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寻月如今是早上是越睡越晚, 钟年足足等了一个时辰,人都冻透了,才等到星儿出来。
在王府后门等了许久的钟年见星儿出来, 长长松了口气,将得到的线索告知星儿, 便即刻返回,心中暗下决心, 以后再来这么早他名字倒着写。
星儿收了消息后,便紧着去找宋寻月,宋寻月刚起没多久, 这才刚梳妆停当, 坐下准备用早膳。
星儿疾步进来, 扫了一眼屋里伺候的婢女,对宋寻月低声道“小姐,有要紧事。”
宋寻月会意,屏退一众婢女, 待关上门屋里静下来, 问道“怎么说那个男人和林穗穗什么关系”
星儿蹙眉道“没问出是什么关系,钟大哥说, 即便那男的醉酒,也没说出林穗穗, 所以不知他们二人是不是有关系。只是他喝到迷糊时,说了另一桩事。”
宋寻月满眼好奇“什么事”
星儿道“那男人自称韩书玮,与钟大哥喝酒喝上头后,便倒起了苦水。他说他打小有个青梅,可后来因故分开,好不容易才找到青梅的下落, 方知青梅已经去了大户人家做婢女,过年青梅回来探亲的时候,才能见上那么一两面。他们二人情投意合,两家长辈也同意,算是默许了这门亲事,就等青梅不再去大户人家做婢女之后,回家成亲。”
宋寻月心下有疑,这青梅不会就是林穗穗吧,紧着问道“然后呢”
星儿道“钟大哥说,话及此处,那韩书玮一个二十来岁的大男人,竟是握着酒杯哭了起来。说本来一切都说的好好的,怎知没过多久,她那青梅的父母,又给她生了个弟弟,为了能给弟弟以后更好的生活,青梅家里的意思是,让青梅留在那大户人家,做个妾室,多往家里送些钱财。”
“那韩书玮越说越激动,跟钟大哥大倒苦水。说他青梅前头还有个兄长,做婢女这些年所得的月例和赏赐,全部填补了兄长,给兄长娶上了媳妇。本想着苦尽甘来,能好好嫁人过自己日子了,怎料到爹娘又生了个弟弟。这韩书玮哪儿能受得了,便想着等青梅回来,同她好好聊聊,若实在委屈,他便想着带青梅离开,不再继续为了家里,在外头当牛做马。可结果您猜怎么着”
宋寻月听得入迷,好奇道“怎么着”
星儿面露惋惜,道“他那青梅回来后,竟是不肯跟他离开,说爹娘养大她不容易,她合该帮衬家里,哭着叫韩书玮忘了她,说他们没缘分。”
宋寻月闻言深吸一口气,心头窜上一股子火。她没有兄弟,家中只有她和宋瑶月两个姑娘,可这种事,她从小到大,当真是听了不少。别说寻常百姓人家,便是官家,为了家中男丁的前程,利用家中女儿婚事牵线的也不少呢。
宋寻月心里闷的慌,接着问道“然后呢”
星儿接着道“韩书玮自是不愿,他自言对青梅情义深重,只要她一天没成为他人的妻妾,他就还有机会,就要等她。可奈何后来青梅已经避着不见他了,即便过年回来探亲,也不和他见面,距今已有三年。而他,为了等这位青梅,生生拖大了年纪,如今二十六了,都未娶亲。”
宋寻月叹慨道“痴情的男人少见啊,这韩书玮还真是个稀罕物。”
星儿不明所以的附和点头,稀罕不稀罕的不知道,反正她没接触过几个男人。星儿只继续对宋寻月说道“钟大哥就问出这些,别的什么也没问出来。但奴婢瞧着吧”
“那青梅就是林穗穗,是不”宋寻月接过话。
星儿重重点头“对八成就是林穗穗,不然韩书玮干嘛在街上追她,还等她这么多天。”
