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马比马车要快上许多, 女护卫带着王姝冲到临水寺时,王姝的头发已经被迎面的风吹冻成冰。
临水寺的护卫仍旧把守着寺庙,火把能照亮整个山头, 火光能将人眼睛给刺瞎。女护卫带着王姝没有从正门进入,抄近道,从后门进了萧衍行借宿的院落。
那奉命行事的钦差还算给废太子留了颜面, 既然锁了门, 便没有安排人守着门口。以防听见什么动静, 叫废太子难堪。以至于王姝被人带到厢房,厢房门口一个人都没有。
甚至为了杜绝废太子的人干扰治病, 莫遂等人都被隔离在外,不给他们接近厢房的机会。
女护卫给王姝指了指后面的墙壁, 从兜里淘了一个瓷瓶扔给王姝,“看情况给殿下用, 府上府医制的药。”
她说这个话, 自己却没敢靠院子太近。仿佛这院子里住的是洪水猛兽似的。王姝看她这般略有些无语,既然情况已经危机到这个地步,这些伺候萧衍行的人还顾忌着他不近女色的忌讳呢
心里嘀嘀咕咕,她却手脚麻溜地找到了松动的窗户。
她试探地推了推, 发现窗户能打开。于是脱了鞋子, 手脚并用地爬了进去。
厢房内, 粗重的喘气声夹杂了痛苦的呜咽。
王姝一瞬间汗毛竖起来, 顿时就意识到萧衍行身上是发生了什么事。没吃过猪肉, 前世也看过很多这种电视剧。总有些下作的手段是相似的, 无论古今。一想到萧衍行遭遇什么,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惊怒。惊怒到底谁有这个胆子,对萧衍行做出这种事
但转瞬意识到能调动那么多官兵的人必定不简单, 敢对萧衍行动手且萧衍行不能反抗的人也不是一般人。王姝又瞬间冷静下来。顾不上小心翼翼,王姝疾步冲进了内室。
一手刚掀开垂落的纱幔正准备张口,话就被眼前的画面给吓得吞回去了。
只见内室已经一片狼藉。萧衍行衣襟松散地挂在身上,靠坐在床边。满头的乌发仿佛乌缎铺满床面,几缕黑发垂落下来。身体微微发颤的样子,更衬托得他整个人仿佛白玉雕成。裸露的皮肤上泛着淡淡的粉,修长的手臂高举,正掐着一个光溜溜的女子提起来。
似乎听见动静他缓缓地转过头。一双沉静的眸子此时深似寒潭,眼尾竟泛着妖异的嫣红。又又清醒,王姝的汗毛一瞬间全部炸起来了。
痛苦的呜咽声是从那女子的喉咙里传出来的。
只见那女子双腿不停地踢蹬,喘不上起来,脖子以上被掐得泛出青紫色。眼看着就要窒息而死。
床榻的下面还横躺着一个赤裸的女子。那女子脑袋以一个扭曲的弧度歪倒一旁,脖子上深深的五指印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似乎是已经死了。
“爷。”
王姝一惊,立即快步走过去。
凑近后,却又有些不敢靠近现在的萧衍行。
平素萧衍行都是矜持雅致、冷淡克制的模样,这是头一回,王姝见到了如此戾气外放的萧衍行。他周身充斥着浓烈的杀气,面色冰冷又锐利,骨子里那股不允许亵渎的强势毫不克制地倾泻出来,仿佛要将人寸寸割碎。
萧衍行冷冷地嗯了一声,手指一松。
那已经被掐得翻白眼的女子才逃过一劫,嘭地一声砸落到地上。下肢狠狠地磕在了脚踏板上她也顾不上疼,涕泗横流地爬起来,火速跪到一边去。
不停地磕头求萧衍行不要杀她,放她一条生路。
王姝瞥了眼恨不得钻到地缝里逃掉的女子。脱掉自己的大麾给她扔过去。
衣裳落到地上,那女子也不敢捡。
“姝儿,过来”
“”
“姝儿”
王姝这才注意到萧衍行的身上都是虚汗,汗水濡湿了鬓角,也濡湿了他的亵衣。单薄的蚕丝亵衣半贴在身上,将他不停起伏的胸腔形状勾勒得格外清晰。
只要不瞎,都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就算萧衍行的意志力逆天,克制力非同一般。她过去也不好吧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厌女症发作起来可能要人命啊。王姝犹豫不决的不敢靠太近,那坐在榻上的男人骤然站起身。在王姝瞪大眼睛的瞪视下,一把搂着人跨入了床内。
纱幔因他狂躁的气息鼓动,依稀就听见王姝一声惊呼,以及男子俯身压下去的侧影。纱帐之内传出冷冽的一声呵斥“滚出去”
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的两个女子瞬间爬起来,忙不迭地往外室冲了出去。
