么看都是极漂亮的,皮肤在灿烂的阳光下,白亮得发光。
“想杀我”
她笑得像是暖阳,对刺杀之人没有半分怨怼。
“下辈子吧,祝你投个好胎。”
是真诚的祝福。
跟阴阳怪气不沾边,甚至还有一丝怜悯。
视线从地上的尸体上离开,她抬眼,正好望向了时管局系统的屏幕之外。
谈若与那双漆黑的凤眸对视了。
锐利,带着笑意,俯视众生,又有一丝
对无趣世间的嘲笑。
好像在说,看嘛,一切不过如此。
“最凶神恶煞的任务目标也会有弱点,摸到弱点就能逐一击破,但这个人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怎么都没法解决的目标,你的任务完成率一直是最高的,应该会有办法吧”
谈若把系统中能查到的资料和同事们无数次任务的失败节点快速过了一遍。
他一边看一边说“既然这么难搞,去她弱小的时候杀掉她不就行了”
他的面容柔和干净,可说起杀人,没有一丝停顿。
温柔如水的嗓音跟说出的话语就像两个极端。
“每个世界的入口都是主神设定好的,想要改变时间节点,需要层层申请啊。”单叔皱着眉头叹了一声,“而且,你也知道的”
一方面,主世界从各个小世界获取能量,越强烈的情绪能量就越是滋养;
另一方面,每个小世界如果没有大规模战争,又没有主神这样掌控一切的存在,人口暴增、资源枯竭最后整个小世界中汇走向毁灭。
战争与恐惧在某种意义上,是维持世界发展的一种方法。
消灭一定人口,让人类有所敬畏,重建的废土之上便会欣欣向荣。
时管局的每个任务,都是选取社会开始混乱、经历过暴动、但没有被过分摧残的节点介入的。
这是最简单粗暴地管理小世界的方法。
每个员工做任务前,主神会设定好入口和给他们的资料。
没有层层审批,不能做出改变。
“我知道了。”
谈若关闭了屏幕,转身看向数名同事和领导。
漂亮的桃花眼一弯,他笑得温柔极了。
“让我试试吧。”
单叔点点头“你努力,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去层层申请了。”
“他看起来挺温柔的,你们怎么好像都不喜欢他”
有局里新来的后辈在人群中小声说。
旁边的人闻言,肩膀抖了一下“温柔别开玩笑了。”
“人家可是那边来的贵族,从来不喜欢跟咱们普通人打交道的,你就别跟着凑近乎了。”
“你多跟他接触接触就知道了,他杀人时就是这个表情。”
“”
笑眯眯地杀人,那不是跟这次的任务目标有的一拼吗
回想起自己被杀的经历,后辈跟着一抖。
谈若在走进生物舱之前,顿住脚步,往人群中看去。
跟那两人目光触碰时,他笑了笑,柔和的面容上漾起春水。
“”
诡异的感觉从背后直往上窜。
头皮瞬间发麻。
谈若总是能比其他同事们看到更多的资料。
同事只能按照主神的设定,在资料库中了解任务目标黑化之后的一系列残忍举动;而他则可以避开主神的限制,从任务目标出生开始,回顾他们的一生。
他知道自己为什么能看到,所以从来没有提起过这件事。
也没必要提。
如果说出来了,无非就是又被人阴阳怪气地揶揄一句“生在主世界的人待遇就是不一样啊”。
在小世界中醒来后,他重新打开了系统资料查看一遍。
整个时管局都没人能搞定的任务对象,名叫时浅渡。
一个儿时就被丢弃在孤儿院门口的弃婴,一个天生的异类。
她因为天生比同龄人灵敏聪慧而受到排挤,六岁时淘气爬树,被人用石头砸中,从树上跌落,摔断了胳膊,从此被发现了超强的自愈能力,在孤儿院中更受排挤,是人们口中的怪物。
七岁时被官方带走,开始了特殊人才的培训,俗称战争机器。
与此同时,关于自愈能力的研究课题提上日程,日复一日地承受解剖的痛苦。
研究发现,时浅渡的自愈能力虽强,但也有限。
这种能力对于穿刺伤具有更好的效果,而对于凹陷型疮口愈合能力稍差。
被剜下一小块肉或是一块器官,可以自行愈合,愈合速度比穿刺伤慢。
被剔除手指或四肢,无法在缺失肢体的情况下自行生长,只能做到止血;而肢体被斩开后,只要肢体不曾被销毁,就无需手术,将伤口拼接到一起,就能自行愈合。
大脑、心脏等重要器官,大面积损毁严重就无法再生。
基于这样的弱点,女孩在没有能力逃脱时,被人在大脑中植入了装置。
如果她不听从指挥,人们可以远程控制,直接把她炸成碎片。