星儿微一挑眉,复又神色颇有些神秘的对宋寻月道“钟大哥说,那韩书玮别看喝多了,只说了自己这桩,他便是想打听更多的,比如青梅在哪家做工什么的,都会被他打岔。可惜嘴再紧有什么用,架不住林穗穗就在咱们手里,他也不知道钟大哥是咱们的人,只以为萍水相逢呢。”
宋寻月指尖在桌上轻点,神色间若有所思。如果韩书玮口中的青梅,当真是林穗穗的话,那这林穗穗可撒了大谎,说什么没有亲眷,这不父母兄弟齐全呢嘛
宋寻月静静想了片刻,对星儿道“去吩咐备马车,再去准备些吃食,咱们去找看望一下林穗穗。”
星儿行礼应下,转身出去吩咐。吩咐妥当,星儿回来,取了斗篷过来,准备伺候宋寻月穿衣。来到宋寻月身边,星儿道“小姐,寄春被王爷叫走了。”
“嗯”宋寻月正在对镜整理鬓发,听闻此言,看了星儿一眼,随后站直身子,对镜照了照,示意星儿穿衣,随口道“寄春管着王府许多事,王爷叫她过去许是有事要交代吧,今天不带她便是。”
星儿应下,给宋寻月穿好斗篷,取了手炉,主仆二人便出门去了。
尚未走出嘉禾院,忽见王府里负责制衣的绣娘走来,见宋寻月似是要出门的模样,忙小跑两步过来,行礼道“王妃娘娘,之前王爷吩咐寄春姑娘去领的云锦今晨都送到了,娘娘可要去瞧瞧正好快过年了,选几套来制衣。”
宋寻月一愣“云锦”
那绣娘见宋寻月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诧异道“正是云锦,寄春姑娘没给您说嘛是王爷吩咐寄春去领的,王爷份例的云锦已有三年未曾领取,听说娘娘要买布匹,王爷便叫寄春全部领了来,都是适合娘娘的纹样和颜色。”
“啊这”宋寻月一时竟不知说什么好。难怪那天派寄春去买布匹,结果空手回来,还说有什么惊喜,想来便是云锦。
上次给她用云锦裁衣,是为了应急,可这次谢尧臣又给她取回这么多云锦,又是何缘故
宋寻月莫名又想起他画大饼,以及让她损失五十两银子的那天,心头忽地闪过一丝不详的预感。
那天他也是先引导她往那些方面想,等她心理挣扎一番同意后,他说想得美,紧着又问她饿不饿,她不好意思说,他便又引导她说实话,扭头就画来一张大饼。
放饵钓鱼这种事,这纨绔干得可不少。忽然给她这么多云锦,不会又在哪里挖了个坑等她跳
若是她当真,过去道谢,谢尧臣不会又说这些不是给她的,叫她别多想,别自作多情吧
宋寻月寻摸半晌,揣测着谢尧臣做事的习惯,最终在心间做下决定,还是当没有这些云锦比较保险,今日办完事后,顺道再和星儿去挑些布匹,别用他的云锦比较好。
如此想着,宋寻月对绣娘道“本宫就先不过去瞧了,既是王爷的心意,劳烦收好便是。”
绣娘微讶,他们王妃竟如此不染金玉吗连云锦都不急着去看
她只是个小小绣娘,自是不好多言,便行礼退下。
宋寻月和星儿这才接着往外走,出门坐上马车,直奔林穗穗所在的承安坊。
而谢尧臣这边,他正吃着早饭,寄春低眉顺眼的站在桌前。谢尧臣抿了一勺粥,徐徐问道“两日前便叫你去给王妃领云锦,王妃那边怎到今日还不见动静”
好歹过来跟他道声谢。
寄春不敢抬眼看他,如实道“尚衣局说今日送到。奴婢觉得这是王爷的心意,便想着给王妃个惊喜,所以还没告诉王妃。提前告知,和骤然得见的高兴程度是不一样的,好歹三年的云锦,奴婢想着,别浪费王爷心意。”