可是大门被锁,她们出不去。狠狠敲了几下门,根本没人来开。萧衍行方才的举动已经吓破了这两人的胆儿,她们此时不敢再进内室打搅。恨不得捂哑了自己,蜷缩着躲到了墙角。
王姝被人压在了身下,脸颊上就贴上来一个滚烫的手。
在这深冬的时节,萧衍行身上的烫得能烫鸡蛋了。握住他的手腕,王姝手心都在冒汗。动了动,发现双腿被他一条腿屈着压住了,根本动弹不得。另一只手臂也被人给反压在身下。萧衍行灼热的呼吸喷在脸上,纱帐之中充斥着萧衍行身上清淡的草木气息。
明明没有觉得他肩膀有多宽阔,可此时罩在她身上才感受到萧衍行身形的大。仿佛天罗地网一下子将王姝整个网在了其中。
这种氛围十分可怕,仿佛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发生什么似的。
王姝的眼睫剧烈地颤抖,心脏也怦怦跳着,眼前的画面都开始模糊。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震耳欲聋。她控制不住的头皮发麻,神经也仿佛被他的呼吸全部牵扯住。
“爷,你清醒一点,我是王姝,我是女的啊”
不是说这位有严重的厌女症么不是说他不能跟女子皮肤接触么萧衍行怎么回事,真被她邋遢的形象荼毒多了忘记了她的性别吗
“爷,爷,萧衍行你”
王姝话没说完,唇上便贴上了两片柔软。
萧衍行的触碰还是很克制的,轻轻的贴着。滚烫的热度贴上来沾了一下,又挪开,呼吸伴随着心跳,他复又低下头贴上来,轻轻地吸吮。
王姝感觉已经不止是灵魂要被他勾走,脑袋糊成一团浆糊。
他慢条斯理地启开她的唇齿。一股清淡的花蜜味道伴随着萧衍行的呼吸侵入了王姝口腔,她竟然尝到了他舌尖甜丝丝的味道。王姝瞬间清醒过来,一抬眸对上他微微半睁的眼睛。此时他的眸子里仿佛蕴藏着粼粼碎光,一眨不眨的锁定了她,王姝的大脑在一瞬间炸开了烟花。
一股异样的电流从他轻微触碰的唇齿间窜上来,炸开,蔓延了整个头颅
心里意识到不对,但根本没办法阻止。
不仅没有阻止,她的意志力更是因为他一举一动而越来越薄弱。
原本坚定不碰萧衍行这朵高岭之花的决心也在慢慢被腐蚀,脑海中不断的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吃了他也没事,他们本就是合法的关系,她对他做什么都理所当然的。萧衍行正是脑筋不清楚的时候,她就尝一口没什么的,吃完就拍拍屁股走不会出事的
意志力越来越薄弱,越来越松懈
许是她自己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在男色这种事情上翻车。纱帐中的气息越来越滚烫,气息相闻,萧衍行的吻也从一开始的克制到越来越深,随着他呼吸的越来越沉而越来越无法克制。
眼看着失态要失控,往另一个方向奔去。王姝忽然从腰间摸到了一个瓷瓶。
冰冰的,非常突兀。
硬硬的瓷瓶隔到了手指,王姝一瞬间清醒了过来。她还想要事成之后带着王家功成身退,怎么能被区区美色迷了心强大理智这一刻在克制了王姝作为好色女人的本能,从中清醒过来。她骤然睁开眼睛,张口一口咬在了萧衍行的唇上。
这一口下的极狠,鲜血瞬间冒了出来。
剧烈的疼痛也唤醒了不知梦境还是现实的萧衍行。王姝也顺势咬开了瓷瓶,里面是一股苦涩的味道,闻着有点像清心丸。不管如何,王姝弄了一颗塞到他嘴里。
苦涩的药味散开,清醒效果惊人。
他骤然抬起眼帘,眼角还残存着醉人的嫣红,那双浅色的瞳孔凝视着身下的人,从来都清澈的眼睛不知何时布满了浓到粘稠的。
“姝儿,”缓缓地松开了嘴,萧衍行呼吸还是滚烫。他垂眸凝视着她的脸要求道,“给我吧。”
“”
王姝的心瞬间一抖,强迫自己清醒“不行”
而后,一狠心,挣脱了萧衍行的压制。
“为何”萧衍行也没有强势逼迫,顺势被人掀开。
他侧压在王姝的身上,双目死死锁定了她。额头的汗水顺着他的眼睫滴落到王姝的脸上,他唇色在碾转之下已然血红。不知道吃了什么药,他身上的温度一直没有降下来。不仅如此,某个战意昂扬的将士也自始至终没有泄气的时候。
强烈的存在感无时无刻地提醒着他抓住的人,它很有本钱。
“”王姝不敢动了,动一下魂都要飞出去了。
“怎么了”某人毫无知觉。
“无事,爷,你先起来。”这种被全方位压制的感觉太被动了,王姝有一种自己就是一块任由他下嘴的肥肉。她感觉到无所适从。她来这里,是来帮他的没错,却不能不清不楚的帮他这种忙。这件事要是稀里糊涂的促成了,那就没有后悔药可吃了。