再强的自愈能力,炸成碎片也恢复不了。
若是普通人,早在意识到自己只能日复一日地被解剖时,就选择自杀来逃避这种无穷无尽的痛苦了。
但时浅渡这个小姑娘,不是普通人。
她从不反抗,接受训练和解剖,一次次地忍下痛苦,成了另所有高层都满意的战争机器。
隐忍听话的态度使她在平时的生活中拥有极大的自主空间,带着镣铐跳舞。
十来年的时间里,研究中心研究她的自愈能力,开发药物、制作克隆人。
一开始还有人抗议,认为进行实验太过残忍。
可药物一旦开发出来,带给人类的好处数不胜数,渐渐地,就没了抗议的声音。
“反正她怎么都死不了,研究就研究呗。”
“疼几次就习惯了吧,而且很快就能愈合,对她又没什么损害。”
一个人死了,那是谋杀;
百万人死了,那是历史。
同样的,百万人被当做实验品,那是惨绝人寰的屠杀;
一个人被当成实验品,则是万民所向的美好世界。
人们盼啊盼,每个人都期待着研究的推进,在网上说着轻飘飘的话。
没人知道,时浅渡在学着控制自己的自愈能力。
把未曾受伤时富裕的能量集中收藏起来,可以在受伤严重时再突然爆发,达到瞬间愈合、创造再生的效果。
经过反反复复的无数次的实验,她确定自己积蓄的能量可以瞬间再造缺失的器官与肢体。
然后,她斩下了自己头颅。
谈若想,这人是个疯子。
一个理智、大胆、清醒的疯子。
她太清醒了,所以做事时从不会犹豫。
那么果断地用任何人见了都觉得可怕的方式,彻底地摆脱了控制。
她自由了。
那时,距离第一次实验已经过了十多年时间。
由她的实验创造出来的药剂已经风靡整个世界,几乎每个人都注射过,每次注射之后的一定时限中,大家都拥有跟她类似的自愈能力。
获得自由的她没有杀人,只是血腥地创造了一个由她掌控的世界,让轻飘飘说过“反正也死不了,没什么损失”的人带上手环脚环,每天正午时分,自动穿透他们的手脚。
斩断后,大约十几分钟就能全部愈合。
第二天正午,再继续,一次次地循环往复。
她几乎不曾杀人,只是制造了一个不会死人的地狱。
就只是,报复回去罢了。
让所有人感受一下她曾经的痛苦。
“这不是你们梦寐以求的能力吗”
“有了能力就要用啊不然岂不是浪费了”
“我又没杀人,你们疼几次就能习惯了。”
她把那些轻飘飘的话也还了回去。
整个小世界中,都没有人能阻止她的报复。
所以才需要时管局的介入。
人们都觉得她疯了。
但谈若不觉得,反而恰恰相反。
他认为,时浅渡这个人,太理智太清醒太有条理了,所以才能创造出那么一个像齿轮一样稳定运转的残酷的世界。
没有死人,偶尔有人自杀,也很快就能抢救回来。
她还设置了各种让亲人朋友出现内讧的制度,让那些自私的人们感受到自己的丑恶。
谈若第一次真正见到时浅渡时,她正在看一个父亲为了自己免于受苦,亲手剖开儿子的胸腔。
“那是你儿子啊,混蛋”
“闭嘴两个人受苦总好过我们三个人都受苦吧”
孩子的母亲阻止丈夫不成,便转而开始咒骂时浅渡。
她双眼猩红地瞪视“时浅渡,你这个畜生”
“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啊,反正你儿子也死不了,只是疼一会儿而已。”
时浅渡坐在华贵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双手交叠,搭着膝盖,神态动作说不出的随性优雅。
她扯扯唇角,勾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十年前的九月二十一日,你在网上说那有什么的,她自愈能力强,听说把胳膊扯下来都能很快接好,她怎么都死不了,对她没什么损失,研究一下造福咱们所有人啊”
“九年前的三月十五日,你说今天解剖课,但大体老师跟活人相差太多,要是能亲手解剖那人,看见心脏怎么跳就好了,还可以切断主动脉之类的试错练手,学校要是能合作一下就好了。”
“六年前的一月三日,你说儿子摔断了胳膊,看他痛苦我太难受了,那个研究怎么还没结果也太慢了吧能不能加快点儿进度啊,要是研究推广出来,儿子就不用一直这么疼了”
时浅渡慢条斯理地念了几条,抬眼笑看那位母亲。
