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霍潇潇一直在找沈念君, 打电话不接,发消息不回,还以为她不声不响移民去了火星,心想现在太空事业也没发展到这个地步, 怎么就人间蒸发了。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霍潇潇自从知道沈念君的打算,就对拍卖会很是期待, 为了在那天遇到“一束光”的小概率事件, 更是为了惊艳四座,成为“一束光”的一束光, 不惜花大钱准备了一套参加拍卖会的米兰高定礼服。
灯光下布灵布灵乱闪,陈穗看了都忍不住啧啧称赞,就这样自带镁光灯似的礼服, 不一定会是全场最惊艳好看的,但一定是全场最亮瞎眼的。
心机,还真是小心机。
摸着触感柔软的裙摆,忍不住说“沈念君婚礼上,这件衣服要是穿在那束光身上,也不至于到现在都找不到人。”
霍潇潇白她一眼,“啪”一声拍开陈穗的手背, “把手拿开。”
陈穗无辜地解释“我洗手了。”
霍潇潇“洗手了也不行。”
陈穗觉得霍潇潇有些见色轻友, 上前两步扳过来她的肩膀, 认真地帮她回忆“霍潇潇你忘了我对你有多好了,我是不是说过, 等有一天我继承了我爸的财产,就在皇城根下给你买套房”
霍潇潇眨了眨眼皮子,仰着下巴追问“皇城根是哪个皇城根买套房是多大的房到时候你画个圈圈让我蹲进去, 我找谁说理去说话不需要付法律责任,你说,从小到大,你许给几个人皇城根下一套房了”
陈穗惊讶地眨了眨眼,没想到这都被她猜到了。
其实许诺的人也不多,就那么三四五六七八个吧
霍潇潇哼了一声,“你没继承你爸的赚钱能力,倒是继承了你爸忽悠人的能力。”
“”
陈穗心想,废话,我爸要是不会忽悠人,能有现在的万贯家财嘛。
我也就是生不逢时。
两人正说着,沈念君的电话便打了进来。
声音清淡软绵“你俩一直打电话,有什么事”
霍潇潇说“拍卖会不是马上到了,我的高定礼服现在还没找到合适的珠宝搭配,你上次结婚的时候,那个鸽子蛋大小的珠宝戒指不错”
沈念君还不等点头,陈穗就在一边问“这两天干什么去了,人间蒸发了”
沈念君哽了两秒,煞有介事地撒谎“一直在画廊忙。”
不料霍潇潇揭穿,“拉倒吧,我去画廊找你好几次,你都不在,柳馆长说你这两天压根没过来。”
“”
柳馆长还真是多嘴,看样最近还是闲了。
一早于非檀就带人过来,把主卧的一应摆设搬出来,人来人往,一楼客厅沙发上,沈念君托起香腮看他们忙碌。
按照这么大修大整的架势,怡景溪园自然就没办法继续住了。
卓翼的意思,是去市里暂住,狡兔三窟,自然不是卓家的清风畔,婚前卓翼就鲜少来怡景溪园,他在外面还有好几处房产。
于非檀递过来照片,让沈念君挨个选,看来看去,沈念君都没选出钟意的来。
要么在闹市,距离画廊很远,要么就是风格不喜欢。
于是红唇紧抿,端着白净地脸庞不说话。
最后失了耐心,垂了白皙脖颈,在一旁闲闲地试探于非檀“卓翼就没想过跟我去会宁山庄住啊”
自从结婚,我可一直都迁就他,随他一起住在怡景溪园呢。
顿了顿又补一句“我看着,都没有会宁山庄清幽。”
怡景溪园也只是勉强钟意。
于非檀听了这话,嘴角地笑都僵硬住了,且不说会宁山庄地段偏僻不方便,这么一住,卓太万一住出来甜头,不愿意搬出来了,这就不好办了。
讪笑两声接过来照片,选了一张又推到沈念君面前“卓太你看这个不错,卓总单身的时候一直住这里,不错在哪里呢,不错在,您过去了,卓总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了。”
沈念君一听,这才来了兴趣,惊诧地扫了于非檀一眼。
这种专坑老板的秘书,卓翼是怎么看上的,竟然还是首席秘书
这才伸出来纤白皓腕,“钥匙呢”
今晚就得搬过去的话,先带几个人把东西送过去。
汇贤居可不像怡景溪园,就连花园都有三四个园丁打理,只请了家政阿姨,每周过去几次清理卫生。
钥匙,于非檀还真有一枚,因为先前卓翼在那边落脚,方便拿送资料,便给了他一枚。
于非檀笑说“要不卓太先忙,忙完以后我亲自送您过去”
沈念君还真没有什么好忙的,只是下午柳馆长会派几个人过来,来怡景溪园取古玩字画,贵重物品搬运,那自然是极讲究的,挪来挪去格外小心,沈念君要亲自盯着他们打包。
除了答应哥哥要拍的玉貔貅易碎,还有一对彩绘陶瓷花瓶,最是讲究成双成对才值钱,但凡碎一尊就没有收藏价值了。
至于字画,沈念君从墙上选了三幅,着人现摘下来的。