谢尧臣闻言一笑,神色倒是松快了不少。原来她还不知道,难怪没有动静,看来这两日,心里总骂她白眼狼是冤枉了她。
谢尧臣对寄春道“这想法不错,那云锦尚衣局送来了吗”
寄春正欲回答,她被传唤时堪堪送到,尚未来及通知王妃,却听外头栀香再通报后进来。
栀香看了她一眼,向谢尧臣行礼道“王爷,今晨星儿姑娘家那位亲戚又来了,说了些什么,王妃出门去了。”
谢尧臣吃着早饭,“唔”了一声,对栀香道“老规矩。”
栀香行礼应承,正欲退下,却又被谢尧臣叫住“等会。”
栀香不解转身,颔首静候。
谢尧臣问道“尚衣局的云锦可送来了”
栀香微愣,跟在王爷身边多年,从未听他们王爷问起过衣食住行方面的问题,今日怎么问起云锦
栀香不解,但如实将自己看到的告知谢尧臣“送来了,制衣处的绣娘方才来找过王妃,请她去挑料子制衣,但王妃娘娘着急出门,没去。”
谢尧臣停下夹菜的筷子,手臂担在桌边,神色间微有不快。
三年量的云锦,这若换成前世的宋瑶月,怕是已经泡进云锦堆里了。别说宋瑶月,换成任何一个女子,最起码都得去瞧瞧新鲜,拿身上比对比对。
他这王妃倒好,一天到晚往外跑,不是查这个就是查那个。还在外头偷偷买人不带回王府,她到底在折腾些什么前世她嫁给顾希文,住在安济坊的时候也这么多事吗
谢尧臣愈发的烦躁,莫非他这王府风水不好,但凡嫁来这里的女人,都会变得不安分
谢尧臣横了一眼栀香,对她道“叫人跟紧,弄明白她到底在做些什么。”
栀香行礼而去,寄春还站在原地不敢动。
谢尧臣上下打量她两眼,吓唬道“在本王这里听到的,若敢回去在王妃面前乱说,本王拔了你舌头。”
寄春吓得身子一凛,忙道“不说奴婢绝对不乱说”
谢尧臣垂眸继续吃饭,不再理会寄春“下去吧。”
寄春秉着呼吸,依言离开。直到出了谢尧臣的门,寄春方才大大松了口气。
辰安在一旁看着寄春离开的背影,神色间隐有一丝狐疑,以他对寄春的了解,直觉告诉他有些不对劲。
辰安示意一旁小厮好生布菜,自己追了出去,来到院中,将准备出门的寄春叫住“寄春。”
寄春不解回头“辰安大人,可是王爷还有吩咐。”
辰安抬抬手,朝她走来“没什么吩咐,是我有句话想问你。”
寄春眨眨眼睛“大人请问。”
辰安微微俯身,侧眼看向寄春,道“你说说,王爷要你别在王妃面前胡说,是让你别乱说什么”
寄春神色立马警惕起来,觑了眼谢尧臣房门,低声对辰安道“自然是王爷吃醋的事啊。”
辰安“”他就知道寄春这脑子和常人不一样,王爷选她放在明面上,还真是知人善用。
寄春看着辰安无奈的神色,心头疑惑,难道不是吗一大早叫她过来就是问云锦和王妃,栀香来之后又特意问了遍,可不就是没见王妃娘娘过来道谢,反而去办钟大哥的事,吃醋了吗
辰安当真懒得再跟寄春掰扯,摆摆手道“罢了罢了,你回嘉禾院吧。”
寄春神色间依旧满是疑惑,屈膝行礼,转身离去。
宋寻月一路来到承安坊,在给林穗穗租的宅子前停下,走下车来,抱着手炉端立在门外。
星儿上前叩门,不多时门内传来林穗穗的声音“谁呀”
星儿道“林姑娘,是王妃娘娘来瞧您了。”
门后传来抽动门栓的声音,随后院门被拉开,有些日子没见的林穗穗,出现在宋寻月眼前,宋寻月含着得体的笑意看着她。
林穗穗忙单膝落地行礼“奴婢见过王妃娘娘。”
“起来吧。”宋寻月笑着,带了星儿进院,吩咐王府其他人在外头等着。
