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了这个女人不会乱说话, 王姝才放心回了内室。萧衍行敞着衣裳倚坐在床榻上,低垂着眼眸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但看脸色颇有些森然之意。
这个样子肯定不是在想什么好事。
王姝瞥了他一眼, 没有考过去。绕着圈子去床边,本想捡起地上散乱的衣裳穿套上,却发现没一件是能穿的。
方才虽两人并未出格到最后一步, 但萧衍行的手劲是真不小。
看似轻飘飘的一扯, 王姝的外衣被他扯得七零八落。外赏揉得皱成一团, 里头的小衣也破了。一道口子从腋下直接开到了腰腹,她绑在后腰上的绳子也在混乱中绷断了。王姝这才发现, 这窜风的感觉不是错觉。她就剩系在脖颈上的绳子还顽强的挂着,挡在胸前的布料早已摇摇欲坠。
不过转念一想, 也正常。再讲究的人遇上这种事也优雅不起来。何况萧衍行骨子里并非表面上瞧见的那般君子。
赶紧将领口合上,王姝蹲在地上翻找能换的衣裳。既然萧衍行已经恢复神志, 她也没有继续留这的必要。不然等会儿外头的人闯进来, 凭空冒出来她这么大一个人,怕是没那么好糊弄过去。
疾步走过去,王姝将那瓶药丸放到脚踏板上。
“爷,若是身子还有不适, 记得吃。”
清脆的一声并未惊醒思考中的萧衍行, 王姝也没在意。地上没找着, 她转身去翻了萧衍行的箱笼。没办法, 衣服坏了。这里只有萧衍行的衣服。
她翻找了几件厚衣裳换上, 又悄悄摸到窗边看。
屋外头漆黑一片, 没有人。
王姝试探着推开窗户,一条腿跨上窗棂,正准备出去
“姝儿。”
轻轻的一声, 吓得王姝差点没腿一抖栽下去。
她扭过头,萧衍行不知何时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正抬眸盯着她“把鞋袜穿好。”
王姝“爷你能不能别突然开口说话,我的魂差点没被你吓飞出去。”
萧衍行走过来,将罗袜递给她。
他的姿态凌乱却不显狼狈,这人的镇定刻到了骨子里。即便是寺庙,特权阶级还是不一样的。萧衍行说是清修,他所居住的厢房却是设有地龙的。里头烧得暖烘烘的,置身其中完全感觉不出窗外寒冬的凛冽。王姝低头看向他的手,她的一双鞋子挂在他的手指上。
修长的手指挂着鞋子,衬托得她的鞋子小的有点像小孩儿穿的。
默默拿过去穿上,王姝的一条腿又跨上了窗棂。
这窗户不算高,约莫一点二米的高度。以王姝的身高,翻过去完全不是问题。然而不等她努力地蹬腿翻过去,趴在窗棂上的身体便骤然腾空。她一愣,抬头就看见萧衍行两只手穿过她的咯吱窝,抱小猫小狗的姿势将她整个人举起来。
再然后,她就这么轻轻松松地被放到了地面上。
王姝“”
夜色渐深,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雪。
王姝站在漫天的大雪中,裹着萧衍行的衣裳扭头看向已经关闭的窗户。
萧衍行已经从里面关上了窗,修长的影子映照在纱窗上。他正在缓缓走动,修长的身形在摇曳的烛火下,只是影子也能清晰窥出此人的姿容出尘。冰凉的空气从口腔直冲喉咙入肺部,冻得王姝倏地打了个冷颤。王姝再一次心里深深地遗憾
萧衍行真的是该死的好看可惜太金贵了,招惹不起。
耳边呼啸的寒风吹得人心口冰凉,王姝一裹大麾,埋头往后厢房的小门跑去。
马车早已等在后山,喜鹊正伸着脑袋在四处地张望着。在看到类似王姝的身影冲过来,忙举着伞急匆匆地冲过来替她挡住。
安家兄弟也快步跟上来,王姝上了马车,匆匆下山而去。
