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的,我没有在开玩笑我是真的很擅长屠龙”
营地大门外传来了陌生人的嘈杂声,以及守卫士兵那将信将疑的盘问声此时抱着一叠竹板经过大门附近的刻晴疑惑地抬起头,询问跟在自己身边的助手姑娘采芳“那边怎么那么吵”
采芳回答“您先忙,我去了解一下情况。”
刻晴摆摆手“好久没有外来的新幸存者来营地了我们一起去看看。”
作为曾经的璃月七星之一,这位喜欢将紫色长发扎成双马尾、一手的雷系剑法高超的刻晴在成员中算是年纪最轻的那一位,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坐上这个位置是靠着什么家族人脉或者走后门等作弊方式才达成了目标。
作为璃月的政府机构重要要员,一举一动都被无数双眼睛所观察倘若刻晴真是个草包,连“考官”设下的“考验期”都无法通过。
所以她是以自身实力和成绩来证明了自己。
不过,这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
自从四年前的“大灾变”开始,这个曾经风和日丽的提瓦特世界就变了。
最初的灾祸源头来自世界树的异变,名为“禁忌知识”的病毒里掺杂了大量外来的不明力量,再加以教令院少部分野心家的阴谋所联合推动,最终新的大祸就此酿成。
须弥是第一个沦陷的国家。
这个位于提瓦特大陆中央位置的智慧国度,在最后关头,也没法以虚无的智慧去战胜源源不断的实质邪恶。
草神小吉祥草王的力量太过羸弱,无论是自身还是信众的实力都属于垫底级别因此须弥成为七国中被率先击穿的那一环。
教令院倒是打造了属于自己的“新神”,只可惜在灾祸的浪潮中,那位“新神”不知为何,没能起到野心家们祈求祂所应当发挥的职能。
因此只有少数逃难出来的须弥幸存者向着一切他们能够遇到的活人,述说着那来自世界树深处的可怖与阴影。
“那些稀奇古怪的黑影从腐朽的世界树里走出来,它们不畏惧刀剑亦或者钝器箭矢,更不畏惧冰霜与雷电等元素之力”
“它们拥有极强的自愈能力,难以彻底杀死。”
“那些鬼东西所行之处,连大地都被黑泥所侵蚀,须弥我们曾经美丽的故乡,早已化作了无法挽回的死亡泥沼”
幸存者们说到这里,往往已经是涕泗横流、泣不成声了。
但是呢,其余邻国之人并没有太多闲暇去同情这些可怜的须弥幸存者,因为那黑泥的浪潮已经源源不断地从这个要害节点扩散开来几乎是一夜之间,人们就惊悚地发现,过往熟悉惯常的那几十年安稳生活,已经全部大变样了。
六神召集了紧急的临时会议来共商对策,同时试图唤醒沉睡中的天理但是不知为何,“大灾变”开始的第一天起,天空岛消失了。
眼看头顶的上司说没
就没了,傻眼的六神也只能优先以保护本国国民为第一要务,虽说是结成了联合防御阵线,但终究架不住那不断扩散的灾祸。
黑泥怪物无穷无尽,击杀难度又高得惊人这本来就够让人头疼的,结果很快又有前线之人发现,须弥里过往千百年那些死去之人在树中的黑泥里“复活”了
说是复活,也不过是借助了当年死者们的外形、战斗技能乃至神之心和元素能力。
这些死而复生的怪东西混入了这个摧毁提瓦特大陆的怪物军团中,攻城拔寨,所向披靡。
如果只是战败的话恐怕也没什么,问题是那黑泥涌现到哪里,哪里的活人就会被吞没过个十几天,就会以“死者”的身份再度“复活”。
敌人越杀越多,活着也不过是在末世里苦苦煎熬,很多人选择了放弃生命,结束自我的痛苦。
最终,当这片大地的局势到了危如累卵、濒临崩溃的那一刻,为了换取最后的生机,不管过去是摸鱼的还是诈死的,这些魔神们全部再次现身,施展种种不可思议的神迹来庇护住最后幸存的子民们。
这也是为什么后来大陆上还能散落残留着大大小小的幸存地的原因之一。
眼看提瓦特末世的最终时刻要到来偏偏,一缕黄色的浊火降临了。
它不分善恶,没有灵智,遇到什么就烧什么,管你是人类是魔物还是黑泥怪,但凡遇见的物质,全部熔化在那污浊混沌的怪异火焰之中。
不过比起去吞噬生灵,那看久了就足以让人癫狂的黄色火焰似乎更喜欢灼烧那些黑泥怪物而且它们也非常耐烧。
借助火焰在大地上穿行燃烧过的痕迹,幸存者们总算得到了苟延残喘的契机。
而在曾经璃月港以北一处上百公里的平原地区,就有着璃月人聚集最多的一个大营地曾经的七星成员刻晴被这儿的幸存者们共同推举为首领,这位姑娘无论是出于责任心还是能力,都拼了命的想要带着这群信赖自己的同胞们能够在这末世里生存下去。
曾经繁华无比、千帆航行的璃月商业港早已化作了历史的过往,无数不可名状的怪物游荡在那令人悲痛的废墟之中。
如今,幸存者营地首领刻晴与助手采芳靠近了大门,这才看清楚被两个穿着千岩军修补盔甲的士兵所拦在门外的那个流浪者到底是什么人。