院门关上,宋寻月缓缓走了进去,林穗穗跟着宋寻月侧后方,陪笑道“王妃娘娘今日怎么有空过来”
不知是不是已经选好吉日,准备纳她入府
宋寻月唇边含着笑意,扫了一圈这院子,见处处打扫的干净,笑着赞道“你当真是会过日子的人,即便一个人住在这里,也处处打理的井井有条,若日后嫁个正经人家,做了当家主母,日子过得必定红火。”
林穗穗有些摸不清王妃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在她一个仪妃送给自家夫君做妾的人面前,提当家主母,怎么都觉得有些火药味。
林穗穗讪讪笑笑,道“奴婢卑微,何来这等福气”
宋寻月冲她笑笑,进了屋,在堂屋的椅子上坐下,林穗穗正欲倒茶,却被宋寻月拦住“不必,本宫坐坐就走。”
林穗穗依言,双手平合于腹前,恭敬立于一侧。
宋寻月看向她,再次问道“你上次说,你家中无人了是吗”
林穗穗点头“奴婢家中确实已经无人,仪妃娘娘可为奴婢作证。”
宋寻月直视她的眼睛,唇边分明含笑,可瞧起来却令林穗穗发寒,她道“可本宫这几日怎么听说,前些日子,你在街上遇见个旧相识,追了你好几条街呢。”
林穗穗闻言大惊,连忙跪地“娘娘明鉴,那不是奴婢家人。”
“哦”宋寻月挑眉“那是什么人,说来听听。”
林穗穗满脸惶恐,额角甚至渗出汗来,她强撑着淡定,回道“娘娘明鉴,那当真不是奴婢家人,是奴婢进宫前,卖过奴婢的人牙子,见奴婢出来,无耻纠缠罢了,就是想讨些钱财。”
“竟还有这种事”宋寻月自是不信她的话。
林穗穗忙陈情道“奴婢并未撒谎,奴婢这几日当真是怕极了,连菜都不敢出去买,每日就啃个馒头咸菜。王妃娘娘若不信,可去厨房瞧一眼,便知奴婢所言非虚。”
宋寻月看着眼前的林穗穗,当真佩服这演技,她若有这能耐,这些年在父亲跟前,还能叫孙氏欺负了去
她佯装松了口气,对那林穗穗道“不是你的家人便好,本宫这颗心,便算是放下了。”
林穗穗闻言面露疑惑,这话什么意思
宋寻月看向林穗穗,徐徐道“你以后不用再担心被纠缠,纠缠你那个无赖,那日被你甩脱后,一直在街上等你。可谁知,有一辆马车被路边的野狗给惊了,那受惊的马拖着马车乱跑,不慎将那人给撞倒。马蹄从他胸腹上踩过,沉重的车轮当场就压断了他一条腿。”
林穗穗闻言,霎时脸色煞白,更多的冷汗从她额角滚落。
宋寻月静静看着观察她的神色,接着道“这压断腿还不算完,当时街上好些人要去救他,想杀了那受惊的马,谁知却好心办坏事,惊得那马掉头,直接拉翻了马车,重重压在了那无赖身上。”
话至此处,林穗穗表情彻底失控,再也维持不住之前的平静淡定,唇都跟着有些颤抖,怔怔的看向宋寻月,颤声问道“他后来如何了”
宋寻月道“这不恰巧我的人在场,他们知道本宫素来见不得这种事,便将人先救了下来,眼下在医馆里,有进气没出气的,大夫说若是全力诊治,许是能活过来。”
林穗穗闻言明显松了口气,对宋寻月道“娘娘当真心善,那无赖遇上娘娘,也是他的福气。”
宋寻月低眉笑笑,对林穗穗道“可本宫只喜欢救好人,这人既然如你所言,是个无赖,本宫便不想再管了。若将他医治好,岂非日后会有更多人受欺负,倒不如就让他自生自灭。本宫这就回去,让医馆放弃医治,给你出年少时那口恶气。”
说着,宋寻月起身,作势便要离开。