不管如何,这次的治病结果总体上让人满意的。
至少那奉命前来的钦差在嗅到屋子里的气味后,确认了传闻中阳痿一事不存在。不然即便是用药也毫无用处。钦差只管做事,并未细究废太子治病的全过程。毕竟他如今已是庶人,即便曾经多高贵,如今没人将他放在眼中。来这一趟,只需结果对圣上交得了差便可。
且不说萧衍行这边受此大辱会如何应对,王姝的马车回到萧宅已经是三更天。
大雪覆盖了道路,马车行进非常艰难。
这一路上又冷又累,她浑浑噩噩地回到屋里,倒头便睡下了。
不知是对萧衍行做了些伤天害理的事儿遭报应了还是怎么的,这一夜,素来一夜好眠的王姝难得睡得艰难,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她素来是个纯洁的好人,结果这晚的梦里充斥着各种不堪入目的画面。
等她次日醒来,睡了比没睡还累。身体酸疼得仿佛被重组过了。脑袋也昏昏沉沉的。睁了睁眼睛,眼皮很沉,提不起劲儿来。
张口喊喜鹊,发现嗓子里干得仿佛说一句话就要撕裂了,疼得她发不出声音。
喜鹊端了茶水进来。
疾步走过来,掀开了床帐将王姝扶起来。
喝了几杯下肚,她的嗓子才终于恢复了一点。
喜鹊忙扶着她躺下去,轻声地安抚道“小君,你昨夜着凉,发热了。袁嬷嬷已经去请了大夫号脉,奴婢这就去瞧瞧药煎好了没有。”
说罢,喜鹊便替王姝掖了掖被角,匆匆去旁边耳房端了药过来。
王姝靠着床柱长长吁出一口气,一颗心又放下去。她就说嘛,嗐,哪有那么容易色令智昏,原来是生病了。她就说她不可能对萧衍行起色心,原来是这,怪不得做一晚上奇怪的梦。
喝了喜鹊递上来的药,王姝抛去脑中奇怪的想法,心安理得的躺下去睡着了。
别看着王姝生得纤细,她身子骨其实挺结实的。从小到大几乎没生过几次病。不过难得病一场,情况就有些严重了。她本以为喝个两天药就能再次生龙活虎,结果这风寒叫她硬是在床上躺了四五天。不过好在冬日里也没别的事情忙,病这一场,也算是给了她歇息的机会。
清河镇那边由王家的老人盯着,镖局的事情也有人盯着,没有突发情况,王姝这段时日倒是闲下来。
梁氏被处死以后,半年前被接回娘家侍疾的林家在一个雪天儿赶来了萧宅。那人一身缟素,还没说事儿便跪到就哭。不为其他,是来报丧的。
废太子侧妃林氏,在回京侍疾的途中感染了病症。本以为养一段时日便会恢复,谁知回京修养了几个月,终究没能抵住病痛的折磨,已经去了。林家老太君经不住打击,病情加重,危在旦夕。林家家主恳求萧衍行此时给个恩典,让早逝的林氏尸骨能得以留在林家。
萧衍行人在临水寺不在府中,口信儿是报到袁嬷嬷这里的。
袁嬷嬷在听完林家人的话以后久久没有言语,只是一双眼睛死死盯住了林家人。林家人脸色从一开始的悲恸沮丧到渐渐僵硬,无所适从“还请嬷嬷务必请示那位。”
有些话不必说的太透,林氏会病故这件事也早有预料,但袁嬷嬷还是觉得心寒。
原先觉得这些后宅那些个京中贵女中唯一对爷存了真心实意的,只有林家的这个侧妃。如今看来,真心到底是不值几两碎银的。袁嬷嬷在沉默地盯了林家人许久后,冷冷地回了话“这事儿不必请示爷,我便能替爷回了你。爷素来宽宏大量,不会在此事上与人为难。”
林家没能见到萧衍行,下人的几句话就允了,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儿。但总体来说,萧衍行这边同意放人,林家心里自然是感激的。
当日便跑去山上临水寺,在寺庙外磕了个头,转头回了京城。
正妃没了,侧妃又病逝。萧宅算得上正经的女主子全没了。如今后院剩的几个女子都是妾室,不管出身如何,没有一个是名正言顺的。管家权便一直放在袁嬷嬷的手中。袁嬷嬷觉得不妥,提议让王姝接手。但王姝自家的事情都忙不完,哪里分得出心神去管萧府后宅。当下便拒了。