她说“你不是想看心脏怎么跳吗现在看就好了呀,也可以看看主动脉切断了是个什么样子,放心,不会对你儿子有任何影响,他也不会疼很久,很快就会恢复的。”
女人的脸色由红转白,由白转青。
她嘴唇颤抖着,跟时浅渡对视,却再也说不出骂人的话。
丈夫破口大骂“臭娘们,都是你自己干的好事,遭报应了吧还怪我”
“聒噪。”时浅渡打断男人的话,“那要不要我念念你过去在网上说过什么”
“”
男人顿时白了脸,吓得跪在地上磕头。
他颤颤巍巍说“可、可我已经决定效忠您了,您大人有大量,能不能饶过我这回,我错了,我对比起您,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许多人臣服她,但都是因为惧怕。
他们更恨她。
在人们眼里,她是个可怕又可恨的疯子。
她是利用完就可以铲除的垃圾。
从出生时就不被父母需要,到现在
所有人都希望她去死。
时管局呢,也需要她去死。
真是个可怜又悲哀的人啊。
没有人期待她可以活在世界上。
跟他一样。
不,比他还要惨一点儿。
虽然人们都希望他死,但他至少还能活着。
不过,有时候,死也是一种解脱。
在这个可以往复轮回的世界里,时浅渡被杀死之后,就可以重新转世到新的小世界了
时管局并不会限制任务目标的轮回,毕竟,每个小世界都需要所谓的反派。
所以,他第一次与时浅渡交流时,对她笑着说“这么活着很累吧,我帮你往生。”
“呵,大言不惭。”
时浅渡微微一怔,继而勾起唇角,悠然地笑。
明知来人是想杀她,却不曾有半点慌乱,
“我讨厌什么往生。”她不紧不慢地坐在椅子上,“太看重轮回,就会失去解脱的乐趣。”
谈若也微微怔住,低低地笑了一声。
人的想法总会不经意地表露。
她已经报复回去了,所以在等待着解脱。
从出生开始,一辈子时间都从未感受到半点善意。
她已经对这个遭透的世界感到厌恶了吧。
玩够了,报复满意了,生命也随之感到无趣了。
于是就结束了悲哀的一生,顺便拉了整个无趣的世界为自己陪葬。
用一己之力,让整个小世界走向毁灭。
从不受欢迎的出生开始,在万人厌恶的地狱中结束。
他那时有些走神,想,他最后的结局会不会也是这样呢
或许,他报仇之后,也会觉得无趣和空虚吧。
“我知道你已经感觉无聊了,我可以帮你结束这一切。”
谈若眉眼弯弯,从背后抽出了武器。
他的嗓音如春风化雨一般轻柔“如果你真的不喜欢轮回,我也可以想办法帮你。”
“帮我你先帮帮你自己吧”
时浅渡从腰间抽出漆黑的长刀,眨眼间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她肆意张扬地大笑“想杀我的人多了,怎么都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什么替天行道,什么帮我轮回,真是虚伪可笑”
她刀锋凌厉,好像把一切都当成了猫捉老鼠的游戏。
即便已经将他重伤,却不着急杀人。
“下辈子,换个好点儿的理由来找我。”
谈若体会到了时管局同事们所说的残忍与恐怖。
他看着那把黑色的长刀,如同精细的手术刀一样,一点点割开他的皮肤,剖出骨头。
他听见骨头弹落在地上的声音。
“你这样有什么意义呢。”他虚弱地喘息,苍白的脸上却习惯性勾勒着面具一般伪装的笑意,声音柔和,故意逼问她刺激她,“已经把所有人都报复回去了,你还有什么想做的呢你到底,想要什么呢难道没觉得这一切都很无趣吗”
时浅渡顿了两秒。
或许是被他脸上的笑容吸引了注意力,多看了他一会儿。
她笑着说“你笑起来真好看,为你留个全尸,给你一个痛快吧。”
说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块儿干净的手帕,一点点地把他额头上的冷汗擦干净。
手帕拂过鼻尖,他闻到了一股温暖干燥的木质香气。
那味道,跟她此时的动作一样温柔。
“”
谈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就是突然有些想落泪了。
目睹了母亲的死亡,被父亲驱逐,被同事排挤。
谁能想到,这么残忍的一个人,竟也是第一个对他这么温柔的人。
来自死神的温柔。
真是矛盾啊。