怎知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林穗穗一声唤“娘娘”
宋寻月闻声,亦是松了口气,就怕诈不出来。她驻足回首,佯装不解道“可还有事”
林穗穗气息明显已经紊乱,她强撑着一丝笑意,道“娘娘,奴婢私心想着,这人虽欺负过奴婢,却罪不至死,若不然,娘娘还是救救他”
宋寻月诧异道“为什么本宫以为这是你的亲眷才救的,怎知非亲非故,还欺负过你,你居然为他求情”
林穗穗正欲在找合理的借口,却听宋寻月话风一转,道“你是觉着,本宫和王爷年纪都小,眼明心瞎,瞧不出来你还有些未了断的前尘往事吗”
林穗穗大惊,连忙俯身,磕头下去。
宋寻月站在一旁,抱着手炉垂眼看着她,挑明道“本宫不是仪妃娘娘,有些事情,你瞒得过娘娘,瞒不过本宫。本宫给你个说实话的机会,你若如实交代,本宫就救你的旧相识,你若不交代,本宫便将你发卖出去,你自己选。”
林穗穗缓缓直起腰,看向宋寻月,一双眼中已满是泪意和绝望,她努力吞咽一下,压制住哽咽,对宋寻月道“王妃娘娘,您能否先答应我,您一定会救他,只要您答应,我便告诉您实话。”
宋寻月叹了一声,道“好。”
林穗穗道“我有家人,我也不叫林穗穗,我确实欺骗了仪妃娘娘,是奉命接近仪妃,引她怜惜,好让她送我进琰郡王府。”
说着,林穗穗看向宋寻月,神色间隐有坚定,对宋寻月道“王妃娘娘,奴婢能说的只有这么多,不要再查下去,对您没有任何好处。还请王妃娘娘,履行诺言。”
说罢,林穗穗忽地起身,咬牙就朝一旁的柱子上撞去。
宋寻月大惊,下意识的反应比脑子还快,未及她在脑海里捋明白,人已经冲了出去,在林穗穗撞到柱子前,狠狠一下从侧面撞在了林穗穗腰上,将她整个人撞飞出去。
“哐啷”一阵桌椅翻到的巨响,林穗穗摔在地上,宋寻月也没好到哪儿去,整个人摔倒在林穗穗身边。
许是太大力气的缘故,她一个多月前骨裂刚好的左臂,复又钻心的疼了起来,宋寻月脸色都有些变了,伸手扶住了左臂。
星儿连忙扑倒宋寻月身边“小姐你可还好”
宋寻月盯着同样摔伤的林穗穗,对星儿道“我没事,出去找钟年进来。”
星儿即刻便去,林穗穗被宋寻月撞开时,身子撞在了堂屋侧面的桌椅上,虽捡回一条命,但身上到处都是钻心的疼,她怔怔的看着宋寻月,似是不敢相信,眼前这位王妃,竟会如此拼尽全力来救她。
宋寻月左臂暂时不敢再乱动,单用右臂撑着自己站起来,她对林穗穗道“竟如此拿性命当儿戏我看你是没死过,不知道好好活着有多好”
她前世多想好好活着,但命运根本没给她机会,她又不是要林穗穗的命,只是想问出实话,她何至于忽然自裁
许是差点殒命,林穗穗眼里大颗的泪水掉在地上,哽咽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钟年很快就和星儿跑了进来,钟年一进屋,见此情形大惊“娘娘,这是发生了什么”
宋寻月走过去在椅子坐下,对钟年道“你看着她,别叫她再自裁,星儿,去找个大夫来,叫他多带些跌打损伤的药。”
星儿担忧的看了眼宋寻月的手臂,即刻跑出去门去。,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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