这两日就准备第一批展出,尽管卓翼表现的很大方,沈念君也不是完全没数,见好就收,下次有要求也好再提。
傍晚时分,一袭香槟色长裙的沈念君从里面出来,极美的脸庞隐在风衣领之间,微凉指尖捏着包,站在榕树下面,静静等待于非檀。
于非檀把车子停下,小步下来拉开车门,优美的肩颈线垂下来,沈念君扶着车门款款离开。
沈念君这次搬过去,是轻装简行的暂住,就只带一个周姨。
至于卓翼那边,甚至都没来得及通知。
从怡景溪园到汇贤居,不远不近半个多小时车程。
于非檀开了门,沈念君不急不缓抬脚,随着他进来。
黑白灰色调的,现代极简风上下复式楼,客厅通透宽敞,颇具创意的装饰品突显家居的品味,挑高的设计感,点缀的绿植,倒是没有沈念君想象中的压抑,带格的花窗,立面飘窗,反而把采光利用率做到极致。
于非檀和周姨提着大小行李箱,推入客厅,沈念君却像个局外人一样,打量整个房间装潢。
此时才忍不住,拿闲在地视线,悠然地看了于非檀一眼。
照片效果图和实际也差太多了。
原来是直男不会拍照,才把几张照片拍的让人乏味,只想敬而远之。
汇贤居,明明还不错
打量了楼下,沈念君便顺着弧形旋转楼梯,轻扶栏杆上二楼,上来第一个房间,就是卓翼的书房,门把锁眼里,竟然插着一枚没有取下来的钥匙。
许是上次来的时候走太着急,忘了拔下来
沈念君想都没想,柔弱无骨的小手轻轻拧开,推门进了书房。
打开墙壁上的一盏小灯,浅浅的光晕下,瞧见好生大的书架,色调浓重的木质书架,占据了书房一面墙,整整齐齐,数不清地摆放着各类书籍,许久不曾过来,却仍旧一尘不染,散发着淡淡地笔墨书香。
而就在这么醒目的一面书架前,却冷不丁放了一面浅白色的实木画板,画板上面,覆盖薄薄的蕾丝轻纱。
不知怎地,于非檀那句“您过去了,卓总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了”在脑海里回荡
沈念君当即福至心灵,笃定轻纱下面,一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想到这里,好奇心怎么还能按捺住,扬起来长长地,又纤细又白皙地脖颈,转身环视四周。
见四下里无人,方清了清嗓子,提着裙摆上前两步。
抓住轻纱垂落的一角,柔软腰身弯下去“我就只看一眼,看完我就”
后半句话不等出口,沈念君就怔住了。
瞳仁紧缩,嘴唇没了血色,小脸略略惨白。
揪着纱布的指尖悬在半空,纤长睫毛眨了眨,极快地,热潮顺着脖颈攀爬,迅速涨红了脸。
晚上薄雾氤氲,黑色宾利车厢内,路灯忽明忽暗,卓翼的脸部轮廓隐现在暗淡的光线中。
前往松林私人会所的路上。
闽言视线毫无遮拦,不住地落在卓翼脖颈清晰可见的抓痕上。
许是打量的目光太过明显,一直闭目养神的卓翼,此刻终是掀开眸子。
“好看么”
他沉静不悦地问。
闽言轻咳两声,这才不经意把视线转开,沉吟许久问出好奇了很久的事
“跟沈念君打架了”
卓翼沉敛的眉目顿时一变,眯起来眼眸,深深拧眉。
他疑惑的神色,在闽言眼里就是不想被识破的装蒜,忍住揽着卓翼膀子安慰的冲动,叹口气说“翼哥,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你们新婚燕尔,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卓翼这才笑了,似笑非笑看过来,“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夫妻之间的情趣”
闽言难以置信地看着一向斯文又儒雅,从小就被亲妈拿出来当做学习模板的卓翼。
某些画面在脑海里转了转,深吸一口气。
夫妻情趣
玩这么重口味
但看卓翼的神情,又不像说谎
原来传统又落伍的,只是他自己。
从松林会所带着薄薄酒意出来,卓翼才从于非檀口中得知,傍晚沈念君去汇贤居了。
亮如白昼的松林会所门口,卓翼听罢脸色沉了下来,于非檀却还在电话里邀功“我提前拍好照片让卓太亲自挑的,就挑中了汇贤居,幸好之前你给我那枚钥匙还在,卓太要今晚搬东西过去,我就亲自给送过去了”
本以为这么安排很周到,没想到卓翼语调沉沉,嗤然一笑“这么会自作主张,是不是还得夸你两句”
电话那端,于非檀终于安静下来,无措地挠了挠头。
卓翼懒得再说他,站在冷风口,指尖冰凉,微微泛着白皙。
“你们还在汇贤居”
于非檀小心翼翼说“卓太回锦苑了,说好久没陪父亲吃饭,去探望一下,今晚就不回来了。”