他看到只有二十左右岁的女孩高高举起了黑色的长刀。
她改了口“下辈子不要再来找我了。”
“等一下。”谈若突然开口,“我想知道,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女孩的动作略微停顿了一下。
她笑“我希望在孤儿院时没人抢我的草莓糖。”
紧跟着,刀锋毫不犹豫地落下。
在意识离开的前一秒,谈若想起在资料图片中瞧见的,孤儿院里一毛钱一块的廉价草莓糖。
任务失败。
这是谈若第一次经历任务失败。
刚回到时管局,就听见房间中有人“吁”了起来。
“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看来还是不如那个疯子更变态啊”
“局长可是把希望都寄托在你身上了,加把劲,再去几次呗”
同事不怀好意地起哄。
谈若没搭理他们,反而叫他们更加不满了。
房间里响起小声的吐槽。
“嘁,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人家毕竟是贵族啊,跟咱们不一样。”
他起身,眉眼弯弯地看过去“那你们知道,我杀了你们也不会被追究责任吗”
“”
扎堆的几人顿时咽了咽口水,偷偷地往后挪了点儿。
他们都不是谈若的对手。
谈若收回视线,微不可察地掀了下唇角。
他敲了敲生物舱“再让我去一次,我再试试。”
既然无趣,那就结束掉吧。
他会想办法杀了时浅渡。
然后按照她的意愿,想办法不让她转生轮回。
解脱的乐去么
呵,他也很想尽早地解脱。
谈若又去了那个小世界很多次。
可惜的是,无论他用什么办法,把失败的经验如何提炼总结,都只有被杀死这一个结局。
任务一次又一次地失败。
时管局成立千余年,第一次出现没人能解决的任务。
时浅渡就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人,睨视一切。
他有时候都怀疑,就算是主神站到她面前,也会被她一刀一刀地杀死。
那么多次进入小世界,他们一边打斗一边说过很多话。
她总是会很真心地夸赞说“你笑起来真好看”,时不时地伸出修长漂亮的手指,帮他擦掉额头上的冷汗,帮他把散乱的发丝整理整齐。
她说“你没在网上说过半点加害于我的话,但你非想杀我,我只能抱歉了。”
顿了顿,她又说“你是好人。”
她总是一边残忍地杀掉他,一边露出张扬又怜悯的笑容。
然后跟他说“希望你下辈子不要再碰上我了。”
他被杀过很多次。
但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进入小世界。
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不,不是。
他才是那个“捕猎者”,只不过总是失败罢了。
他想,他是去做好事,为了帮那个可悲的人彻底地解脱。
没有别的原因。
任务断断续续地持续了几天,主神恰巧进入了休眠期。
所以,谈若用自己的能力改变了小世界的时间入口,来到了设定时间的20年前。
他在那家孤儿院门口看到了被放在城市垃圾桶上面的襁褓。
白白净净的小婴儿,用她漆黑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谈若弯弯唇角,漂亮的桃花眼成了温柔的新月。
他的嗓音很好听,又轻又柔,温声地哄“我来帮你了。”
这么小的孩子,都已经跟她日后那么像了啊。
他回想起落在自己额头耳畔的温柔手指,轻轻地笑了一声。
对一个手无寸铁的婴儿,心生不忍,下不了手
怎么会。
如果这个婴儿知道自己以后会经历什么样的一生,也不会想活着吧。
他只是如她所愿,帮她远离这个丑恶的世界而已。
一切都会在几秒钟之内结束。
永别了。
他想。
一股摧残的暴虐感从他满是温柔的眼底透出。
他伸出一只手。
就在这时,小小的孩子伸出胖乎乎胳膊,抱住了他的手,咯咯地笑了起来。
“”
他怔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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