那是一个扎着脏兮兮头巾的可怜姑娘,风尘仆仆的疲惫面孔上有着三道横贯大半张脸的明显伤疤,估计是近期受的某种野兽重创,看起来十分骇人。同时她的双眼上胡乱地缠着几圈黑色布条,大抵是个盲人,而此人手里抓着一根不知哪里捡来的木棍在摸索着探路,腰间配着一把连刀鞘都丢了的断刀
哪怕是这两年来见多了各种幸存者造型的刻晴看见这么一个可怜兮兮的瞎子时,都不禁吓了一跳这人在灾难发生的两年来,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
采芳明显也被吓到了几秒,但能够追随刻晴的人必然有几分胆色所在,因此
她很快冷静下来,高声问道“那个人,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我的名字heihei对啊,之前好像也有人这么问过我heihei后来怎么样了呢▃”
扎着头巾的盲眼姑娘疑惑地挠挠那几根露出头巾底部边缘的黑色发丝,陷入了断断续续的回忆中。
狂风在呼啸,扭曲且不可名状的恐怖怪物用怒吼声充斥山谷,具有腐蚀的毒血不要钱一样的疯狂洒落大地,而她扯下自己眼睛上的布条,怒视着那千风的中央,任由无尽的混沌和愤怒从眼眶中化作黄色的火焰喷涌而出随后,在那刺骨的疼痛与狂吼中,她隐约记得有个少年嗓音的人物在风中似乎笑着,然后抱了抱她。
“好久不见,吾友啊,大概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吧。”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还是拜托你拜托你去结束这一切吧”
“当然,要被结束的那些灾变里也包括我。”
当褪色者再度从昏迷中醒来,那场难以描述的惊险战斗已经结束。
她挽救了北部的那几个聚集地的幸存者们,可是不知为何,他们痛哭失声,不少孩童乃至成年人甚至都对褪色者怒目而视,仿佛她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一样。
失忆的褪色者觉得很委屈,因为她经历了很艰难的战斗,九死一生才取得胜利而且之前就是那群幸存者们一致同意委托她去铲除那头大怪物的
其中,当地最大聚集地的负责人是一位金发姑娘,据说以前还当过偶像,只是灾难催使得她换了份工作,从战死的长姐与闺蜜手中接过了骑士团最后的旗帜。
那位芭芭拉小姐对迷茫的褪色者郑重道歉,并告诉她,虽然她拯救了北部地区,但这儿的人民因为某些原因暂时不能看淡这一切所以虽然很抱歉,但为了大家的安全着想,她还是希望褪色者能离开此地,去帮助其他幸存者。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褪色者一边往西边走,一边到处寻找自己失去的记忆,顺带帮当地人砍砍怪物,烧一烧黑泥怪什么的。
在旅途中,她发现自己的眼睛可以收纳那种名为“癫火”的特殊火焰,因此就一路走一路收集。
很快,横穿大半个陆地的她在迷路之下,来到了冰雪永冻的国度,并在那里又与当地的某个大怪物打了一架。
赢了。
不愧是她。
那冰雪废墟上的庞然巨物在死前也如先前千风中的敌人一样感谢了她的出手。
结果当地人还是那个哭哭啼啼就好像死了母亲一样的崩溃模样
这让褪色者气疯了,这些提瓦特人到底怎么回事
不说知恩图报了,给个好脸色给救命恩人都做不到吗
她愤怒地走了
由于这旅程里所遇到的大部分幸存者都太离谱,怪物又多如牛毛,杀也杀不完,她自己又脑袋空空的,一会儿忘记这个,一会儿失去那段记忆,烦得要死。
因此如今旅行跋涉了足足一年,也才算走完了除去须弥与璃月两个旧日国家以外的四国。
什么,你说外悬于海上的稻妻之国
听海上逃过来的幸存者们说,雷电将军拔出了那雷光铸造的一刀,与那跨海而来却又无穷无尽的黑泥怪物们鏖战到了最后一刻,为那些逃难的民众船只争取到了宝贵无比的存活时间。
人们说,祂陨落了。
正如其他六神,庇护这片土地的魔神们终究是为了完成自身职责,而被迫踏上了种种不归之路。
听完幸存者描述过关于那位巴尔泽布的神明在最后战斗的英姿,纵使远去的船上众人也能清楚看见雷霆与乌云中孤身战斗的结局,不知为何,褪色者的心里莫名惆怅了很久,只说了一句话。
“臭婆那个神明终于可以放下刀剑了。”
话归正题,如今终于走到璃月这个营地大门前的褪色者被两个守门士兵拦下,当这儿的负责人询问她是谁时,她想了半天,才费力地从烂糟糟的失忆脑子里扒拉出一个不像是名字的名字。
“阿褪,我叫阿褪。”
风尘仆仆的盲眼姑娘咧开嘴微笑,有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和怪诞。
“我真的很擅长屠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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