萧衍行也不勉强,左右袁嬷嬷素来知晓分寸,从不会做逾矩之事。后宅交给她,也减少了纷争。
自打入冬以来,凉州便是连天大雪。北方便是如此,冬日里就是雪天儿多。雪粒子也不似南方那般飘飘洒洒的,全是沙粒一般的雪粒子。
一夜大雪之后便是银装素裹,冷冽非常。
新宅子是没有设地龙的,冬日里冰天雪地,全靠屋里设了火地或者火盆取暖。
王姝在屋里缩了几天,闲得骨头都发霉了。她素来是个爱折腾的,闲不住。转悠了几圈还是觉得难受,便琢磨着往火盆里烤东西吃。不过这个时代还没有红薯、土豆之类的作物,能烤的东西也少。但火盆烤点肉也是可以的,就是有点费调料。
心里琢磨着要怎么烤,王姝裹了一身银白色的兔毛大麾便出了门。
梁氏的屋子已经空出来许久,但后宅至今没人敢往主屋搬。不论几个人挤在一起心中有多少不满,都没人敢张这个口。王姝如今还住在外院,即便有人觉得她应该搬回后宅,也没人敢去管这件事。隔开住的好处是免去纷争,不好的地方就是去后厨十分不便。
不过她本就抱着出来转一转的目的,走得倒也清闲。故意挑了小路走,松松筋骨。
穿过二门,要进入花园。
横穿了花园,后厨就在花园和后院之间。
王姝没打伞,银白的兔毛大麾一走入雪地,仿佛与雪景融为一体。王姝走的脚步落地比较轻,踩着积雪不细听是听不太见的。穿过影壁,其实是有一片梅花林。这梅花是年前移栽过来的,种下去便已经长得十分粗壮。如今正是开的时候,殷红的梅花在雪地里盛开,美得耀眼而夺目。
她穿梭其中,本想着折一支梅花带回去,谁知道又撞见了一对眼熟的主仆。
说起来,王姝也有好久没有见过后宅的几位同行了。自从林氏离开梁氏出事,晨定昏醒的规矩就没了。萧衍行又不常在府中,没了争宠的由头,后宅的女人便关起门来过自个儿的日子。说句夸张的话,他们哪怕同在一个府中住,也有小半年没有碰过面。
陡然碰见这一对主仆,王姝还有一瞬间的陌生感。
等看清楚那熟悉的姿态,恍惚地意识到是杨氏主仆二人。
两人大冷天儿的站在梅林中,那高个子的婢女站在杨氏的跟前。两人的神色都不算好,似乎因什么事起了冲突。但即便如此,两人周身充斥着一种旁若无人别人无法融入的亲密。不知那婢女说了什么,杨氏骤然变了脸,忽然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了那婢女的脸上。
那婢女扑通一声跪下去,杨氏顿时就哭了。
王姝一愣,准备离开的脚步停在原地,转过头来。
许是习惯了萧家花园没人,下雪天不会有人打搅,两人说话便没有顾忌。杨氏的情绪太激动了,克制不住拔高了嗓音“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我让你再说一遍”
那婢女跪在地上,腰杆笔直。眼睛低垂盯着脚下的落花,一字一句道“主子需要一个孩子。”
话音一落,杨氏的眼泪犹如落盘的玉珠,厉喝道“你再说一遍”
“主子,你不可能这般与奴婢厮混一生。奴婢贱命一条。生如浮萍,不值得主子的眷顾。但主子你不一样,你出身高贵,又生得如此美貌。你的一生就应该注定了金尊玉贵,荣华加身。你这辈子就应该是人上人,不应该因为奴婢这下贱之人被耽搁”
那婢女神情麻木,眼泪却一滴一滴的滴落到雪地里,脸颊肿的老高。
“主子爷如今已经能近的女子身了。圣上用好法子治好了爷的毛病,爷是个正常的男人。只要你想,看在老爷的面子上,爷一定会给主子这个尊荣的你应该去邀宠的。”
她重重地一个头磕在地上,话里全是泣不成声“主子,你需要一个孩子”
