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君不知何时才醒过来, 雪白藕臂从轻薄毯子探出,指尖微凉的手掌覆盖上来,她睫毛轻颤, 瞬间回忆起某些错乱画面。
真想就这么一觉睡到天亮,还偏偏是在花房里面,总不能在这里过夜吧
趴在卓翼胸膛的红润脸庞不自在往下缩了缩, 悄悄捏紧被角, 把自己裹起来。
小动作不断,终于引来卓翼一句
“想吃什么”
沈念君动作立马僵住,看一眼怎么想怎么觉得狂妄自然的老公,微微低首,美眸闭上准备继续装睡。
不料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边轻轻回荡, 不留情面地揭穿“我知道你醒了。”
“”
红唇民抿了抿,只好软着声音说“随便啊,我吃什么都行。”
素来内敛儒雅, 又在人前风度翩翩,实际上重欲又无耻的卓翼,拿起手机给周姨打电话, 吩咐她带来的阿姨, 就像吩咐自己家佣人一样言简意赅
“宵夜有没有准备好”
那边不知说了什么, 他浅浅“嗯”一声, 冷质的音调带着一丝温和“不再楼下用餐,送到楼上去。”
略显暗淡地花房内, 静静听他安排的少女,闲闲抬眸。
眼角余光扫到一抹抓痕。
她还以为自己看错,顿了顿, 探究的眸子细细看去。
此刻他已然衣衫整齐,恢复了斯斯文文不容人染指的高冷形象,微微敞开的衬衫领口内,伴着乱七八糟的褶皱,还真新增了一道指甲抓痕。
让禁欲儒雅的模样,瞬间令人浮想翩翩。
尤记得刚开始的某个瞬间,坚实有力的手臂扣着雪白腰肢细细碾磨,她颤声求饶,泫然欲泣地说不适应不要做了,他竟然视若无睹,最后被逼急了,沈念君像个不讲情面地小野猫一样,挥起来爪子就挠了他那么一下
挠得时候觉得力道还好,没想到竟然破皮了,留下一道红红的清晰抓痕,就这个程度的伤口,显然没有个五六天,应该恢复不好。
把他弄破相沈念君有些歉疚,刚要抬头说什么。
不经意看见一室狼藉。
深色昂贵的黑色西装外套,一尘不染,搭在竹木材质的椅背上,布料轻薄的绵软长裙,一半落在沙发,另外一半滑下去,柔弱无骨地垂着。
光影柔柔,垂丝海棠挪了位置,粉嫩盛开的蔷薇花,仿佛大风过境,被肆虐璀璨地一室狼藉
又想到筋疲力尽之时,把她四肢百骸都差点撕裂撞碎,让她险些溺死的始作俑者。
本来恢复冷静,挂上慵懒的明媚小脸,瞬间窘迫,冰清玉洁的肌肤都泛着桃色。
这男人真是变态
在玻璃花房这么大阵仗,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俩的苟且之事么
盯着男人雅致矜贵的容颜,狠狠瞪了一眼。
单看这一点,沈念君深深以为,这个抓痕还可以再加重一些
周姨准备好夜宵,电话打到卓翼这里,二人才准备回去。
阴雨过后,空气潮湿的月色下。
沈念君肩上披了男人的雅致西装,脸庞红润地出来,站在青石地砖上停住脚,等候之余抬起来纤白手腕,倦怠地打了个呵欠,尽管小憩了会儿,脸上沾染的媚色仍旧有迹可循。
不多时,修长挺拔的身姿缓步而来,揽住纤薄腰身,轻轻把她往房间的方向带。
月光星星点点,透过枝叶稀疏的树梢打在他们身上,浓密眼眸隐在宽大衣领之间,很难想象这么一副羸弱无力的模样,刚刚承受过一场鱼水之欢。
回到楼上,一进门就嗅到皮蛋瘦肉粥的腥香味,松花蛋切的细碎,漂浮上面。
除了清淡咸粥,还有几枚不知道什么馅料的生煎包,裹着外焦里嫩的金黄色表皮,在灯光下很是诱人。
另外有一道下饭的清炒时蔬,不是沈念君爱吃的,是特地为卓翼准备。
一碟口感酸甜,清脆爽口的自制小咸菜,是周姨老家自己种了,知道沈念君爱吃,每年这个时节特地从老家邮寄过来,周姨用独家秘制的配料腌入小缸,芋类根茎植物的一种。
周姨老家那边的人,因为周姨的关系,也都颇照顾沈念君,自然了,沈念君也不是那等不知感恩的人,逢年过节总要差遣人送东西过去。
是以两家多有走动,周姨的一双儿女早年读大学念书的时候,寒暑假也会过来会宁山庄小住,和沈念君都熟悉。
她抽回来神儿,又看到什么。
周姨的更加周到之处,便是除了吃食,还泡了一壶用来解腻的红茶。
盛在紫砂壶内,旁边放着两只白瓷盏,深蓝色染细边的茶杯。
在沈念君印象中,她已经许久没有饥肠辘辘到,甚至可以吃下一头大象的程度。
仿佛在用实际行动告诉沈念君,某些特殊运动,不仅可以增进夫妻关系,美容活血,还可以提升食欲
沈念君才不管任何时候都慢条斯理,矜贵讲究的卓翼,把他的外套脱下来,往沙发轻轻一丢。
既没任何世家小姐的偶像包袱,又没有豪门娇妻的形象,反而更像个难民似的,青葱般纤细的长指捏起来一枚生煎包便往唇边送。
卓翼换了衣服出来,准备用餐的时候,手软脚软地沈念君,更是坐没坐相地窝在沙发里,眨着纤长浓密的睫毛认真地大口啃包子。