哪怕此时的萧衍行秀色可餐,王姝也不能冲动,“你若是需要我的帮助,我会帮,但听我的”
萧衍行已经神志昏沉了。汗水不停的流,眼神迷离着,却还在努力地听王姝说什么。不得不说,这人当真是意志力强悍。
他克制地松开了辖制王姝的手,摇摇欲坠地坐起了身。
王姝得到自由的瞬间,起身往床下跳。
刚爬到床外侧,脚踝又被一只滚烫的手圈住,拽着她一条腿扯到自己跟前。
王姝无奈“爷你这样脱水下去不行,得喝水。”
那群糟心的人虽然锁了门,也倒掉了盥洗室的水,却不至于喝的茶水都不给。王姝拍了拍萧衍行环住自己脚踝的手,爬下床将茶壶拎了进来。
萧衍行整整喝了一壶水下去,那被填满的眼睛才终于清醒了许多。他昏沉沉地看着王姝,等着王姝如何用自己的办法帮他。
他的瞳色算是比较少见的,琥珀一样清淡透明,静静凝视着谁的时候专注又动人,饱含深情。王姝顶着这样一双眼睛,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她狠狠心,一把将坐姿不稳的萧衍行给推到下去。萧衍行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起来,大汗淋漓。
强烈的药性造成了他严重脱水,神志也时清醒时不清醒。不知是不拒绝还是没有力气抗争,很顺从地就倒下去了。身上的僧袍本就松散,一扯就开。然后王姝深吸一口气,只能在人无辜的眼神中扒了某人。
手工活动,也非常的耗费体力。
要不是这时候跑题太离谱,王姝都想让他支付高昂的体力劳动费用。
本来想着稍稍给他纾解下药性,拖着人从窗户出去找大夫。
结果谁晓得这位爷看着清瘦,忍耐力却如此之强。折腾了一刻钟都不见效果,王姝急得都差点要哭了,这次是看在他长得够美的份上,以后要是再让她干这种体力活儿,收钱必须收钱
粗沉的呼吸在室内听着,王姝的耳朵都要跟着烧起来。她告诉自己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念了几十遍金刚经才把那点犯浑压下去。
梁氏让她抄经书还是抄对了,关键时候下火清心格外奏效。
忙活得王姝都累了,这人才终于舒服了许多。因为纾解,神智也清醒了许多。烈药的药性在萧衍行大量的出汗和喝水、以及王姝的手工作业三重作用下渐渐消退。理智回归的萧衍行都不必王姝说,自己松开人。他抓起屏风上的外衣便裹住了赤裸的自身,赤脚走下了床。
这人的肤色本就白皙,有一点点痕迹便格外明显,因其生人勿近的气势而格外迤逦惑人。
估摸着方才仍人宰割的场景让这位爷心理不舒服了,之后这位爷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若是王姝此时贴在他胸膛去听,必然能听见他纷乱的心跳声。
萧衍行安静,王姝也没在意。处男嘛,脸皮薄。何况这位爷这么多年高高在上,估摸着从未受过这等低劣的委屈,铁定心里不舒服。她十分识趣的没去打搅,脱掉了身上占满气味的亵衣,又找了件干净的衣裳套上,出来找这两个女子讲讲道理。
这个道理是一定要讲的,不然以萧衍行的作风,她们必然只有死的结果。
其实不用王姝特意说,被安排到临水寺给废太子治病的女子,出身必然没有那么正经。不然哪家正经女子会做这个事儿不过既然敢来,也是有一定眼力见的。
两人见到王姝,开口第一句就是求饶“夫人放心,我俩今日没有见过夫人,夫人根本没来过。”
王姝一愣,顿了顿,点了头“嗯,两位管好自己的嘴。”
与此同时,屋内已经从中清醒过来的萧衍行瞥了一眼被王姝扔在地上早已脏了的衣物。零散地散落了一地。纱帐中久久没有散去的味道,无一不在帮他回顾方才的真切。画面重现在脑海,现实的触碰与梦境之中的感觉完全是两个境地,说是一个天一个地都不为过。
鸦羽似的眼睫低低地遮盖着双眸,萧衍行缓缓地移动了浅色瞳孔看向了内室门口的方向。王姝身上穿着他的中衣,太长遮到了小腿,不得不说,当真好看
他猩红的唇色还未褪去,眼角的胭脂色却已经褪下去,神情恢复了冷淡矜持。
嗯,某人好他的美色,绝对错不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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