“没有孩子又怎样”
不等她说完,杨氏暴怒地打断了她的话,“没有孩子,我这一生就毁了吗我只问你姚敏没有孩子又怎么样有没有那个男人的庇护,有没有孩子,我根本就不在乎”
“你不在乎,我在乎”
那婢女抬起了头,一张女生男相的脸此时十分坚毅。她双目通红,直勾勾地盯着杨氏“我希望主子这一辈子过得好,比幼时在杨家过得更好。好到将来有朝一日,大姑娘二姑娘见到主子时都只配跪着,忏悔过去对主子的每一次侮辱。只要你过得好。”
杨氏呜呜的哭出了声,手指指着婢女的脸剧烈的颤抖。她死死盯着婢女,面白如纸。一双眼睛无法克制的恨意地看着说出这种话的婢女,全然听不进去“你走你给我走”
婢女跪着没动,杨氏抓起头上的簪子砸向了婢女“叫你滚啊”
那簪子尖头划到了婢女的脸上,血立即就冒了出来。
王姝心里一惊,脚下微动。鞋猜到了枯枝,发出嘭地一声声响。正在争吵的两人瞬间如惊弓之鸟,四处张望起来。生怕被人撞见,两人也收了声,不再争吵。
婢女站起身,想要伸手替杨氏拢紧衣裳,却被她狠狠一巴掌打开。
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快步离开了梅林。
虽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两人这氛围也显出了不寻常。王姝隐约有些猜测,但又不敢胡乱断定。毕竟这种事在古代人的认知里,荒唐程度不亚于病症了。
思索了再三,王姝没有继续跟上去,转身去了后厨找吃食。
本来想找些肉烤着吃,但方才梅林里看到的东西太震惊,以至于她的心神被全部吸引走,没了食欲。她止不住又回忆了一边方才看到的情形,越看越觉得怪异。两人的言行怎么看都不像是主仆二人在争执,反而像情人。不过两人都是女子
去了后厨一趟,王姝只带回了一小盆板栗,又顺着原路回去。
杨氏主仆二人早已不在梅林,但方才留下的痕迹还在。王姝站在方才两人停留的地方瞥着地上的血迹,脚拨了拨旁边厚厚的积雪,盖住了此地的痕迹。
回到了屋内,王姝将一小盆的板栗丢进火盆里。一手拿着火钳拨炭盆,一边发起了呆。
萧衍行是当天晚上回府的,明面上的理由是快到年关了,不能老在庙里参禅。实际上是江南和龟兹两边的事情告一段落,他暂时可以回来歇息一段时日。
当天晚上,府上组织了她们入府以来的第一次家宴。
不得不说,从来没有拿后宅女子当回事的主子爷,终于有了当人相公的自觉。给后宅女子的感觉,惊吓大于惊喜。至少杨氏和温氏便是这等感觉。
柳氏和梅氏稍稍有些兴奋,听说下午萧衍行从庙里回来,就直接脱了平日里孝服一样的衣裳换上了明亮的裙子。柳氏还专门上了妆,本就妍丽的姿容登时美得张扬。梅氏也很是下心思地收拾了一番,瞧着妆点也十分精巧。
温氏不晓得私下里在捣鼓什么事,不仅没见惊喜,反而一整个下午都坐立难安。全府没把萧衍行回来当一回事的大约只有王姝。
这是主子爷出事以来的第一次家宴,袁嬷嬷很重视。样样亲自过问,力求不出错。
王姝没事干在窗边往院子外面看,撞见袁嬷嬷歇息便凑了过去。
袁嬷嬷如今是要多和蔼有多和蔼,基本拿王姝当第二个萧衍行敬重的。基本王姝找她,她没有推脱不应的。此时王姝凑过来,她自然是事事有回应。
“小君问的是小姚”
“对。”
“小姚啊,”袁嬷嬷没想到王姝会对杨氏的婢女感兴趣。“小姚跟一般婢女不一样。好端端的,小君怎么问起了小姚”
“没,就是撞见了,感觉整个婢女长得好高啊。”
“小姚是有些高,那个头,跟一般男子比都不差了”袁嬷嬷点点头,承认道。