跟平常那个娇气挑食,很难投喂的沈念君判若两人。
看见这一幕,优雅隽秀的卓翼僵了僵。
不过却没说什么,而是把粥往她面前推,随后取了一枚干净的瓷勺,放到浅淡花纹的餐垫上。
沈念君就着爽口的小咸菜,一口气吃了三枚生煎,小半碗皮蛋瘦肉粥,再加一盏芳香四溢的红茶。
随后神色倦怠地站起来去浴室,十几年如一日,把平素睡前的清洁保养,冲澡以后一样不落地做完。
才勉强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爬上床,懒得搭理某人,拉了抱枕到怀里,无声无息的瞬间沉沉睡去。
一切行为落在卓翼眼底,这么堂而皇之的无视,他忍不住轻晒。
等呼吸平稳才探出手关灯,俯身凑近。
顿了顿,指腹抚平微皱的眉心。
凝了白皙脸庞片刻,凉凉的指尖又凑近,轻轻拨去她嘴角的发丝。
极致的欢愉之后,卓翼还是有一丝心理负担的。
没想到在沈念君面前,自己也成了热血上头不顾她身体情况,事后又懊悔的那部分虚情假意的男人
其实这次,作为血气方刚的正常男人,他已经很敛着了。
陈穗说得话总是很有事实依据,娇软无力的小娇妻,一觉睡到第二天傍晚。
就连早晨的闹钟和白天的几通电话,都没把沈念君吵醒。
期间迷迷糊糊醒了几次,换个姿势继续睡。
一直到傍晚,卓翼从公司回来,黑色宾利乘着月色进了私家府邸,沈念君才觉得自己又活了。
窗帘紧闭,室内漆黑,没有一丝光亮,沈念君拥着薄被,睫毛颤颤,酥软无力地盯着象牙白色天花板,一时间不知今夕是何年。
就在这个时候房门被打开,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借着门外的明亮光线,一个轮廓清晰的光影走近。
“啪嗒”一声,橘黄色壁灯打开,室内亮如白昼。
突如其来的亮光,让她瞳孔猛缩。
沈念君浅吟一声,不适应地扯了被角遮住视线。
周姨那熟悉的,如母亲一般的絮絮叨叨在耳畔响起
“都睡了一天了,是不是也该起了才刚下了一场雨夹雪,你就准备冬眠,后面两个月怎么过”
沈念君懒懒地翻了个身,好半晌才把遮挡视线的薄被掀开,美眸委屈地看着周姨。
心想你懂什么啊,你知道我昨晚经历了什么么
尽管心里委屈,拿起手机看一眼,还是无力地爬起来,懒懒地瞧着阿姨,第一句话就是“我饿了。”
好饿好饿啊
周姨好笑地看她。
一天都没吃东西,不饿就怪了。
于是提醒她“赶紧洗漱下来吃晚餐,卓总都已经从公司回来了,这会儿在书房视频会议,说马上结束,让我上来叫你一起用餐。”
这两日沈念君过得实在堕落萎靡,除了吃就是睡,睡醒起来还想着吃。
如果不是身材纤细曼妙,真要和某个白生生,整天在圈里,唯一的爱好就是拱土的动物差不多了。
简单收拾一番,便素着一张浅白小脸从楼上下来。
所有菜品端上来,偌大整洁的餐厅寂寂无声,两个人面对面而坐。
卓翼垂眸,目光不经意落到她身上,见她怔怔地看着餐盘出神,慌神片刻才拿起来刀叉,眉眼之间尽是懒散,与往日的精致美艳大大不同。
看到这里,线条优美的喉结微微滚动,静默几秒,转开如墨深邃的眼眸。
“周姨说你睡了一天”
沈念君捏着刀叉地手怔了怔,小声嘟哝“她每天都事无巨细地向你汇报我的事情,知道了还问”
随后继续切羊排,切下来一块肉,轻轻放入红唇,满足地咀嚼着垂涎欲滴的肉质,突然想到什么,又扬起来眉梢。
她明明说过,以后要饮食清淡,不许吃肉的。
往卓翼这里扫一眼。
尤其是卓翼在家的时候
水晶吊灯下方,被妻子冷落无视的卓翼,支起挺拔身姿,一向儒雅地眉眼很不自在地闪过尴尬。
随后长指用力,切了一小块羊排迟疑地放到妻子盘内,并不太擅长地关切
“现在还很累么”
不问还好,这么一问沈念君顿时说话就没方才那么利索了“嗯还,还好吧”
线条精巧地脖颈转开,低领的居家服上面,露出来一小截让人挪不开眼的鹅颈,白生生的肌肤灼目,唯一美中不足之处,就是浅显不易发现的地方,被某人动情之时留下了星星点点淡粉色吻痕。
暴露在空气中,令人浮想联翩。
她侧颜仍旧出众,瞧着一盘刚清洗过,还新鲜滴水的草莓,似乎对自己睡一天的娇弱表现很不满。
翘着唇角解释“你在说什么我睡一天和那个没有因果关系,我最近忙画廊的事情,本来就没睡好,今天只不过是补觉”
卓翼听了低头浅笑,也不揭穿,淡淡“嗯”一声。
沈念君被卓翼的反应惹毛,主要也是她自己太过敏感,于是看着卓翼的笑容,忍不住又霸道又凶巴巴地斥责“不许笑。”
“嗯”他笑容僵硬在嘴角,不解地看过来,
纤白指尖放下刀叉,一本正经地蛮横教育他,“食不言寝不语,你不知道么”,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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