听筒里沉寂数秒。
斑驳树影下,一向沉稳内敛,喜怒不言语色的卓翼,冷冰冰地问得力秘书“于秘书,一个秘书的职位会不会委屈你了你有没有想过换工作”
“”
这话到底要正着听,还是反着听啊。
于非檀小心肝乱颤,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此刻沈家锦苑内,沈念君正指挥几个人搬东西。
素白小脸站在游廊下,抱着手臂,眸子染上一层寒霜,表情也甚是清冷,“小心点,轻拿轻放,千万不要碎了。”
沈念勋车子才刚进园子,就瞧见浩浩荡荡一行人,在妹妹指挥下,不知在做什么。
吩咐司机把车停下,手里拎着外套下车,抬步走过来,管家回头看见沈念勋,恭敬地问了一声“少爷”。
沈念勋表情平静地挥手打发了管家,径直走到沈念君身旁,“这是”
明艳不可方物的小脸,这才染上温柔笑意,目光星星点点,好像夜幕下的繁星,她娇声撒娇“哥哥,这是送你的。”
“送我”沈念勋很是不解,什么东西值得这么大的阵仗
沈念勋抬手把人叫停,走过去,掀开具有防撞能力的纸箱,拨开深色繁琐花纹的盖布,顿时满眼惊喜
竟然是他心心念念,被卓翼拒绝了好几次的,整玉整雕的玉貔貅。
沈念君对哥哥的反应丝毫不惊讶,大手一挥,如画清晰的眉眼格外惹人怜爱。
“不用从画廊里拍了,现在我做主,直接送给你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让沈念勋不知怎么表达,不过沈念君的话还是值得仔细品味的。
沈念勋嘴角弧度收起来,默然少许,侧头问“什么叫你做主”
他眯起来眼眸,将沈念君上上下下好好探究打量一番,牵小孩似的,把她扯到身边。
“我问你,送过来之前,是不是没跟卓翼打招呼”
没想到哥哥这么精明,沈念君明显怔了怔,出众的脸庞露出来一丝破绽。
沈念勋精准铺捉到,没结婚之前是一个态度,结婚了又是另外一个态度“怎么你们俩闹矛盾了”
沈念君甩开哥哥温暖干燥的掌心,低垂着眼睫嫌弃说“没闹矛盾,就是觉得你喜欢,所以送你的,你不要的话,那我再带回去”
说着作势抬手,似乎要吩咐他们重新装箱。
沈念勋赶紧拉住纤细手腕,低声阻拦“要,自然要。”
并且强盗似的想,入了沈家的宅子,那自然就是沈家的东西嘛
卓翼带着薄醉,从松林会所来到锦苑的时候,玉貔貅已经选好位置,摆放在一楼客厅,待客区最醒目的地方。
被沈念君支出来打发卓翼的哥哥,只字不提这事,有说有笑地领着卓翼进来。
沏茶倒水,语气闲适“念君这会儿在后厅打牌呢,陈穗啊霍潇潇啊几个小姐妹都在这里,说念君难得有空,今晚要通宵打牌,等会儿吃了晚饭,你干脆自己回去吧小姑娘打牌又不是什么不良嗜好,我妹妹虽然嫁给你了,也不能管这么严啊,还是得给一些私人空间的”
卓翼神色平静,才方抬眸,视线便不经意被熟悉的玉貔貅吸引了注意力。
修长指尖捏着聚香拢味的圆融杯,略顿了顿,如此色泽上乘的美玉,卓翼不信能被人做成一模一样的第二尊。
目光便抽回来,冷冰冰去看沈念勋。
果然就听沈念勋轻咳,“我是不想收的,我妹妹非要送,不打招呼就搬过来了”
虽然沈念勋现在的身份是大舅哥,但确实就像卓进说的,是个窝囊憋屈的大舅哥,尽管刚才酝酿了好一番言辞,准备好抵死不承认,被卓翼这么一扫,顿时气场上就矮了一大截。
立马就招了,顺便把自己妹妹卖出去。
拒绝多次,抠门抠到家的卓翼,看他数秒,却突然一反常态地慷慨说“既然是念君想送给你,那你就收着吧。”
“”
沈念勋惊讶不已。
随后卓翼放下茶杯,隽秀脸庞微垂,不咸不淡地整理衣袖,“那我今晚,索性一起住这里”
一尊玉貔貅换一晚夜宿权,沈念勋赚大发了。
傻子才不愿意。
毫不犹豫答应“行啊行啊,那当然可以。”
说着立马招手把家里的阿姨叫过来,热情款待“你,去把楼上念君的房间好好收拾收拾,”又指了指表情平淡,矜贵的妹夫,“准备一套最好的洗漱用品,今晚姑爷住下。”
卓翼淡淡眨眼,从容地勾起唇角。
浅笑着听沈念勋说完,又表示“许久没打牌了,手都生了。”
说起来打牌,他们确实许久没切磋了,各自忙碌,也就上学的时候有些闲情雅致。
沈念勋想了想,凑过来问卓翼“你明天什么安排,有空的话,要不把闽言也叫过来,凑一桌”
卓翼也不客气“有空。”,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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