说实话,她对这个婢女的了解也不多,只是殿下吩咐过不要管这个婢女的事。袁嬷嬷知道这婢女杨氏从娘家带进府的。听说感情很深。名义上主仆,实则情同姐妹“不过小姚不是府里分给杨侍妾的丫头,是杨家的家生子,伺候杨侍妾很多年了。”
“妾也能带丫头进门吗”王姝是知晓女子出嫁,有家底的女子娘家会准备陪嫁丫鬟。倒是不晓得一般侍妾,纳进门还能带丫头的。
“杨侍妾不一样,出身大家族,加上有特殊原因,杨家给配了不少奴婢。这事儿只要得了主母应允,是允许的。不过杨侍妾当时进府时太子府还没有主母,她跟柳侍妾一样,都是已故孝贤皇后亲自点进府的。皇后娘娘喜欢,便给了她这个尊荣。”
说到这个,袁嬷嬷瞥了王姝一眼,多嘴多了一句“听说杨侍妾的生母出身有些不好说,她幼时在闺中过得很不容易,受过一些刺激,性子便养得有些古怪。离了小姚就不行。”
“还有这事儿”
“嗯。”袁嬷嬷不是多嘴之人,只是因为问的是王姝才多说些,“杨侍妾屋里等闲不给外人进,夜里更不能进人,必须小姚陪着才行。离了小姚,杨侍妾可能会不大好。”
“嬷嬷是说,杨小君对那个婢女有很严重的精神依赖”王姝愣了愣,只能这么解释。
“精神依赖”袁嬷嬷思索了下,第一次听说这样的词。
顿了顿,她点了点头,“算是吧。夜里没小姚不能睡。”
王姝有些震惊,顿了顿,又问“那这个小姚,是女子么”
“小君这是说的什么话”
袁嬷嬷被王姝问的话给震惊了,她十分不解“既然是贴身伺候的婢女,自然是女子。小君何出此言”
“哦”
王姝也没有解释为什么,点点头“没事,我只是觉得她个头很高。”
“小姚确实个头比一般女子高许多。”袁嬷嬷闻言倒是笑起来。
这不奇怪,原先杨侍妾带小姚进府,袁嬷嬷在看到她这个婢女时也怀疑过。毕竟没哪个女子长这么高的,且长相也可男可女。当时生怕这些个女子有不轨的行径给太子府抹黑,袁嬷嬷还特意派人盯了姚敏许久。但经过一年半的长期监视,这婢女就是个女子,是个性情比较刚强些的女子罢了。
见袁嬷嬷十分笃定,王姝便也收起了瞎猜的心思。她吸了吸鼻子,扔进火盆里的板栗已经烤熟了。啪啪地炸开,散发出香甜的味道。
“嬷嬷去忙吧。”王姝小心翼翼地挑起板栗,剥了一个扔嘴里,软糯香甜。
袁嬷嬷看她这模样,面上全是笑意地嘱咐了一句“小君若是烤的多,可给爷也送些过去。爷别看着人冷淡矜持,其实还挺爱吃这些小零嘴儿的。”
王姝含糊地点点头,又剥了一个扔嘴里,烫得龇牙咧嘴。
袁嬷嬷一走,王姝便瘫了下去。靠在软榻上,一口气吃了十几个板栗下肚。想到一会儿还有家宴,不能吃太多,这板栗吃多了容易腹中胀气。王姝只好将剩下的收起来。她可不想在众人面前出虚恭,丢脸不说,实在是影响食欲。
天降黑的时候,袁嬷嬷打发了小丫鬟过来,家宴要开始了。
王姝也懒得上妆,换了身干净的衣裳便随小丫鬟过去了。她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在了。柳氏一如既往的不爱搭理人,只有杨氏开口的时候愿意搭上两句话。可今日杨氏心神不宁,从坐下起便没有开过一次口。梅氏一心盼着萧衍行早点过来,眼睛就盯着门口。
不过那人来的慢,梅氏张望不来人倒是饮下去不少茶水,急着去更衣。
王姝瞥了几眼杨氏,杨氏的脸色紧绷绷的,似乎还有些藏不住的不悦之色。她目光又落到杨氏身后的婢女身上。那婢女脸上的伤已经上了药,正垂眸盯着杨氏。
其实这两主仆二人什么关系跟她没多大的关系。就是不知萧衍行知不知道
心里琢磨着,王姝抬起头,萧衍行一身玄色衣袍携一身冰雪踏了进来。
目光在王姝身上一沾即离,而后目不斜视地走上了主位。
王姝“”,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